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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韶渊看着墨千君认真中又含着一丝紧张的神情,片刻后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道:“你这丫头果然是在糊弄本宫。”
墨千君愕然一愣,仔细的看了看姬韶渊面上的神情,惊讶的问道:“殿下不生气么。”
这家伙向来小肚鸡肠睚眦必报,难不成真的是烧傻了所以转性了?
要知道,她都已经做好被他狠狠的欺负或是冷落的准备了……
“气又如何。”姬韶渊凉凉的瞥了她一眼,“君儿的脾气向来比本宫还大,本宫如何与你置气?”说着,姬韶渊变戏法般的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锦囊递给了墨千君,“打开看看。溲”
“这是什么?”墨千君接过那锦囊拆开,锦囊中立刻掉出了三枚铜钱。墨千君满头雾水的看向姬韶渊,却见姬韶渊的嘴角含着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笑的墨千君一个激灵心底发怵,一股大祸临头的感觉顿时涌来。
姬韶渊随手在她掌心拨弄了两下,三枚铜钱顿时摆出一串东倒西歪的造型。墨千君看的两眼问号,不明白姬韶渊到底在搞什么明堂,却听他淡然的说道:“本宫应该告诉过君儿,本宫幼时曾学过卜算之术。”
墨千君猛然抬头,对上了姬韶渊那双似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恧。
右手缓缓的收紧,墨千君将那三枚铜钱握在掌心,姬韶渊清韵的嗓音不疾不徐的继续飘来,“此卦意为:借尸还魂,死而复生。”
墨千君额边的冷汗瞬间就落下,而姬韶渊却悠然的闭上了眼睛,“可惜,本宫细想了多日也没想明白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哪日君儿有心向本宫解释,本宫定然洗耳恭听。”
“殿下……”墨千君欲言又止,眼底却涌上了复杂的神色。
看着此时微闭着眼睛脸色微白,身体虽显得孱弱却依然不减君子之风的姬韶渊,墨千君露出了一丝无奈的浅笑。
说什么想不明白等她来解释,其实还是他不愿意逼问自己,等着她亲口向他坦白吧。她倒是忘了,眼前这位祖宗可是个技能点全满堪称十全十美什么都会的非人类。想来便是她上次的暗示起了作用,他遍寻不着六扇门又找不到其他的线索,所以就直接用上了这种偏门。
隐藏在心底最大的秘密被姬韶渊揭开,原本她应该担心姬韶渊这个古人会接受不了事实,将她当成妖怪般来对待,可看着姬韶渊云淡风轻的神情,墨千君只觉得心底涌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轻松,甚至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和感动。
他将坦白的权利留给了自己,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同她冷战或者是戏耍她欺负她,拐弯抹角的来逼迫她屈服。很显然,她几日前在长澜宫的控诉收到了成效,高高在上的六祖宗已经明白了她的真心,也如她所愿的给了她足够的尊重。
她与他之间,终于打破了那别扭的隔阂,开始越走越近坦诚相见了。
嘴角的浅笑越来越明朗,墨千君握住了姬韶渊的手,一字一句道:“殿下,臣女不是别人,只是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墨千君。”
姬韶渊睁开了眼睛,看着墨千君清澈明亮的眼睛,听着她继续道:“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乃至于未来,我就是墨千君,墨千君就是我。”
从一开始对周围一切的格格不入,到现在把将军府视如归宿。不管是墨长歌的纵容疼爱,还是姬韶渊的欺负与戏耍,都一点一滴的渗入她的心底,将她由曾经的墨千君变为了现在的将军府大小姐墨千君。
如今看到姬韶渊这等反应,感觉到了他的转变,墨千君只觉得过往的纠结与郁闷一扫而空,单只是看着面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便能让她的心底充满了温暖。
她微微倾身靠在姬韶渊的肩头,低声道:“只要殿下初心不改,臣女必定生死相依。”
短短的一句温声细语,却像是晨钟暮鼓一般响彻在姬韶渊的心底。姬韶渊向来都幽深若泓潭的眼睛里划过了一丝微怔的光芒,随后,俊美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清雅的笑容。
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姬韶渊缓缓的回道:“本宫不管你是从哪个狐狸洞里钻出来的,只要你是本宫抓到的那只野狐狸便可。”
墨千君抬头看着姬韶渊,盈盈的大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啧,殿下的胆识倒是过人,也不怕撞上什么孤魂野鬼噬人精怪,将你的骨髓都吸了去?”
