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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清晨。
熟睡中的纳严缓缓睁开了双眼,翻身坐起,顿觉浑身酸疼,手腕处更是失去了知觉。经过昨天整整一天的打铁,纳严可是受尽了折磨,那大锤不下百斤,光靠一只手来挥舞,任谁也是吃不消的。
“唉……,希望真如那老不死说的一般,这炼器术能够对修武有点用处。要不然,这罪,可就白受了。”纳严喃喃自语。
简单的洗漱完毕,他又和昨天一般,盘膝坐于床榻之上,武源力流转,闭目修炼了起来。
“呼……呼……”
深秋的风夹着刺耳的声音,从院落里划过,带起一片片树叶,拍打在门板之上。
“谁……”
闭目盘膝的纳严突然睁开眼睛,目光直视窗台处,顺手取过蓝韵长剑,横在胸前,戒备了起来。
“轰……”
几乎是同时,靠近床榻旁的那扇窗户,猛地爆裂了开来。旋即,一道黑衣倩影极闪而入,手中火红色剑芒直刺纳严,强悍的火系武源力暴虐而出,瞬间使屋内的温度上升了些许。
“雕虫小计!”
纳严嗤笑一声,手腕一抖,一抹淡蓝色的光芒划破半空,与那红色剑芒狠狠相撞。只听‘砰’的一声,巨大的震颤而得两人都退后了少许。
翻身跃下床榻,纳严这才打量起来人。仔细观瞧之下,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只见这黑衣倩影,一身劲装,黑布遮面,端的一看,好似一副刺客杀手的扮相。但头上盘起的秀发,以及手里拎的火红长剑,却是让纳严一眼便是认出了她。
“我说九公主大人,您这是来干嘛的?大清早,孤身一人闯进我这杂工的卧室,这要是被旁人看到,那您的名声,可就不好了吧!”纳严嘲讽的笑道。
“被你这小贼给认出来了……”
九公主一把将遮面的黑布给扯了下来,面色微微诧异,似是有些难以置信。
“哈哈,我说公主,你是不是没见过真正的杀手啊。就你这扮相,简直可以用滑稽二字来形容。”
“给我闭嘴,你个臭贼,昨日之仇,看本姑娘今日一并讨回来……”
九公主的怒火再度被其点燃了出来,手中长剑一扫,一道更为强劲的红芒呼啸而过,将房间中的家具打碎了不少。剑锋横移,朝着纳严的腰杆,划了过去。
“靠,你要把我房子拆了啊?”
纳严急忙用剑去挡,同时身形往外窜梭。他知道,无论从武源力的浑厚程度,还是剑法武技的运用上,他都不如前者。所以,只有跑这一条路了。
唰~
唰~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来至了院中。这是个废院,除去一条向外的青石路,便再无出口。院落里有前后五个房间,均是破败不堪,除了纳严之外,根本没有别的人住。
“哼,想跑,你逃得出本姑娘的手掌心吗。”
九公主乃是一星武婴之境,速度比其更快一筹,后发先至,挡住了去路。
“……”
经过昨天的一番折腾,本就浑身无力,手腕发酸的纳严一脸漠然。他怎么也想不到,原本给他第一印象很好的公主,竟是这般难惹的人。
二人对视了片刻,九公主却是率先发起了进攻。
“看我怎么教训你。”
一声轻喝,那长剑犹如千道火蛇一般,从四面八方席卷而至,那声势,十分的核人。以至于剑还未至,锋芒便已将纳严逼得险象环生。
“好强的武技,不愧是皇家的人。”
纳严一边拼命躲闪,一边心中暗叹。这武技在他看来,至少也是婴级中的上品,虽然九公主施展起来,威力还没有达到顶峰,但对付他,却是足够了。
“啪……”
在一次着急躲避剑芒的时候,纳严身形露出了一个极大的破绽,被九公主捡了个正着。秀足一抬,一脚便是踢在了他的后腰处。这一脚踢的很正,巨大的劲力,直接是将纳严踢飞了五六米远,重重的摔了个狗啃屎。
轻盈的收回长剑,九公主一脸的喜色,满意的点了点头,斥道:“今天先暂且放你一马,不要以为这样便安然了。敢让我九公主吃亏的,你还是第一个,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说罢,一声轻笑,脚踏清风,身形迅速消失在了院中。
挣扎着爬将了起来,纳严一脸的土灰,浑身上下,更加的疼痛。娇嫩英俊的小脸上,写满了无奈。
桃花劫,这一定是桃花劫!
