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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御医,王爷怎么样了?”
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同样守候了一夜的流云、千山、无花、铃音、梁博以及其她几个丫鬟下人,见沈御医起了身,连簇拥上前去,每个人面上都露出无比关切的神情。
沈傲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看着他们关切的眼神,给他们一个安慰的笑。见着沈傲点头,众人紧绷着的心此时终于放松了一点,然而回头看看面无血色的闲王,仍然心有余悸。
流云忍不住上前问道:“沈御医,王爷为何还不醒来?”
“……”闻言,沈傲欲言又止,转身去到紫檀香木的圆桌旁,从随身带来的药箱子里拿出笔墨纸砚,从容地写下几个字便交到流云手中。
见状,梁博等人也连忙走近流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你是说,王爷体内还有些毒无法清除?”看到纸上那排字,流云凝起眸子,回头瞧着王爷,心里甚是担心。
沈傲点了点头,又将写好的方子交到流云手上,手语道:“只要按着这个方子,每日早晚各煎一副药给王爷服下,坚持连续服用三个月,未能除去的毒性便能渐渐消失。”
沈傲把要交待的都交待完毕,旋即便带着药箱转身离开了。这整整忙活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事小,他离开皇宫已经一天一夜,耽误了给圣上煎药,他得赶紧回宫去见圣上。
走时,流云追上沈傲,因担心此事惊扰到圣上,对沈傲要求道:“沈御医,此事还望你切莫告诉任何人。”
尤其不要惊扰到圣上。
沈傲自知此事非同小可,对流云点了个头以示答应。就算流云不提,他也断然不会告诉皇上,昨日就听说新王妃从倚霞殿出来一事,旋即王爷又出了事,他心下还是能猜出一点,此事一定与王妃有关。可是他的宋大猛此时又在何处,在王府忙了这么久,他竟没有看见她。时间过于紧迫,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问询关乎宋大猛的去向。本是想在临走前问问流云,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有两个原因,让他不得不闭嘴。其一,他是御医,而她是王妃,他与她,永远都无法光明正大在一起。其二,世人早已认定他是个哑巴,只在她与洛茜面前开过口,他断然不会轻易说话。
想着这样,也便只好离开,回头问问洛茜。然而这时,屋子里,却听无花二人叫了起来:“王爷,王爷您醒啦……王爷醒了王爷醒了……”
登时面上一怔,他就醒了?怎么会?那样的剧毒入了体内,不死都算奇迹,最少也得再昏个三天三夜,如今却这么快就醒了?
沈傲前脚刚出房间,听到闲王醒来的消息时,不知不觉自己竟又回了头,往房间里快速走去。他还是不太敢相信,中了噬心散的剧毒的闲王居然这么快就从昏迷中醒过来。
房间里,众人已经围在了床前,十分欣喜地瞧着终于睁眼的王爷。
此时,床榻上,闲王费力地睁着眼睛,他本就因为中毒,差点命都要丢了。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一些人,心里的某处莫名感到空空的。
像是……少了谁?
“……王妃呢?”再度环视这偌大的房间内,却发现那个让他讨厌、不见又不习惯的臭女人竟真的不在房间,第一句话便是向他们询问,“王妃在哪?她在哪?为何不在房里?快把她,把她……”
说得太急,登时一连串咳嗽起来。一咳,被褥上竟旋即被血刺红。
“王爷,您怎么了,王爷……”见王爷竟咳出血来,吓得一帮人脸色都变了。
房门口,沈傲站在那里,迟迟没有进去。他知道,自己没脸见他,更深知他并不想看到他。想到闲王这个时候居然还牵挂着她,心里就五味杂陈。
闲王还没来得及缓过气来,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
“王爷,您身子虚弱,千万不能……”流云与千山连忙上前,伸手去扶他。却见他满目心急与愤怒,“你们还不告诉本王,宋,宋大猛人在哪……她为,为什么不来…见,本王……”
“王爷,王妃她……”
说到宋大猛,人人都低头不语。
“为何不说下去?”因为救治,此时的他已经被揭掉了平日遮丑的银色面具,满面凸起的胎痕,露出急切担忧之色时更是难看得很。然而他哪里还顾得了自己见不得人的丑颜,见他们不语,费力地吼道:“我问你们她在哪!”
