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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着小鼎,想起了很多东西,甚至有种直觉,之前遇到的所有疑点,全部都是围绕小鼎展开的,如果这小鼎的秘密被挖掘出来了,这些怪事就真相大白了。
可我对这个小鼎是一丁点儿都不了解,另外也合计着,它到底怎么来的。
我猜是有人偷偷把它放到我家中的。记得有一晚我家里出现很多怪状况,又是窗户突然开了,又是山蚕满地爬啥的,会不会说,小鼎就是那一晚到我家的呢?
我再深一琢磨,把这想法否了,因为这鼎能吸虫子,那一晚变故后,我家没什么大变化,反倒从这两天开始,虫子猛然增多了。
我身边的人,在这两天有变化的只有姜绍炎,他离开我们回省里了,先不谈论他到底走没走,但只有他跟这件事巧合。
我现在最怕提到姜绍炎了,总觉得他跟恶魔一样,我又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姜绍炎的电话。
我很想给他打个电话质问一下,不过脑海中又出现另一个念头,告诉我一定要熬住。
我最后被这两股念头弄得脑袋快炸了,另外也真有点害怕了,握着手机的手都有点发抖。我一叹气,强忍着把手机揣回去。我又想起一件要紧事要办。
我也顾不上睡觉了,把小鼎带着,嗖嗖下了楼。我家有地下室,里面放着一辆自行车。
最早参加工作的时候,我还骑自行车上班呢,只是遇到刮风下雨啥的就很麻烦了,我就渐渐舍弃了它,但不管怎么说,它还能用。
我骑着它往郊区赶。我知道个地方,那里全是坟串子,也都是无人认领的荒坟。我想在那里挖个坑,把小鼎埋了。毕竟它太邪乎,不能留在家中。
夜里这种有坟串子的地方很吓人,放眼一看,全是墓碑。我把自行车停在外面,自己走进去时也很小心。我都不敢想,这时候要突然出现一个老头,蹲在坟前咔咔刻墓碑,我会有什么反应。
好在走这几步道,除了风吹得我身子有点冷以外,没有别的状况。
我找了个离马路不远不近的坟头,它旁边正好有一处空地,我就对着坟主拜了拜,又找个树枝,蹲在一旁挖起来。
这小鼎不大,我用不着挖多深的坑。估摸过了一刻钟吧,我把这坑弄好了,也累得有点冒汗,但这么一冒汗,反倒让身子暖和了。
我把小鼎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又四下看了看,找几个关键的参照物做了对比,把这里的位置精确下来,给以后取鼎留一手。
我又点根烟吸了两口,想动手埋土,这样就大功告成了。但这时候我手机响了,调的震动,嗡嗡地闹个不停。
我拿出来一看,上面显示的是无法显示,我记得有个国外的同学,他给我打电话就是这情形。
我还心说呢,难道同学找我了?我这边是半夜,他那边不正好是白天吗?只是他找我能干啥?
我又不能耽误,不然等他挂了,我没法打回去。我就暂停手里的活,接电话喂了一声。
那边静静的,过了几秒钟吧,有人笑了,随即发出了一个亲嘴的声音。
我愣了下,我同学很正经的,不可能这么逗我玩。我觉得不对劲儿了,又喂喂几声,可对方已挂了电话。
我望着电话稍微愣了一会儿,等回过神后我都想骂人了,我以为是姜绍炎呢。心说那个老不正经的,今晚遇到他时没把我杀了,咋现在用这种方式折磨我呢?
另外被这么一刺激,我又想起个事,也怪自己这一晚太糊涂了,竟把它给忘了。
姜绍炎也看过我爹,而且还说了一堆古怪的话,当时我还害怕有别人害我爹啥的呢,现在一想,最恐怖的不就是姜绍炎吗?
我也顾不上埋土了,赶紧撒丫子往外跑,找到自行车后,骑着就往五福精神病院赶。
我不想再拖了,就今晚,我要带着我爹逃跑。什么工作不工作的,中国这么大,我找个犄角旮旯一躲,反正自己也懂点医学的东西,随便去哪个小诊所找个工作,哪怕去宠物馆当个兽医也行吧?
我这一路蹬得飞快,最后赶到精神病院下车时,这两条腿还总想绕圈呢。
现在这时间,精神病院都关门了,只有值班的,原则上是不让外人进的,不过我也耍滑了,又用了警察证。
看门的老大爷好糊弄,一看我是警察,没管那么多,就放行了。
我也记得我爹住哪个房间,直奔而去的。只是当我刚推开房门时,发现这里除了我爹以外,还有一个中年男子。
别看他也穿的是病服,但一点有精神病的样子都没有。他也真机灵,我一推门他就醒了,还一下站起来,把我先挡在门前,用渐渐逼近的方式,把我又逼出病房了。
他问我:“你是谁?”
