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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一有种强烈的预感,他来对了,沈建国不光光是个教授,现在他对于整件事的判断和对于星芒的感知都十分重要。龙一的级别很高很高,虽然他只是个少将,实际上他这种身份比一些上将还要重要。但这一次他很客气的搀扶着李国邦进房间,李国邦却拒绝了。
他去哪里不需要别人搀扶,何况这里是他家。虽然他一直都不在这边住一直都在国外,可是给他两小时适应,他就能自己拿着拐杖在别墅任何地方自如行走。他是个瞎子,却是个特别的瞎子,有些事不两眼大大的人看的还要清楚和明白。
“跟我一起在外面走走吧,透透气。”李国邦反其道而行之,反而要带着龙一在外面走。龙一一愣,随后便跟在李国邦身后离开了防震棚入口。
李国邦的意思很明确,他知道龙一为何而来,从此之后山水之间和他的孙女重孙女还有张鱼都不会安生了,因此他要在龙一跟这三个人正式接洽之前讲清楚规矩。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无论灭顶之灾何时到来,只要他还活着只要山水之间还存在那这里就是他的家,就必须按照他的规矩来。
龙一不说话,他要听李国邦怎么说,李国邦走了大概100米左右,停下脚步,手里的拐杖哒哒的敲打着地面,这是一条草地中的石头小道,即便是冬天景色也十分别致。李国邦缓缓的呼了口气然后又吐了出来,“如果你们要求我的家人配合你们的工作,那么你就必须无条件信任他们。即便他们的判断和情报是错的,你们也要相信,后果也由你们来承担。我这么说,过分么?”
龙一咬了咬牙,“李先生,有些事一两句说不清楚,我既然在这个时候来这里肯定是出于信任,至于是否完全听从那还要根据整体情况来判断,来综合分析才行。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事情,李先生你也是大义之人,这种时候一个错误的判断和决定很可能会葬送千万人的性命。”
李国邦继续迈动步子向前走,石板路蜿蜒曲折他却一步都不会走错,“你的意思就是不能答应我,是么?”龙一艰难的点头,“是,我只能尽力而为,却不能直接答应。”
李国邦再次停住脚步,转身,面对身后的龙一,冷漠的伸出自己的右手指向大门的方向,“那么你请回,并且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龙一对李国邦是遵照的,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有点忍不住,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死死盯住李国邦脸上的大墨镜,好像这样李国邦便能看出他身上的杀气。
果然,李国邦的感应很敏锐,戏谑道,“难道你还要在这里杀人不成?”
龙一抬头挺胸,决定跟李国邦把道理讲清楚,“李先生,我对你一向尊重,这些年我们互相帮助合作的也很好。我并没有把你当成外人,毕竟龙魄跟外面的人接触和合作的机会实在不多。这件事涉及到整个城市甚至整个国家的安危,我们现在已经意识到了星芒和李小美的重要,正是要倚重的时候,你说这时候我们怎么能不信任他们呢?但是你知道这个最终的指挥权不在我一个人手里,上报上去的必须是综合性的资料和建议,然后由最高首长决策。所以即便我答应你也没用,因为做不到,我不可能说这边的人说了什么立马完全相信并且遵照实施,不光是我,谁都不能。”
“当然,我会不遗余力的把这边的消息传递上去,我相信首长会权衡利弊做出最正确的决定。我是个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不是最终决策的最高首长。”
龙一这段话有理有据有节,按照平常李国邦的为人肯定应该答应了,但是今天却很反常,他还是立刻拒绝,“既然你坚持如此说那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了,你可以走了。你记住,在这个家里没有我的命令你谁都见不着,如果你打算在山水之间使用武力那你就试试看!”
龙一差点被老头子给噎死,这个老爷子什么时候这么固执和倔强了?难道是单纯的保护自己的家人?可是看着又不像,看起来老爷子已经知道了一些他们还不知道的隐秘。或者老爷子本身就已经感受到了他们感受不到的异常,这个点,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的几个人十分重要,不可或缺。
龙一忍了又忍,深呼吸,“李先生为什么非要我立下保证呢?必然有你的道理,能不能给我说说清楚,我再做判断,我既然来了就不可能这么离开。”
李国邦再一次长长叹了口气,“我问你如果灾难瞬间发生,那么除了星芒之外你们所做的任何事情还有意义么?或者说还来得及么?恐怕你的综合意见还没有上报上去人已经全死了,在这种级别的灾难面前人力最为渺小不过。这话你可相信?”
李国邦这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事实,所以龙一点头承认,“这是实话,我们现在所做的也只是尽人力看天意了。虽然以我的位置不该这么说,但是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就是如此。”
李国邦微微点头,抬头看向远方,龙一明知道他什么也看不到,可却又突然觉得其实他才看的到真正的灾难和未来,“龙一,你没办法保住整个龙国,你现在唯一能保住的就是东海,就是天网系统和山水之间。这两者才是灾难过后人类生存下去的希望和种子,你现在要做的是保住人类这个希望的种子,而不是去管别的。”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何况当下一次大地震大海啸到来以后一切通讯都会中断,你在灾难现场只能第一时间做出你认为最正确的那个决策和决断。我为什么让你无条件相信小美和小鱼这两个孩子的话?因为这两个孩子都跟星芒有关,他们是我们的救星,他们说的话就是未来,而不是猜测。所以你只有完全相信并且不遗余力的去坚决执行,哪怕遇到上面的质疑也要顶住,这才有一丝希望留下人类生存的种子。”
“话尽于此,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