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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朴京回头,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把朴京震倒在地,他头晕目眩,感觉整个大地都在摇晃,雨一样的风尘从天而降,倾泻而至的玻璃渣碎片和钢架结构跟着散落下来,仿佛是天宫发生地震一般,朴京感觉自己双腿发软,根本站不起来,脑袋就像被重击过一样,无法看清前面的东西,他试图站起来,但他做不到,他开始恐惧起来。
这时候一只纤细的手扯住了他的一副,声音终于传入了他的耳朵:“跑!”
朴京这才看伸手过来的是李冰,他跟着跑了起来,周围都是奔跑的人群,这时候的人,和受到惊吓的动物没什么区别,求生欲在这个时候是胜过一切的欲望。
从惊吓中恢复了一些之后,男人的体力当然胜过女人,所以现在是朴京拉着李冰在跑,消防车从路中间鸣笛而过,在这种时候还敢往人群跑的方向相向而行的,就只有消防车和救护车了,从天上有无数的白纸像雪片一样散落下来,朴京不敢抬头看,爆炸和燃烧产生的刺鼻味道让朴京窒息,散落下来的东西就想要吞噬周围的一切,在这样的灾难面前,人显得无比的渺小,除了逃生,别无他选。听觉和视觉恢复正常之后,周围的惨叫和哭泣又再一次让朴京眩晕。人群中还有孩子,朴京本想去抱起孩子,但已经又消防员和救助人员抱起孩子,周围周围的人似乎被巨大的震惊钩住了魂魄无法动弹,他们像是傻了一样看着两幢冒烟的大厦,李冰和朴京也不例外,让人们掩面的不是刺鼻的浓烟,而是巨大的心理创伤。
人类感叹自己所制造的奇迹已经感叹过度,变得几乎麻木,因为几乎每天都有奇迹发生,人类自认为是这个地球的主宰,奇迹只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世贸大厦这样的奇迹只不过是众多奇迹中的一个,其功能也不过是用于商业,供人工作和消费的场所。
到处都是警笛的声音,有很多人驻足观看这一突如其来的灾难。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冰哭泣起来,有气无力的说着,那声音给人的感觉就像她就像经历了一场长跑一样。
朴京掩着面部说:“我不知道,周围的人说有一架客机撞向了大厦。”
“我们去哪?”
“我想等等徐阳阳,她去了大厦。”
这时候,又一阵飞机的引擎声从远处传来,眨眼间,又一阵巨响传来,一个消防员跑过来告诉朴京和李冰:“离开这里。”
他们向前跑了一段距离,但依然像其他人一样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驻足观看,这时候两座人类奇迹都已经被袭击,周围的人哭泣,嚎叫,抱头掩面。奇迹以这样的方式毁灭,才能让人真正记住奇迹,只不过记住的是奇迹覆灭所造成创伤,而不是奇迹本身。
“我走不动了,我们歇会吧。”李冰见前面有长凳,干脆直接坐了下来,也不管上面飘落的灰烬了。
朴京也觉得两腿无力,他坐在李冰身边说:“我来纽约之前听人说过,世贸中心能够抵挡强烈飓风,甚至能够抵挡中型客机的撞击,或许伤亡会因此小一些。”
李冰面无表情的坐着,她的脸上有些黑色灰烬,她就像从激烈战斗的战场上出来一样。朴京把李冰拥入怀里,用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她的泪水把那些黑色灰烬晕染开来,她抽泣着说:“为什么来美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朴京安慰道:“这样的人为灾难,之前就有过无数次,战争、爆炸、恐怖事件,只不过这是发生在你认为很美的美国而已。”
一名警察跑了过来,朝两人吼道:“快跑,大厦正在倒塌!”
什么?大楼要塌?这就是传说中能够抵御飓风袭击,中型科技撞击的大楼,朴京心想,这一定又是力学实验数据的出来的结论,为了把这些力学和机构的数据形象化,人类大言不惭的用一些吸引眼球,在普通人看起来惊奇无比的比喻来说明那些数据,但是往往缺乏对实际情况的综合考虑。
果然,双子大厦中的一座就像是精确爆破一样开始倒塌,就像变魔术一样凭空消失,朴京不想离开,他拿出了放在包里的相机,他忍不住想要记录这一瞬间,刚才他看见有人跳楼,他不敢告诉李冰,怕这对李冰再次造成伤害,他是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才去看完有人跳楼的,人类根本无法承受那样的高温,跳楼或许是一种解脱。
沙城暴以吞噬一切的速度滚滚而来,两人的身上早已布满灰尘。朴京拉着李冰不顾一切的向前奔跑。他回头看了一眼,祈祷着徐阳阳能够躲避这场浩劫。
联系上科研所的人之后,朴京和李冰在路边的电视机店旁看着铺天盖地关于灾难的新闻,电视节目声称美国遭遇了来自恐怖分子的袭击,一同受到袭击的还有美国的国防部五角大楼,这是美国二战以来,遭遇了零星的日本气球炸弹袭击之后,美国本土第二次遭受到的袭击,两大洋已然无法抵挡来自外部的攻击,自冷战结束以来,一超独大的美国放松了对本土的防御,仅有五架战斗机保卫纽约都市圈子……
不知道是不是惊魂之后体能消耗过大,李冰竟然颤抖起来,朴京脱下外套给李冰披上,李冰第一次来到美国就留下这样的印象,让朴京觉得这既是不幸,也是一种幸运,不幸的是这场严重的恐怖袭击给他留下的心灵创伤在短时间内难以愈合,幸运的是在这场灾难中没有受到损伤,这已是万幸。
双子大厦中的另一座没过多久也轰然倒塌,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全世界最强大的国家遭受这样反人类恐怖袭击必定是一件影响深远的事件,同是也是年度乃至世纪内发生的一个大事件。
“有徐阳阳的消息吗?”李冰问。
“我在公用电话亭打过电话,现在附近的电话都瘫痪了,她的手机打不通。”
朴京安慰道:“她一直很幸运,我相信她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