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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他,所以他牺牲了自己救回奥汀。”伪装的冷静也藏不住心中的疯狂与愤怒,“即便你跟他已经生了我,即便当时他已攻下了阿斯加德,成为了众神之王!”
这时,不仅弗丽嘉,连赫默、撒伽,还有随后赶来的贝伦希德、梅勒和众神们都被这番话震住了。
知道实情的人并不多。
确实有人猜测洛基的消失和奥汀的回归有关,但没想到竟是这种直接的关系。
“母后,你真的不爱我父亲么?”
弗丽嘉怔住。
“只要你回答我一句话:你真的不爱他么?”
弗丽嘉没法回答。
从来没有哪一刻,法瑟的脸庞会和洛基如此神似,就连这种几乎把人逼到绝地的气焰都和洛基一模一样。可是面对他的逼问,她真的没法给出答案。
洛基还在的时候,他的热情只会让她想逃。但当他真正走了,她才发现那种一切燃尽后的空落其实更不好受。
究竟爱不爱,从来不愿意多想。
“看,你没法否认。”法瑟失望地看着她,“你之所以会选择奥汀,是因为奥汀在神族心中是伟大的神,而父亲是邪神。女人会虚荣也是正常的,我理解。但既然你们都把不属于我的命运强加在我身上,就应该预料到今天发生的事。”
说到这,他看了一眼赫默。
相对背负着私生子骂名的王储,他更愿意成为人们眼中高尚让位的法王赫默。
不是没想过要退让,但真让了别人又会怎么说呢?
人们崇拜奥汀,洛基的儿子做什么都是错。
“我知道,我完全失去了你的信任,是个失败的母亲。但是瑟瑟,奥汀他什么都没有做,你要报复也应该冲着我来。”
“报复?”法瑟笑着摇摇头,“他不过是取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怎么可以说是报复呢?”
未等弗丽嘉回答,贝伦希德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那么,哥,我问你:父王对你真的很糟糕么?”
法瑟顿了顿,才慢慢看向贝伦希德。
贝伦希德的眼中充满疲惫:“我们可以站在你的角度上去思考,理解你的苦衷,所以没有人阻止你救回洛基殿下。但是,你有站在父王的立场上考虑过问题么?他完全有力量可以除掉你,但他没有,还把王位让给你。”
“终于说到要点了。”法瑟微微一笑,“不想让心爱的女人失望,所以让大王子当王储,等真正逮着他的小辫子就会把他除掉,让二王子继位……母后,你比我更了解父王,他是不是这样的人?他有没有做过类似的事?”
“是,他已经和我承认过了。他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但那只是最开始。”弗丽嘉急切道,“可是这些年他觉得你真的很优秀,是发自内心想要把你栽培成王——”
“你认为我会相信么?”
“瑟瑟,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又悲又急的心情让弗丽嘉终于失控了,她抓住法瑟的双臂使劲摇了摇,“你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你知道!你要有怨恨,都发泄在我身上,为什么要这样对奥汀?他是最无辜的人啊!”