“……”
没人说话,还是没人说话。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包括流云,梁博。
见此情景,闲王心里更加急了。他们如此反应,他的心就愈发被紧紧揪着。心想宋大猛一定没遇见好事,且这时他的右眼皮亦十分不安地跳动着。
“该死的……”坐起来还不到一会,旋即他紧蹙着眉头挣扎着要下床。见状,流云连忙上前阻止他,并道,“王爷,您不能出去,您才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
又是这句话!
“那你倒是告诉本王,她在哪!”闲王怒了,紧绷着脸,狠狠盯着眼前的那些人。
那样狠唳的眼神,是他们从未曾见过的。从不知一向脸上少有表情的闲王,此时为了曾经他那么讨厌的王妃居然露出如此愤怒的神情。
兴许是顶不住他那样狠绝的目光,千山这才小声地说道:“王妃她,她不见了……”
“不见了?”听闻千山这话,闲王心里紧了紧,一脸怒气,“你们这么多人,究竟是作什么用的!连个人都看不住,你们,你们……”
说着说着,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王爷……”无花连拿来手帕为他擦掉嘴边的血迹,但被他一个眼神就吓得顿住脚步不敢近前。
“还不快去找宋大猛!”
他硬是要从床榻上下去,这个时候,他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流云却又上前阻止,双手摁住他的手脚,道,“王爷,您可知您为何会身中剧毒?”
“中毒?”闲王愣了一下,记忆飘到昏睡之前,他记得,自己是在午膳时喝了茶后才突然吐血昏厥过去。可是,“为何如此问本王?”
“王爷。看来您还不知情。”见闲王终于不再挣扎,流云紧绷着脸,刚要继续说,身旁,千山、无花和铃音却拉住他,冲他摇头,而梁博则站在那里,低着头唉声叹气。
“你们到这个时候还要护着王妃吗!”流云怒了,一把将那几只手甩开,回头对一脸疑惑的闲王说道,“王爷,就算他们不说,就算您不问,属下也会说出来。因为王妃,王爷您差点就丢了性命。是王……”
“流云!”见流云马上就要什么都说出来了,千山急了,“王爷刚醒,沈御医说过,王爷心脏不能受刺激,你这是……”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王爷有权知道真相!”又是狠狠将千山甩开,想到王爷会中毒受伤,差点就死了,更想到当时王爷一身是血而只顾着逃跑的王妃,流云是一脸的愤怒,“害王爷中毒的,是王妃!是王妃给王爷的茶里下了噬心散,而王妃呢,却在被人发现时逃得一干二净!”
“什么?”听到这个所谓的“真相”,闲王旋即陷入了沉思。真的是这样吗?他会躺在这里,是因为宋大猛给他下了噬心散?那么厉害的剧毒……
不,他不相信宋大猛会有那种剧毒!
更不相信她会害他!
“我要去找宋大猛!”就在流云等人以为他不会再那么执着的想去找王妃时,闲王却猛地抬起头来,十分坚定地对他们说,“快带本王去找宋大猛,本王要找到她,亲自审问她!”
“王爷!”流云也急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是众人亲眼所见,王妃已经畏罪潜逃,她根本不值得您去找!”
闲王怒火冲天:“本王是王爷还是你是王爷!”
