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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落花落在斑驳的青石地上,她执着扫帚清扫满地落红,高耸的单螺髻上点缀着几朵珠贝花钗,摇曳而下的珍珠流苏闪烁的光彩,与那一双绝世清涟的眸光交相辉映。万年一眼,有时候只是隔着疏影婆娑,夕阳斜晖下的静静对视,然后心也没落了。
公子深别过脸去,转身要走,却听见她娇声盈转地挽留道,“烬梦在这里,从清晨开始扫花扫到现下,不过是想公子过来的时候,肯为烬梦席地而坐一回,不必心疼这些花或在不经意之中被踩碎。”
公子深闻言,便道,“我想烬梦仙子选的时机不对,今日我约了殿下把酒言欢。”
“公子明知,邀你把酒言欢的就是烬梦,其实也是殿下成全了烬梦的一场痴狂罢了。”烬梦说着,将扫帚靠在那株桃树下,姗姗走到公子深的跟前,又说,“是不是说,连几杯酒的功夫,公子也不肯许给烬梦。是不是说,公子的心里果真只有幻焰一人?”
公子深回眸看着烬梦,道,“你倒知道我心底已有了幻焰,那为何还不趁早断了这痴想。”
“这也没有什么,我并不会因此就轻易断了念想,这才足以见得我的真情所在。何况,从前幻焰神女便一直喜欢的是牡丹。我却不一样,我喜欢海棠,我愿意捧着那瓷碗,愿春常留于我的掌中。”烬梦娓娓说道,眸光里的倾慕之色比那湖光还要潋滟。
公子深的心底微微皱起一丝波澜,怎么会是海棠花呢?明明是红梅。
烬梦笑着,拉起公子深的衣袖,道,“公子身上的薰衣香很特别,可是一直用着?”
这味道,是彩嫣求紫瑛亲自调成的香粉,搁在香囊里,只为给贺芳庭薰衣。紫瑛为这香粉起的名字,唤作‘落朱成碧’,如今成了一袭碧衣。
公子深只是笑笑,没有作答。
烬梦也并不追问,只是与他安然席地座下,执起酒壶一樽一樽地斟满,说是要将他给灌醉,自己却比他喝得欢快许多。他抬手,想拦一拦烬梦的酒杯,却终于还是没能做到,举到半空的手还是寂寞地搁在了矮几上。
她今日特意化了桃花妆,两颊淡淡的粉,这会子又加了些微醺的酡红,尤其的动人。他却只是看着她把那大半壶的酒都灌下肚子后,胡言乱语地说道,“你怎么去喜欢紫瑛姐姐呢,你可知道她是我最最要好的朋友,你去喜欢她,害我都没办法挠她一顿,败败火。我只能,只能把一切都忘了,我问药君你当年喝的那些失忆的酒阿哪里寻去。药君劝我说,万万不能再喝了,怕伤心。我还不够伤心么,还怕伤什么心。药君却说,我如今的心不是我自己的,我自己那颗早就死了。我呸!我知道了你喜欢紫瑛姐姐的时候,我都还没有死心。我想我总有法子让你想起我的。好端端的名字,非改成什么烬梦!改了烬梦,你还怎么想起我来阿!我呸他药君千八百代的!”
烬梦醒来的时候,还躺在那个院子里,天上悬着静谧的圆月,像公子深眉眼间护额的那颗明玥石,这便是与贺芳庭最大一个差别。烬梦想着,抬手竟然触到了月亮,还有些烫。她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越发觉得这个月亮,今晚看起来好像有点小。
他却说,“你是想要把我额上的明玥石抠下来,好更像你所说的那位芳庭哥哥么?”
