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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贤再次出来已换了一身衣裳,白衣清浅,墨发随意的披着,黑白分明的颜色,如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
见他出来,颜含玉坐在棋盘前来回摆弄棋子的手放下,忙乱的站起身。
他的衣衫半开,完美的锁骨尽显,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令人遐思。
颜含玉只觉得脑中一热,脑中竟忍不住浮现那旖丽的风景来。
羞的红了整张脸,她站在原地,一双晶莹的眸子已经晕染了一汪春水。
手上传来熟悉的温度,赵贤低垂着眼睑,目光温和,抬起另一只手臂拂开了她唇上的发,手触上了她的唇,又似乎没有碰到,撩拨的她心痒痒的。
“原本想找你,竟想不到你会等在这里。”声音依旧清润,眸光深深,竟是要把她吸进去一般。
颜含玉略有些局促,目光一垂,她是不是不能总这样主动凑上来?
表白的是她,主动找他的又是她!
他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玉儿,不要乱想,心思总是那么多,不好!”
他展臂把她揽在怀里,轻轻的,如捧着珍宝一般。
洗去了一身风寒的寒气,他周身一片温暖。
她轻轻的开口问他,“已经三更了,你怎么会这么晚回来?”
“今日大雪,半路才耽搁了。”
“外面还在下雪吗?”
“嗯。”
她靠在他胸前,能感觉到他胸腔的跳动,声音传到她耳中,“咚咚咚”的似乎敲打着她的心扉。
“去陪我吃些东西可好?”
“嗯。”她低应一声,轻抬脚步跟随他。
“听赵峰说你晚膳用的也不多,你也吃些。”
只是一碗清粥,颜含玉也喝了一个小碗,犹觉得清甜可口,满足不已。
赵贤望着她皎美却显清瘦的面容,眼神温柔,又开口道,“等我再给你做一样东西。”
“做什么?”
“吃的。”
“我吃饱了,别做了。”拉着他,不让他去。
他刚刚回来,她怎么忍心让他亲手去做吃的。
“等我做好,你肯定又饿了。不然,你陪着我。”
能陪着他的事情,颜含玉最不想拒绝。
给她批了一件狐裘,又添了一个毛茸茸的遮耳帽,他也加了一件裘衣,手里撑着油纸伞,轻揽着她的肩出了暖阁。
一个近侍等在门口,手里持着灯笼。
暖阁的门刚打开,凉意扑面而来。
“好大的雪!”颜含玉望着外面的雪,如鹅毛翻飞,在静夜里犹如雪精灵一般肆无忌惮的跳舞。
穿拱门,过小院,他们迎着雪,脚下踩着雪,一步留一个脚印。
颜含玉从不知道跟着一个人走雪路竟是如此的美妙,即使迎面的冷,她还是感觉到温暖无比。
她没这么认真的数过脚步,他们的脚步一样多,他完全随着她的步调行走。
他揽着她,一直到厨房。
这样的夜,颜含玉像是回到了三年前,那年她陪着他守岁,他站着给她做吃的,模样细致认真。
她坐在一旁默默等着,看着。
只听得小磨台“呼呼呼”转动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就像是配乐一般。
小磨台旋转着,完全是因为那只修长的大手不停的旋转,他的动作不快不慢,速度均匀,容色不温不火,明明是最粗糙的低贱活儿,可他站在那里竟像是在创造着天底下最完美的食物。
“你困不困?困的话可以趴着小憩一会儿,等我做好了喊你。”
“不困。”她特意回答的很大声。
看着他做事情她就像是欣赏美景一样,怎么会困?
赵贤唇边尽展笑意。
过了一会儿,她问,“外面的人都说你去给皇后娘娘寻药,可是你却去了陈州,如今又回来,还会去秦州吗?”
顿了半晌,他回答,“我母后缺的药引,孙先生其实有的。”
“如此说来,寻药只是个幌子,你不会去秦州。”
“嗯。”他低应,又道,“我准备去江淮,去陈州是要事先查一件事情。”
颜含玉那一刻似乎猜到了什么。
他许诺等他两年,他在筹谋,在谋划。
许久,静默。
颜含玉只望着他的身影出神,思绪飞扬。
一直等他端来一只白玉碗,是白嫩幼滑的豆花,冒着袅袅的热气,上头还淋了一层熬制过的红糖,粘而滑,软而糯,看上去便让人食指大动。
仰面望了他一眼,颜含玉含笑道谢。
她拿着汤匙舀了一口,轻吹了两下,却是往他嘴边送去。
“第一口应该犒赏给做甜豆花的人!”颜含玉笑道。
已经送上了嘴边,赵贤张嘴就吃下了。
他弯唇,下一刻头一低,唇已经覆上她粉色的唇。
颜含玉恍神的瞬间,香甜的味道同时融入她的口中。
她的脸瞬间红成牡丹的颜色,他竟然渡了一小口到她嘴里!
那一小口甜豆花入口即化,香甜的味道意犹未尽,那种甜而不腻的感觉充斥着她整个感官。
“吃吧。”一声浅笑,满满的都是宠溺。
红着脸,垂着眼,羞着眉,一张一合的小嘴,吃完了一碗豆花。
再抬头时,见他敛着眉,半眯着眼,双手揉着太阳穴。
颜含玉紧张的问,“怎么了?”
“就是有点头疼,无事。”
“等会儿我不打扰你了,你早些睡。”
又牵着她回到暖阁,刚进了门,连身上的裘衣都还没退,赵贤却是一把拥着她,紧紧的,似乎要把她嵌入怀中。
这般的赵贤颜含玉还是第一次见,有些不知所措,紧张的悬着手。
许久,她感受到他胸膛的温热,平稳有力的心跳,便慢慢平静下来。
她缓缓举手,一只手落在他的胸前,轻点,再轻点。
“玉儿!”他低唤一声。
“嗯?”她回应。
“最后一次了。”
“什么?什么最后一次?”
他放开她,望着她的目光犹如古井般深邃。
这一次他却是没解释,说道,“我不在的时候,京中不管传什么话,你都不要相信,知道吗?”
颜含玉心中一紧,“我只相信你!”她以后都会选择相信他。
他抬起手帮她取了遮耳帽,又伸手轻抚她额前的发,一下,一下,又一下,神态认真。
听他说了这些话,颜含玉也没心思再起那些旖丽的心思,问他,“我能不能知道你去江淮做什么?”
“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回汴京遇上的江淮匪徒吗?”
“记得。”颜含玉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