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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大哥本来还没当回事的神色一变:“你说什么?”
聂煦却认真看着他:“你说真的?你当真不记得宁先生了?你确定自己不是脸盲?还是病糊涂了?”
他忍不住伸出手要去试探奚大哥的额头。
奚大哥侧过头避过, 他仔细回忆一番,他的确是记得在聂煦的订婚宴上见过一位宁先生,只是如今想来, 记忆很模糊, 过程都知道, 可就是记不起那位宁先生的脸。
奚大哥揉了揉眉心:难道是自己真的太累了?
聂煦歪头皱眉打量他:“你真的没事啊, 不开玩笑了,你是不是真的有啥毛病?之前你不是还老是平底走路摔?不会是小脑发育萎缩, 现在严重了吧?”
奚大哥没好气瞪他一眼:“滚蛋。”
他才小脑萎缩。
聂煦嘻嘻哈哈没当回事,只当奚大哥是开玩笑的。
但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奚大哥揉着眉心, 表情却渐渐凝重下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位宁先生的确长得让人过目难忘,也极出彩, 可他怎么就记不得了?
难道真的脑子生病了?
看来改天回a市后要让家庭医生给好好瞧瞧, 不行,如果让家庭医生看,那全家都知道了, 还是让特助给他挂个号,改天单独去医院瞧瞧好了。
为了防止自己又忘了, 奚大哥给自己的特助发了条消息,让他替自己这两天安排一下哪天有空预约去医院。
奚大哥进了林家地下车库后和聂煦分开, 他径直去了后宅,先去见一见老爷子。
说起来他也好几年没怎么见过老爷子了。
只有逢年过节会送了礼物回来,一开始只是因为外公对小昊有意见,后来每次他们过年要来c市拜访,小昊总是会生病, 这样一年年下来。
奚大哥发现自己竟是好久没见到外公了。
奚大哥到林老住的小楼前时林老刚好和管家出来,看到奚大哥愣了下。
林老也好久没见到这外孙,此刻瞧着竟是有些陌生:“你还舍得回来啊?不知道的还当奚总多忙呢,忙得都没时间回来见我这老头子,要不是老头子离死不远了,是不是还不回来呢?”
奚大哥无奈:“外公,大喜的日子,哪有自己咒自己的?外公肯定能长命百岁。”
他走过去,从怀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递过去,温和笑着,“外公打开瞧瞧,你肯定喜欢,这是我专门托人好不容易得来的。”
林老嘴巴厉害可到底心软,哼了声,还是接了过来,打开是个鼻烟壶,还是个老物件,价值不菲。
林老喜欢收集这些,没想到这臭小子还记得。
林老果然挺喜欢,只是嘴上不说,递给管家,让管家收好。
结果刚想询问这外孙子的情况,奚大哥朝里看了眼,询问道:“妈和小弟呢?”
林老表情顿时淡了:“你自己去见吧,在三楼最里面的房间。”
奚母的身体这两天虽然养着好了不少,但到底之前吐了血,加上奚母不常锻炼体质差,病来如山倒,可不就一直起不来床。
林老也是心疼孩子,加上今个儿的确大喜的日子,也懒得因为奚青昊和好不容易见到的外孙子生闷气。
奚大哥这几天忙着一个大项目,奚母又没让人知道她生病的事,奚大哥并不知道。
只是等进了奚母的房间,看到躺在那里面色苍白的奚母,脸色变了:“妈,你这是怎么了?”
奚母看到奚大哥招手让他过来:“我没事儿,就是生了点小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奚大哥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面色苍白但精神还不错才松口气:“小弟呢?你病成这样,他怎么还跑出去了?”
奚母闻言一怔,垂下眼,她心情很复杂,尤其是不久前刚接到奚青昊的电话,说那边有很重要的事耽搁怕是赶不回来了。
即使早上看着他离开时奚母还在期待,也许小昊不会这么不懂事,可事实还是让她失望了。
父亲……竟是猜对了。
奚母此刻心底涌上很多过往种种的感情想替奚青昊找理由,却发现事实面前,她很失望。
奚母将自己和林老的赌约说了出来:“看来你外公赢了,愿赌服输,这些年是我们太宠他了,他竟是这般欺负人。若不是宁先生运气好加上当时刚好有照片作证,我甚至都没办法想想会有多少脏水泼到他身上。”
“宁先生?”奚大哥觉得自己大概疯了,怎么都是宁先生?不会……是同一个人吧?“是不是一个长得很出彩的年轻人,二十岁左右?”
