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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隐形文身
铁驴啊了一嗓子,一点征兆都没有,把我吓一跳。我刚给自己注射完药,还有点儿反胃,有种呕吐感。
但我强忍住了,揉着胸口,也瞪着铁驴。他一脑门儿虚汗,大喘着气说:“他娘的,好不容易醒了!”
我猜他刚才一定又有梦魇的征兆了。另外,我很好奇,那嘘嘘声是怎么回事,为何每次我跟铁驴被困意弄睡着后,它都会出现,而且还是我先醒,铁驴随后呢?
我没空想这个,把精力又放在方向盘上。铁驴稍微缓了几秒钟,也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了。
他抢过方向盘,虽然还偶尔晃晃脑袋,但也能很清醒地调整车位,甩了个弯,去跟姜绍炎他们会合。
这期间,姜绍炎还跟我们通着话,我让铁驴专心开车,自己通过对讲机把刚才一系列的邪门事都详细说了出来。
老蛇跟黑子也都听着呢,他俩被我说怕了,先后念叨一句有鬼。骆毅没说啥,不过想必心里也有这种想法。
姜绍炎沉默不语,等其他人发表完意见后,他只说了句:“晓得了!”
我们三辆车会合后,又继续调整方位往前开。大约又过了一刻钟吧,我发现对讲机突然失灵了。
姜绍炎的车也慢慢降速。我冷不丁没反应过来,以为姜绍炎出啥岔子了呢。
姜绍炎没表示,骆毅却站起来,高举着双手打手势,意思是让我们也试着降速。
铁驴跟老蛇很配合,我发现吉普车慢慢降速后,车子并没有往下陷的趋势,这说明流沙地带已经过了。
我很好奇,姜绍炎怎么把这地带把握得这么准确?在我们的车停下来后,我想下车第一时间就问问他。
但姜绍炎没给我这个机会,他让骆毅传话,让我们这些坐在副驾驶位的人全下车,把所有物资和绑在车后平台上的三个土匪也抬下来。之后,他们三个司机又开始倒车,让吉普车慢慢退回到流沙陷阱中。
我看得很不解,因为这么一来,这些吉普车岂不是全沉下去了?
老蛇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他不敢问。铁驴似乎明白了什么。等三辆车都陷到流沙中,他们也从车座上站起来。
铁驴跟老蛇把车后小平台当踏板,先后跳出来,我们三个先下车的人急忙接应着。而姜绍炎没急着走,他把手机拿出来,就蹲在他那辆车的小平台上,噼里啪啦敲着字,似乎在发什么消息。
这一动作,让我联系起很多事来。之前我们跟踪的那个神秘女子,红点最后一直停在一个位置上,那一定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虽然出了流沙地带,地表安全了,却因为地势怪异,有磁场之类的干扰,让这里不再有信号。
姜绍炎蹲在“流沙”中,就是想通过手机,把我们之前遭遇的事发给警方,让他们掌握到我们“消失”前的行踪。
姜绍炎打了很多话,最后眼瞅着流沙都快吞没他的脚脖子时,他才收好手机,借着助跑跳了出来。
落地后,他还扭头看了看,说了句:“可惜这三辆‘
沙漠突袭者’了。”
我们也都有同感,我甚至能猜到,这三辆车的价格不菲。
姜绍炎又跑过去看看那三个土匪的状态。这一路颠簸,这三个土匪不怎么好,一脸病怏怏的样子。我都有些担心,也能肯定,就算他们日后醒来,保准会大病一场。
姜绍炎倒显得很高兴,对三个土匪的状态很满意,还跟我说:“有没有什么药,喂给艾买提这些人吃了能让他们看着更挫,还能昏迷个三五天的?”
这难不住我,稍微一过脑子,就想出好几种办法。我还是有点儿善意的,只拿出地西泮类的药物,这对人体损伤相对要小一些。
我本来弄好注射器,要给他们注射了,但姜绍炎对注射地方很在意,他招呼铁驴,一起把三个土匪的上衣扒了,让他们裸露着上身。
姜绍炎把艾买提的右胳膊抬起来,让我从腋下入手。我知道这里很隐蔽,不细细观察很难发现,另外也让我想起了早些时候的事,法医刘哥不就是被人这么害死的吗?
