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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听得沈翰冷汗淋漓。如翰杏冷。
记得杏儿曾经说过一句话: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杏儿这丫头,绝对不是好惹的!她啥都不是的时候,只是一个乡村丑丫头的时候,就不好惹。如今,她可是堂堂的兴国郡主了,就更加的不好惹了!整个安然国,圣上排第一,太后第二,太子第三,长公主瑞德第四,排在第五位的就是兴国郡主了!
如今,并没有册立太子,那么兴国郡主就是排在第四位了!而长公主又对杏儿言听计从,说杏儿排在第三,甚至是第二,也不是没有道理!嘿嘿,就连太后娘娘,如今也对杏儿言听计从!
柳含烟,只不过是太后娘娘曾经的贴身女官,能跟杏儿相比么?那蠢女人,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杏儿这丫头心地善良,不想沾染鲜血,可是太后娘娘是从残酷的宫斗之中走过来的,一个胆敢辱没她视为心肝宝贝的外孙女的奴婢的性命,她哪里会放在眼里?不凌迟处死,就算是好的了!
想到这一点,沈翰的心都不禁颤抖了一下。
如今,他已经迷上柳含烟的身子了,对别的女人生不起欢好的兴致来。那女人虽然不年轻,比起十六七岁的花季女子,是不够鲜嫩。不过,他也不是好色的,这一年多以来,主要是夫人跟他离心离德了,让他心里很空虚很落寞。刚好柳含烟知书达理,又够知情识趣,体贴有加。在床上的时候,技巧多多,每每总能让他品尝到别样的情趣。而且,她还给他生了一个健康活泼的儿子,他舍不得自己儿子的亲娘丢了性命。
“求郡主看在微臣的面上,饶恕柳氏一次,日后微臣定会好好的管束她,绝对不会让她冒犯郡主了!”沈翰见杏儿一声不吭,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啥意思,就又硬着头皮恳求道。
杏儿依然没有理睬沈翰,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沈翰跪在地上,心里凉飕飕的,风中传来杏儿的一句告诫:“沈夫人是定国侯爷的亲生母亲,希望国公爷不要让定国侯难堪,也希望国公爷在定国侯爷凯旋回来之时,有那个脸面去见他!”
这句话,警告的意味十足!
沈翰的心里猛然一震。
是了,日后儿子回来,他如何跟儿子交代?儿子在边关浴血奋战,他这个做父亲,居然想要纳贵妾?!是的,没有错,捷儿的母亲确实很不像话,让他没有办法跟她同床共枕,更没有心思跟她行鱼水之欢!但是,如果实在想要女人的话,就悄悄的收一个通房丫头也就是了,竟然还大张旗鼓的养外室!养外室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要抬举这个外室为贵妾,这不是故意给妻子难堪么?给妻子难堪,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就是在打儿子的脸面!
最关键的是,如今杏儿很明显的,是想要为捷儿的母亲出头了!沈翰有理由相信,假如今天柳含烟没有来杏花村,或者来了没有说后面那一番混账话的话,那么杏儿或许会睁一个眼闭一个眼,对柳含烟的事情袖手旁观!
可问题是,柳含烟已经狠狠的得罪了杏儿,严重的触犯了她的底线!倘若他坚持要抬举柳含烟,让柳含烟进镇国公府,并尊为贵妾的话,可想而知,杏儿一定会出手的!
不!哪怕她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动作,只要她不在太后面前帮柳含烟说好话,柳含烟就已经死定了!太后娘娘,就绝对不会饶恕辱没自己外孙女之人的!如今想要保全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唯一之计,就是他先出手对那女人做出惩罚!
沈翰满脸颓废的站了起来,快马加鞭的去了槐树胡同,一见面,就劈头盖脸的臭骂了她一顿:“你个不知道好歹的蠢货,兴国郡主是什么身份,你居然敢提议让她为了一个贵妾的位置,就和你做什么交易?!”
柳含烟委屈的道:“她不过是一个山村女娃,定国侯爷的贵妾,哪里就委屈了她了?”心里腹诽不已:哼!不过是一个在山野里长大的女子,虽然有一半的皇家血统,但是她的举止言行和见识,恐怕还不如她这个在皇宫里长大的女官一半吧?。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定国侯爷的贵妾,也可以是五品的诰命夫人呢,哪里就低贱了?柳含烟自己把镇国公的贵妾这个身份,看得无比的贵重,真心的不觉得定国侯的贵妾这个身份,有什么低贱!
汗哒哒,这只能说,是观念和追求的境界不同了!
“你,你这个愚蠢的妇人!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当时就觉得你是个聪慧懂事、知书达理的女子呢?!”沈翰被气得都快要吐血了,黯哑着声音,怒其不争的恨声道:“你还真是不知悔改,再这么无知无畏下去,你这条小命就难保了!”