奚母诧异:“你见到宁先生了?”她眉眼柔和下来,“这次是我拜托你外公特意把他请过来的,之前在拍卖会所,就小昊直播那次,你陪我一起过去的,当时宁先生就在台上,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吗?后来宁先生救了我,我怕你们担心没说。可宁先生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你以后……还是暂时先别给小昊资源了,他也该受点教训了。”
她虽然心疼孩子,可父亲说得对,再这样下去,孩子怕是要长歪。
这么多年,她竟然丝毫没发现小昊竟然心里是这么想他们的,竟是如此的表里不一。
奚母知道奚大哥一向最疼小儿子,耐心劝着,以至于没第一时间发现奚大哥的不对劲。
奚大哥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竟然不只是和聂煦那次见过宁先生。
他竟然后来还见过?
怪不得他记忆里有好多个宁先生,他还以为都是不同的人。
如今想来……竟然是同一个?
奚大哥张着嘴,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想问奚母自己是不是真的病了?可瞧着奚母憔悴苍白的面容,到底没问出口。
直到出了房门,他摸着后脑勺,脑海里闪过聂煦的话,浑身一激灵,他不会真的小脑出问题了吧?
不知是不是他有所思,真的往前走时,脚下又是一个踉跄。
等他再站直时,发现他竟然再次记不得宁先生的模样了?
如果是以前他也许只当那宁先生长得没记忆点,可今晚多次听到这个宁先生,他觉得问题……似乎大了。
奚大哥拿出手机,几乎是带着刻不容缓的语气让特助明天推掉所有的会和合作,帮他预约医院,挂号,他要去看病。
自己怕是……病得不轻。
而另一边,宁长青和翁熊几人被迎着进了宴会厅。
因为林老早就吩咐过,所以林家这次招待的人都认识宁长青几人,毕恭毕敬的,让翁熊几人丝毫没觉得不自在,反而愈发好奇。
他们还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眼睛放光,时不时瞧着富丽堂皇的大厅。
因为来得早,晚饭没来得及吃,宁长青和他们逛了一圈后干脆去一旁角落吃东西。
翁熊几人坐在角落瞧着越来越多的人,有些还是在电视上才会看到的人,还有一些很出名的明星。
“哇,那不是孙影后吗?她这两年没怎么来拍戏了,都说她出国度假了,没想到竟然在c市,诶,和她一起来的是谁?长得好帅。”张彤彤是孙影后的颜粉,忍不住小声雀跃开口。
只是场合不对,否则她就跑去要签名了。
翁熊喝了不少喝的,忍不住想去洗手间,却又怕一个人走丢,他和宁长青最熟,所以拜托宁长青和他一起去。
宁长青带他询问了人,带着翁熊先去了一楼,因为人多,只能去二楼。
宁长青没进去,在外等翁熊。
他站在角落的二楼栏杆前往下看,身侧就是一面墙,居高临下往下看,神色间淡淡的瞧不出什么情绪。
因为二楼人少,倒是还挺清净。
就在这时,隔着他右侧的这道墙后,突然传来一道压得有些低的女声:“我们解除婚约吧。”
宁长青一愣,没想到自己在这里等人竟然还能听到这个,但如果这时候走人的话,肯定也会被看到,怕是会更尴尬。
宁长青迟疑走与不走时,一道声音很轻的男声响起:“你决定了吗?如果决定的话,那就依着你吧。”
