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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人有七个魂三个魄, 魂可以游走。魄是人体的本源,是时刻不能游离, 自有生命之时刻起就存在, 离开必死,死必离开。
盖人受之阴阳二气, 合成形体,魂魄聚则生,散则死。死则魂升于天, 魄降于地。魄属阴,其精沉沦入地, 化为此物
不说魂魄关系, 单说这个时刻喜欢游离的魂, 家乡民间说人在熟睡的时候,这个不老实的魂就开始四处游荡, 这就是梦, 一旦魂流连忘返,或者其它外在因素使得魂不能如期返回人体,人就会发病。
每个人来到世上, 都或多或少的受到过惊吓。
惊吓,坊间又称为“掉魂”。
从传统的位理学解释,惊吓也被称为“四不正”病:即有所恐惧、有所忧患、有所憎恨、有所喜乐,这就是“四不正”病。
小孩小,抵抗力弱所以容易遇到脏东西,所以晚上农村人大部分的时候尽量不会带小孩走夜路, 同时也避免带小孩在夜间参加葬礼一类的事情,因为这样很容易让小孩招上脏东西。
如若碰上了脏东西,孩子易高烧不退,胡言乱语。白天阳气重稍微好点儿,到了夜间阴气盛行,孩子便会高烧反复愈加加重。
姜雅和向家夫妇都站在床沿处,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孩子,姜雅秀眉微蹙,一眼便看出来这是丢了魂,和吴祥上次有些相似,却又有些不同,吴祥那是被吓到了丢了一魂,而向军这明显是被取走了两魂。比起吴祥来,向军的情况更加危险,且上次吴祥遇见的乃是自家小姨,并不曾有害人之心。
向军身上丢失的两魂,若是魂不能找回来,就算退烧了,那么向军必定会成为一个痴儿。
向军妈看着姜雅蹙眉,心里“咯噔”一下,忐忑地开口道:“姜丫头,我们家军子咋样了,你有没有办法啊?”
向军爸也紧张地盯着姜家,向军可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他们夫妻两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养这么大,要是出了什么事儿,那今后的日子还能有什么奔头啊。
杨贵梅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孩,眸中闪过一抹不忍,可见姜雅的神色,杨贵梅仍旧是觉得,这事儿帮得了,那就搭把手,若是帮不了,杨贵梅立即二话不说就拉着姜雅回去了。
姜雅上前一步,伸出手摸了摸向军的额头,入手滚烫,此刻向军的脸颊已经烧的通红了,就连呼出的气体都要冒烟儿似的。
姜雅伸手搭上向军的手心,感觉到向军手心的鬼脉跳动,这是诊断小孩冲到阴性物体是最准确的诊断方法。
左手为阳,所以左手心跳是撞到了男性的鬼魂,右手为阴,所以右手心跳的是撞到了女性的鬼魂。
向军跳动的是右手,说明撞到的是一个女鬼。
若是普通的受到惊吓可以直“叫魂”,叫魂同时也分很多种,向军这种用普通的方法必定是行不通的,那两魂丢失,且事儿已经过去两天时间了,当务之急便是弄清楚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向军碰见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导致那个女鬼取走了向军的两缕魂。
“姜雅,到有没有办法,我求求你了,要是向军出了什么事儿我也不想活了,向军可是我的命根子,我……”向军妈红着眼眶,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心痛得不行。
