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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德戴着牛头面具,马步扎起,胡乱的运气挥舞几下,当是热身,随后右手伸掌,两个手指勾起,摆出了一个“你过来呀”模样的姿势来。不过他并未轻敌,在挑衅前,腰间已多了一根黑铁色的双节短棒。
幼稚!
郑轶茗心中闪过一个鄙视的念头,白色折扇擎在手中,快速展开的同时,周身的灵气迅速结成团团漩涡,刚刚修复,略有破损的擂台上,郑轶茗周身二十步的范围内,八枝幽蓝泛紫,带有红心花蕊的养魂花,从虚无之中生长出来,随着灵力带动微风的吹拂,擂台之上,顿时弥漫起略有醉人气息的芳香。
吴天德只觉得神魂有些恍惚,赶紧激发头部的牛头面具,灵力冲涌间,那面具透射出略有妖邪的红色光芒,加上他身上造型粗犷简陋的护甲,整个人有种来自蛮荒的奇异感。
他的脑海顿时清明一片,再不犹豫,身形急动,径直冲了过去,不过还未等他近身,他却来了个突然转向,甩出一把菜刀,正是之前收到的“礼物”。
啪!
菜刀打在郑轶茗的折扇之上,并未起到什么实质的作用,吴天德这才转而欺身而上,手中的双节棍棒,舞动得声声作响,他方才只是用菜刀试探了一下郑轶茗的虚实,发现并无陷阱,这才敢与之近身搏斗。
啪!
趁着两人交手的间隙,他扔出一道一阶火爆符,郑轶茗立即躲闪,他却打蛇上棍,不躲不避的调整姿势冲撞过来。
还有这种野蛮打法?
不是应该用法器或者技能么?郑轶茗心中有点乱,躲过火爆符的同时,却没能躲过吴天德的冲撞,两人一起滚落在地。
吴天德竟然扔了棍棒,直接用去拳头与郑轶茗厮打起来。
不能和这个莽夫硬来,这是郑轶茗的第一想法,然而他面部直接挨了一拳,不得不伸手下探,想要激发腰间的一件玉佩,那是一枚可以撑开护罩的一阶法器。
不料,吴天德却按住了他的左手,径直滑向他的下盘,还未触及关键所在,郑轶茗却已经勘破了他的意图,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他赶紧扔掉右手无用的折扇,忍住心中的不适,也像一个凡俗打架般,抓向了对方不算太长的头发。
然而吴天德却突然松手,从背后拿出任晓龙借给他的铁盘,瞄着郑轶茗,用尽力气,就是一拍!
啊呀!
郑轶茗全身发力,滚到一旁,头上却已经见了血,这吴天德不但不讲规矩,还出手下作,说好的斗法呢?
“我认输!”
他气鼓鼓的挥手喊道,捂住受伤的头部,捡起了方才胡乱丢在地上的折扇,头也不回的跳下了擂台,心道和你比试一场不打紧,丢人可丢大了。
“吴天德胜!”
这回是吴春花宣布的,同样作为吴家人,她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话说王乙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自己一个吴家人,也不好上场主持公道,她心说。
“你家这个崽,真是让我佩服得紧啊!”郑鲁达略有深意的看了看吴全忠,“这些野蛮的招式,不会是你平日里教的吧?”
“瞎说!”吴全忠脸色泛白,嘴角略有抽动,有点挂不住了。
“不过,郑老你发现没,”丁宝箴指了指还在擂台上不顾大家集体嘘声,抱拳感谢支持的吴天德,“人家这个崽,除了那个怪面具法器露了底,以及扔了一枚火爆符之外,什么技能啊,招式啊,还有那铁盘子具体怎么用,全数没有曝光,你懂我的意思么?”
