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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里被腥甜的味道填充，视线也一阵阵发黑，周煜靠在床头缓了半天才缓过神来，然后拿出手机给赵澈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周煜直接开口：“三哥，我想提前过三十岁生日。”
他等不到明年了，但他还想和赵澈一起过一次生日。
赵澈很快给了回复：好。
前所未有的爽快，透出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生日定在一周后。
按照周煜的要求，没有其他人，只有赵澈和周煜。
在这期间，周煜又去监狱探望了周震一次。
这次探视周震来得很快，没让周煜等太久。
许久没见，周震一眼就看出周煜瘦了，他的眼窝深陷，颧骨高高突起，整个人看上去苍白又脆弱。
“你病了？”
周震皱眉问，总觉得周煜下一刻就会发病倒地不起。
周煜戴着给自己织的那条蓝色围巾轻轻咳了一声：“有点感冒，没事。”
周煜的身体向来不好，前段时间又刚出了车祸废了腿，会感冒也是很正常的事，周震没有多想，迟疑了一下问：“他的眼睛……”
他最关心的果然还是这个。
周煜心脏酸得厉害，眼眶发热，努力压下泪意低声开口：“下个月就做移植手术，度过半年磨合期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嗯。”
周震抿唇应了一声，毕竟是要移植周煜的眼角膜移植，毕竟周煜还是他血缘关系上的弟弟，以他的身份立场，总是不好问得太多。
电话两端陷入沉默，周煜深吸两口气平复情绪：“哥，对不起，我去给爸扫墓了。”
儿子给老子扫墓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偏偏他还要小心翼翼的跟周震说对不起。
周震没想到周煜会特意提这件事，绷着脸没开口。
他心里还是介意，介意周煜那段视频把老爷子气进重症监护室，介意周煜乱跑害他没见到老爷子最后一面，连一句话都没说上。
“我知道爸不想看见我，我……我以后不会去了，哥你别生我的气。”
周煜讨好的说，像极了小时候跟在周震屁股后面打转的小不点，软软糯糯一遍又一遍的喊哥哥。
周震心脏莫名的刺痛了一下，板着脸掩饰情绪：“你如果真的怕我生气，就不该去，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
“哥，等一下！”
周震挂电话的动作顿住，看见周煜又像以前那样要哭不哭的，难得没有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如果以后有个叫许哲或者许偌的人找你帮忙，你帮帮他们吧，他们……是我的朋友。”
周煜性子软，只要别人对他好一点点，他就会天真的把别人当成朋友，周震想不到周氏破产以后，还会有什么人和周煜当朋友，心里没当回事，嘴上却难得没有骂他。
“知道了！”
说完，周震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狱警把他带走，他没看见身后，那个叫周煜的傻子又哭成了球。
狱警帮忙把周煜送出来，回到车上，赵澈丢了一包纸巾给他，不用看都知道他的眼睛哭成了什么样。
周煜哭得脑袋有些晕，靠着车窗发呆。
车子调头开出去，在第一个路口等红灯，周煜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就是在这里出车祸被撞的。
明明时间才过去几个月，他突然想不起自己那天为什么会冲出斑马线。
“三哥，你那天为什么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