“属下明白,是属下唐突了。”
深知王爷信念坚定,流云自知再如何反对也是无用,就算他不护送王爷,也还有千山。这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低着头凝了凝眸,尔后只好回头朝千山使了个眼色,然后一起帮着闲王更衣,坐到轮椅之上。
流云护送闲王去找宋大猛,而千山则秘密带人一起去找。剩下无花等人只好留在王府,静候佳音。
至始至终,沈傲都站在闲王看不见的角度。
出王府时,此时已快到辰时。这个时候,正是上朝的时间。
在流云的护送下,刚出王府正要加速去寻人。然而这时,却见一位身着粉色纱裙的妙龄女子提着裙摆火燎急燎地跑了过来,见到闲王,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王爷哥哥,您快去宫里,快去倚霞殿,猛姐姐被姑姑抓到倚霞殿去了,我,我听说姑姑她,她要……”
后头的沈傲见到来人竟是魏洛茜,又听见她断断续续的话传来,登时心里头一紧。顾不上跟魏洛茜说什么,连忙快速往皇宫的方向跑去。然而闲王的轮椅却更风如火一般,早在他抬脚前就已先一步离开。
俩人速度之快,让魏洛茜根本就还没缓过神来,再睁眼时,人已不见。闲王府正门口,她呆呆傻傻地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王爷哥哥人呢?”
轮椅的走动实在太慢,闲王人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一想到宋大猛被皇后抓走,一定是凶多吉少。不甘心轮椅的慢速度,可是这人潮如涌,他也不可能如何。
“流云!”
终于到人少之地,他侧头,对流云使了个眼色。
接到命令,流云又推着轮椅换了个方向,哪里人少,就去往哪里。就算离皇宫越来越远,也只能如此。
待到终于确定周围没人,闲王再也忍不下去,大白天下,他竟从轮椅上一跃而起,一转身便是飞檐走壁瞬间消失。
暗处,瞧见这一切的沈傲睁大着瞳孔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闲王从残废到身体比任何人都要矫健如燕,更在火光飞逝间换了颜面一袭白衣衣袂飘飘的一幕,甚是惊愕。
认识二十几年,他却不知这才是真正的闲王爷,真正的楚傲!
一时之间,惊得目瞪口呆。想他时时上王府为他调理身体,却不知一切都假到如此……
又想到新王妃,他的大猛,心下五味杂陈。他该告诉她吗?
……
“干得漂亮!新王妃!”
再次睁眼,身旁,是那潮湿不堪的牢房环境。宋大猛才知道,她又被皇后抓回了去,而此次她将要面对的,是更恐惧的事情发生。
同时——
一瓢刺骨的凉水泼了下来。
“唔……”
刺骨的冷瞬间袭遍全身。
好冷!
看着面前皇后得意的嘴脸,还有旁边魏雪莹那洋洋得意的笑容,宋大猛只觉得自己又步入了地狱。可是她已经不会再挣扎,也忘了什么叫挣扎。
闲王他,应该死了吧……她想。心如死灰,了无生意。
甚至还很期望着,若是此次死在皇后手里,倒也是一件洒脱的事。她害了闲王,已经没有任何脸面再活下去,无颜见他,亦无颜见皇帝。
倒不如,一死了之。
“怎么不说话,新王妃。”见宋大猛只是一开始呻/吟了一下却并未开口说话,就连最基本的怒视也不再有,皇后心里倒是觉得几分稀奇,“你之前不是挺厉害的吗?本宫身上被你之前挠红的伤处现在还痛着呢,怎么,现在变哑巴了?是不是和那个哑巴相好了,你也不会说话啦?”
一旁,魏雪莹阴阳怪气地笑道:“姑姑,这践人岂止是变哑巴了,哈哈……早就看她不顺眼,天天跟三妹在一起,都要把三妹带坏了!我一想到那日三妹竟为了这小践人说出不再认我的话,真是恨不得将这小践人千刀万剐!这样的货色,也只配与那残废王爷和那个哑巴相配,哼!”
“你放心,姑姑会替你讨还公道的!”
“姑姑,那还不快点,她多活一会,雪莹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这一对姑侄你唱我和的好不默契,但不管她们在耳边说什么,宋大猛始终保持沉默。要杀要剐,随便她们,她已经心力交瘁,不想开口。人已经落到她们手里,再怎么挣扎谩骂,也是没什么用。
“宋大猛,你还真哑巴了?”