“小子挺精明啊,”郑鲁达点了点头,轻笑道:“比武越到后面,越没有秘密可言,这小子,路子很野,有前途,老吴,说不定以后真能替你的班。”
“去去去,”吴全忠咂摸着嘴,有点不是滋味,但听到郑鲁达和丁宝箴的分析,心中反而有一丝窃喜,算了,左右是胜了一场,不过事后还是得管教管教,路子这么下三滥,丢的可是自己的脸。
还好掌门不在。
…………
夕阳西下。
王彦之刚刚胜过一场,休息了两个时辰,就迎来了他的第二场比赛,对阵周旭烈,一个新近加入浅山宗的周家子弟,同样也是胜了一场。
只要胜了这场,他就可以进入八强,对于对方来讲,也是一样。
他观看过对方的比赛,也知道对方法相是“水月狂风旗”,具有一手控风的技能,手中的法剑是一阶中品,但并没有暴露技能,但多半一般。
当然,周旭烈也一样看了自己之前的比斗,虽然自己没有注意,但弟弟王洸之是这么说的,相信对方也早已知道自己的法相是“六芒荆棘草”,也同样看到了自己施展“寒风雷云诀”的经过。
端详着手中的一柄同样为一阶中品的法剑,他知道自己与对方旗鼓相当,余下的秘密不多,想到这一点,他有点佩服偷奸耍滑的吴天德,自己在第一场比赛时,或许也根本无需使用技能,仅仅依靠符箓取胜,但现在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利用下作野蛮的手段取胜,不是自己的行事方式,他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道。
“周旭烈!”
“王彦之!”
双方恭敬的相互行礼,神情均有些紧张,这是第一场来决定八强的比斗,故此看台上人群的喧嚣声,比之前更盛。
周星在看台的角落里,双手叉在胸前,静静的看着这一场比赛。周旭烈是周家报名参赛的五名修士之一,之前,周旭阳和周旭明已经双双败下阵来,只剩下周旭烈、周采苓和周旭尧分别取胜一场,对于初次参加会武的周家子弟来讲,这已经是不错的成绩。
但愿有人能进入八强,不过或许周旭尧的胜面更大一些,他的法相“鬼星莲花斧”,比起偏战斗辅助类的周旭烈的“水月狂风旗”,要好上太多,况且,行事也更为沉稳,练功也更刻苦努力,手中的法器,而更趁手。
当然,这一切还有遇到谁的问题,倘若对手遇到魏家的子弟魏承宇,或者郑家的翘楚郑轶雨,那不论是谁,赢面都不大。
执法长老王显道也在眯眼观看这一切,他与庶务长老郑鲁达几人坐的地方不同,而是隐没在看台上王家众人之中,他戴了一顶朴素的遮阳圆边小帽,气息完全内敛,不仔细去看,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岳溪山的死,还历历在目,他倒是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只是觉得心头隐隐有点空落,似乎有什么事情没有办完。江枫那一掌,击碎了他心底的一点幻想,不过回头想来,如果这都能成功的话,那自己还折腾个什么劲?
岳家的人他一个都没看见,估计已经在逃跑的路上了吧,他没去打扰,更没暗中协助,也没有落井下石,撇清了所有的干系。其实不跑也是一样的,他相信江枫不会那么小肚鸡肠去治几个凡俗的罪,岳家已经没有任何修士,这也是他一开始,从心底里并不看好岳溪山的原因。
没有修士,就没有希望啊。
洸之还是太嫩,竟然败给了赵家的那个妮子,看起来,不只是彦之需要指导,其他的几名子弟,也一样需要,或许要找机会给他们寻本合适的技能了。
可惜家存的灵石也不多,他身体略微后仰,一边想着开源节流的主意,一边抬头看起了比赛。
擂台上已经斗起了法,与吴天德粗犷撒泼式的厮打不同,这两名用剑的修士,颇有儒雅之风,看台上也喝彩连连。
王彦之的“寒风雷云诀”施展得极为顺手,这个已经被他练成三层接近四层的技能,能在半空之中聚起层层叠叠的雷云,在不下于十步的范围内,任意泼洒雷光,袭击对手。
相比之下,周旭烈的“雾里清风”略显晦涩,熟练度不高,应不超过两层,但他这招式胜在范围极广,不止弥补了他步法的不足,还拥有驱散的效果,不少刚刚汇聚在一处的雷云,都被这技能强行驱散,威力降低甚至化为无形,这技能同时还有增强自身敏捷的效果,每每两人需要对剑,周旭烈都能轻松的化解自己的剑招,这让曾经修习过一些凡俗剑招的王彦之,心里颇受打击。
王彦之躲过一个风卷,对手的招式虽然能部分破解自己的攻势,但威力太小,即使他不躲过方才的技能,仅凭灵力护体硬抗,也不会有什么损伤。
不过这样下去不行,他的灵力已经空虚见底,自己倒是有个“飘飞芒刺”的本命法相技能可以用,但经过吴天德“躬身示范”的提醒,他打算将这个技能留在后面的场合。
啪!啪!啪!
