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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初思忖了会儿,低声道:“待会儿寻得时机,本妃引开他们,王爷的安危便交给你们了。”
暗卫微愣,没想到纳兰初会如此说,看向纳兰初的眼睛都含有不可置信之色。
王妃本就是大家小姐,又被王爷捧在手心里,危机时刻,她的安危自当由他们相护,然而现在,王妃却主动提出自己冒险引敌。
众暗卫都没有想到纳兰初会如此牺牲。
纳兰初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看着孟玥沉睡面容上皱起的翘眉,深情道:“来敌不知目的,或是杀他,或是杀我。或许我们可以一起逃,但若那些人要杀的人是我,岂不连累了他。他为我牺牲良多,此时我牺牲又有何妨?”
纳兰初抹了把别离之泪,慢慢走到孟玥身边,低头吻向孟玥的额头,明知他不会听到,却还是低声道:“以前你总是照顾我,总是为我着想,而有时候,我还与你闹脾气。这一次,就让我来为你做件事吧。”
将孟玥放下,转身面对暗卫,沉声吩咐道:“待会儿我去引敌,你们趁机带王爷逃走,一定要让他活。若你们能带王爷安全逃离,便去将柳长青与茶楼抓的刺客交给王爷,他两人的地址本妃会告知你们。还有,本妃想请你们答应一件事儿。”
这话明显有吩咐遗嘱之意。
暗卫面面相觑,不敢应下,也不好不应。
纳兰初看暗卫脸色,突然弯下膝盖,就要下跪。
离她最近的暗卫一惊,忙虚扶她一把,说道:“王妃折煞属下了,王妃若有吩咐只管说,属下们尽量办到。”
纳兰初淡淡一笑,“若本妃死了,你们安全脱险。那么王爷脱险至康复的这段时间,他定是主不了事儿的,恪王府中之事贵妃必定把持。而这段时间,我要你们时刻保护世子安危。”
王爷受伤,若王妃身死,世子还小,王府之事必由贵妃把持,此话倒是不错。但贵妃对世子一向很好,王府有贵妃把持,世子还能有什么危险?
众暗卫都是不解。
只听得纳兰初苦笑道:“具体事情本妃不便多说。你们只需要记得,你们要保护世子的安全,而这个世上除了本妃,便只有王爷不会害他。”
此次刺杀虽不知幕后主使,但白天在茶楼以及湖边的刺客都是谦贵妃的人。
谦贵妃能下这么大的血本除掉她,便也会想办法除掉包子。毕竟,她觉得包子不是孟玥的孩子,用一些外人不知道的方法让包子死去,能让包子合情合理地消失,又正好为孟玥下一个儿子腾世子之位。
而害包子的举动,即便孟玥事后知道,但那又如何,人已经死了,不管怎样都无法挽救。
纳兰初再次强调,“除了本妃与王爷,其他任何接近世子的人,你们都要防着。特别要防着贵妃。”
暗卫仍是不解,却并没多问,纷纷应下。
夜色弥漫得更厉害,若不是山洞内升了一堆火,恐怕伸手不见五指。
纳兰初与暗卫们假装没察觉外面之人,几人不时在山洞内发出点声音以稳住外面敌人。
不多时,便听见外面不一样的声音。最开始发现山洞外有人时,除了来人时的窸窸窣窣声,便没了其他声音。这时候的不一样,应该表明了外面那些人等待的人已经来了,他们就快动手。
其实,纳兰初不是没想过在刚发现外面异常之时带着暗卫突袭,但这样做的成本太大,孟玥正晕着,她不敢拿孟玥冒险。
拖到现在,该是时候了吧!
