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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强大的力量所牵引,一步步迈向病床。大文学
“老爷子,让少爷留下来和少奶奶吧,我们到外头等着,这样一堆人拥着也不是办法。”陈姨在江泰耳朵边,轻声提醒。
江泰意会,示意所有人和他一起出去。
一下子空下来的病房显得格外冷清,连输液管中点滴滴落的声音都隐约能听见。
江介艰难地挪动身体,坐在她的病床前。
她惨白枯槁的脸色犹如刷白的壁墙,红润的粉唇干裂泛白,眉头因身体的痛苦而紧紧拧折。他用手试了下,额头非常烫,像个火球。
此时的她,虚弱的就像一只小猫,他下意识地握住她瘦削的小手,大手包裹着小手,收紧再收紧。
“傻瓜。”他性感的薄唇微颤,空出的一手捋顺她鬓脚边凌乱的发丝。“我又不是真的要你走。”
如果不是这次高烧,也许她早已趁他不在家的时候悄然离开,老天竟然选用了这种方式把她留了下来。
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的脸,看得痴迷了,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唇印在她滚烫光洁的额头上。
陈姨推开一点门,本打算进来送东西,正巧撞到这番情形,欣慰地笑了笑,识相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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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心的烧在晚上开始退了,江介守在她床边,整整陪了她一天一夜。
“你……怎么在这?”箬心迷迷糊糊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竟是他的脸。
江介愣了愣:“你醒了?”
箬心无言地望着他好几分钟。
“有没有觉得好一点?”他又问,眼珠不自然地动了动。
箬心低下头,仍旧不动嘴说话。
江介按捺不住,举手在她额头试了试。
“已经不那么烫了,应该是退烧了。”
他的掌心接触她肌肤的时候,箬心怔了怔,小脑袋像触了电似的猛然抬高。
一双湫然的大眼睛,带着复杂和不解,深深凝望着他。
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对于他们,却仿佛停滞。
“嗯。”过了大概三五分钟后,箬心才轻轻应了一声。
“哦。”
江介感到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似乎一下子落地了。
“江先生,中药我们医院帮忙煎好了。”护士端着一碗黑色液体进来。
“给我就行,你可以出去了。”
“是。”
江介捧着药碗,箬心本能地伸手去接。
“你干嘛?”江介推掉她的手。
箬心蹙了蹙娥眉:“这个药……不是给我的?”
江介看着他,突然俯首管自己搅凉药汁。
“我喂你。”他无预警地宣布。
箬心不明所以地瞪住他,大眼底部溢满了惊愕。
“你……喂我?”
江介没理她,自顾自舀起一小勺药汁,放到嘴边吹凉。
“别唧唧歪歪,让你喝就喝。”
他不由分说地把药汁往箬心嘴里塞,她一个紧张,张嘴咽下一口。
苦涩的药水灌入喉头,箬心皱了下眉头,但还是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被他连灌了一大碗。
“解决了!”
江介看着空掉的碗,得意地说。
箬心眨了眨浓密的长睫,心口像五味杂陈。
亲眼目睹他和其他女人上床,亲身经历自己的孩子离开的事实,亲耳听到他让自己滚的话……之前的种种辛酸和苦楚,像一条断点连成的线段,一节一节交织成一片心伤。
泪水,已潸然滑落。
有感动、有疑惑,更多的是心酸。
“你不用这么做的。”她泛着泪,泣不成声。
这么纡尊降贵地喂她吃药,一定又是受了公公逼迫。他自始以来,都不会对自己上心的。
江介脸色变差,坏脾气地喝她:“你以为我想这样,还不是怕你死在我们家,给我们添晦气!”
他嘴硬,箬心却当了真。
她敛下睫毛:“等我病好了,就不回去好了。”
既然他嫌她,她也不会厚颜无耻地要留下去,虽然她除了江家,已无处可去。
江介挑起眉,表情滑稽地撇撇嘴:“我可没有说要赶你走。”
他想留人,可仍不肯嘴软。
“你不用勉强,我可以回乡下的房子。”
对了,她乡下还有家。
在江家住得虽然不长,但在她心里,似乎已经把那里等同于“家”的概念了。
她忘了,其实她只是一个临时寄居者。
“你们乡下那种简陋的房子可以住人?”他瞪眼。
箬心抬起水漾的眸子望着他——他为什么那么激动?她住在哪里会是他关心的问题吗?