正当她低垂着眉,再无生意之时,却见一只手朝着她的脸伸了过来。她没想躲,被捏住下巴强势抬起头之时,见是皇后,嘴边莫名就溢出一丝冷笑,却不言语。
“宋大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胆敢笑本宫!”见着她那丝冷笑,皇后有些怒了,收紧了手力,狠着眸子,道,“别以为本宫不敢杀你,是皇上亲自赐婚的王妃又能如何?你不过是一个卑微下贱的山野妇人,凭你也配入皇族?真是好笑!”
“就是就是!”见状,魏雪莹兴奋地拍手称快,“掐死这个小践人,姑姑,快把她掐死算了!”
“掐死她,岂不脏了本宫的手?”皇后瞟了一眼魏雪莹,回头的那一瞬间,她突然诡异地勾了勾唇角,眼睛里露出一丝异光,“不说话是吧?本宫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开口!”
下一刻,她掐着宋大猛下巴的手突然一松,转身就朝楼梯走去:
“来人,把这践人放到宫厕里去!一定要吩咐最好的刽子手,把我们的新王妃做成最美的人彘!”
“是,皇后娘娘。”
什么?
人彘?
一直保持沉默的宋大猛此时登时惊恐地睁大瞳孔,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后的背影,怒道:“你这个心肠歹毒的老女人!你真是枉为人!”
天啊,居然要把她做成人彘扔在茅厕!
“本宫还以为你哑巴了呢!”这时,皇后回过头来,自以为是的媚笑着,“不过呢,即便是你现在开了口求本宫,也——晚了!既然那个废人已经服下了噬心散,那么你对本宫而言也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与其让你到时被皇上问罪砍头,不如本宫助你一臂之力,不用感谢本宫,这是本宫应该做的,哈哈哈……”
笑声无比尖锐,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进她的耳内。
“怎么会有你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你简直不得好死!迟早你都会遭报应的!”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被剁掉四肢挖去双眼以及剃光毛发切了双耳,心里就一阵一阵的恐惧。她是想死,却未想过要以这样的方式去死。何况被做成人彘还不一定能死去,到时候只会是生不如死。想到这些,她对皇后的愤怒就愈加深了。
“叫什么叫!给我闭嘴!”
皇后的两个心腹这时过了来,一人将一个布团十分不客气地塞入宋大猛的嘴里,让她说话不得。紧接着,另一人又拿来布袋对着她的头就套了下去。
“唔……”
宋大猛想要挣扎,却无济于事。嘴巴被塞了布团不说,身体还被布袋套住,眼前漆黑一片,说不得,动不得,只能任由她们抬着,一路颠簸着,不知要去往何处。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身体被人重重往地上一摔,同时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重见光明之后,她看到身旁尽是被圈养在猪栏里的肥猪,而自己,亦是到了猪栏里面。
身旁是两个打着赤膊的刽子手,一人磨刀,一人已经向她举起了屠刀。
这一次,是真的要去见上帝了吧!
她闭上眼,只希望能一刀至死,而不是真的被做成可怕的人彘。
……
本是安宁着的倚霞殿,谁也未曾想过,前一刻还相安无事,与其在新王妃被送去宫厕行刑后,皇后与魏雪莹的心情更是好得不得了。然而下一刻却旋即被一拢胜雪白衣掀起一阵腥凤巨浪。
“母后,母后……”
当俩姑侄正坐下来将要美美地喝着热茶吃着小点心之时,却突然听见倚霞殿外传来一记熟悉的男音,细听之下,两个女人这才想到,这叫声的主人原来是太子楚冲。
“发生什么事了?好像是太子表哥的声音。”
魏雪莹第一个起身,然而还未跑出倚霞殿,就见一位身着月牙白色长袍的男子手持长剑抵着太子一步步走了进来。那男子的身后,则是众多皇宫锦衣侍卫手持长剑对着他,因太子在他手上,没人胆敢近前。
“姑,姑姑……”当魏雪莹看到那人绝美绝伦的容颜时,眼里登时闪过一丝惊艳。马上意识到太子被劫持,双腿旋即软到不行,跌跌撞撞往里跑,一边害怕地叫着皇后,“不好了……”
“好好说话!”起先皇后还不知发生何事,以为这魏雪莹又在大惊小怪了,本十分镇定,然而当她瞧见自己的亲儿子此时此刻竟被人拿剑抵着过来,一时间,心都抽紧了,连故作镇定对那白衣男子吼道,“大胆贱民!你是什么人,敢劫持太子!还不把太子放了!”