烬梦闻言,赶忙把手收了回来,起身做好,抬手去拿矮几上的酒壶,却空空如也。烬梦回眸看着他,道,“我再去拿些酒来。”
“不必了,我已经尽兴了。何况,就算再取来也都是你喝下,于我并无差别。”公子深说着,缓缓起身,举步要走,烬梦赶忙拦在他前面,道,“你要去哪里,你尽兴了,我还没尽兴,你就再陪陪我么。”
公子深摇摇头,道,“还不够,我陪了你三日三夜,寸步不离。身上都发臭了,总该放我去梳洗一番吧。”
烬梦惊诧道,“你是说,你和我在这里三日三夜了?”
公子深点点头,又道,“是啊,你的太子殿下说你是搬了他的酒来请我喝,却没有付钱。他找我来讨债,你放心,我已经付清了。”
烬梦惊呼道,“什么?”又拉着他的衣袖,一脸的恶妇之相,道,“他收你多少?”
公子深看着烬梦的神色,心底又觉好笑。那个沉静温婉的模样果然只是烟雾,这样跳脱泼辣才是她最真实的性子。他叹了一句,道,“没多少,不过是进入西厢结界的一道符。我给他了,反正他进去以后,也不要多久。幻焰神女就该醒来了。”
烬梦听到紫瑛要醒来了,心头一阵暖又一阵失落。
公子深又说道,“其实,除了蓄蓄,我也不愿去西厢。不是因为其他的,只是因为幻焰的梦境已然蔓延了整个西厢。如果不是修为足够深厚的话,会沉浸在那场梦境里,走不出来。那样的话,幻焰醒来,也见不到他。瑾誉殿下身受重伤,我实在不愿他去冒这个险。不过幻焰的梦境就要破了,不过三两日,他应该还是可以承受得住的。”
“那你又怕什么,好歹也是魔族的公子深,竟然还怕一个小小神女的梦境么?”烬梦问道。
公子深看着烬梦,思量了片刻,却说,“对阿,我就是这样胆小。而且我的修为和灵力也没有你所想的那么厉害。这些日子,躲在锦瓷宫,还多亏了蓄蓄的保护。不然,也许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想要我不再纠缠你。但是,公子你去喜欢幻焰是为何呢?幻焰是瑾誉殿下的,而且幻焰也是不可能爱上你的。你就算真的是喜欢幻焰,你也起码搞搞清楚她的喜好吧,我对幻焰还有些了解,你如果想知道什么就来问问我。我能帮就帮。”烬梦说得又拍胸脯,又拍他的肩膀,一副义薄云天的姿态。
无奈人家公子深根本不屑,他看着烬梦道,“难道你不会为了得到我,而欺骗我,使我和幻焰的距离越来越远么?”
烬梦闻言,一时有些错愕,竟不知如何作答。公子深以为这句话终究是太重了,想是拂了她的颜面还不算,也许还伤了她的心。他也不想的,如果相互远离,不必纠缠,也许也不至于互伤。
她点头,良久后才笑道,“你不提醒,我倒没有想到这样好的法子。”那笑容里,分明强忍下闪烁的泪光。
公子深跟在烬梦的身后,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想要伤害你,但是我娘亲教导我说,不喜欢一个女子就要据实以告,否则越拖越是伤害。或许你可以趁早断了对我的念想,另寻幸福。而我也,也会觉得可以好好地祝福你。”
烬梦点点头,便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公子深见她硬是要疾步远走,便也无力再追,只是站在原地,皱着眉。忽然觉得额角青筋一跳,心想不大好,约莫是幻焰要醒来,梦境崩塌的灵力也许会击垮整个司徒府。那一刻,他下意识地追着方才烬梦离去的方向跑去。
他疾驰的脚下生起的一阵,风把尘拂到了西厢。
西厢结界前,瑾誉执着公子深给他的符咒,也是几度踌躇,几度徘徊。终于在感受到西厢涌动的灵力愈发强劲以后,迈开了第一步。结界里的世界,原来比外头安静了许多。柔柔的日光洒在绵远的冬雪岭上,那一袭大红色披风的女子,正立在风雪之中练习术法。
雪花落在她的红唇上,她调皮地用软软的舌尖舔掉,却被冰冷冻得尖叫。然后,继续集中精神,闭眼念动口诀,努力地想要在自己空落的手中炼出一把剑来。然而寒风把她好不容易召唤而出的火苗再一次熄灭了,她颓然地摊手坐在雪地里。
