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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有可能……在这个随地摄像头的年代秃叔你很快就会被警察叔叔抓到,再然后就会被扔进大牢……我不会被当做是共犯吧……
我已经开始忍不住要扶额了。想不到秃叔这个罪魁祸首居然比我还没有耐性,他眉头几乎要打成了一个死结,及其烦躁地说:“你到底起不起来!”
“……起。”我无力地回答。磨磨蹭蹭地套好裙子。是的,它宽大的简直就是一件风衣,不管是颜色还是造型都土的像巫师袍。我又数了数剩下的英镑,然后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悉数装进口袋。
“整理好了?”秃叔根本就是个无手人,开门从来都用脚。
“嗯,不过在回你那间鬼屋之前我先去买点生·活·用·品。”我一字一顿地说。诶,希望英国的物价不要太高。就在我一边担忧一边按照前台小姐的指点走向距离这家黑店最近的超市时,秃叔突然一把拉住我,往我手里塞了一大把英镑!
我彻底的傻了。
这、这家伙不止抢劫了成衣店,难道还顺带抢劫了成衣店的收银机?!秃叔你不要以为麻瓜世界没有麻布袋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抱着随时会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的担忧,我穿着一身崭新的“赃物”离开了超市。就算待会儿真被抓住,希望警察叔叔在没收财物和犯罪工具时能稍微体谅一下俺的少女心。一出门,发现秃叔正盯着一家琴行猛瞧。我心说不好,难道秃叔嫌英镑不够多抢的不够过瘾准备再来一次?连忙上去拉拉他的袖子:“秃叔,咱回家吧?”
他看了一眼我,眼神中充满疑问和警惕。
我只得勇敢的、真诚的、闪着星星眼企图感化这个想要当众抢劫的老疯子。
可是这个一心想要入魔的男人一点也不体谅我的心情,他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走进了店。所幸的是这家伙没有一进店就套上丝袜掏出板砖征服店主之类的,他的眼神只是在各种乐器上打转,偶尔还会皱着眉头像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小孩子一般戳戳琴键。
“呃,请问先生您要点什么?”秃叔在店里转了好一会儿老板才匆匆赶到。英国人显然少有早起的习惯,这从老板仍然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睛睁不开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
他打着似乎怎么也打不完的呵欠走到秃叔面前,挤出一个还算友善的笑容。
“他就是随便看看,店主你去忙你的……”话还没有说完,秃子就单臂把我扯到后面:“你这里卖各种乐器?”
店主点点头。
秃叔想了一会儿,问:“有口琴卖么。”顿了片刻,在店主转身去柜台找时,这家伙突然补充了一句,“要最便宜的。”
囧。吃霸王餐的时候你就点最好最贵的,需要自己掏钱的时候就变得勤俭持家了么?
“你怎么突然想到要买这玩意儿?”那个店主口才极好,好到什么程度呢——好到凭他尚未完全清醒的大脑和三寸不烂之舌硬是说的秃叔买下了他店里最贵的那支口琴!秃叔掏钱
时那个窘迫哦,除了塞给我的那一把英镑之外,他还很有心眼儿的自己匝了点私房钱。不过大都是小面额的。看他胡乱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零钱和硬币的样子我突然很想笑。最后我们几乎用掉了身上三分之二的英镑才把那支墨绿色的口琴揣进秃叔兜儿里。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们依然没有找到秃叔家的鬼屋,身上的英镑也不足以让我们去什么高级餐厅吃一顿,只好买了俩汉堡一人一个坐在街心公园的大树下啃。秃叔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汉堡,完全不知道怎么下口,看肚子早就饿的没边的我啃了一大口之后才嫌弃地说:“你的吃相真难看。”
行,你优雅,有本事你别吃啊。我懒得吐槽他,别过头去心中后悔着刚刚怎么没给他弄个吃起来会更加难看的巨无霸汉堡:“如果不是秃叔你坚持要买那支坑爹的口琴,我想我们
现在的确是可以不用摆出这么难看的吃相。”
