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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语嫣淡淡的道:“如果只是这样,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就算她也嫁给我父亲,也没什么大不了。我父亲一直没有娶二房,不代表他不可以娶。这里虽然是苦寒之地,但实际上人口并不少,男人娶几房妻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子孙众多,也是让人羡慕的。真正的问题是,我这个姨娘,心里爱的,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
姬语嫣的声音,有些悲愤,说道:“甚至就连她怀的孩子,都不是我父亲的,她来到我们家,唯一的目的,就是想拆散我的父母!”
“为什么?”
秦立有些想不通,皱着眉头问道。
按说亲姐妹之间,就算关系不大合得来,也不至于这样吧?
“我的姨娘,从小,就嫉妒我的母亲!我的母亲长的比她漂亮,才学比她优秀,实力虽然不算太强,但至少也是破碎虚空境界的!也算得上是天才级别的。最重要的,我的父亲,在姬家是嫡子,身份地位很高!这些,都是我姨娘嫉妒我母亲的理由,其实两人从小就在争,我母亲一直让着她,当初在定亲的时候,她跟我的母亲,同时喜欢上我的父亲,但我的外公,觉得我的母亲更适合姬家,就把亲事许给我的母亲,她一直不满,所以,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秦立这时候,忽然间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姬语嫣的父母实力虽然不算特别强,但也绝对不算特别弱的,怎么可能已经死了呢?
“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反正这雪原上,只有他们两人,秦立也就没管别的,直接问道。
“他们……说是病死的,可我始终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我始终不敢也不愿意回家族的根本原因,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这一切!”
姬语嫣的眼圈有些发红,她轻声说道:“按说,这都是上一代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我却没有办法忘掉这一切!我的好姨娘,在我的父母死后,就占据了我的家,因为她跟我的父亲已经成亲,我的父母都死了,她自然就是这个家的女人,结果,我父母尸骨未寒,她就公然的招来一个男人,并且……并且让她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妹妹,叫那个男人……父亲!”
姬语嫣说到这,眼泪忍不住顺着脸颊向下滑落。
秦立默然无语,这种事情,他实在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才好,默默的陪着姬语嫣走着。
姬语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说道:“让你见笑了!”
“没有,你的遭遇,也挺坎坷的。”秦立轻声说道。
姬语嫣说道:“我运气好,小时候赶上过一批树莲开花结果,不过下一次开花结果,得无数年之后了,所以,自从我父母死后,我对那个家,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直接就离开了。现在想想,已经过去快一百年了!”
姬语嫣说着,还偷眼看了下秦立的表情,想看他会不会因为听说自己的年龄大而皱眉。
秦立对这,却没有任何感觉,因为秦立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很多神话故事里面的仙女和凡人结合,虽然都刻意的避开年龄这个问题,但实际上,能被称为仙女的,又哪有真正年轻的?而凡人,短短的一生也不过百年。
尤其秦立自己实力提升,很清楚站在这个世界巅峰所在的这些武者,年龄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
不过秦立从姬语嫣这里,也得到了另一个很强大的信息,那就是,姬语嫣她只有一百多岁,但却已经达到了雷劫的境界!
这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也就是说,姬语嫣她的种种际遇,绝对不比自己差哪去!而自己,还是传说中的那个应运之人!
那姬语嫣是什么?就算不是应运之人,至少也是具有相当气运的人了!
“过去的不愉快,该忘记的,就忘记吧,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上一辈的恩恩怨怨,能不延续下去,就不要延续,仇恨,固然能让人变强,但过于计较仇恨,也同样可以蒙蔽自己的双眼。”秦立轻声说着,像是安慰姬语嫣,也像是开解他自己。
姬语嫣点了点头,抹了一把眼睛,笑着说道:“秦立,谢谢你!你是个好人,跟你做朋友,是很幸运的事情!”
秦立笑道:“我也一样,跟你做朋友,是很幸福的事情!”
姬语嫣俏脸绯红,飞快的扫了一眼秦立,又收回目光,说道:“说说你的那些红颜知己吧,听说你身边的女孩子很多呢。”
“这个问题……”秦立苦笑了一下,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有两个已经过门的妻子,我很爱她们,还有几个算是红颜知己的女人,现在都在别的门派中学艺,我这一声,劳碌奔波,跟她们也是聚少离多,感觉很对不起她们。”
姬语嫣轻声道:“为什么不肯安定下来呢?”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秦立叹息一声,心说:我又何尝不想真正的安定下来?只是很多人,都不想让我安定,我有什么办法?