我看他留了一个小寸头,方方正正的大脸盘。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的脖子和胸口。他脖子真粗,几乎跟腮帮子一般齐了,另外他胸口上的肉鼓鼓囊囊的,把病服都撑起来了。
这是武把子的典型特征,而且论身手他肯定还是武把子中的精英。
我猜这人是姜绍炎请来的保镖,美其名曰,保护我爹安全的。
他看我不回答,又不客气地喂了一声。
我本来想撒谎,又觉得这武把子很精明,我这点小谎骗不过他,最后我心一横,索性说实话了。
我指了指病房,说那里躺的是我爹,我是他儿子冷诗杰,有急事找他。
武把子不信,又问了一句:“你说你是他儿子,有什么凭证吗?”
我气得想笑,心说眼瞎是不?我特意指着自己脸问他:“这就是凭证,我跟我爹长得不像吗?”
他又扭头看看,做了个对比,“啊”了一声,点头认可了。
我趁这工夫赶紧绕过他,走了进去。本来武把子也要跟进去,但我试探一下,故意拦着他,说我跟我爹有秘密事要谈,让他回避一下。
本来他要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但武把子真给我面子,一摆
手,自行出去了。
我赶紧把门反锁了,又把我爹摇醒了。我爹倒是一睁眼就把我认出来了,坐起来后还问呢:“小冷,你这么晚来找我?”
我看他一言一行,觉得老爷子的病情貌似又好转了。我不想耽误,还走到窗户前,往下瞅瞅。
这里是三楼,我跟我爹从这里逃走,有点难度,我又四下看看,想别的招儿。
我的举动把我爹看笑了,问我:“你到底来这儿干吗的?”
这时候我一瞥眼,发现武把子正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呢,我知道一时间不能有啥行动了。
我又压着性子,在我爹旁边坐下来了。
我记起来,姜绍炎给我爹看过那个鬼坛子,我爹似乎也认识它。我突然有个想法,心说反正也不能急着逃了,不如先跟我爹说说那小鼎,看他有啥建议不。
我就把小鼎的外形连比画带说地描绘出来,又说这是一个朋友送的,问我爹能判断出是不是古董,有啥来历不。
我爹听完眼就直了,整个人状态又不咋好了,嘴里乱嘀嘀咕咕的。
我怕他突然犯病,又拽了拽,问他:“没事吧?”
我爹稍微缓过来了,盯着我眼睛,异常严肃地说:“小冷,你一定照我说的做,听明白没?”
我“啊”了一声点点头,又问让我做啥。
我爹说:“现在你就回去,找个大锤子,把鼎砸到稀烂。记住,越碎越好。再用锡纸包裹着,记住,要密不透风,再找个地方埋了,记住,埋得越深越好,还有不要跟任何人再提及此事。”
我听得稀里糊涂,尤其他这一句话里,反复重复着记住的字眼,听得也别扭。
我记得电视里演的,和尚与道士,把妖怪和鬼抓住后,都用符箓贴上,代表镇住了,可我爹说用锡纸干吗?那玩意有啥讲究?吃烧烤倒用得上。
我忍不住问他:“到底怎么个情况?”
我爹又不说啥了,反倒拽着我,使劲儿往外推。我本来不想走,但架不住他上来这股疯劲儿。
我跟他“争执”了一会儿,竟无奈地被他推了出来。等出门口时,我看那个武把子对我直笑,还做个无奈的动作问我:“你跟你爹谈完了?”
我心说谈完个屁啊?我又想往里冲,但武把子不让了,他把我挡在门口,故意打个哈欠说:“我也是病人,困了要休息,你要来探病,明天吧。”
我本来想跟他犟一犟,但武把子往病床上瞅了瞅,那里有呼叫器,只要一摁,医生和护士就能赶来。
他真要这么做了,我保准会被医护人员轰走。我真没招儿了,只能先行离开。
等出了精神病院,我一边推着车子一边想呢,要不今晚就在周围找个地方住下来,等明儿一早,只要逮住机会,就把我爹弄走。
但这时候,我电话又响了。我挺敏感,心说难道又是姜绍炎打过来的?等拿起来一看,我愣了,这次来电的人真让我意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