倚霞殿内,所有宫女都吓得花容失色,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半分。
“如你所言,贱民一个!”那绝美的容颜此时紧绷着,每向里面走一步,抵在太子脖子上的剑刃就更贴紧了太子的脖颈。这太子害怕得很,见着皇后和魏雪莹,旋即就哭了出来,眼泪哗啦,“母后,雪莹,救我,我害怕,我不想死……”
白衣男子凝着眸子,狠道:“老实一点!”同时更用力地抵着。丝毫不放松。
“且慢!”见状,皇后急了,连道,“千万不要伤着我的皇儿!你要什么本宫都给你,除了太子之位,也除了本宫的后位,你要什么本宫都给你,可是千万不要伤着太子。”
太子又怕又惊,浑身颤抖不已。他怕死怕得要命,身后这美人却丝毫不管他是太子的尊贵身份,那样用力似乎是想要了他的性命,除了害怕地哭,腿都不敢软,生怕往下一栽就没了命。
那绝美的人儿眼神四下巡视一番,随即将目光定格在皇后身上,目光十分狠唳,“想要太子活命,就乖乖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
说着,又收紧了些刃处。
“人?什么人?”皇后反问,似乎想到什么,突然轻笑了起来,“哦,原来你是要找新王妃啊?不过,你又是哪位?莫非,你和那个哑巴一样,都是新王妃的私相好?看来这新王妃还真是有本事,嫁了闲王那废人不说,还有了个哑巴御医的相好,如今,居然还有你这么个绝色的男子,本事可真是大啊!”
“你少说废话!”闻言,绝色人儿眉目一蹙,喝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要找的人,还不快把她交出来!迟一步,太子就要多出一滴血!”
“母后……”太子吓得都要尿了。
然而皇后却还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表情,只见她继续轻笑,“本宫不知道你说什么,也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在什么地方。”
与此同时,只见她冲外面刚回来的心腹使了个眼色。那心腹见状,旋即转身离开。
而那劫持太子的绝色人儿对此却丝毫不在意。
“那就去死吧!”
他修长漂亮的手突然往里一提,剑刃上旋即般出现一抹鲜红的液体。太子被剑刃抵着的脖颈上,一条显而易见的剑痕正溢出一丝丝鲜红色的血液。
他的目光绝尘般深狠,那生就赤色的瞳孔眼里没有一丝人性一般,那绝美如妖孽般的容颜以及他那一袭迷魅的胜雪白袍展露出他高贵出尘的气息,看起来与他魔兽一样凶狠的寒冷气息是如此的不搭。
如同万年冰山般,一眼便将还想继续装下去的皇后望穿。
眼瞅着太子脖子上真的溢出了血,皇后这才慌了,连妥协道:“好好好,本宫告诉你她在哪,只要你把太子放了,本宫即刻带你过去!”
“在我见到她人前,太子的危险就多一分!”绝色人儿却根本不理会皇后的讨价还价,他押着太子就走到一边,并回头狠道,“还不快带路!”
皇后就太子楚冲这么一个儿子,儿子在人手上做了人质,方才的傲气与儿子的安危相比早就一消而散。知道眼前这突然冒出的白衣绝色男子断然不会给她商量的余地,只好走在前面给他带路。
而另一边,沈傲则匆匆去了朝殿找皇帝。然当他刚到大殿,瞧见大殿中央轮椅上那戴着银色面具的闲王以及轮椅旁的流云时,眼里闪过那么一丝怔愣。尤其见到皇帝竟匆匆下了朝,被闲王带着匆匆往倚霞殿赶,更是目瞪口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这次,真的要死了吧!