姬语嫣像是看穿了秦立的心思,轻声道:“你看,那些紫瞳帝王,都放弃了对你的追踪,这一路,我故意兜了不少圈子,就是想看看他们有没有追上来,结果却没有,所以,只要你想,也没什么放不下的!”
“或许吧。”秦立淡淡的一笑,深邃的目光,看着远方巨大的冰川,自言自语道:“如果能在这种地方,长年居住,与世隔绝,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姬语嫣轻声道:“只要你想,也可以啊!”
说完,两人又是很长时间的一段沉默,随后的日子里,两人一路前行,秦立给姬语嫣断断续续的,讲述了一些极西之地的事情,包括自己的一些经历。
姬语嫣,也跟秦立说起冰雪门有个死对头,对方因为看中她的美色,屡次求亲不成,后来就反目成仇,相互之间,偶尔会发生一些冲突,不过并没有造成死伤。
这显然也是双方都保持理智,克制的结果,不过最近一些年,那边越来越过分,偶尔发生的一次冲突,也都很激烈。
姬语嫣也不知道这种冲突,还要维持多少年,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她对极西之地那边也很向往,对中原世界也很有情趣,不过当秦立邀请她去中原做客的时候,姬语嫣却沉默了,她无法舍弃这片十万里洁白如玉的冰雪原,更无法舍弃自己的门派,和众多的孩子们。
这就像她自己,天生就是冰清玉洁的女子,简单单纯的生活,才适合她。
两人在这片冰雪原上,一口气走了大概半个多月的时间,终于来到一处一望无尽的巨大峡谷!
这片峡谷里面,山花灿烂,绿草青青,不计其数的树莲树,遍布了整个山谷。
刚看到这一切,秦立甚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到现在他才知道姬语嫣有多谦虚,也明白了姬语嫣离开家,等于放弃了什么!
姬语嫣冰雪门那片福地跟这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脚下是巨大的冰川,而眼前就是碧绿的山谷,完完全全的两个世界,在秦立和姬语嫣的脚下,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
两人刚刚出现在这里片刻,立即被人发现,有人高声喝道:“什么人擅闯姬家谷?速速退去!”
“我是姬语嫣!”
姬语嫣的声音很淡,很轻,听起来有些飘忽的感觉。
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会,接着,传来一个微微有些颤抖,带着几分怀疑的声音:“大小姐?真的是大小姐回来了?”
随着这个声音,一道身影,从远处电射而至,来到近前,是一个看上去年逾古稀的老者,一身有些破旧的玄衣,但精神却非常好,须发皆白,长的慈眉善目。
看见这个老人,姬语嫣的眼圈有些红了,她轻声道:“长庚伯伯,您还好吗?”
“大小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回来了!”老人忽然间流下眼泪,老泪纵横的道:“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大小姐了。”
老人说着,看了一眼姬语嫣身边的秦立,咧嘴笑道:“这是大小姐的女婿吧?真不错的年轻人!不愧是咱姬家谷的大小姐,就是有眼光!”
秦立一愣,却没有开口解释,姬语嫣俏脸绯红,也出奇的没有解释这个问题。看着这须发皆白的老者,说道:“长庚伯伯,这次我回来,一是想拜祭下我的父母,二来,我想取回一些当年我没有带走的东西!”
“好的,好的!应该拜祭下老爷和夫人,只是……”老者说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缓缓说道:“只是大小姐的房间,现在……被二小姐用了。”
“她?”
姬语嫣想起那个自己走的时候,才十来岁,就心颤歹毒的小女孩,跟自己那个姨娘的性子一模一样,而且长得跟那个男人也是非常相似。
所以说,自己这个妹妹,只是单纯的姨娘家的孩子,跟她有血缘关系,但却绝非是同父那种!
想到这,姬语嫣说道:“我也不想动她什么东西,只是当年我埋在院子里的一个铁盒子,里面装着的也不是什么珍贵的玩意儿,都是我小时候玩过的小东西而已。”
“这样,那好吧,老奴带你去!相信二小姐她,应该也会给老奴这点面子吧。”姬家的家奴姬长庚有些不确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