瑾誉记得,这是他弱冠以后,第一次遇见她的情景。从前,他被天君拘在绮舞宫里,与她见面的机会甚少。虽然她也会常常溜出花神殿,他也会常常溜出绮舞宫,和她见面。但离上一次他们见面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久到瑾誉已经不再是那个初入天宫,局促不安的小子。他的术法灵力已然达到了天君的期望,甚至超过了天君的期望,而他甚至已经开始监管天族的事务。这一次,他来冬雪岭,是为了除去雪魔。
而他只用了半日便精准地除去了雪魔以及其余孽。所以这个时刻,是他刚刚杀完魔,遇见幻焰的时候。瑾誉记得,他当时应该是想都没有想,就乐滋滋地跑过去,拍了一下幻焰的肩膀,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但现在,他是这样忆起着,便也是这样做了。
不过三千来岁的幻焰,还是个小姑娘的模样,见了瑾誉,便道,“你是谁啊?”神色颇为惊异,和瑾誉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当年的瑾誉曾经因为幻焰没有认出他而失落了许久,直到后来走到冰湖边,仔细地照了照自己的容颜,才发觉其实不怪幻焰,这些不曾相见的时日,他的确变化太大了,尤其是身形,挺拔而修长,不再是往日的矮冬瓜了。
瑾誉想了想,自己都不自觉地笑了出来,便按着记忆里的一切,继续说道,“你竟然不记得我了?”
幻焰噘着小嘴,道,“我需要记得你么?你以为你是太子还是天君呢?”
“我的确是太子。”瑾誉说道。
幻焰闻言,捧腹笑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尖,道,“你是太子?你竟以为我不知道太子是个什么模样么?我在天宫和太子掐花摸鱼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如此说来,那你与我说说太子是个什么模样?”瑾誉说道。
幻焰遂饶有兴趣地描述道,“太子么。”幻焰说着,蹲下身子,攒了些雪,很认真地堆了起来,她堆雪的速度令人叹为观止,不消片刻,一个又矮又胖的雪人就堆好了,然后指着这个雪人,对着瑾誉道,“差不多就是这样,还比这个雪人再胖一点,常常走两步要摔三步,跑也跑不动,老是被人欺负。跳也跳不高,却弹得比谁都高,说起来也就剩下这么个优点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瑾誉的英姿却并没有能够磨灭幻焰脑海里那个天族太子又矮又胖,跑不动的模样,连她疗伤做梦都要梦到瑾誉最不堪回首的那些时光。瑾誉的内心是崩溃的,但神色却是强颜欢笑的。
瑾誉指着幻焰才堆好的雪人,说道,“其实,小朋友小时候长成这个模样,不是挺好看的么?”
“如果说是微胖,那是可爱。可是胖到这个程度,五官挤在一起,还可以原谅他年纪善小,还没完全长开,将来还有机会翻盘。但是手脚短到都碰不到肚子,你还说可爱,可见你还是蛮有包容心的。”幻焰惊奇地说道。
瑾誉在心里垂手顿足了无数次,还是强撑着一抹和暖的笑容,道,“我听说他没去天族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模样挺清俊的一个孩子。而且他母亲一向很注意饮食搭配,他去了天族的时候,因为水土不服,病了一阵子。老天君心疼孙子,就不断地给他喂,所以就撑成这个模样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你怎么好像对太子的事儿了如指掌。你难道是他的脑残粉?”幻焰警觉地问道,又思量了片刻,说,“又或者你视他为对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你特别了解了他的生活习性?”
瑾誉摇摇头,幻焰便摸着下巴,做了一副沉思的模样,道,“你既不是他的脑残粉,也不是以他为对手。却把他了解得如此透彻,那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嗯,我就是长大后的他。”瑾誉点头说道。
幻焰却冷笑,道,“骗谁阿!他如果能长成你这个模样,我还就嫁给他了,还非他不嫁了!”