法瑟静静望着她,无动于衷。
“儿子,算妈妈求你。他是妈妈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果他醒不过来,我……我真的……”弗丽嘉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捂着嘴低下头,浅棕色的头发也像瀑布一般从肩头滑落,盖住了发红的脸颊。
“母后,你放心。”法瑟终于变温柔了很多,还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背,“等父亲回来以后,你就不会再寂寞了。”
弗丽嘉用力摇摇头,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她转过身去,准备回到神殿里一睡不起的丈夫身边。
但刚走出两步,她的身体就晃了晃,重重摔了下去。
安安和贝伦希德迅速冲过去扶住她。梅勒原本也想过去,见她们都扶好了,就回头对法瑟说:“法瑟,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法瑟并没准备回答他,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到赫默和撒伽那一边。
原本茫然的赫默重新提起了警惕,挡在撒伽面前:“你想都不要想。”
“赫默,真爱你的女人,就应该让她嫁给最强的男人。”法瑟温和地笑着,“就像我们的母后嫁给父王那样。”
赫默的狭长紫眸变得深暗:
“王位我可以不要。但撒伽,我会用命去守住。”
撒伽的眼中有惊诧一闪而过。但她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没有必要。”
赫默不解地回头看着她。
“嫁给谁对我来说都没区别,你不用如此费心费力。”撒伽淡淡地看着他,“你和法瑟在我眼中是一样的人。”
赫默的嘴唇发白,顿时变得不堪一击。
法瑟笑了笑,轻轻抚掌:“精彩。”却不经意瞥见安安。
她扶着弗丽嘉,尚未走远,也刚好回头望着他们这一边。
他们俩的视线在微暗中的空气中相撞。
安安似乎想对他笑,但最终露出的表情却尴尬又悲伤。她换了一只手去搀扶弗丽嘉,和贝伦希德他们一起离开了。
像是被冷水从头淋到脚。
法瑟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这一夜几乎变成了每一个神族的噩梦。
唯独安安做了一个美梦。
梦里她被一群人包围着,竟都是阿斯加德的神祗们。而且他们的年纪都比现在小很多,均是少年时的模样。
在这里,梅勒还没法瑟高,留着短短的干练的黑发,眼神稍微带着一些稚嫩,总是站在和他差不多高的贝伦希德背后;贝伦希德五官线条比成年后柔和许多,但两撇眉毛却嚣张跋扈地纵横,眼神叛逆,一副谁惹她她揍谁的样子;法瑟的样子却刚好是安安最喜欢的那种病弱美少年,不仅身材瘦削,连脸蛋都美丽得像少女,眼睛颜色比成年后浅了很多,浅得接近透明,在阳光下泛着明亮的光泽,就像是一湾淡紫色的清泉。
只有赫默还是个小男孩的样子,站在他们之间就像是一群哥哥姐姐的小跟班,蓬松的黑色卷发盖在小小的脑袋上简直像个蘑菇盖。他不爱说话,总是藏在贝伦希德身后,拽着姐姐的尾巴,末梢上扬的大眼睛探出来瞅着安安的方向。
这些人似乎都很喜欢她,她也一直在用一种热情的腔调与大家聊天,谈的都是他们曾经经历过的一些有趣的事。这些傲气的神族少年们也因她的幽默笑成一片……
然而,能深切体会到对这些人有着特殊感情,梦里的自己却一直挂念着另一个人。直到那个人露面以后,她突然有了一种“就是在等他”的感觉。
清晨的浓雾在初升的阳光中燃烧。空中有缓慢舞翼的金龙,凤凰的鸣叫从十二神殿上空传来,淡金光芒穿透神界的云层罩在那个人的身上。
他穿着一身雪白的圣袍,怀中抱着一本经书,银灰的卷发如同他微微下垂的眼角,温柔而充满了魅力。
他湛蓝的眼望向她,微笑着唤道:
“撒伽。”
他并没有法瑟那种耀眼的外形,但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对着她露出笑容,叫着她的名字,天地万物仿佛都因他而鲜活起来。
“哥!”
她激动地跑过去,大卷发在空中海浪一般飘荡。然后在周围人“在一起!在一起!”的起哄声中,扑到了他的怀里,与他紧紧相拥。
他手中的书因为这个拥抱落在了地上,但他并不在意,只是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她的额上落下长而深情的吻……
在这一刻,就算世界就此终结,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阿斯加德城内的喧哗声中止了这个美梦。
安安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这是她出生到现在最真实的一个梦,醒来以后却发现梦中的人竟是撒伽。但实际上撒伽也不是梦中所描绘的那样,独立,自信,无忧无虑……可以说几乎是完全相反的。
而到最后和艾奇在一起的场景更是和现实有着天壤之别。
她靠坐在床头,想着梦中每一个清晰的片段……突然觉得,这会不会是撒伽的梦想?
可是,自己怎么会做这种梦呢?