“那里可以住的,我一直也就是住在那里长大的。”
箬心怯怯地说。
“不准就是不准!”他突然凶起来。
该死的女人,是不是存在和他唱反调?居然宁可不住家里,选择住到乡下那种破房子里?简直可笑之极!
箬心受惊地看着他。
稍微静下来,江介意识到自己适才过激的反应。
“我的意思是,”他调整情绪,“你没必要因为那张契约走。”
“可是……我们的关系明明就结束了……”箬心惴惴不安地道。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危险性,简直同在太岁头上动斧无异。
“总之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冷冷地道,口气很强硬。
“我不想违约。”她淡淡地说。
早就在心里发过誓了,绝对不会再对他言而无信。
他俊脸的线条紧绷,好久没有说话,突然一句话冲口而出。
“你可以不走。”
“什么?”
箬心瞪大眼睛,惊异于他的意外“开恩”。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契约延期
“我是说你可以暂时先不走。大文学”他一怔,随后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这种身体如果到了外面,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幸亏我们家佣人老妈子多,医疗条件好,你现在的脑袋已经被烧坏掉了好不好?”
他吞吞吐吐,理由简直有点“强词夺理”。
察觉到他之前说出的范围“太大”,他“理智”地缩小了一时脑热的“恩惠”。
“你——”
“你别想太多,等你能租得起体面的房子,我一定会叫帮啦啦队来欢送你!”
江介做贼心虚地道,其实箬心根本没往别的方面想,因为这是她早就不敢想的事。
“可我租不租得起房子,和我是不是搬出去住有什么关系?”箬心蹙紧眉。
江介的眼神闪烁,没好气“狡辩”道:“当然了!就算你和我离婚,也是我的前妻,假如被人知道我江介的前妻住在乡下这种破地方,那我的颜面不是尽失?!”
“可是……”这也算理由?
箬心被他蛮不讲理的“土匪理论”反问得哑口无言。大文学
“怎么那么多‘可是’,你数数你都说了多少个了!”他粗鲁地打断她的话。
“我只是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江介凶巴巴地道。
箬心委屈地黯下脸,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那你还要不要留了?”
他挑起眉,恶质地欺负她。
根本不是征询意见的口气,完全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
“不反对就是同意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像个逃兵,稀里糊涂吆喝了一顿,就“快速撤退”。
撂下云里雾里的箬心,还怔在原地。
其实……他只是不想听到她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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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心刚病愈,就被邱比特架回了家。大文学
佣人24小时“监视”,江介也时不时地回家“探监”,弄得箬心整天心神不宁,就算什么事都不干,光是坐着,都浑身得不自然。
这天,凌旭又再次不期而至。
依旧如往日那般潇洒俊逸,而且,从他此行的目的中,他已然知道箬心流产的事。
“Hi,箬心。”他的唇角勾起俊朗的笑容。
“阿旭,你又来看婆婆了吗?”箬心掬起微笑,和凌旭交谈,她就会情不自禁地全身放松。
也许是他讲话幽默风趣,也许是因为和他相处的时候是没有负担的。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流产很伤身体。”凌旭收敛起笑容,难得正色地问。
“嗯。”箬心点点头,“在家里休息了大半个月了,好得差不多了。”
“你和阿介呢?也没事?”凌旭进一步地询问。
“我和他……”
箬心陷入沉默。
最近,她也无法形容同他之间的关系,他忽近忽远得总令她琢磨不透。
他好像刻意躲着她似的,避免和她任何有可能的接触。
而当她识相地自动消失了,他又要生闷气。
“我和他还好吧。”她违心地低声说。
“你的眼神告诉我——”他诡谲地一笑,“你们并不好。”
“阿旭,你别多问了,这事我们夫妻之间的,你也不会明白。”箬心叹气。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明白,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们合理的意见。”他半眯起俊眼,很有把握的样子,好似比她这个当事人都了解情况。
箬心垂下头,无端被人勾起了伤心事,让她心中酸涩难当,湿热的液体不自觉地从眼眶里流出。
“怎么哭了?”
凌旭挑起眉,觉得这沈箬心特别有意思。
还没见过这么多愁善感的女人,他只不过随便问了句罢了,她就掉眼泪。
在他身边围绕的女人,不是倒贴上来的性感尤物,就是逢场作戏的欢场夜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