姬韶渊莞尔的勾唇,“本宫虚长了二十六年,倒还真没见过活着的小狐狸精长什么样子。”他上下打量了墨千君一眼,暧昧莫名的凑到她耳边说:“不若就扒掉全部的狐狸皮,让本宫在失明前好好的长一长见识?”
“臭不要脸!”墨千君的脸色瞬间爆红,身子一弹飞速的远离了姬韶渊,咬牙切齿的狠瞪了他一眼。
卧房内顿时传来了姬韶渊清韵的笑声,墨千君无奈的翻着白眼,先前因为得知他中毒快要失明的担忧,以及欺骗了他六扇门的愧疚和不安倒是被他的胡闹给冲淡了。
“哟,两位倒是闹得开心,不知道外面正因为你们而人仰马翻吧。”
一道阴郁的控诉声突然从窗边传来,打断了姬韶渊与墨千君的调笑。墨千君飞速的抬头,就见慕容慎思正黑着脸趴在她的后窗上,双眼直勾勾的瞪着她与床榻上的姬韶渊。
墨千君微微一愣,连忙从姬韶渊身边跳开,轻咳了一声对慕容慎思道:“你怎么来了?”
虽说将军府被围禁墨千君也不得出府,但刑部和一扇门却并没有因为姬韶渊和墨千君而受到牵连,平日里依旧要照常去当值。因为姬韶渊被栽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慕容慎思几人便紧咬着曹陆府上的那念件血案倾力追查,想要抓到真凶为姬韶渊洗刷冤屈。
墨千君擅长的只是心理画像,追寻线索寻找凶手一事自有慕容慎思去做,待他发现啥线索后再跑来告之于她,她再联系新的线索做出补充。昨日姬韶渊意外出现,她倒是忘了,慕容慎思每日午后都会过来与她商议案情一事了。
抬手将姬韶渊身上的锦被拉好,墨千君瞪着慕容慎思道:“还不快些进来。殿下伤势未愈还发着高烧,吹不得凉风。再者,被人看到你怕我的窗户成什么体统。”
慕容慎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这院子里除了暗卫十字军就再无他人,有谁能看到本公子来你这儿爬墙。”
姬韶渊眉梢一扬,似笑非笑的看着正大咧咧的爬进屋子的慕容慎思,淡然的对墨千君问:“他天天都是这般出现?”
如此放肆的闯进墨千君的闺房,这小子进来是越发的欠收拾皮痒了。
墨千君听着他微冷的嗓音,头疼的揉了揉额角道:“还不都是你突然出现赖到了现在,平日这个时候我早就洗漱完毕在院子里等他来汇报案情了,哪里会让他等不及过来爬窗子。”
以前两人还在别扭的时候,这祖宗还未表现出太强烈的占有欲,如今两人也算是开始交心,六祖宗那骨子里的强势霸道顿时毫不掩饰的流露了出来,平日里听上去清雅平淡的嗓音里也多了一丝不满的醋意。
墨千君低头看了看自己此时的装扮,暗道还好她晨间打发了紫苑和绿瑶时便飞速的套好了外衫,若是被大姨妈聂大夫还有慕容慎思撞到了她衣衫不整的模样,还不知道这祖宗会怎么发火,事后又要怎么欺负她才算完呢。
姬韶渊冷飕飕的目光顿时射向了慕容慎思,慕容慎思笑眯眯的走到姬韶渊面前,“殿下,多日不见身体如何啊?哎你别瞪我,我可不像大小姐那般胆大,看多了你那双眼睛晚上可是会做噩梦的。聂大夫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才会失明啊。”
墨千君凉凉的看了姬韶渊一眼,妆似悠闲的往床边一靠,暗道这祖宗的人缘还真是不咋地。单看慕容慎思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和笑意盎然的询问,连她都想问这两人有啥深仇大恨,而慕容慎思又是多盼着姬韶渊赶紧倒霉瞎了才自在。
“若是聂同配不出解药,至多半月就能遂了你的心愿。”姬韶渊若无其事的闭上了眼睛,墨千君的心底又是一抽,眼底也划过了一丝黯然。
“半个月么……”慕容慎思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但目光也随之幽暗了几分,手中的折扇轻轻一甩,他摇着扇子往椅子上一坐,一字一句道:“外面又出事了。”