女声带了哭腔,压抑在喉间:“对不起,我知道我们是自幼定下的婚约,我知道我如果不想结婚应该提前说,可、可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别人异样同情的目光,我以为我们两家联姻左右没感情,可、可我还是不想……嫁给你了。对不起,对不起……”到了最后,喃喃一句,“如果你的身体是好的就好了。”
说完就是很急促的高跟鞋远去的声音。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显然也没给宁长青反应的时间已经结束。
宁长青这时再出去也完了,该听的不该听的也都听到了。
他如今只希望剩下的另外一个也很快离去,如此也能避免尴尬。
对方一直没说话,最后轻轻叹息一声,随后像是无奈又轻轻笑了声,不过很显然是自嘲的笑,但并没有任何怨怼,反而像是很坦然就这么接受了。
宁长青原本以为对方也会从另外一边走,结果对方却是朝这边绕了过来。
宁长青最先听到的是轮椅滑动的声音,随后就绕了过来,宁长青偏头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很漂亮的脸。
男子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模样,眉眼精致漂亮,但大概因为自小身体不好,脸色苍白白皙,可也正是因为如此,让他整个人有种易碎的脆弱感。
一双眼很亮,干净透彻,此刻瞧着宁长青丝毫没有惊讶,显然早就知道宁长青在这里。
他也挺意外对上宁长青平静无波的眸仁,他推动轮椅滑过去:“我刚刚一直就在那里,看到你和你朋友们了,也看到你们上来。你似乎对我和未婚妻的八卦一点也不好奇。”
宁长青看他也把轮椅推到栏杆前,将目光收回重新看向楼下:“留不住的人,也没必要强留。”
年轻男人笑了笑:“你说得对。我知道你,视听声颜的节目我看了,你很厉害,也很洒脱。”段皓那种渣男,既然对方不喜欢了,那就不要了,谁爱要谁要。
宁长青朝他看过去:“你也很洒脱。”
有的人自幼生病,瞧着别人同情而又怜悯的目光,性子很少有这么能看得开的,大多数因为自卑以及种种原因,不愿意见人,性子也较一般正常人性子稍微有些偏执。
男人耸耸肩:“可你瞧,我那前未婚妻一开始是抱着我也许能好的,只是二十多年了,我除了一张脸能看,大概这辈子只能是个废人了。”
他说这些时语气却并没觉得自己与别人有何不同,可现实有时候也不得不面对。
宁长青看他:“倒也不单单只有这样,你有替你到处寻医问药的爷爷,还有对你牵肠挂肚的家人,有些人也许穷其一生孤身一人。失去的得到的,谁也无法预知。”
田老和董老就是如此在意家人的人,他之前参加文化宫两人也参与了,不过也是为了家里孩子,想多结识一些能治病的名医。
年轻男人神色柔和下来:“你认识我?”
宁长青:“不认识,第一次见,但能猜到,你是田家的大少爷吧?”
田老之前买了一株野山参,为的正是一出生娘胎里带病的大孙子。
年纪也相符,又在c市,也不难猜到。
田俞守眼底的笑意更柔和,他性子挺孤僻的,很少能与人真正敞开心扉,但不知为何见到面前的年轻人,明明差了几岁,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田俞守伸出手:“正式介绍一下,田俞守,很高兴认识你,宁先生。”
宁长青伸手过去虚握一下:“田先生。”顿了顿,望着田俞守澄澈干净的眉眼,只是即使对方掩饰的很好,却还是带了一些忧郁,但他明显掩饰的很少,不愿让家人担心,“既然遇到了,田先生介意让我诊个脉吗?”