“求你了,就帮帮忙,多少钱我都给,只要你帮,我就死砸锅卖铁也会把钱凑出来。”向军爸说完这句话,突然就朝着姜雅跪了下来,那膝盖跪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姜雅眼角瞥见向军爸膝盖弯下去的时候就身子一挪,迅速避开了向军爸的那一跪。让一个男人朝着自己一个小姑娘下跪,姜雅觉得这大礼她受不住,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向军爸这么一跪倒是让姜雅觉得这男人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窝囊。
杨贵梅看着男人行此大礼,连忙扯了扯向军妈的衣服,开口道:“哎哟,你这一跪,我们家丫头哪受的起,别折寿了,快,嫂子把你男人扶起来。”
向军妈也被自家男人下跪的动作惊到了,愣愣地看了男人半分钟,第一次觉得她家男人有点陌生。直到杨贵梅再次推了推,向军妈才回过神来,上前两步拉起自家男人,开口道:“你这是干啥啊,这不是为难人吗,这都是命,要是军子有个什么万一,我也认了,大不了我下去陪着他。”
姜雅耳边听着女人的哭声,觉得有点头疼,抬手揉了揉眉心,姜雅开口道:“那个,你们先别哭,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
也是这两天王之崇不在家,已经两三天没回村里了,也不知道混哪儿去了,如果王之崇在的话,姜雅还不会觉得如此棘手。
向军并不是没有救,若是想将向军的魂找回来需要收魂符,步法、反向、请神、口诀,缺一不可。
半小时之后,向军的房间里已经摆好了一张案桌,清茶一杯置案上,点燃的三支香散发出丝丝烟雾。
此刻房间里只剩下躺在床上的向军和站在案几前的姜雅。
姜雅双手合十,轻启唇瓣,囔囔出向军的姓名、住址、生辰八字。
待片刻后,姜雅拿起三支香在走到向军的面前、那点燃的香在向军的胸前上下摆动。
“拜请九天司命护宅真君来收魂,收起小儿向军失落魂魄,受惊元神,归在本身。收起东方惊无惊、西方惊无惊、南方惊无惊、北方惊无惊、中央惊无惊,五方正气护身煞气除,大惊小惊化无事。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元神自在,百病消除身无灾,日吃饭乳知香味,夜好安眠不啼哭,□□照灵台,吾奉九天司命护宅真君急急如律令。”
姜雅连续喃喃念了三遍,转身用三支香在茶杯口上方写︰魂魄自在,万无挂碍,划上十个圆圈。
手提毛笔,轻点朱砂,闭尖落在那黄色的符纸之上,以笔走龙蛇之势落下。
“魂魄自在,身无挂碍,三魂七魄,圆满愉快、十方正神,护体煞解,甘露法水,解病消灾 。”
姜雅修炼时间善短,灵气没多少,但是姜雅还有另一个金手指,那便是她的左手能吸收阴气,甚至储存在身体里,而对姜雅身体没有丝毫损害。
姜雅先将向军身上沾染的阴气吸收过来,然后才将那张花费了大量心血的符放进碗里,碗里盛了半碗清水,符纸浮在水面上无火自燃,片刻便与清水融为一体。
姜雅端着水打开了门,门刚被打开,向军父母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围过来来了,看着姜雅手里的那碗清水,里面丝毫看不出方才符纸融化的黑色灰烬,而是一片清澈透底,仿佛这原本就是一碗清水。
向军妈满脸都是期待之色,忐忑地开口道:“这就行了?”
“嗯。”姜雅应了一声,才继续开口道:“这水喂给向军喝了,另外向军是在那块工地那边碰到了脏东西,待会我和我妈回去时,你们一起去工地那边,带点纸钱过去烧了,不用太多,烧一点就行了,烧完之后不要回头看,直接回家就行了。”
听见姜雅的话,向军妈就立刻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姜雅手里那碗水,看着那碗清水,向军妈眼中闪过一抹狐疑,心里暗暗想着:就这么一碗水就可以了?