纳兰初不舍地看了眼地上男子,他睡得很平静,但眉头却下意识的皱起,纳兰初笑了笑,伸手抚向他的俊眉,却发现怎么也抚不下去。
她吻了下他的唇,或许这一次,我们便是永别。
若我们都活着……
你不是想要孩子么,我知道你为什么如此急迫地想要孩子了。若我们都活着,就算包子是你的孩子,我也愿意为你再生。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子声,“初儿,出来。”
陆舒……
竟然是陆舒,纳兰初的心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紧。
若来人是谦贵妃派的,那么他们绝对不会杀孟玥,只会杀自己。若来人是一般的仇家,那么她和孟玥两个或许都是目标,但这种情况也比现在好的多。
现在,陆舒来了,依着他对自己的心思,虽不会对自己怎么样,顶多被他抓去。但孟玥的处境,却不是般般的艰难了。陆舒碰上昏迷的孟玥,不往死里整才怪。
正是焦急之际,又听陆舒道:“初儿若不出来,舒便下令乱箭齐发,让你死在山洞里。初儿,你可要想清楚了,出来了,便能免遭殃及。”
陆舒的意思,便是让纳兰初先出来,等她一出,便开始杀山洞里的人。
众暗卫看着纳兰初,等待纳兰初的命令,纳兰初沉脸不说话。
陆舒又道:“既然不出来,那便……”
话之际,冷不防被纳兰初打断。
“我出来了有什么好处?”
“可以活命,初儿若不想死,便出来。”
纳兰初冷笑,“我出来了,好方便你们杀恪王?”
纳兰初的语气……让陆舒淡了笑颜,“真聪明,不过舒想,依初儿的聪明,应该不会笨到舍命陪恪王一死吧。”
纳兰初破口道:“我就是要陪恪王一起死怎么样,就是不出来。我知道你有种杀恪王,但你要再有种些,便将我和恪王一起杀了。我们死在一起,正好应了生同眠死同穴,下辈子还做夫妻,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做夫妻。”
想起陆舒看自己的眼神,纳兰初觉得他对自己或是原主的感情绝对不浅,甚至还很深。
自己要是死了,他舍得么?
纳兰初想了想,便拿过一把刀,只身走到山洞口,将刀驾到脖子上,“我与恪王同生共死,若不想让我死,便也放了恪王。”
陆舒的脸沉得想要杀人,浑身散发的寒气便是身边属下都不由一惊。
山洞外的人都是追踪成员,众位身怀武艺,夜里的所见视线比之常人要好的多,虽夜里不能如白日般视物,但也能瞧出近处之人的面色表情。
看陆舒的脸色阴沉至极,众属下不敢惹。主子性格一般都很沉稳,能引起他大怒之人少之又少,恪王妃可算是极少的部分。不过主子的性好让他们奇怪,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不行,偏偏喜欢这嫁过人、生过孩子的恪王妃。
陆舒忍了忍,放低声音道:“初儿,把刀放下。”
“放下还怎么威胁你。”纳兰初直接道。
陆舒脸色更难看。抿着唇不说话。
纳兰初冷笑一声,以为自己如妓女棋儿一样,明着要死却不敢死么?额,她还真有点不敢死,但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都是一无所惧。
演技要高,才能骗到陆舒。
纳兰初作势要抹脖子,果然,便听陆舒制止道:“住手。”
纳兰初停了动作,可陆舒却不表示了。
纳兰初一怔,暗骂陆舒狐狸。
因自己方才的停顿,此刻恐怕已经暴露出自己不想死的心理。停了动作,接着继续去死恐怕不能糊弄陆舒。
纳兰初微顿了顿,便道:“我不想死,但若恪王死了,我绝对不苟活。你别以为我怕死便不会死了,为了恪王,即便是怕,我也敢死。”
既然陆舒已经知道她不想死,那便直接承认。
陆舒紧紧地盯着她脖子上的刀,神情复杂,内里不知想些什么,如两种决定相冲突斗争,最后,终是说道:“好,我答应你。”
纳兰初松了口气,却听陆舒提出条件,“放恪王可以,但你必须跟我走。”
刚放下来的刀又想架在脖子上威胁,但想到陆舒不是好说话的人。若自己不妥协一番,恐怕孟玥根本走不了。也罢,先稳住他,待孟玥脱离危险,自己再想逃离的法子。
*
次日,原阳城的某处客栈。
纳兰初与陆舒坐一桌,追踪成员另有几桌。店小二服务态度甚为殷勤,时不时地朝纳兰初与陆舒看去,眼睛里写满了笑意。
纳兰初狠狠地朝他瞪过去,店小二立刻收回眼,干笑一声,“相公娘子慢用。”
滚他~妈的相公娘子,她才不是陆舒的娘子!