“嗯?”墨千君原本还以为慕容慎思只是来找自己汇报一下之前的案子进展,在发现姬韶渊在此后同他胡闹一番,却不想他竟然话锋一转,扔出了一个意外的消息,不由得站直了身子问道:“出什么事了。”
慕容慎思瞥了姬韶渊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兵部尚书人……昨夜如曹陆两家的小姐一样,遇害了。”
“你说什么!”墨千君愕然一愣,随即看向了姬韶渊。
慕容慎思扇子一转点着姬韶渊说:“所以,殿下你又要倒大霉了。”
墨千君柳眉一拧,随即明白了慕容慎思话中的意思。
姬韶渊背着通敌叛国的罪名,本该老老实实的待在长澜宫中,但他却突然自皇城失踪。而他失踪的当晚,兵部尚书竟然惨遭毒手……
慕容慎思仿佛还嫌失态不够严重一样,不紧不慢的喝了口热茶,继续说:“而且……扬州驻军大营用的粮草也被烧了。”
姬韶渊的双眼猛然睁开,眼底闪过了一丝锐利的杀气,墨千君只觉得四周的温度猛然降低,而姬韶渊也一改之前慵懒的模样,缓缓的坐直了身子,注视着慕容慎思问:“驻军大营的军粮?”
慕容慎思回望着他点头,“没错。”
“是邗江大营,还是江都大营?”姬韶渊又问。
慕容慎思刷的一下收起了扇子,脸上的笑容也缓缓地消失,“江都大营。”
卧房内瞬间就陷入一片寂静。
姬韶渊微微敛眉,遮住了眼底晦暗莫名的眸光,而墨千君则看着慕容慎思问:“江都大营有什么问题么?”
自从认识姬韶渊以来,她还从未见他露出过如此慎重的表情,而他身上那一瞬间绽放出的杀气,就像是突然被人戳中了逆鳞而苏醒的怒龙,好似下一刻就要一跃而起将利爪下的目标撕裂殆尽。
墨千君的思绪开始飞速的运转。
兵部尚书为朝中的二品重臣,掌管着整个庆国各地驻军的粮草,兵马的调动以及将官的任命。如今兵部尚书遇害不说,连江都大营的粮草都被烧,此案定然会震惊朝野,而且在庆国内外都引发不小的动荡。
先是兵部两位下臣被害,各省舆图和将官名册被偷,跟着就是几位将官惨遭灭门。如今又出了这等大事,而姬韶渊此时又刚好不在宫里,这岂不是要坐实了他通敌判国的罪名么?
想到昨日老爹说三法司会审前京中定然还会有意外发生,到时候就是她和将军府迎来的转机,墨千君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意外的确已经发生,但这意外却是要把姬韶渊往死路上推啊。
“殿下。”墨千君转头望向姬韶渊,却听姬韶渊淡然的开口,“君儿如何看待兵部尚书这桩血案?”
墨千君微微一怔,随即摇头道:“我要看过了尸首才能下结论。”
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发生时便透着无限的诡异。因为起初被杀的不过是两个大臣家的小姐,死者的死状又无比的凄惨,所以墨千君才将案子定性为了仇杀,并且从曹陆两位大臣的背景和经历去寻找线索追查真凶。
但姬韶渊受伤之后,京中便恢复了风平浪静,即便没有龙骑卫的暗中守护,兵部另外两位清吏司的府上也没有再发生意外,但几位将官家里却惨遭灭门,看上去倒真像是姬韶渊在幕后策划了一切,目的就是为了各省的舆图和将官名册一般。
但墨千君自认她的判断从不会出错,她在曹陆两位小姐的身上看到了深沉的恨意,所以也一直没有放弃她之前认定的线索,要求慕容慎思带着第一楼继续去追查曹陆两位大臣的过往。
如今,兵部尚书再度遇害,听说死状也和曹陆两位小姐一样,墨千君的心底顿时产生了更大的疑惑。
曹陆两位小姐都是刚刚及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以才能轻易的被戮害。但兵部尚书是二品武将,即便比不得她老爹那个不败战神,也不应该这般轻易的丢了性命。
未看过现场不了解状况,墨千君无法根据兵部尚书的死状却描绘犯罪画像,自然也无法给出啥有用的建议。