刽子手刀下,宋大猛闭上双眼,心里不断祈祷着。要么就一刀致命,千万不要真的被做成人彘,那样只会生不如死,她不要……
她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然而,故事总会在千钧一发之际发生转折。
就在刽子手磨好刀,一人一边对着她的双臂就要往下砍时,却见一柄长剑从外而来飞来,赶在双臂被切之前,迅速在两位刽子手背后一点,刽子手们旋即便动弹不得,拿在他们手上的屠刀眼看着就要落下,火光飞逝间,只见一抹白影迅速飞至,及时将两把屠刀踢至远处,这才阻止了血腥场面的发生。
“宋大猛,给我睁开眼睛!”来人一手一边就把碍事的两个刽子手扔出了猪圈,见到宋大猛依旧闭着眼,心里一气,连把她从板子上拉了起来。
宋大猛还以为自己的双手已经被剁了,正奇怪怎么一点痛都没有,被强行拉起来时才终于睁开眼。当她看到此时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的人时,一时间,悲喜交加:“四贤,怎么会是你?”
“若不是我,你的手就没了!”四贤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抱着她飞跃过猪圈后,却见这时皇帝、沈傲和闲王一干人等朝这边过了来,心内一紧,后退两步,低声对宋大猛道,“现在轮到你救我了。”
一松手,便将她推到前面。
看着离这愈发近的皇帝、闲王,还有沈傲,宋大猛登时慌了。她还在想等下该怎么跟皇帝介绍四贤,而四贤的出现,又该如何跟闲王以及沈傲交待。心想着,与其等死,不如直接装晕算了。
念头一出,她旋即便两眼一闭,身子瘫软下去。
见她竟晕过去了,四贤连忙伸出长臂将她及时揽住。而皇帝一干人等已经快到眼前。这皇帝见着自己的儿媳此时居然被一个陌生男子搂抱着,登时龙颜大怒:“你是何人!”
之前被四贤劫持的太子在被松开后,人早已经躲到皇后身边。皇后见着皇帝过来了,连哭哭啼啼扑在皇帝身上惊恐地道:“皇上,您可终于来了,这贼人差点就把我们的冲儿给杀了,皇上,您可一定要替冲儿做主啊!”
皇帝只听过闲王说过宋大猛被皇后绑到倚霞殿之事,却没有听过有人绑了太子,会来到这边也是一再审问皇后的心腹,这才知道人在这里,便不停歇地朝这边赶过来。看到宋大猛相安无事,登时在心里边松了一口气,对皇后的话又是质疑又是半信的,只是眯着眼怀疑地瞅着冷四贤:“居然胆敢挟持太子?来人,把这贼人拿下!”
“皇上且慢!”闻言,冷四贤连忙抬眼说道,“草民有话要说。”
抬起眼的那一刹那,皇后与太子瞧了登时就怔了。方才的绝色人儿哪去了?这不堪的灰头垢面又是怎么回事?