陆舒为她夹菜,她不领情,冷哼一声便不再与理睬,也不吃他夹的菜。
陆舒冷声道:“不吃,我便当场办了你。”
纳兰初一惊,咬牙将碗里的菜吃掉。暗恨陆舒吃准了自己不想他碰的想法,所以不论大事小事他都来威胁。
话说,昨夜她为救孟玥而留在陆舒身边,本想着夜黑风高,该怎么逃过陆舒可能对她做的事情,不想陆舒当时并没有起那心思,而是带她连夜来到原阳城。
来原阳城的路上陆舒没起心思,但并不代表已到原阳城后陆舒不起心思。
他不是孟玥,就算有如孟玥般爱她的心,却没有孟玥般对她的包容。就比如,孟玥在最初得知包子身世时,就算不喜,可不止没对包子怎样,反而还对包子那般好。但陆舒,却给包子为春药,企图毁了包子。
这就是差距。
纳兰初不敢惹毛陆舒,只得受他所逼。
饭后,几人到了一处荒废已久的宅子。
荒弃已掉了一半的门牌匾,大门都是破碎的。而随着慢慢进到宅子里面,意料之中地愈来愈破败,处处布着蜘蛛网,轻轻一脚便能踏出灰尘。
纳兰初跟在陆舒后面,见陆舒对这宅子的情感很是复杂,他的双眼不由流露的感情似是依恋,像是穿越了很久的年成。
纳兰初没心情陪陆舒忆旧,也不知道陆舒忆什么旧,但她却不敢表达出一点不满。
陆舒突然伸手,想抚上纳兰初的脸,却在刚要触碰到纳兰初时,被她急忙躲过。
陆舒面色有些不好看了。
纳兰初暗恼自己这惯性,如今在清醒的时刻,除了孟玥,竟厌恶一切男性的触碰。被陆舒摸一把又不会少块肉,自己躲过他,且还是在他属下看着的情况下躲过,既伤他面子又伤他心。
要是陆舒恼羞成怒当场要了她怎么办?
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纳兰初咬了咬牙,将脸凑过去,面上却急忙笑道:“刚才我以为你要袭击我,所以……所以躲得急,不想你竟要与我调情。要不,你再摸摸?”
追踪众成员嘴角同时一抽。
陆舒面上更是不好看,双眸深深地盯着纳兰初的眼睛,眼底同时映出眼前女子的一脸无辜。
纳兰初一脸无辜地看着陆舒,摸摸头,不解般问道:“我说真的,无半句谎言,你摸不摸?”
陆舒的脸成功黑了。
纳兰初暗笑,就要这么恶心他。连对自己那么包容的孟玥都老是说自己这番举动不矜持,就不信还恶心不了陆舒。
心虽这么想,但面上却不显,仍睁着澄澈的双眸,一眼不眨道:“你摸不?不摸我就不让你摸了。最后再说一次,真不摸?不摸算了,想摸我也不让你摸了。”
纳兰初收回自己凑过去的脸,最后决定再恶心陆舒一把。
她自言自语般地低声嘟囔道:“好好的花容月貌,竟没有人摸,太伤心了。”
陆舒的脸已经黑得不知道用什么形容。忍了忍,却非常淡定的转过身去,不去看纳兰初。
而周围的追踪成员,都自动压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低头数地上蚂蚁。
想不到陆舒还挺能忍。
这离陆舒彻底恶心自己而对自己放手的时候,该有多远?
