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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永战之地的天地法则如此恐怖，夕芸和他们的祖辈们，是怎样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和域外邪魔战斗的？”
林步征眉头一皱，想起什么。
夕芸和她的祖辈们，自轮回大帝时代征战永战之地，于此地经历了数十个大帝纪元。
寿命悠久，几近无限，在漫长岁月中，成功抵挡住了永战之地扭曲天地法则的制裁，如此事实，和小灰的阐述，无疑有极大出入。
“这是因为，他们为了守护这片天地，封印自身生命、血脉、灵魂，付出了无比巨大的牺牲，等你见到你们时就明白了……”
小灰一声长叹，声音中蕴含无比复杂的意味。
“前辈、公子，我们坐船去轮回大陆！”
在小灰和林步征交谈的同时，夕芸已经走到巨大人族骨骸的眼眶尽头。
在其身前不远处，一艘白骨小舟栓在岸边，随着黑色海浪起伏。
厄难之海广袤无尽，海水中蕴含着无尽不详与诅咒，可腐蚀血肉，磨灭一切生机，同样是永战之地对抗外域入侵生灵的重要一环。
再加上永战之地天地法则扭曲，武者无法飞行，林步征一行人必须乘坐骨舟，方能横渡厄难之海。
这座骨舟，不知用何种生灵的骨骼祭炼而成，洁白如玉，通体散发出淡淡灵光，将厄难之海散播出的不详、诅咒气息，尽数排斥在外。
骨舟很小，只有一丈长，数尺宽，至多只能容纳四、五人同时乘坐。
林步征坐在舟尾，夕芸坐在舟头，两人轻划舟桨，骨舟两侧泛起阵阵水波，载着两人向厄难之海深处前进。
至于小灰，则是趴在林步征肩膀上，猫头转向一边，闭目休憩，显然直到现在，还在生林步征的气。
“这条小舟究竟安不安全，不会划到一半就翻了吧？”
林步征嘴里直嘀咕，提心吊胆。
厄难之海中，不时有阵阵海浪涌来，拍打着小舟。
一具具巨大如山的骨骸，投下恐怖阴影，从小舟旁飘过，一旦相撞，小舟将会毫无悬念倾覆，届时林步征和夕芸落入厄难海水中，必死无疑。
更不用说，厄难之海深处，不时有恐怖黑影搅起滔天巨浪，一闪而逝，散发出的磅礴气息，令林步征悚然心惊，如果对小舟出手，同样是舟毁人亡。
“公子放心！”
“这座小舟是用人族准帝的一根肋骨祭炼而成，有大帝层次的力量守护，即使遇见再大风浪也不会倾覆。”
“这条航行路线，我在最近万年时间里，已经往返了上千次之多，看似危险，实则安全无比，至多两个时辰时间，我们就能抵达轮回大陆。”
夕芸对林步征抿嘴一笑，说话间，身下骨舟如同觉醒一般，释放出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波动，不仅将厄难之海散发出的不详、诡异气息远远排开，更是附着在舟身上，令骨舟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厄难之海深处驶去。
盏茶时间后，骨舟中蕴含的力量被彻底激发，林步征和夕芸无需再划桨催动，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聊起天来。
林步征和夕芸两人，年纪均是不大，性格开朗、活泼，几句话便熟识起来，如同老友重逢，亲密无比，无话不谈。
夕芸先讲述自己在轮回大陆的生活，很是枯燥，大部分时间陷入沉睡，少数时间乘坐骨舟，带着永战之地古圣、准帝以及异域强者的骸骨，前去鬼市售卖，换回足够数量的灵石、圣石，以维持轮回帝阵的运转。
“林公子，我听说外面的世界，日升月落，繁星满天，大江奔腾，鲜花盛开，种种景色美不胜收，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夕芸睁大一对清澈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林步征，眼中流露出无比向往的神色。
夕芸在轮回大陆出生、长大，偶尔离开永战之地，也只能前去鬼市，对于外面的真实世界，自然有着无限好奇与向往。
“是真的。”
林步征点头，对夕芸细细讲述：“外面世界和永战之地不同，天空是蓝色的，海水中也没有诅咒，清新潮湿，蕴含着勃勃生机。”
“白天灿日当空，夜晚明月皎皎，鸟语花香，万族林立，很是美丽，有机会我带你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林步征黯然，武道世界中，众生视作正常的种种，在永战之地的生灵看来，竟是毕生都难以见到的美景，由此可见，夕芸和她的祖辈们，在永战之地驻守的百万年时间里，过得有多么凄苦、艰难。
夕芸丝毫不知林步征心中所想，听到林步征的话，顿时兴奋点头：“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一言为定！”
林步征对夕芸郑重点头，下一刻想起什么，目光向少女腿部看去：“夕芸，你膝盖以下部位，怎么变成了石头？”
“喵吼，永战之地的生灵，本来就是如此。”
“这丫头如果恢复完整的血肉之躯，那才叫糟糕。”
不等夕芸作答，趴在林步征肩膀上的小灰，突然开口：“别聊了，有东西追上来了！”
话音未落，小灰在林步征肩膀上，陡然直立起身。
猫耳警觉竖起，尾巴轻摆，猫眼瞪大，散发出幽幽光芒，如同两颗星辰般，死死盯着骨舟后方，厄难之海深处。
林步征闻言，脸色顿时一变，急急向后望去：“在哪里？什么东西追上来了？”
然而厄难之海上，无尽诅咒、不详之力翻涌，幻化成淡淡黑雾，将海面笼罩，使得林步征根本无法看清黑雾深处的景象。
夕芸一脸迟疑：“不可能吧，厄难之海几乎没有生灵存在，最近万年时间，我在厄难之海上往返千余次，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更没有被未知存在追逐……”
讲到这里，夕芸陡然住口。
因为此刻，在骨舟后方的黑雾中，果然出现一道黑影。
由一开始的房屋大小，眨眼间变得如山岳般高大，掀起百丈高的滔天巨浪，向骨舟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