“啊?!”柳含烟到底是从皇宫历练出来的,她当即从沈翰的话里,听出了不妙。不由得大骇,她猛地抱住了沈翰的右腿,不敢置信的道:“老爷,您赶紧把妾身升为贵妾吧!只有妾身有了贵妾的身份,太后娘娘和兴国郡主就不好动妾身了!还求老爷看在和儿的份上,就绕过妾身一次,赶紧的让妾身进府(镇国公府)吧!”
说完,就磕头不止。看样子,是真的知道怕了!
见她这样,沈翰的心里也很不好受。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他又怎么忍心让她落个不好?正因为不忍心,想要保全她,这才不得不做出如下决定:“你听着,镇国公府,你永远也甭指望可以进去!贵妾的位置,你也甭指望了!我这一辈子,都绝对不会再动纳贵妾的念头了!你如果愿意的话,就老实的呆在这个宅子了,倘若觉得委屈的话,不愿意的话,那就另择佳婿吧!”
虽然,一想到她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的样子,他就不禁觉得心里一阵揪痛。但是,既然他没法实践当初的诺言了,为了她着想,也不能那么的自私,不能阻挡她去追求她想要的幸福!
只是,他的一番苦心,并没有换来对方的感激。反而,换来了误会和埋怨。柳含烟听了他的话,顿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觉得他是个超级没有良心的男人:“哎哟,我的命怎么就这么的苦哇!可怜我清白的身子跟了你,还为你生了一个孩子,到头来却要被你给抛弃!你个没用的男人,没用担当的软骨头,我才是瞎了眼啊,怎么就觉得你一定可以给我幸福,可以让我过上当家作主的好日子呢?!”
想要当家作主?!
沈翰听了,心头猛然一跳,不禁大骇!
莫非,她这是想要取代捷儿母亲当家主母的位置?想要把镇国公府的掌家大权,都握住她的手中不成?!好大的心思啊!怪不得,杏儿会把她给赶走,连见一面都觉得多余了!
沈翰心里涌起一股寒意,抬脚就要离去,柳含烟见势不妙,顾不得廉耻,猛然抱住了他的腿,三两下就扯落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娇嫩白希的身子。那一对颤悠悠的丰盈,就跟两只熟透的大桃子一般,牢牢地吸引住了沈翰的眼睛,让他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只是,一想到杏儿的话,一想到儿子沈捷,他那迷糊的神智就猛然醒了过来。同时,也被这女人如此的作为给震惊了,感觉到了这个女人心计深沉,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千万不能留恋,否则的话,整个镇国公府,都甭想有好日子过了!
他用力的掰开她的手,将她扶坐在了床上,为她披上了衣服,很冷静的道:“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就呆在这个宅子里,安分守己的,儿子我也给你自己抚养!每隔几天,我会来这里住一两天,不会冷落你,更不会亏待你!衣服吃食用度什么的,依然跟往日一般,不会有任何的短缺!”
话还未说完,就被柳含烟给狠狠的打断了:“我不要!凭什么?这样的日子,我不稀罕!”竟然连“妾身”这个自称也改了,直接以“我”为自称了。
“那好!”沈翰的心里一阵透心的凉,语气微微一顿,继续道:“第二,你离开,去寻找你想要的生活,儿子我带去镇国公府!”
“不行!这样的话,他会被嫡母给害死的!”柳含烟尖声否决,有点歇斯底里,状若疯婆子。一张美丽的脸庞,扭曲得非常的厉害,让沈翰见了,不禁起了一丝厌恶的感觉。
她不是一向标榜自己是个温婉贤惠之人么?不是一直口口声声的说,她在乎的只是他的人么?什么名分地位,是否能进镇国公府,她都毫不在意的么?怎么,如今知道没有希望了,就本性毕露了?!
这么说,她看重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身份地位,以及镇国公贵妾、乃至当家主母的身份地位咯?!
沈翰只觉得失望透顶,他的声音冷了许多:“既然你信不过夫人,那么我可以承诺,和儿(他跟柳含烟的儿子,取名为沈和,小名和哥儿)我会亲自教养,并且服侍儿子的人,也都会全都挑我自己的亲信,绝对不会让夫人插手和儿的管教乃至饮食!我会保证让和儿健康快乐的长大成人!”
听他这么一说,柳含烟傻眼了:这么说,一点后路都没有了?就等于,把她入府为贵妾的指望,全都掐断了?!
“我不!我不答应!我要跟你在一起,打死也不会分开!”柳含烟嘶吼一声,拼命的扑了上去,紧紧的搂住了沈翰的脖子,凄厉的喊道:“妾身错了,老爷,妾身求老爷再也妾身一次机会!妾身再也不强求贵妾的身份了,就求老爷给妾身一个良妾的身份,即便是贱妾也好!只要老爷不赶妾身走,只要老爷愿意让妾身进府,那妾身就别无所求了!”
贱妾又如何?以她的美貌,以她的床上功夫,以她那既聪明又可爱的儿子,以她的心机和手段,只要能让她进府,贵妾也好,正妻也罢,总有一天会是她的!哼!本来,她还没有想要觊觎正妻的位置,既然都这样逼迫她,那就休怪她无情了!