尽早让陆舒恶心自己总是好的,纳兰初想了想,决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遗余力的继续恶心他。
只要见好就收,不过分了,便不会惹他怒极,这样应该能保住清白吧!
纳兰初心里有了计较。
接下来,纳兰初充分发挥了恶心人的功夫。
陆舒似乎想在这宅子里待几天,因此上午,便让属下们收拾打扫一番。
这时候,纳兰初非要自己也去,故意搞破坏,追踪成员心有怒气却不敢言明。纳兰初又故意将自己浑身弄得脏兮兮的,时不时摔个跟斗,再爬起来咧嘴一笑,活像个乞丐无赖的说些话,让人听了很不爽。
中午吃饭时,她不用筷子,双手齐上,动作之快仿佛比人家干了一上午活儿的人还要辛苦,这番情景,让同桌以及周边几桌的人都吃不下饭。
此类事件多不胜数。
*
恪王府。
经过近一天一夜的救治,孟玥苏醒过来,眼前一番景象让他微微皱眉。
床边谦贵妃眼睛已哭得红肿,贤王五公主在一旁低声安慰,贤王妃坐在几个孩子身边,她抱着孟天昊,替孟天昊擦干眼泪。人都齐了,却独独不见纳兰初。
孟玥回想自己最后一次见纳兰初的时候,那时,初儿和他说了一句话的同时,他觉得全身精力都仿佛被抽走了一般,不知后事如何。
初儿,初儿怎么样了。
孟玥皱着眉头细想,这时,却听孟天昊惊叫一声,“父王,父王醒了。”
孟天昊激动的跑到孟玥身边,小声抚摸着他皱起的双眉,不知不觉间,眼泪又留了出来,小声说道:“父王还痛么?”
孟玥摇头,扯出一丝笑容,“父王不痛,你母妃呢?”
此话一出,孟天昊哭得更厉害,已渐渐从方才的低声哭泣转为放声大哭。
孟玥本就沉下的脸更是沉了,视线渐渐移向床边的众人,移过谦贵妃,移过贤王妃,最终放在贤王身上,沉声问道:“三哥,初儿呢?”
“这……”贤王面带难色,不正面回答,只看向谦贵妃。
这一番举动让谦贵妃又憋了一口气。原来趁着孟玥昏迷,她想趁机杀了孟天昊那孽种,却不料这孽种竟有数名暗卫保护,若只是暗卫相护她也不放在眼里。但贤王与贤王妃却似乎参与其中。儿子和儿子参合其中,她自是不好下手。
孟玥昏迷不醒,她的心本就烦躁,再有孟天昊的事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而如今,她儿刚醒来便宝贝这孽种与纳兰初,竟一句话也没和她说。
谦贵妃气得惨了,也不回话,只关切地对孟玥道:“玥儿如今可好些了?”
孟玥淡淡道:“还好,谢母妃担忧。”
谦贵妃一怔,随即心痛起来,玥儿如今,应是发现了她派此刻杀纳兰初一事。其实,事前她也想过若玥儿知道此事会如何,或许会恼她,却不想他竟对她开始有了生疏。
如此想着,谦贵妃心有慌意。
纳兰初说,若自己杀了她,便会永远失去这个儿子。
会永远失去么?谦贵妃的心竟是越来越慌。
她想说些什么补救的话,却听孟玥淡淡道:“都散了吧,我累了。”
谦贵妃想说,她就在这里陪陪他,不会打扰他休息,贤王却先起了身,说道:“那好,我们便先出来,容六弟自个儿待会儿。”
谦贵妃不好说些什么,只得带着五公主贤王贤王妃以及几个孩子走了出去。
孟玥慢慢闭上眼睛,房间渐渐静了下来。
不多时,仿佛早已预料好了般的睁开眼睛,对着床前所站之人,孟玥淡淡一笑,“三哥,帮我救初儿。”
贤王轻轻一叹,“刚才母妃在此,对于六弟妹之事,我不便多说。可我既然没说,你是如何知道六弟妹没死?又是怎么知道她有危险的?”