姜雅看见向军妈眼中的那抹狐疑也没在意,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
向军妈将那碗水尽数喂进了向军的口中,然后两口子让家里住在隔壁的老母亲过来看孩子,两口子则跟着姜雅她们去了工地那边。
姜雅和杨贵梅回家正好要经过那片工地,四个人走在漆黑的路上,只有一个手电筒在向军爸的手上,亮光只能照射一小段路,夜间安静的路上只有他们几个的脚步声。
听着走路时踩在地上发出的轻微声响,杨贵梅不禁有点不安,遂一把握住了姜雅的手,仿佛这样做能让她多一点儿安全感。
旁边的草丛里吱吱虫鸣声响起,就连向军爸这个大男人都觉得有点背脊泛凉。
在离工地还剩几百米距离的时候,姜雅突然停下了脚步,旁边的三个大人看见姜雅突然不走了,视线都落在了姜雅的身上。
“姜雅,怎么了?”杨贵梅见到姜雅抬眸朝着远处的工地上看,杨贵梅顺着姜雅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只听见耳边风声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怎么了,我们还要不要走?”向军爸移动手电筒朝着姜雅这边照过来,无意间瞥见路边有一抹绿色闪过,向军爸将手电筒朝着那抹绿色照过去。
却不期然对上一双绿色的眼瞳,那双绿色眼睛就这么直盯盯地与向军爸对视。
“什么鬼东西?”向军爸被那双眼睛吓得差点把手电筒都扔了,额头泛起一抹冷汗。
“什么鬼啊鬼的,大半夜能不能不要瞎说。”向军妈靠近自家男人,鼓起胆子看过去才发现是一只猫,那猫全身漆黑的毛色,隐藏在黑夜中压根看不清,只能看见那双渗人的绿□□眼。
都说猫是一种邪门的动物,能通灵。
“原来是一只猫啊,姜雅你别怕,我们快点回去吧。”杨贵梅伸手拍了拍姜雅的后背,动作略显轻柔,安抚道。
姜雅这次重新开始迈步了,视线却有意无意地看着几百米开外的工地,因为天眼的缘故姜雅视力不同于普通人,再黑夜中也能视物。
在姜雅的眼中,远处的工地一片灯火通明,和杨贵梅他们眼中看到的一片漆黑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景象。
那一片鲜艳的红,工地上凭空出现了一幢找房子,有点类似古代的房子,全都由木头制成,房子的四周都布置成一片艳丽的火红,就像是谁家要嫁女儿那般,姜雅甚至隐约听见了吹喇叭奏喜乐的声音。
待四人来到工地五十米距离时,一切蓦地从姜雅眸中凭空消失了,就仿佛方才姜雅看见的那一切都是幻觉,如若不是姜雅隐隐能察觉到工地阴气阵阵,还真会以为自己学艺不精,乃至产生幻觉了呢。
向军妈走过去,在警察贴得封条外头蹲了下来,拿出那些带过来的钱纸放在泥土地上,由于前几天工地才有挖机施工过,空气中有一抹淡淡的泥土味儿。
点燃钱纸,向军妈开始按照出门之前姜雅教的口诀念叨了起来,燃起的火苗映在向军妈那张脸上。
钱纸一点点烧成灰烬,蓦地一阵诡异的凉风袭来,烧成灰烬的钱纸被风卷了起来,悬空旋转了几下,最终落在了不远处的泥土上。
向军妈脸色苍白地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嘴里也没停下,她不敢抬头就怕自己一抬头,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
其实向军妈想的还真是对的,此刻她的面前悬空立着一个红衣女人,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绣花鞋,脚不沾地,她的头上盖着一块鸳鸯戏水的红盖头,随着风一下一下晃动着。
姜雅神态自若地瞥了一眼,随即垂眸看向地面,看不清楚女鬼的长相,弄不清楚女鬼的死因,姜雅觉得这事儿还得等师傅回来,和王之崇商量商量。
恶鬼害人,而这个女鬼并未伤害向军妈,可她却害了那个开挖机的男人,这女鬼是善是恶,还未可知也不能尽早下判断。
待火苗缓缓熄灭,那抹红逐渐隐匿消失不见。
向军妈站起身来,刚一站直便脚下一软差点摔了,还是旁边的向军爸手快一把扶住了。
向军妈忍着腿软,看向姜雅,问道:“这样,可以了吗?”
“嗯,回去吧,今天半夜就会退烧,明天清醒了你让人来我家通知我,我再过去看看。”
听见姜雅说可以了,向军妈总算松了一口气,被自家男人扶着原路返回了。
这边姜雅则和杨贵梅一起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四人分开走,待两边人影消失,一瞬间,工地重新恢复了一片喜庆热闹,一道高壮的男人身影出现在工地的空地上。
他身上穿着黑红相间的古代喜服,头上戴着冠帽,在工地上来回走着,那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异常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