而位于皇帝身后的沈傲对此更是疑惑不已。担忧宋大猛的同时,他的目光不断在轮椅上的闲王以及不远前的冷四贤,一脸迷茫。总感觉事情愈发复杂,可是复杂在哪,他也说不上来。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皇后急于拿下冷四贤,只见她极其愤怒地指着楚冲脖子上的血痕对皇上说道,“皇上,您看看冲儿这里,若非臣妾营救及时,皇上您就见不到冲儿了。千万不能放了这个贼人,皇上……”
这皇帝虽然平日里对太子不是太喜欢,可毕竟是唯一的太子,听了皇后的话,又严声命令身旁的带刀侍卫:“来人,还不快给朕……”
正要说下去,侍卫们亦是连剑都拔出来了。此时,却听坐于轮椅上的闲王突然扬声提议:“父皇,断不可凭皇后的一面之词。即便是贼人也有他辩解的权利,儿臣以为,纵使是多大的罪,也是有他这么做的原因才会涉险绑架太子。父皇不如听他说说,若是合理,父皇您再从长计议,若是不合理,随父皇处置便是。”
闻言,沈傲看向闲王之时,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他的双眸死死盯着闲王的面具,恨不能上前把面具当众揭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眼前一切又极其正常。
除了多出一个身着白衣的神秘男子。
他凝着眸子,瞧着冷四贤,心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大猛,小大猛,你倒是醒醒啊……别装了,宋大猛!”那边,冷四贤半搂着宋大猛,不住地小声对她说着,“睁开眼救救我啊,你可不能这样,大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不厚道……”
宋大猛闭紧双眼,愣是不睁开,软趴趴地在冷四贤怀里。不管怎样,逃过这一劫才是最重要的!才不管他如何叫唤。
皇帝听了闲王的建议,深思了一番,旋即眯着眼看着那一脸是灰土的白衣男子,道:“傲儿说得没错,朕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你有什么话现在尽管说出来。”
皇后心里再次怒了,她堂堂一国之母,却不及一个废人。再看还活着的闲王,更是一脸凶煞地瞪着冷四贤怀内的宋大猛。
“启禀皇上……”前面那么多双眼睛都朝自己盯着,而怀里的人儿此时却雷打不动,冷四贤只好放弃了唤醒宋大猛的念头,硬着头皮对皇帝回话,“草民其实是,是……”
是什么呢?让他好好想想……
“是什么?”闲王突然又出言逼问。
那么多双眸子都“瞪”过来,冷四贤一紧张,脱口而出:“草民是王妃的朋友。”
“哦?朋友?”皇帝紧接着问,“哪里的朋友?”
“家…家乡的……”眼角瞥了一眼宋大猛装晕的小脸,下一刻冷四贤话头一转,顶着一张灰尘土脸满目担忧对闲王以及皇帝道,“皇上,王爷,快快救救王妃吧!草民自小与王妃长大,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知道她来了楚京城还嫁入了王府,内心着实替她感到高兴。本打算过来看她,可是却听闻被皇后抓走的消息,草民迫不得已才挟持了太子,求皇上明察,草民深知挟持太子罪该万死……”
“原来如此!”闻言,皇帝顿时恍然大悟,什么也不问了,连忙吩咐下去赶紧给他让路。皇后见状,又惊又怕。惊的是这白衣男子居然是新王妃家乡来的那位朋友,怕的是自己所做的事情若是一旦败露她可该如何是好?皇帝走的时候压根就没管她,只瞟了她一眼,只扔下一句话:“还不快带冲儿回去?朕回头再与你算账!”
当时皇后面上那惊恐的神情可谓是相当精彩,可是宋大猛一路闭着眼,未曾瞄到一眼。
……
可算是躲过一劫,冷四贤登时在心下松了一口气,抱着宋大猛走在去往王府的路上时,灰尘下那本是绝魅的脸又是无奈又是咬牙切齿。那样危险的时刻,他的小大猛居然装晕,简直不可原谅。
一直到王府,当四贤将她放下,由着无花与铃音二人为她沐浴更衣,期间依然紧闭着眼。
皇帝对宋大猛这家乡来的朋友倒是十分的好奇,本是想着待将宋大猛送到王府,一切都妥当了再单独传她的朋友,岂知待他后头赶来,还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儿媳妇那家乡来的朋友却转眼不见,倒是心急起来。
打道回宫,龙颜失望至极。
书房内,皇帝左右想不明白,怎么人那么快就不见了?走的时候残儿为何不拦住他?就这么不想见他这个皇帝么?
不行,他是皇帝,哪有人不想见他的道理?待大猛醒来,他一定要让大猛请他过来!
皇帝正寻思着要不要拟个圣旨时,门外,却见沈傲敲门而入,平日里温柔似水的一双桃花眸底此时却隐透寒凉,一双打着手语的手有力而坚定:“皇上,臣有事禀告。”
见闻沈傲的来意,皇帝旋即大吃一惊,站了起来:“什么?”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