纳严心中暗道。
日上三杆,墨澜的那个炼器阁楼之内。
“磅啷……”一声脆响。
一个通体漆黑发亮的铁盘,被扔在了角落里,除此之外,那旁边,还倒落着不少与其类似的铁盘。
“我说师傅,这打铁的工艺,倒底要多长时间才能掌握啊?”纳严愤愤的问道。
一旁,懒散斜靠在太师椅上的墨澜,面无表情,只是嘴角微微的翘起,一道清淡的声音传了出来:“小鬼,别太小看了炼器师这个职业,等你学成的时候,方才会光耀大陆。而现在,就给我安心的打你的铁吧,连一个锄头都打不出来的小角色,还好意思问我?”
“……,切,你不要太嚣张啊!看我今天就给你打出个锄头来。”
纳严心中窜火,骨子里的那抹倔强爆发了出来。便是再也不顾手腕的酸疼,聚气凝神,目光紧盯着新弄好的那块红铁。
忽然,纳严却是惊奇的发现,在他仔细的观瞧之下,那通红的铁块上面,竟是有着一道道奇特的纹理。有的似发丝,有的似云朵,交织在一起,十分诡异。
“难道这些纹理,与落锤的轻重有些关系?”
纳严暗自揣摩,旋即便是用钳子夹好铁块,抡起大锤,试着砸将了起来。
“叮……叮……”
几锤子下去,纳严便是瞧出了端倪。他发现,那顺直的纹理砸上去很是轻松,但那云朵般的纹理,砸上去却相对坚硬。这一发现,让他霎时顿悟了些许,难道,打铁的时候要时刻注意上面的纹理?落锤的轻重还要恰到好处,这样才能使其坚固锋利吗?
“试一试!”
纳严点了点头,他决定要按照自己的推测来试一试。当下,目光如电,紧盯着那上面不断变化的纹理,右手大锤很有节奏的一下下砸去。落锤的点,拿捏的异常准确,时而轻落一锤,时而猛砸一下,节奏舒缓,所发出来的声音,也不想以前那般的沉闷了。
“咦……”
正在闭目养神的墨澜,耳听闻这打铁的声音,徒然睁开的双目。侧过头,微微的望向那个正在聚精会神抡锤的少年,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此时的纳严,脑海中不断想象着锄头的样子。一锤锤落下,那通红的铁块,逐渐成型,而且表面光滑通透,丝毫没有出现坑洼。
“哈哈,大功告成。”
又是经过了一番仔细的捶打,锄头的形状已然成型。纳严高兴的大叫了一声,然后将其扔进了旁边的水槽里。就听‘噗’的一声,通红的铁块瞬间冷却,那灼热的高温,硬是将那冷水都给烫的沸腾了起来。
待那铁块完全冷却之后,纳严一把将其捞了出来,飞身闪至墨澜身旁,满脸炫耀的大笑道:“怎么样啊,老头子,看看我的杰作……”
墨澜白了他一眼,缓缓站起身来,随手接过那个锄头,仔细的观瞧了一下。然后将其扔到了一边,平淡的说道:“对于锄头来说,它也就是个锄头的品相。依你现在的手法,到却是个合格的铁匠了。”
“什么?铁匠,我可不是来学铁匠的。”看到墨澜那满不在乎的表情,纳严有些不大高兴。
“既然你明白,那便是最好。……我告诉你,虽然你对纹理和落锤的力量掌握了窍门,但要真正的成为炼器师,你要学的还有很多。所以,收回你兴奋的心情,咱们继续……”
被师傅这一番变相的训斥,纳严刚刚筑起的傲慢心理,彻底的被打碎了。他其实很明白的,无论是什么东西,想要做好,做的超越所有人的好,那背后,都必须是付出比别人辛苦万倍的努力才行。
调整了一下心态,纳严顿时谦虚了不少,正色道:“继续吧,师傅。您教什么,我就学什么,等把您的东西都学会了之后,方才是我骄傲之时!”
听了这话,墨澜的脸上隐隐闪出了丝欣然的神情,但嘴上却依旧刁钻:“臭小鬼,想学会我的全部炼器术?以你的天赋,看来这辈子是没有希望啦!”
“靠,老头子,捧你一下,还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呢。就你那点存活,我三年之内,便会把你掏空。”
“呀呵!小子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看我接下来的这一手,怕是你一年都学不会呀……”
“……”
二人再度‘激烈’的打起了口水仗,而墨澜也没有闲着,将他所会的更加奇特的炼器之法,尽数相传。石室之内,热火朝天,师徒二人在那黑鼎跟前你来我往,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