孟玥道:“当时在湖边,母妃所派的刺客误伤了我,并将初儿射伤,后来我从湖边本已救下初儿,可我那时身上有伤,若母妃趁我有伤而杀初儿,我必阻止不了,是以,我便带初儿去了山洞。但在去山洞的路上,我便已察觉到一丝异常,只是当时伤的利害,脑中怎么也想不出这异常是什么。直到我刚才醒来没见到初儿,这时候,我一点一点联想到当时场景,便发现那些人是追踪。”
贤王恍然,“原来如此,陆舒不会让六弟妹死,所以,六弟妹被他抓去也不会有性命之危。”
“三哥,帮我救初儿,可好?”
“六弟妹有难,当哥哥的自当相救,只是三哥有一事不明。”贤王皱眉道:“你说母妃要杀六弟妹,为何?”
孟玥道:“此时说来话长,来日六弟再与三哥细说。”
贤王点头,想起孟玥昏迷时候发生的事情,又道:“六弟,你昏迷之时,母妃似乎对昊儿动过心思,当时你府中暗卫告知我与你三嫂,若不如此,昊儿的性命必将保不住。”
孟玥苦笑,眼中颇有沉重之色,半晌,才道:“那六弟,便请三哥三嫂多照顾昊儿一些时日,六弟感激不尽。”
贤王不知道孟玥和谦贵妃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为何谦贵妃不止想至纳兰初于死地,连从小疼爱的昊儿也不放过,但贤王潜意识里觉得,这件事情,非同一般。
几人其中必有故事。
贤王答应帮孟玥救纳兰初之请求,又问道:“可知陆舒会将六弟妹带去哪里?”
孟玥想了想,双眸明显愈加幽深,薄唇微启,“原阳城。”
贤王已走,而孟玥脑子仍旧回想起贤王临走前的最后一问。
他说:“陆舒对六弟妹的心思你也知道,若……若六弟妹此次清白不保,你将如何?”
他回:“我只想和她共度一生,只要她安好,我便已满足。”
孟玥苦笑,陆舒的心思,他早就知道了,其实,在意识到初儿被陆舒抓走的时候,他便已有这个心理准备。但想起若事情真会如此,却还是会止不住心痛。
此时,步庭爬窗户而来,轻轻的步伐不敢踏出半点声音,走到孟玥身边,恭敬道:“王爷有何吩咐?”