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我满足地舔舔嘴唇打算把包装纸塞到哪个垃圾桶里的时候,那家伙随意地把尚未拆封的汉堡放在地上,专注地看了片刻口琴:“看到这个会让我想起我的小时候。”
“是吗,那你们孤儿院待遇不错嘛,还教口琴啊。”我盯着他的汉堡说。
秃叔扫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反倒开始吹起了口琴。
他吹的不算糟糕,但更不能算好。没有明显的停顿,但是小的磕磕盼盼到处都是,而且还有些地方明显是吹漏了音。
他吹得很认真。
所以我也听的很认真。
我把脑袋枕在膝盖上,偏着头看秃叔。音符从他的唇角被吹奏出来,清逸如风温柔如水。有时候想想,如果他没有魔法、或者说如果没有那些不愉快的过去,他也许就会成为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没有大起、没有大落、没有辉煌、当然也没有低谷,只是平平凡凡地过完一生——也许很多人会不屑我的这种想法,但说真的,这种平淡未尝也不是一种幸福。
不过命运的大姨妈显然是不会让我们这么幸福的。嗯,那个大姨妈穿着一身碎布花裙子,她有着中年妇女常见的发福,胃部大概因为吃撑了而不自然地鼓着。“大姨妈”挎着篮子在我们面前站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诶,这俩孩子真可怜啊。”然后及其惋惜地掏了几个硬币扔在我们面前,扭头走了。
秃叔呆了。口琴里飘出一连串刺耳的音符。
“噗哈哈哈哈——”我笑得都要在地上打滚了,眼角带着泪的爬起来,站在原先那位大婶儿站过的地方自命优雅地扔下我们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张五十英镑的钞票:“叔,来一曲~”
“萧、铅、笔——”
诶呀,完了,他生气了。
就在我为自己的性命堪忧之时,突然有个人从花坛的另一边冲过来,抓起我那张五十面额的钞票和刚刚大婶施舍给我们的硬币就跑!
……我们这是……被抢劫了?
我叫萧铅笔,我认为所谓出来混总要还的就是——秃叔,你平日里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现在倒霉了吧╮(╯_╰)╭嘿,活该~
104_蛇王
[动物园内有狗血。]
秃叔毕竟也曾是摸爬滚打起来的一代江湖大佬,因此被抢劫这等离奇的突发事件也仅仅博得了他片刻的惊讶。
然后……就好像是谁往本就燃烧得极为旺盛的火堆里扔了百十个喷雾剂,这家伙的怒气直接具现成形,滔天洪水一般扑面而来。
“去追。”他简短地命令。
于是两个人都站着没动,宛如望夫石一般目送那个灰衣小偷的身影风一般的消失在街角。
我和他疑惑地对视一眼,他先忍不住怒了,隐藏在基因中的咆哮片段开始重组并显形:“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还傻站在这里?!”
我闹不明白,但似乎又有些明白……嗯嗯,这不是绕口令。挤出一副可笑嘴脸的同时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尖:“啊?你是说我啊?”
秃叔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难道这里除了你还有……”他说道一般噎住了,极度不满地哼出一个音后,转身奔向小偷消失的方向。
那种“算了,我真是懒得跟你计较”的态度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一个大男人让我去抓小偷?面子被人家狠狠踩在脚下的人不是我!而且我又不是油条兄,更不是卢修斯,你用那种颐指气使的语气到底是想做毛线啊!我还生气呢,哼!我一边做着鬼脸一边跟在秃叔身后:见义勇为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但是boss是一定要跟好的,万一秃叔要是抢回了五十英镑却把我扔下了呢?暂且不说我有没有勇气一个人去住昨晚那家彪悍无比的黑店,就是现在那家店在哪条街上我都说不上来……跟着秃叔,有店住!
话说回来,秃叔的体力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我原本以为像他这样过分依赖魔法整天飞来飞去的家伙应该是那种一百米没速度八百米没耐力的体育万年不及格者,所以当秃叔甩开我整整一个街角时……我心中的草泥马不可抑制地开始狂奔咆哮了!
尼玛,我居然连这个老秃子都不如?我好歹也是参加过学校元旦长跑的呀!