我上来一股悲戚感,不过没影响到情绪,按照姜绍炎说的,给三个土匪先后打了药。
我这药真没什么不良反应,但奇怪的是,打完没多久,正当我们要给土匪穿衣服时,他们的左肩膀上出现怪异了。
隐约间,这里竟出现了图案。姜绍炎摆手让我们停下手头的工作,他还拿着手电,重点照着艾买提肩膀的图案。
我想到一个可能,是关于隐形文身的说法。在我印象里有两种:一种叫紫外线文身,这种文身在正常光线下是看不到的,但在俱乐部或酒吧这种地方,因接触到紫外线,才能显示出来;另一种叫鸽子血文身,据说是用鸽子血为主要颜料做的,平时看只是红色,喝酒后颜色才会深一些。
不过艾买提这些土匪身上的文身,跟隐形文身的显露条件都不符合,也让我的想法矛盾起来。
姜绍炎跟铁驴互相念叨一番,其实他俩也没个准主意,却都有一种猜测,这该是隐身文身的一种,只是手法更加高明,配料更有讲究罢了。艾买提这些人,只是在身体不适,或者是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才露出这种文身的。
另外,让我们更纳闷儿的是,等这文身图案全露出来以后,我们发现,这竟是一个鬼脸。
这三个土匪已经被我打了安定药,再想叫醒有些困难。
我们没法问他们这文身是怎么回事。姜绍炎最后无奈地一叹气,又给他们穿好衣服,之后他带头,在沙地上滚起来。这不是一般的撒泼打滚,他一边滚,一边蹭衣服,偶尔还抓一把沙土,往自己脸上抹。
他看我们都有些愣了,不仅没从地上站起来,还特意告诉我们:“也学着我做,不然一会儿怎么去见九娘她们?”
我有点儿明白了,心里连说,姜绍炎真高明。
我们六个人全都在原地滚上了,最后还互相攀比了一下。
我说铁驴没我看着惨,他不服气,又捧着一把沙土抹在脸上。老蛇说黑子的衣服太干净,滚得不负责,黑子一赌气,直接把衣
服袖扯下来了一截。
反正等我们全站起来后,看着完全没有个正常人的样子了,更像是一个个逃荒者,或者说是乞丐。
我们互相轮换着,背着三个土匪上路了。现在还是夜里,我们摸黑走着,行军速度并不快。
这么走了两个多小时吧,除了姜绍炎跟铁驴,我们都累了。我发现老蛇跟黑子的体力还不如我呢,都喘着粗气,还建议大家停下来歇一会儿。
姜绍炎同意了,我们散坐在地上。我发现这附近虽然是荒漠,但温度不低,尤其是地表,摸起来还有点儿热乎乎的。
我们索性借着这机会暖暖身子,吸支烟提提神。
姜绍炎估算了一下,说我们刚才走了十多千米了,再这么走下去,不久就能到九娘那个村子了。
我累归累,血压却突然高了一下,也让自己一时间有点儿小兴奋,这纯属是面对未知危险的一种反应。
而在我们即将把烟吸完时,远处传来了阵阵铃铛声,丁零丁零的。
不能说我敏感,我一下想起干尸大盗了,心说不会是那帮人又出现了吧?
我们谁都没说啥,全扭头对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只是天太黑,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姜绍炎把望远镜找到,对着远处看了看。我们在三辆车沉没前把三个望远镜都拿出来了,我想拿另外的望远镜,学姜绍炎这样也对着远处看看。但我下手太慢,铁驴跟老蛇各抢了一个望远镜观察起来。
姜绍炎跟老蛇一直默默地不出声,铁驴念叨了一句:“怎么就一个人,脸上还蒙着纱巾呢?”
我一时间挺好奇,心说难道来的是个落单的大盗?但为啥戴纱巾,这么娘娘腔呢?
没等我想明白,姜绍炎喊了句糟了,又放下望远镜,让我们这些人把匕首和手枪都带好,把剩下的物资装备全埋到沙子里去。
我搞不明白,但跟大家一样,迅速行动起来。
我们六个人动手,尤其这里还是沙土地,没用上一分钟,就让物资装备全“消失”了。
接下来,姜绍炎使劲揉着眼睛,也跟我们说,快,都弄得眼泪汪汪的。
我们都是大老爷们儿,老话怎么说的,男人流血不流泪,冷不丁地要我们泪汪汪,这真有点儿难为人。
我们尽力揉着,而这么一耽误,我听到铃声已经很近了,甚至隐约间都能瞧到远处的黑影了。
我怕这真是大盗的话,我们只在这儿揉眼睛,岂不是等着他走近了砍我们吗?
我心有点儿乱跳,不过一瞥眼,发现姜绍炎跟铁驴没啥大反应,尤其是姜绍炎,他可真行,一直留意着黑影的动向。等它再靠近一些后,姜绍炎拿出一副突然看到黑影的样子,诧异地站起来,问了句:“什么人?”
对方说话了,是个女子的声音。她同样问我们:“你们是谁?”
别看只是短短的一句话,我却一下把她认出来了,这是九娘那个手下,也就是之前我们跟踪过的那个女子。
我们竟然在这里跟她偶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