宁长青还挺相信缘分,从之前拍卖会遇到田老,到后来文化宫又遇到,到如今遇到田俞守。
即使如此,他不介意把个脉。
当然如果对方不愿意,也就算了。
田俞守一愣,随即温和笑了起来,显然并不清楚宁长青是医生,不过这个刚认识的朋友他很有好感,对方既然这么说,那自有他的道理。
田俞守伸出手,宁长青的手指搭上他的脉搏。
蔺珩随着林老过来时就看到这一幕,林老本来是打算去门口接宁长青几人的,走到一半听人说宁长青他们已经到了。
要回去时刚好看到蔺珩,也就随他一起回来了。
林老没怎么见过蔺家这个小儿子,但蔺老的老来子如今又是蔺家掌权人,他还是听说过见过一两次的。
尤其是对方这张脸记忆犹新,与宁小友几乎不相上下。
但两人又是完全不同风格的容貌,左右都是赏心悦目的。
蔺珩将带来的礼物递过去,林老交给管家,才笑眯眯道:“难得你还肯来我这老头子的寿宴,蔺老头身体还好吧?这几年都没看他出来。”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这几个老头都很少出来了。
田老头和董老头能理解,到处参加这个会那个会,就想多认识一些名医。
偏偏蔺老头也不知怎么,这几年也很少露面。
蔺珩:“家父身体康健,只是这几年不爱出门。”
林老也没追着这点继续,等踏进宴会厅,前来的人看到他立刻上前打招呼,等招呼过一圈,看到奚大哥过来,林老让奚大哥招呼。
他则是拉着一个林家的帮佣询问宁长青几人,得到确切的答案,他径直朝角落走去。
蔺珩却是突然停下步子,抬头视线精准落在二楼中间隔着的一道墙旁的两人。
此刻从他的脚步只能看到宁长青背对着他,因为身形高,完全挡住他身前的人,但隐约能看到是个坐在轮椅上穿黑色西装的男子。
此刻宁长青的手抬起,不知是不是错位,却看到宁长青的手攥着对方的手腕。
蔺珩的眉头皱了起来。
林老本来要去角落,回头发现蔺家小子没跟上来,回头,顺着他的目光仰起头,却意外看到了宁长青。
他干脆走回去,也仰头去看:“咦,宁小友怎么跟田家小子认识?”
蔺珩皱眉:“田家?”
林老早些时候已经听管家说了,田老头这次带着大孙子过来的,说是得了一株野山参,知道他年纪大了,也要补补,所以干脆大方分了一半给他当寿礼。
当然也是过来想让他见见那孩子,说是过段时间要办婚事,想让他当证婚人,自然也要见上一见。
蔺珩也想起来是谁了,只是传言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年轻人,他并没见过。
只是此刻瞧着两人还握在一起的手,眉头皱得更紧。
而另一边,宁长青收回手,倒是意外田俞守的情况比他想的要好得多。
他的目光落在田俞守的腿上:“你走路应该没问题,怎么坐着轮椅?”
田俞守低头看了看,随即耸肩笑了:“是没问题,只是走不久容易累,还有就是,有些跛。”
每次他出现,总会成为焦点,会收到很多人同情的目光,指指点点的,虽然习惯了,可他莫名不想让人同情他,也不想让爷爷他们难受。
所以正式场合,他干脆坐着轮椅,反而那种目光少了很多。
宁长青点头,田俞守的确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这腿也是如此,但是正常的没太大问题,但身体的确弱,气也短。
不过田老爷子自幼就用各种东西给他补,倒是情况还好,但即使如此,怕是也只能活到四五十岁。
但田老爷子显然怕自己这大孙子会更短命,所以到处寻医问药。
田俞守的情况比蔺珩好多了,自然真的治起来并不难。
田俞守发现宁长青诊完脉后一直看着他,意外问道:“是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宁先生真的会把脉?
宁长青点头:“是有问题,但也还好。你想活久一点吗?”
田俞守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宁先生要帮我吗?”
宁长青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你的腿没办法完全治愈,只能稍微正常一些,走得慢的话,不细看可以看不出来。”
田俞守出生腿就不一样长,是天生的,这种他就算真的华佗在世也爱莫能助。
唯一能办到的就是瞧着不那么明显,加上鞋子里头改一改,可以弥补一些,倒是能勉强看不出来。
田俞守显然因为宁长青的话愣住了,他一开始并未当真,可真的对上宁长青认真的目光,他喉结动了动,眼神里有什么一晃而过,许久,才哑着嗓子:“宁先生此话当真?”
宁长青嗯了声。
翁熊这时终于咚咚咚跑了出来,大概怕宁长青等急了,出来看到宁长青松口气:“宁同学对不住啊让你久等了,刚在里面接了个电话,抱歉抱歉。”
他家的中医馆又被彭峰他狗贼老爹给举报了,年年都要来一次,简直不做人。
太不要脸了。
虽然他们行得正坐得直,可太耽误生意了。
此刻下方林老也喊了一声:“宁小友,要切蛋糕了,你们也赶紧下来吧。”
宁长青转身朝下看,意外看到蔺珩,抬手打了个招呼。
蔺珩略微一点头,视线随着宁长青转身的动作落在他身后的田俞守身上,一扫而过,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
翁熊热情地举着手挥了挥:“这就来这就来!”