“当真!”瑾誉欣然道。
幻焰偏着头,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表情,却凝了个术法在手中。只是这个术法凝成的光球,光泽灰暗,球也不怎么圆,看着比较像不规则多边形。她自己都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变化出的术法,无奈地叹息一声,道,“可惜你不是他,看招!”
幻焰说着,把那个模棱两可的术法光球推了出去,光球并没有如幻焰所想,所向披靡地打在他的身上,然后再来一个漂亮的回旋,削去他几缕长发。然后,幻焰可以趾高气扬地站在风雪之中傲视着他,让他报上姓名出处。
然而,那个光球在还没触及他身上的之时,已经直接扑到在雪地里,连雪花都没有击碎几片,就湮灭了光泽。幻焰抬眸,望着满脸尴尬的他,道,“是我没打中你,你尴尬什么。再说了,这只是个失误,不信我们再打一次?”
瑾誉闻言,无奈地笑了,摇头道,“姑娘,不是我看不起你。是你的确打不过我。”记忆里,这段对话说到这一处,就该换幻焰气急败坏了。但是这一回,瑾誉却不想惹幻焰生气,他跑出了记忆的范围,兀自添了一句说道,“其实,你也打不过太子那个矮冬瓜的吧?你知道的,他其实是故意让着你对吧?所以你也都会手下留情。”
虽然,瑾誉有过一段灰色的童年,他的确又胖又矮,但是他的术法一直修习得很好。他的确收短脚短,却丝毫不影响他挥舞长剑,或是驾驭青玉扇。他一直可以轻轻松松就把妖魔收伏,只是姿态没有那么玉树临风罢了。
不过,每次到了幻焰跟前,他都适时收敛,为了全幻焰的面子,一直甘做幻焰的手下败将。
幻焰听到瑾誉这样说,面色由瑾誉记忆里的气急败坏升至歇斯底里,怒吼道,“谁说的,整个绮舞宫都知道,那个矮冬瓜打不过我!我这个人说一不二,从来不会偷偷放水!”
瑾誉微微一惊,他本来是不想她生气,怎么知道是火上浇油的一句。但是多年后的瑾誉,终于明白了一个真相。那就是幻焰从来没有对他手下留情过,只是她的术法真的只到那个程度。瑾誉无奈地抚额,道,“算了,反正无论你和那个矮冬瓜谁胜谁负,现在都不重要了。现在我就想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其实,瑾誉的记忆里,幻焰是特地来这里寻魔的。但是为了梦境需要,他还是按着记忆又说了一遍。
“那你又来这里做什么,总不是为了遇见我吧。”幻焰说道。
瑾誉想了想,笑道,“我当初如果知道能在这里遇见你,我倒是很愿意为你来这里的。”
幻焰便道,“我来是为了来找雪魔的,我要手刃雪魔,好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对我刮目相看。”
瑾誉又按着记忆里的说道,“你要杀雪魔?就用刚才打我的那个术法么?”
“不行么?”幻焰露出了一个不服的表情。
瑾誉摇头道,“不是说行不行的问题,是说你刚刚那个术法去对付雪魔的话,很可能会让雪魔觉得你是在调戏他,而不是在挑战他。”
“这么严重?所以我刚刚对你施法的时候,你也是觉得我在调戏你?”幻焰问道。
瑾誉思绪开始凌乱,还是说道,“算是吧。”
幻焰忽然半眯起眼睛,看着瑾誉道,“你是那么的了解太子,又这么清楚雪魔的感受,那么答案无疑只有一个的。”
瑾誉点头,道,“嗯。”
幻焰便继续说道,“你这个雪魔,本神女在此,这一次你是逃不掉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看剑!”