柳含烟窃以为,以她在太后娘娘心目中的位置,想要说服兴国郡主站在这边,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在过去的十几年之中,痛失大女儿的太后娘娘,几乎是把她当作义女来疼爱的!况且,沈翰的夫人又曾经数次得罪过兴国郡主,她还就不相信了,兴国郡主真的不仇视沈夫人,不想要沈夫人死无葬身之地?!
哼!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善良的人?!
在残酷的宫斗中,浸淫了二十来年的柳含烟,打死也不相信,会有以德报怨之人!嘿嘿,其实嘛,杏儿确实也不是个以德报怨之人,只不过那个沈夫人恰好是沈捷的亲生母亲。
而沈捷此人,不但是杏儿的心上人,而且还是杏儿的救命恩人!他曾经三次救过杏儿的性命,甚至为了杏儿,还舍生忘死的去闯那万仞冰火山!试问,换做任何一个女子,能不被深深的感动?能不对这样的男子,深深的感恩?能不对大恩人非常在乎的母亲,多一分包容,多一点维护?!
不能吧?但凡还有一点良心之人,都不能够吧?当然了,若是那人是个十恶不赦的毒妇,甚至就如像翡翠郡主这样的人,或许是会将恩人的母亲视若无物!
然而,杏儿是个快意恩仇的女子!有仇报仇,有恩必报!更何况,在她看来,沈夫人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为了儿子,她可谓是殚精竭虑,付出了巨大的心血。为了儿子,她甚至还惹怒了丈夫,失去了丈夫的宠爱和尊重。
柳含烟抱住沈翰,说什么也不肯放他走,哀哀哭求。沈翰心里很是烦闷,暗自后悔当初就不该经受不住诱*惑,跟她发生了男女关系。就在这个时候,沈和被两人给吵醒了,呜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沈翰掰开柳含烟的手,上前几步,抱起儿子,心疼的看着他那粉雕玉琢的小脸蛋。沉默片刻,心中的诸多忧虑皆化作了一声叹息:“好,关于你是否入府的事情,待我跟夫人商议下再说!这是内宅的事情,得经过夫人同意,我是不能擅自就决定下来的!”
柳含烟低头敛眉,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藏在袖中的右手暗暗握紧。心中有一个狂孽的声音在叫嚣:走着瞧,总有一天,所以欺负过我柳含烟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沈翰在槐树胡同的宅子里的时候,沈夫人收到了一封来自西北边关的书信,是她牵肠挂肚的儿子沈捷写来的家书。在心中,沈捷跟母亲再一次表明:翡翠郡主这个妻子,他是不会承认,更不会接纳的!白梅,也是如此!
他希望母亲可以就此放下心结,跟杏儿遇上的时候,能够对杏儿友好一点。他告诉母亲,杏儿其实是个心地很善良的女娃,除了很讨厌男人纳妾之外,她几乎没有什么缺点,是个心胸开阔,淳朴可爱的女子。凡是跟杏儿熟悉之人,都知道,杏儿很好相处,她总是能给人带来快乐和阳光!
看完儿子的书信,沈夫人若有所思。就在这个时候,贴身丫鬟来报:“夫人,奴婢收到消息,说就在三个时辰之前,柳含烟去杏花村求见兴国郡主,被兴国郡主下令扔了出去,被摔得鼻青脸肿的!老爷去杏花村见兴国郡主,郡主还破天荒的呵斥了老爷一句,希望老爷善待夫人,不要等侯爷(沈捷)回来的时候,他没脸跟侯爷相见!老爷听了,羞惭得不得了,立刻就去了槐树胡同,把那个贱婢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据说,老爷亲口跟那贱婢说,贵妾的身份,她想要甭想了!这辈子,老爷都不会纳什么贵妾了!”
“此话当真?!”沈夫人又惊又喜,眼眸闪亮,满含期盼。
丫鬟很肯定的回答道:“当真,绝无虚言!这个消息,正是从柳含烟的贴身丫鬟嘴里传出来的,我们的人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而且,我们的人虽然没能亲耳听清楚老爷训斥那贱婢的话,但是老爷确实是大声的训斥了那贱婢许久,那贱婢哭得跟死了爹娘似的!”
“很好!”沈夫人一拍大腿,站了起来,看着窗外那美丽的红花绿树,心情好得不得了。言语间,流露出对杏儿的赞许:“这件事情,咱们欠兴国郡主一个人情,日后记得对兴国郡主恭敬一点!”
“是,夫人!”丫鬟婆子们齐声应和,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带着掩饰不在的喜悦笑容。兴国郡主那个人,其实大家对她的印象都很不错,又因为她是大少爷的心上人,大家都从心里对她恭敬有加。大多数的人,其实都是支持大少爷的决定的,对骄横跋扈的翡翠郡主,没有什么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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