他转过头这才看到田俞守:“咦,这位是?”
田俞守听翁熊喊宁长青同学,猜到对方的身份,温和笑笑:“我是田俞守,同学你好。”
翁熊热情点头,主动上前握手:“我叫翁熊,不倒翁的翁,狗熊的熊。”
大概是头一次有人这么自我介绍,田俞守意外之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翁熊倒是没觉得自己这么介绍有毛病,他长得五大三粗的,他爸老是说他跟头熊似的。
田俞守本来还担心这个翁同学会问他腿的事,不过对方丝毫没问不说,瞧着还像是习以为常。
翁熊平时在家里的中医馆时常见到不少坐轮椅或者拄拐杖的,是真的没觉得有什么,他主动推着田俞守朝楼梯口走去。
等到了楼梯口,习惯使然,加在上家里医馆习惯照顾病人,说了声得罪了,然后直接从后面抱起整个轮椅,稳稳就这么走下去了。
宁长青刚要提醒翁熊一旁有电梯,话到嘴边看到翁熊已经丝毫不费力抱着轮椅下去了,和震惊过后欲言又止的田俞守对视一眼,干脆也没继续提,毕竟再提也晚了。
宁长青随即跟着下了楼,蔺珩已经过来了,他走过去:“蔺先生。”
蔺珩点头,视线落在翁熊和田俞守身上。
宁长青:“这是我同学翁熊,这是田俞守。”
蔺珩和田俞守对视一眼,只是淡漠点点头随即转开目光。
田俞守并不认识蔺珩,只当是宁长青的朋友。
林老这边很快带着奚大哥过来,打过招呼后还要去招待别的客人。
奚大哥跟在林老身后,视线落在宁长青身上,目光落在宁长青那张颇为出众的面容上,发现似曾相识,但却又的确不认识。
但他此刻心里有种诡异的想法,他望着宁长青,突然道:“宁先生?”
宁长青的目光看过来,声音淡漠没任何起伏:“奚先生。”
只是眉头却极轻皱了下,随即转开视线,落在也走过来的张彤彤几人身上。
奚大哥问完后低着头,眼神里都是震惊,竟然真的是宁先生?
他这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还是说他只是不认识宁先生?还是不是特例,只是他平时没注意到?
难道他脑子真的……
这种打击让奚大哥推翻了过往的认知,他一直以为自己聪明又能力强,身体也不错很少生病,还将公司打理的蒸蒸日上,结果,他这是年纪轻轻就得了绝症吗?
接下来一晚上奚大哥都有些心神不宁。
林老之后还要带宁长青去见奚母一面,带着奚大哥离开前专门嘱咐一声:“宁小友,等宴会结束我有事和你说,方面多待一会吗?”
宁长青点点头,大概猜到是为什么,他也想瞧瞧吊坠为什么会对奚母造成身体问题,也就应了下来。
等林老和奚大哥离开,蔺珩并没离开。
他不常来这种场合,很少人认识他,干脆也没过去。
宁长青也习惯蔺珩待在身边,蛋糕还没推过来,暂时是林老和奚大哥拿着酒杯去敬酒,奚大哥喝,林老也只是走个过场。
刚刚林老和奚大哥和宁长青说话时,也有不少人看到了。
此刻看到林老两人过来,有年纪大的,忍不住朝宁长青离开的方向看了眼:“这位是林老大外孙吧?怎么小外孙没过来?和同学在一起?”
林老一愣,回过神意识到小孙子是指奚青昊,刚想说没来,却发现对方的目光是瞧着角落的方向。
林老和奚大哥顺着看过去,看到角落的宁长青一行人。
林老这才明白对方是误会了,以为宁小友是他的小外孙。
刚想解释,只听那人感慨道:“林老好福气啊,两个外孙长得真的是人中龙凤,这一看就是兄弟两,长得可真好。”
林老忍不住再次看过去,以前没注意到,如今一看,倒是发现还真的是,宁小友还真和大外孙长得有点像。
不过也不太像,尤其是两人气场不同,宁小友整个人给人一种跟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首先注意到的是他一身的气度,随后才是容貌。
他这大外孙倒是更多的是沾染上不少商场上的客套,成熟气息过重,少了些少年感。
但认真看起来,的确有一两分相像。
奚大哥想起来好像这不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和宁先生长得像,之前聂煦好像也说过?