小宇宙全开!我就像那个可以飞越海峡与大山谷的喷气人一样“咻”的一下追了上去。
不过对方毕竟是熟悉地理环境的惯犯,他敏捷地在各个小巷间窜来窜去,每当我们距离他近一点的时候,这家伙就会立即钻进仿佛是魔法变出的捷径,将我们再度甩脱。他穿过一家有后门的水果店,又盯着红灯横穿越马路——隔着一瞬间因为他这颗石子的投入而产生涟漪的车流,那个小男孩儿朝我们比了个中指,挑衅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最后他猴子一样攀过芒果树动物园的铁艺护栏。
我身边的男人并没有急着去追,这反而让我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果不其然,秃叔微微喘息着,唇角勾起了一个不能被称作是善意的弧度:“动物园?真够胆。”
这种咬牙切齿的称赞真是叫人不寒而栗。我小意地瞥了他一眼,秃叔显得胸有成竹的样子。
难道这家动物园是秃叔开的?没听说过秃叔还有在麻瓜世界做生意的爱好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太热的缘故,不仅动物园里没几个游客,工作人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打盹儿,就连那些毛皮被理得顺顺的可爱小动物们也显得没精打采的,它们十分卖萌地趴在地上,圆滚滚的大眼睛一直滴溜溜地盯着我和秃叔这两个不速之客——哦,不对,我们可不是什么不速之客,我们买了门票,而且托秃叔的福,我们居然买的是最贵的那种带动物表演的门票。
败、家、子、啊!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我们来动物园的目的,反倒是径直来到了爬行动物馆,怎么,他是来看河蟹的么?我正在胡思乱想时,突然秃叔拉了我一把。他的眉头依然是深深皱着——似乎我从遇见这家伙以来,他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用一种不耐烦的,带着“你怎么随时随地走神,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的语气说道:“你站远一点。”
“啊,什么?”
他不再说话,只是拳头紧了紧,随后秃叔不再管我,而是面向那些用于展览各种蛇类的玻璃柜。一些奇怪的喑哑声音从他的喉间不断涌出,于是那些原本盘缩在石缝中、竹叶后的蛇类纷纷探出了它们三角形的脑袋,鲜红的信子不怀好意地吐着。
等我意识到秃叔想做什么时,已经晚了。那些宛若无骨的小东西们在秃叔地授意下猛地甩动尾巴砸向玻璃窗,而我只来得及护住自己的头。细碎的玻璃渣小冰雹一般砸在我的双臂和身上,我能感到一些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受到了伤害。玻璃雷阵雨终于停止时,我恼火地抬起之前一直埋在臂弯中的脑袋,愤怒地瞪了秃叔一眼:嘿,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能用不屑的神情笑我!
“秃叔!你这个监护人做的也太不负责了吧!”我把被玻璃渣划出道道血痕的手臂往他面前一伸,就算你是五百度近视,这么明显的伤你总该看的见了吧?!
谁料到这男人只是将眉头皱得更深了,片刻的沉默之后他一点负疚感都没有地叉起手臂:“我提醒过你了。”
我一个字的反驳都没有说出口,秃叔又是一脸鄙夷地吐出三个字:“自己笨。”说罢他再度用爬说语吩咐那些长着獠牙一肚子毒液的小动物们。
……好吧,看在这些跟你一样可怕的小动物的面子上,我忍!
那些没有腿的小家伙们行动统一地朝动物园深处的山林间游去,就算中间会有那么一两条因故掉队,也会在片刻之后重新加入这可怖的游行大军。我突然暗自替那些偷懒的动物园员工们感到庆幸,如果他们谁吃饱了撑着闲的没事做此时在动物园中巡视的话,一定会被这浩浩荡荡的游行避风。
秃叔昂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似乎心情不错。
我猜大概是因为他又变成了那个骚包的魔王——即便身上穿的只是普通的麻瓜衣服而不是拉风的巫师黑袍,为他开路的不是忠心耿耿的食死徒而是一群吐着信子的毒蛇。只要有人可以供他驱使,甭是谁都能让他得意洋洋,啧,秃叔,你心理年龄到底多大啊。我一边斜瞟他一边腹诽着希望哪天这个家伙会趾高气扬地骑着一头猪,指挥着一群大鼻子猪猡们去攻占霍格沃茨。脑补到这里,我忍不住噗的一下笑了出来。
秃叔狠狠地瞪着我:“你又在笑什么?”
哎呀,老秃子又生气了,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