他连续甩出三道一阶的寒冰符,分别打在周旭烈的身侧,手中法剑擎起,再次舞动观感极佳的剑招,直奔寒冰符留下的空当而去,他知道周家的实力,子弟手中符箓不会太多,故此,对方一定会跳出圈外,与自己以剑会剑。
果然。
周旭烈身上确实没有太多的符箓,或者准确的说,只有一枚水盾符和一枚火爆符,三道寒冰符的确给他造成了不小困扰,只能躲闪,因为有“雾里清风”的加成,他没有使用水盾符,而是用不多的灵力,激发出本命技能“水月横练”,整个人以一个极为刁钻,甚至脱离骨骼限制的方式,钻过了三道寒冰符隐隐结成的困阵,躲开了与王彦之会剑的机会。
嗯?
这点倒是出乎王彦之的意外,原来这家伙还有一手近身腾挪的技能。听闻他的叔父周星有一块异骨,这家伙看身形标准,不像有的样子,但也可能隐藏在特殊的角落,不能再给他机会施展,否则等到自己灵力干涸,很可能会输。
他再次甩出一枚流沙符,眼见对手再次以“水月横练”躲开,便接连不断施展,同时也在擂台上左右游走,直到周旭烈一次偶然的失误,他才突然将两枚早已扣好的寒冰符拍在法剑之上。
叮!叮!
周旭烈只听到对方的法剑一阵铮鸣,却突然感到周身一阵寒意,再看自己脚下,闪着蓝光的坚冰,正从自己的脚踝冲涌而上,这冰并无杀伤,却限制了自己再次施展“水月横练”,他正要不顾身体损伤挪开,对手的剑锋已经滑到自己的脖颈之上。
“我认输!”
周旭烈站直身形,如果不是因为要“点到为止”,他其实还是有翻盘的机会的,捏了捏手中已经扣好的唯一一枚火爆符,放弃了近身给对方致命一击的机会。
已经不错了。
远处观望的周星为自家子弟做出了如此的评价。他闭上眼睛,仔细回味刚才的每一个细节,就如同周旭阳和周旭明的败绩一样,他一贯认为,败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如果同样的条件重头再来,思考怎么能获胜才更有意义,他心中已有了一些明悟,打算在晚上和几名子弟分析一下。
有点放不开手脚。
早就应该甩出更多的灵符,及时扩大自身的优势,快速取胜。
王显道没说话,也没有起身去祝贺侄儿王彦之的想法,他只是心中盘算了一下,如果能将几名子弟都如王彦之一样武装,需要花费多少灵石。
似乎是个不小的数目啊。
…………
晚霞染透天际,预示着明日还是个好天气。
王乙和吴春花带人收拾了杂乱的看台,又和建役司执事丁宝箴带的杂役修复了破损严重的擂台,才匆匆离去。
早知道妹子也喜欢打打杀杀,我早先报名好了,王乙一边收拾,一边心中浮想道,不过她应该还没有心仪的人,对我也不冷淡,或许还有机会。
近距离观察,妹子腿有点太细了,不过关系并不大,这个可以补。他抬头望天,看见几颗隐隐浮现的星星眨着眼睛,似乎十分同意自己的想法。
嘿!这就对了嘛,方才应该更勇敢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