只是他后来没太大印象,难道……是因为这个,他才记不住宁先生的脸?
可总归还是他脑子有问题。
林老收回视线,也忍不住感慨缘分,甚至刚刚有个念头想收宁小友当孙子。
不过他也只敢想想,以宁小友的性子,怕是不会答应,反而会直接以后都不再搭理他们。
可硬是将这个念头压下去后,却又忍不住生出一股子失落惋惜。
很快宴会进行到大半,蛋糕推出来,吃过蛋糕,宴会差不多也要结束了。
田老过来找田俞守,他先跟着田老离开了。
翁熊几人还要赶晚上的飞机,林老让司机开车先送几人去机场。
翁熊几人对宁长青依依不舍,可想到再过没多久就开学了,又能见到宁同学了,这才离开。
最后只剩下宁长青和蔺珩,宁长青发现今晚上蔺珩兴致不太高:“身体不舒服?”
蔺珩摇头:“没有,每天有泡药浴,身体相较之前好了不少。”
宁长青认真看了他几眼,确定真的没太大问题,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干脆替他诊脉。
蔺珩倒是很快摊开手,等宁长青的手指搭上脉搏。
蔺珩低垂着眉眼落在宁长青略微屈起的手,从一侧来看,光影打下来,有些像是握着他的手腕。
他意识到自己之前大概误会了,宁长青应该是在替田俞守诊脉。
宁长青这时已经收回手:“情况不错,这是接下来药浴的药,药效加强了,每次融之前五分之一的量就好,泡的时间和我之前说的一样。”
毕竟要是像之前那样,估摸着半个月的药瓶太大,他也不好拿,所以干脆给压缩了,但最后效果一样。
蔺珩接过来,小心放在西装口袋里,同时递过去一张黑卡。
宁长青挑眉,没接:“怎么?”
蔺珩:“药不便宜。”
宁长青本来就没打算收,不过要真的说不收估计蔺珩也不会同意,干脆道:“你这病还早着,等以后一起算吧。”到最后不收也就是了。
蔺珩认真看他,确定他不是开玩笑,琢磨了一下还早着这三个字,最后还是将卡收了回来。
宁长青发现蔺珩后半场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却也没多想。
蔺珩要等他一起离开,所以林老最后带着宁长青和蔺珩一起回了后院。
奚大哥不知去了哪里,应该是去送客人了。
到了小楼前,蔺珩在客厅里等宁长青。
宁长青和林老一起上了三楼,走上去,林老才不好意思道:“知道你不想见小女,但她病了,又心里压着事,想和你道歉,所以我这老头只能拉下脸哄宁小友过来了。”
林老仔细去看宁长青,发现年轻人面上没露出意外的模样。
意识到宁长青早就猜到了。
林老叹息一声:“家里小辈做错了事,让你受委屈了。”
宁长青已经迈上台阶的脚步一顿,背对着林老,缓缓道:“以后没有特殊必要,不见就行了。”
林老一怔,望着年轻人的身影,莫名心口像是堵了什么,有种怅然若失。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不是他家的呢?
奚母一直在房里焦急等着,听到脚步声忍不住坐起身,想起来亲自去迎,只是她身体虚弱,起身已经废了不少力气。
随着敲门声响起,她连忙应了声。
房门打开后,宁长青抬步走了进去,林老没进去,怕奚母道歉时被旁人听到会不自在。
他站在外面叹息一声,将时间单独留给两人。
只是房间里二人谁都没说话,奚母是不知道说什么,明明将人请来前她预想了很多话,可真的见到人,她发现自己只想多看对方两眼,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宁长青站在那里,望着奚母苍白的面容,与上次见面天差万别。
不过对方精神气倒是还好,不像是有大病。
宁长青走过去:“林女士,听林老先生说你要见我,我来了,你想说什么?”