姬韶渊立刻转向了慕容慎思,“兵部尚书的尸首在哪里。”
慕容慎思闻言叹了口气,“没有你和貔貅令坐镇,刑部尚书又怎么能争得过太子和济王?血案发生之后,太子立刻带着锦衣卫赶到了徐尚书的家中,徐尚书的尸首被锦衣卫带走了。”说着,慕容慎思又拎着折扇敲了敲手掌,“太子一门心思的想夺走你和刑部的大权,想要让锦衣卫取代整个三法司,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能扳倒你的机会,自然不会让刑部再插手徐大人这案子。仪鸾司此时定然层层把守,将徐大人的尸首严密看管了起来,只怕是出动了第一楼和暗卫十字军,也无法轻易的寻到尸首在何处。除非……”
“除非什么?”墨千君有些着急的问道。
“除非殿下亲自带你潜入仪鸾司。”慕容慎思看着墨千君道:“放眼整个庆国,能够在千军万马中神出鬼没,不惊动任何人还能带着你潜入仪鸾司的,只有殿下一人。”
“可殿下现在有伤在身,体内的剧毒也随时会发作,根本不能贸然行事。”墨千君翻了个白眼一阵泄气。
她知道姬韶渊是想从兵部尚书的死因入手,查清楚他为什么会遇害,进而找到突破口去洗刷通敌叛国的污名。但他现在已成为了头号被怀疑的对象,只怕京城各处都布好了陷阱等着他自投罗网,她又岂能让姬韶渊在这个时候亲自去冒险?
她不知道姬韶渊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即便是慕容慎思将他说的神之又神,她也不能让他这个时候出去送死。先不说他左肩那撕裂了好几次的窟窿,单只是他这一直不退的高烧和随时都会失明的眼睛,她都害怕这货会飞到一半时会突然变成折翼的天使,带着她脑门着地一起奔向大地母亲的怀抱。
“慕容,将派出的所有人手全部召回,今晚统统去守第一楼。”姬韶渊面不改色的握住了墨千君的手,缓缓的命令道。
慕容慎思眉梢一样,“守第一楼?不是将军府?”
第一楼的老窝虽然在江南,但慕容慎思自从跟姬韶渊鬼混在一起之后,自然在京城也辟了一处宅子,府上的牌匾也同样叫第一楼。
慕容慎思平日里鲜少回去,所以那里安排的守卫也并没有多少,如今姬韶渊溜出了皇宫赖到了将军府,慕容慎思原以为他召回第一楼派出在外的儿郎是帮着守住将军府,防止有人趁火打劫对墨千君不轨,或是到此处查探发现了他的行踪,却没想到,他竟是要把所有人都调回那个几乎没人住的破宅子里。
“十二。”姬韶渊无视慕容慎思不解的神情,再度开口召唤,龙十二顿时也出现在了姬韶渊的面前,姬韶渊又道:“随慕容一起去第一楼,不管是谁暗中靠近,立斩不赦。”
“是。”龙十二领命之后立即看向了慕容慎思。慕容慎思虽不明白姬韶渊要做些什么,但还是耸了耸肩道:“我这便带十二去安排,可你能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吗。”
姬韶渊抬头看着墨千君慎重又担忧的表情,将她拉到身旁坐下,摸了摸她的长发道:“盗尸。”他嘴角一勾轻笑道:“既然君儿想看,本宫就把他弄会第一楼给你慢慢看。”
墨千君脸色一黑拽住他说:“你要亲自动手?不许去!”
这祖宗是听不懂她刚才的话还是真的不要命了,不知道他现在等同于一个二级残废么。
“慕容。”姬韶渊淡然的看向慕容慎思,慕容慎思随即叹气,无奈的对墨千君说:“本公子无法违抗他的命令,你若是能劝阻他的话就赶紧上,天黑之前传个信给我便可。”
说完,便直接带着龙十二离去。
墨千君眯起眼睛一脸危险的看着姬韶渊,脸上清楚的写着你要是敢去我就咬死你。待慕容慎思走远,屋子里又剩下了他们两人,墨千君直接傲娇的扭头,“你要是去了,这辈子都别想本小姐嫁给你。”
姬韶渊抬手朝她脑门上一弹,轻笑道:“疯丫头,你不是想知道麒麟图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