自新年过后,阿斯加德变得动荡不安。
为弥补霍德之门带来的损害,奥汀每年都会耗费极大的神力去挽救。如果让神族们发现法瑟在这种时候背叛他,奥汀统治的支持者肯定会和法瑟反目成仇。而神界的三个骑士团有两个都在法瑟的掌控之下,他在星耀骑士团的精英部队还是神界最可怕的武器。如果他奋起反击,就意味着分裂和战争的到来。
如此一来,神族的叛乱分子、内部的矛盾、境外的敌人都会变成最大的威胁,很可能会让阿西尔部落走向末路。虽然对法瑟不计后果的行为感到愤怒,但弗丽嘉还是对外宣布说奥汀身体状况不好需要休息,在他调养的阶段,由法瑟暂时代理他的位置。
但纸是保不住火的。
很多人都看到弗丽嘉和法瑟在英灵神殿前争执,就算没听清内容,也看见她对法瑟发怒又晕倒的场面。
质疑声越传越离谱的流言中疯涨。
弗丽嘉、贝伦希德、梅勒等等都在努力劝说法瑟,总理大臣索尔已经气得不想再看见他。赫默更是出事当晚就带着撒伽回到了华纳部落,之后杳无音信了。
安安一时间迷失了方向,却在走出星耀神殿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法瑟。
法瑟从龙背上跳下来:“准备出门?”
那口吻好像前一夜的争吵都是空气。既然如此,安安也只好随口说道:“现在我的任务都完成了,你可以把井洺放了么。”
“你还没和神族男子结婚。”
“那我和你结婚。”安安有些尴尬,“反正都有过一次了,形式上的结婚没什么关系吧。”
“那个晚上什么仪式都没做。如果你选我的话,可能还要跟我睡一次,没问题吗?”法瑟微笑。
突然想起他要去夺走撒伽的话。安安摇摇头:“我不想了,就那一次,如果不算数,你的计划也别想完成。”
法瑟靠近了一些,伸手轻抚安安的头发:“第二次不会像第一次这么痛的,相信我。”
安安却猛地打开他的手,寒声道:“不要碰我。”
法瑟怔住。
“不是痛不痛的问题。”
满脑子都是法瑟看着撒伽眼神侵略的模样。极度不舒服又有些委屈的感觉涌上心头。安安后退几步,把她的海芙召唤过来,纵身跳上龙背:“我讨厌这里一切。不论是你,是神族,还是神界……所有的一切。我只想和井洺一起回到属于我们的地方。如果你非要强求我再做那种事,我也可以再忍,但心里真的很反感。”
安安骑着龙飞了起来。
“你去哪里?”法瑟抬头。
“和你没有关系。”
眼见她越飞越高,洛洛有追着海芙跑的冲动,却被法瑟强行留下来。
实际安安去了华纳部落。
嘴上虽说同意和法瑟再做一次,她可不愿意再受一次屈辱。和法瑟相比,赫默似乎要善良多了,如果找他,说不定能有什么对策……
但是事情却和她想的差了太多。
抵达华纳海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海尼尔皇宫关了一整天,高空中所有的灯盏也全部熄灭。门口的守卫森严,安安怎么都进不去。后来还是亮出神赐将军的勋章,并说阿斯加德那边有急事才被放进去。
赫默不在光辉的殿堂,也不在他的寝宫,而是在诗歌女神殿堂。
撒伽的寝宫灯也全部熄灭了。
星光透过窗棂照入房内,在床帷上落下银色的光斑。撒伽穿着纯净的白色长裙,头发海藻般铺在枕头上。赫默跪在床边,轻轻挽着她的手,眼睛扎也不眨地凝望着她。
就算安安进去,他好像也无法察觉。
直到安安开口道:
“赫默殿下……你们在做什么?”
赫默没有回头,依然紧握撒伽的手,声音沙哑:“……她死了。”
安安以为自己听错,踌躇了一会儿又不敢多问,直到赫默把一个蓝色的瓶子丢出来:“昨天半夜她喝了这个。救不回来了。”
面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