奚母张张嘴:“我……我想跟你道歉。”
宁长青看她要下来,最终还是走了过去,按住她的肩膀:“既然病了,躺着就好。”替奚母掖被角时,他的手指碰到对方的脉搏,确定身体虽然不适,但的确没太大的问题。
只是急火攻心,加上身体本就虚弱,这才久卧床榻。
但最多只用半个月就会痊愈。
宁长青收回手,重新站好,退开两步,才再次开口,声音没有起伏:“你是你,奚青昊是奚青昊。他的错误,你不需要道歉。从始至终,他的所作所为都与你无关。”
奚母一直看着宁长青,确定他是真的没生她的气,也没怪她,才松口气。
可随即却也意识到,对方同样的也压根不在意。
既然从始至终都从未放在眼里,又何来的生气?
这种念头让奚母突然生出一种无力,难受却又怅然,却同时也松了口气。
至少……没伤害到这孩子。
“虽然如此,可我是他的母亲,是我没教好他,子不教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有责任。”奚母眼眶有些红,她对孩子有着浓厚的感情,她想做一个好母亲,可显然却失败了。
她自责却又无奈,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想弥补却发现对方不需要她的弥补。
宁长青望着奚母泛红的眼圈,一直淡漠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
“如果要道歉,也是奚青昊,你们与他并不同。我还是那句话,以后……别来找我了。”宁长青的目光落在奚母脖颈上的金链子,最终望着她眼里的泪光,转身离开前,声音没任何起伏,“链子旧了,能换就换了吧。”
他言尽于此,如果听了也就罢了,不听,他也没打算再管。
即使没有这吊坠,二十年的母子亲情,岂又是这么容易说断就断的?
更何况,他从始至终也没打算和他们相认。
直到听到关门声,奚母才惊然抬起头,发现房间里除了她已经空无一人。
奚母后知后觉想起宁长青的话,低头望着脖子上的链子,她低头拽出来,发现吊坠上的裂纹又加深了。
宁先生是看到裂纹了吗?
换了吗?
奚母望着吊坠久久没回过神,这是小昊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孩子变得这么陌生了呢?
可胸口涌上的浓烈亲情,她低着头,双手捧着吊坠,两种情绪在脑海里交织,让她根本无法思考。
宁长青是坐着蔺珩的车回去的,开车的是个年轻的特助。
蔺珩一直将宁长青送到他的酒店,在宁长青下车前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c市?我送你。”
宁长青摇头:“不用了,你平时也忙,我自己去机场就行了。”
蔺珩摇头,坚持:“不忙。”
宁长青想了想:“到时候我离开前请你吃饭。”这一别大概要半个月见不到。
蔺珩认真点头:“好,我最近都很闲。”
宁长青笑笑,这才在蔺珩的目光注视下离开了。
而前头驾驶位上特助一直缩着脖子没敢吭声:??老板,你确定你最近很闲?作为特助我怎么不知道?都要忙成狗了好吗?
而另一边,林老本来想留奚大哥歇一晚再回a市,奚大哥却没敢留,只说明天还有个项目合同要签,去见了奚母让她多待几天后,奚大哥连夜坐飞机回了a市。
这一晚奚大哥没能睡好。
梦里都是各种他得了绝症被确诊的事,尤其是梦越是到最后,他一开始只是不认识宁先生,后来不认识很多人,最后所有人都不认识了。
奚大哥硬生生被吓醒了,发现才睡了两三个小时。
奚大哥一大早顶着两个黑眼圈被助理送去了医院,让助理留在车里,他一个人进了医院。
排队挂号到最后见到医生,他开口就是:“医生,我觉得我脑子出了问题,我发现我记不住见过的人。”
医生看他一眼:“多大了?”
奚大哥:“二十七。”
医生古怪看他一眼,给写了单子:“先去做个核磁共振吧。”这么点年纪,不会就帕金森了吧?不能吧?
医生这一眼却看得奚大哥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医生这么看他是什么意思?病情果然很严重吧?
奚大哥半个小时后恍惚站在核磁共振科室前,听到自己的名字上前,护士递给他一套防尘衣,随即打开一个储物袋,公事公办:“身上和金属有关的拿出来,不能戴进去。”
奚大哥摸了摸身上,把身上有金属的都扔了进去。
护士上下扫他一眼,最后落在他脖子上:“金饰也不行,脖子上金链子也取了,放进去,等结束后会还给你。”
奚大哥心想自己没戴金饰啊,低头一看,才意识到是吊坠的金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