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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风机温柔的暖风中,唐西西的意识渐渐恢复。
短暂的眩晕过后,她已经舒服地躺在了钟南屿的被窝里。她感觉得到他正轻柔地拨弄着她的头发,帮她将湿法吹干。他的手很暖,很轻,生怕弄疼她一样。
唐西西没有睁眼,闭上眼睛不与他面对,是她能想到的唯一逃避刚才发生过的一切的办法。
钟南屿何等锐利的眼神,在唐西西清醒的第一时间,就明白了。
他叹了口气,继续轻轻挥动手中的吹风机。
这件事虽然让他万分愧疚,但此时看着唐西西的小模样,他心中却是无比甜蜜温柔。
她竟然这样在乎他!她竟然没听他的话,反而主动扑过来把自己当解药!
她说:“你——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你听着,是我自己愿意的,你说得对,我——我对你就这么有感觉。”
哪怕只是不忍他痛苦,不,没有任何理由。一个女孩子把她最宝贵的东西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奉献给了他,那么,即便现在她无法转过念头,她迟早,都是会爱上他的!
钟南屿脑海里,是他和唐西西从相遇开始的所有画面。
小西,我们命中注定是要在一起的,我们所有的分别,都是为了重逢!
唐西西的头发终于干了,钟南屿看到唐西西的睫毛微微颤抖。她在害怕,她在疼痛?可他,只想紧紧抱着她。
钟南屿轻轻放下吹风机,凝视着颤抖越来越剧烈的唐西西。他不由自主地弯下腰,俯视着她。
唐西西感觉到了他逐渐逼近的气息,嘴唇也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钟南屿跃上床,躺在被子上面,隔着被子,紧紧抱住唐西西,让她的头抵在自己下巴上。
“傻瓜,你怎么这么傻。”
唐西西没有回答,只是身子越发颤抖僵硬。她想痛快地哭一场,却怕这样钟南屿会更加痛苦。她不知道,身边的男人正满心甜蜜,恨不得再次生吞活剥了她,只是看她这个样子,只好挖空心思想着,怎样让她睁开眼睛。
“小西,你知道吗?这10年来,我朝思暮想,每天想的都是怎样才能和你重逢。”钟南屿重重地拥住唐西西,说起了自己的心事,“可没安排好一切前,我不能贸然出现。甚至我都不能让你知道我还活着。直到我直到你被纪瑶带到这里,我才疯了,我一步步改变计划,我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们再也不分开。”
两行泪,悄然从唐西西颤抖的睫毛下流出。
“小西,你一定觉得我是疯了,可我告诉你,我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我早就不想再做你的哥哥,这些年我一直记得我们相遇的情形,我记得我告诉你,等你长大了,我要娶你。小西,我每一天都在朝这个目标努力,我想要回到你身边,我想要让你答应我。”
钟南屿边说,搂着唐西西的臂膀越来越紧,仿佛这样才能释放一丝这些年被压抑的渴望。
唐西西终于哭出声来,这放纵的哭泣,也似乎要将这10年所受的煎熬悉数倾泻而出。
“我恨我自己,我恨我会这样破坏你对我的感情,可我——如果是别人,我一定能做到。可是是你,正因为是你,我才会疯狂,才会失去理智。小西,不管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求你,不要离开我,留在我身边,让我用一生来补偿你。”
钟南屿的手一刻也没有放松,他是真的害怕一松手,怀中的人会推开他决然而去。
哭了一会儿,唐西西的心平静了许多。钟南屿不停地为她擦着眼泪鼻涕,直到她终于停了下来。
唐西西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她心里已经很安定了。
在这个久违的怀抱里,在这个她思念了10年不肯放弃的人的怀抱里,她突然意识到,即便她不懂她对他的思念和依赖是什么样的感情,但若再遇到那样的情形,只要能帮他能救他,她一定会做同样的选择。
唐西西缓缓将一只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放在了钟南屿背上。
这样的拥抱,就是一种和解。钟南屿原本就不指望唐西西能很快原谅他,这轻轻的一拥,竟让他喜出望外。他真想再疯狂一次!
但他克制住了。他将头埋进唐西西的发丝中,深深地吸了一口她的气味。仿佛她是最精致易碎的瓷器,要格外小心呵护。
“疼吗?”他轻轻掀开被子,唐西西身子不由一紧。
钟南屿亲了亲她的额头,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依旧让她的脸贴在自己胸口,贴在自己心跳最剧烈的地方。
“是不是很疼?”钟南屿又温柔地轻轻问道。
唐西西在他胸口点着头蹭了蹭,带着哭腔轻轻说道:“疼。”
“对不起,是我疯了。小西,要不你掐我,使劲儿掐我,让我陪你一起疼。”钟南屿心疼地说道。唐西西肯跟他说话,他的心已经融化一般。
唐西西当然没有掐他。钟南屿自己将手放在唐西西脸颊旁,突然掐住自己的心头说:“我自己来,你有多疼,我加倍疼。”
这个姿势让唐西西红肿着眼睛不由抬起了头。她的眼睛里有不忍心!钟南屿看到唐西西纠结的神情,心里一激动,狠狠掐在了自己身上。
唐西西一慌,连忙拉开他的手,那胸口,已经一处深深的红印子。
“你——”唐西西急了,他不知道自己还病着吗?
“小西,别拦我,如果不惩罚自己,我会——”没等钟南屿说完,唐西西已经握住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钟南屿身子僵了一下,没有叫,任由她咬着。
但唐西西只是一下,就松开了,然后转过身去,依旧枕着他的一只手臂,轻轻说道:“我们扯平了。”
钟南屿见她那样平静,顿时慌了,急忙从后面紧紧搂住她:“不小西,没有扯平,我亏欠你的,你别离开,让我补偿你!”
唐西西动弹不得,心里又乱又暖。“我——我需要时间。”
钟南屿的心顿时松了一下,但还是没有松手:“好,我给你时间。”
“你——你不打算松手吗?”唐西西尴尬地挣扎了下,因为她能感觉到,钟南屿的身体又发生了变化。她疼怕了,她真怕他又失控地再来一次。
钟南屿尴尬地将身子朝后退了退,从现在开始,他要死皮赖脸死缠烂打,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离开!
“对不起小西,”钟南屿轻轻解释道,“这是男人的正常反应,我不是——反正这次你相信我,没经过你的允许,我绝不会的。”
唐西西的脸一下子红了,她觉得钟南屿在说刚才的事。虽然他不停懊悔道歉,可那是经过了自己的允许的。
钟南屿见唐西西的脸蛋和耳朵都刷一下红了,突然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漏洞,连忙又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
“你——你到底怎么回事?”唐西西尴尬地低下了头,心想总不能就这样躺着僵持下去啊,只好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