幻焰说罢,抬手做了一副祭出长剑的架势,然而却变化而出的是一截黄瓜。幻焰一脸郑重的神色,对着瑾誉,道,“不管我变幻出来的是什么,反正雪魔,你给我听着!就算是黄瓜,我也要用黄瓜杀了你。”
与此之后,无端变幻而出的黄瓜或是番茄,香蕉之类的东西蓄积在瑾誉的头顶半空,瑾誉知道按着记忆里的那一幕,那些东西应该会全部砸下来,把他砸成五颜六色。瑾誉其实是做好了准备的,但是记忆就是记忆,发生了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后来,因为身上过于狼狈,瑾誉按着记忆里的路线领着幻焰往冬雪岭唯一一处有温泉的山洞走去。那个山洞原本是没有名字的,后来因为瑾誉来过,又杀了唯一的高智商生物雪魔,所以瑾誉为了纪念雪魔,把这个洞命名为雪漠洞。
雪漠洞因为有那么一泓温泉,洞里的温度也比外头的其他地方都高,绿荫环绕,花团锦簇,似春而胜春。最美的还是这个温泉,这处温泉与别处不同,一个大池子当中恰好生出一道火山石,连绵而起将一个大池子分作两边,这屏障却生的不高不矮,恰好能露出一个头,所以隔着山石依然是可以聊天的。最奇的是,被这山石隔开的两边池子,一边池水是赤红色,一边池水是明黄色,十分艳丽夺目,宛如瑰丽的宝石相撞。
瑾誉泡在明黄色的这边,幻焰泡在赤红色的那边。
虽说隔着山石是看不到对方的,瑾誉还是背过身去,半浮在泉水上面,慢悠悠地说道,“幻焰,其实我觉得如果你真的要用那些黄瓜番茄什么的杀我,是不可能的。不如,我来教你剑术如何?”
“我要杀你,你还要教我剑术,你是被这温泉烫傻了吧。”池子那边传来幻焰娇柔的声音,听在瑾誉的耳朵里,就好像是无数绒毛正在搔痒。
瑾誉干脆整个潜到水里,半晌才浮上来。瑾誉浮上来的时候,动作有点大,带动水花四溅,溅了趴在山石上偷看的幻焰一脸。幻焰一惊,噗通掉入这半边明黄色的池子里。露出个头以后,对着瑾誉道,“你闭上眼睛,转过去!”
瑾誉却没有转过去,只说,“你看这个黄色这么浓,真的什么都看不到的。”
幻焰闻言,这才低头去看,果真什么也看不到。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刚才趴在那个石头上看什么?”瑾誉问道。
幻焰一时觉得羞涩难堪,嘴上却强硬地说道,“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烫傻了,我问完你,你也没了动静,我怕你真的烫傻了。”其实,幻焰方才看了许久瑾誉的身材,他半浮在水面上的上半身,肌理分明,曲线完美,简直如雕如刻。幻焰甚至觉得自己若是回去天宫,美术老师再考她艺术雕刻的时候,她就该照着他的模样,完完整整地再雕一回,一定能让那个教美术的猥琐老初女流鼻血而死。
瑾誉却笑道,“这么说来,你是关心我的。“
幻焰却不答话,只说,“诶,你刚刚是不是说要教我剑术来着,到底讲真讲假阿?”
“当然是真的,君无戏言!”瑾誉郑重说道。
幻焰却笑道,“还君无戏言,你一个雪魔,连个子民都没有,还敢自封为君么?”幻焰说着说着,不自觉地就得瑟,一得瑟就不自觉地浮出水面,水流刚刚好蔓延在她玲珑雪白的胸前,瑾誉的目光一直从她的脸上慢慢地移到白花花的弧度深处,然后目不转睛。
幻焰一直没有发现,还问道,“你这么好心教我剑法,是不是有什么企图阿!你是不是想教着教着,然后就占点便宜阿?”幻焰说着,抬手指着瑾誉的鼻尖,她自己不知道抬手这个动作,目前来说有点姿势太大,会让她的胸前露出得更多一点。
瑾誉点头,道,“被你识破了,但是我真的不觉得我要开始教你了,才能占到便宜。”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