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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油涂在脸上,感觉犹如涂上了一层粘腻的蜂蜜,粘在脸上极为难受。
虽然站在火墙周围,但我的手却出奇的冰冷。
夏九九用手沾着龙油,细致的将我身上肌肤涂了个仔细。
我从来没有距离她这么近过,看着她那无暇的容颜,我的内心竟然渐渐平静下来。
“路上小心,速去速回。”夏九九把火把递给了我。
“一点一点的往前走,别一下离太近!”钱鼻子提醒道。
如果我能看到自己走路的样子,一定会感觉很滑稽,明明前面是一片坦途,可是我却走的无比小心,仿佛在我的身前是万丈悬崖一样,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往前挪动这三步,似乎走了五六公里那么远,远处只有熊熊烈焰在燃烧,钱鼻子三人粗重的喘气声似乎也都消失不见,似乎全都为我屏住了呼吸。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沉重的氛围所笼罩,我也跟着下意识憋住了一口气。
记得小时候捅马蜂窝的时候,我也没这么怂啊,今天怎么被一群蚊子给吓住了?我突然有些不爽,脑子一热竟然∫,将火把伸了出去,朝着空中飞舞蚊子一顿挥舞,好像我这么做,能够把他们都烧死一样。
结果我这么一抡,原本趴在墙壁上的蚊子顿时全部被我惊了起来,再次飞成了黑压压的一片。
我吓得一时之间忘了后退,胡乱抡着火把,嗷嗷怪叫!事后想想,我的行为真是滑稽,而且也蠢到家了!
如果这群蚊子不怕龙油,再像飞蛾扑火那么朝我发起冲锋,估计我就得被它们给吸成人干。
不过错有错着,有些时候直觉引领我们做的事情,往往是正确的选择。
我见那些蚊子胡乱飞舞,火把到哪,那黑色的一大团蚊群就跟活见鬼一样,在墓道里面乱飞乱撞,没命似得乱逃。
“提炼这龙油的动物,八成是吃这鬼头蚊子的天敌,你还等什么?冲!冲出去!”魏瘸子见我光站在原地挥舞火把,却连半步都不往前挪,大喝一声给我打气。
我心中一横,火把在前打头,闭着眼睛直接向前冲去。
墓道里的蚊子实在太多了,我的速度又快,闭着眼睛用一只手挡在脸上向前冲,蚊子砸在我身上犹如雨点一般噼里啪啦的没完。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肉麻了,简直就跟一头扎进蚊子窝一样,周围全都是蚊子,我几乎避住气,生怕一呼吸就把这些虫子吸进鼻腔。
也不知道跑出去多远,只感觉憋着的这口气早已经用了个干净。胸膛都要憋炸了,这才掩住口鼻,喘了大半天这才缓过劲儿来。
我抬起头来,发现蚊群早就被我甩没了踪影,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抹掉了脸上的汗水,急匆匆的朝着青铜门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这一路我走的极快,几乎没感觉费多长时间,就走到了石阶附近。
看着石阶上方通过门廊折射进来的光亮,我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身体竟然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
在我眼里,这段万古不灭的甬道,就是一处安全的避难所,到了这里就安全了。
我几乎一路小跑着上了台阶,进到了灯火通明的甬道之中。
找了个地方把火把插上,我揉了揉发酸的肩膀,从刚才到现在,举了几乎两个小时火把,胳膊酸的要命。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我一边将龙油装进军用水壶里,一边想着昨天晚上大伙在营地里面吃的乱炖,饥饿的感觉更加剧烈。
由于事发突然,我们两批队伍走的都很仓促,东西也都是精简了又精简之后的装备,这次遇到夜叉袭击,我的装备包更是直接让它撕了个粉碎,里面的东西大部分也都没来得及捡,全都被钱大鼻子那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
正事干完以后,我把用军用水壶装好的龙油别在腰间,打算回到青铜门边儿,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得着的东西。
回到营地,放眼望去果然还跟我走之前散乱的状态一样。看来徐文斌他们进到那条墓道以后,也没回来过。
大致扫视了一圈,我的目光就定格在了老周的睡袋旁边。
他那儿有一个大包,是后来我们从地底冰湖抢救上来的,整个包被水浸湿以后重了四五倍,就扔在老周的火堆旁烤着,现在看来,他们走的时候显然把那个包和一些不必要带的东西留在了营地。
我走到背包旁边,伸手解开背包带,查看里面的还剩下什么东西。
结果只找到了几个用的差不多的外伤药,还有两板头孢,一卷纱布。再就是七八节废电池以及两个退干净子弹的弹夹。
我又绕着营地走了几圈,惊喜的发现了一根电量用完的狼眼手电,一盒不知道是谁吃剩下的午餐肉,还有一小瓶烈酒。
这些东西,要是放在平常,那都是没人要的垃圾,可是现在在我看来,那都是无价之宝。
我将电池挨个用牙咬了一遍,直到每一节电池身体上都是我的牙印儿才肯罢休,将它们重新塞回手电,一推开关,手电啪的一下亮了。
我得意的挑了挑眉,小心地把这些东西都装进那个半干不湿的背包里,端起午餐肉盒,用罐头刀挑肉吃。
胡乱嚼着午餐肉,我没舍得打开无烟炉,就借着青铜门里的光亮,解开手腕处的包扎,想要用找到的这些药重新清理一下伤口。
吃完了肉,我的精神好了不少,摆好药瓶,在嘴里含了一口烈酒,准备清理一下伤口。
等揭开包扎以后,我顿时愣住了,嘴里含着的那口本来打算消毒的烈酒被我自己咕咚一声咽进了肚子里。
“难道是我记错了?”我怎么明明记得,被那夜叉舌头倒刺刮伤的地方,伤口应该是婴儿拳头大小,几乎深可见骨啊!
这才过去多长时间,怎么连血痂都干瘪了,这哪像手上几个小时的伤口?简直就跟十几天以前受的伤没区别!
难道是我特娘的精神错乱记错了?还是我龙油闻多了产生了幻觉。
我使劲儿拧了大腿一把,用力过猛差点把自己的大腿掐出来一个大紫斑,我疼的眼泪儿都要下来了。
不是幻觉啊!
就在我有点发蒙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地湖边儿上传了过来。
“谁在那?”我警惕的喊了一声。
那悉索声顿时戛然而止。
难道这营地不止我一个人?或者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在?我的心中有些犯嘀咕,却伸手捡起了罐头刀,警惕的掏出手电,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