“代本王书信一封,送至江南纳兰祖宅,就说,初儿有难。”
有谦贵妃看着,恪王府的暗卫不能惊动,所以,他请求贤王帮忙。但远水不一定能救近火,从京城到原阳至少有半日路程,比不得江南毗邻原阳。
是以,孟玥给江南那边,发出了四年内的第一封书信。
初儿,我只望你平安。
*
晚上,纳兰初消停了点。消停的原因有二。
其一,那些事情她不知道恶心了陆舒没,但她自己,却真真切切地被恶心到了。虽然此番举动存有目的,但能不做的事情,她还是不做吧。
其二,夜晚是一个敏感的时间,若是再做恶心之举,陆舒恼怒而要对她做些什么怎么办?虽然她觉得自己的分寸把握的不错,一般情况下陆舒不会被惹毛,但若陆舒的反应超出她想象了呢。
所以,夜晚,她还是消停些吧。
沐浴之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纳兰初走入白天刚收拾好的屋子,想着进屋后便锁门,坚决不让陆舒与她同一个房间过夜。
然而,前脚刚踏进房间,便见陆舒坐在桌前喝茶。
纳兰初的心里慢了一拍,随后干笑道:“抱歉,走错房间了。”
说罢,便要离去。
却听陆舒淡淡道:“只要你逃离不了我,无论你去哪里,只要我想,便都能碰你。你以为不与我在同一个房间便能避免我了?笑话,初儿,你太单纯。”
纳兰初一愣,说的也是。
就算她现在跑去别的房间锁门,只要陆舒想,直接叫人将房间门打破便可。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没有逃离陆舒,都随时可能被陆舒侵犯。
这样的感觉,让纳兰初很不爽。
但不爽又如何?还是那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而陆舒既然这样说了,自己若再离开,难免让他冲动之下做出冲动之举。
纳兰初深思熟虑半晌,才艰难地做出决定。她艰难地踏进房间,再艰难的与陆舒面对面坐着。
至始至终,陆舒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他不说话,纳兰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这样两人僵持了会儿。
渐渐地,陆舒还是没有说话,表情也没变,但纳兰初却感觉头皮有些发毛。
他仿佛一头欲发狂的豹,正维持着疯狂前的风平浪静。
纳兰初觉得自己快承受不住这样的场景了。
想了又想,还是扯出了话题,“你原是我的掌柜,掌管着我的嫁妆,却为何会看上我?”
这是她从几个丫鬟口中知道的信息。
因考虑孟玥的感受,是以,陆舒以及柳长青的事情她虽不明白,但也都没有问孟玥。且她本来就不想知道,便更不问了。
平日里不想问的事情,此刻拿来做话题正好。
但陆舒只嘲讽地笑了声,并不回答。
纳兰初又道:“我就不明白了,天底下的好女子多的是,为何你会盯上我,我有什么好的,嫁了人,又生了孩子,比不得那些未嫁少女,滋滋,那些才叫一个活色生香。”
陆舒还是不答话。
纳兰初自顾自地说道:“其实你喜欢我吧,我很荣幸,有时候还美滋滋地,毕竟少女心活跃嘛,有男人喜欢心里都会偷着乐,但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喜欢一个霸道的男人。这时,你肯定想问何谓霸道,霸道就是强人所难,及其容易引起女人厌恶,所以说,这点,陆掌柜可要好好学学。”
陆舒嘲讽道:“学?学什么?想让我学恪王?”
纳兰初心里一万个点头,对,就是学孟玥,虽然孟玥对她也有霸道的一面,但比起多少男子,那可极具包容心。反正她是极喜欢的。
要是陆舒没有孟玥的霸道,却拥有孟玥一切体贴,如多少小说中的男二各种体贴,那该有多好。
但心里想着,纳兰初却不敢表现出来,急忙摆手道:“哪里,哪里,孟玥算什么,白长了身好皮,嗯,虽然他出生好,但出生好又能怎样?老娘不稀罕。”
“出生,你道出生好又能怎样,却不知有些人只用出生的优势,便能如捏死蚂蚁一般杀人行凶。”陆舒嘲讽一笑,盯着纳兰初的眼睛闪过莫名的光,“初儿,你觉得你能骗过我?”
纳兰初心里一突,立马道:“什么意思,我小命都在你手里,怎会骗你?陆掌柜,你想太多了。”语气却比刚才小很多。
“是么?”
纳兰初点头,“是的。”
“白天,为何要做出那些事情故意让我心烦?”
纳兰初一愣,不着痕迹地紧了紧双手,“故意?我为何要把自己故意搞成那样让你心烦,陆掌柜,你确实想太多了,那些事情本来就是我最真实地写照。”
陆舒紧紧盯着纳兰初的眼睛,抿着唇瞧了她良久,才道:“为了恪王,你便如此厌恶我?连自己的形象都不顾,以前你是最爱美的,你说女人的美貌只有最美好的几年,在这几年里,你愿与最爱的人执手天涯。”
他轻笑一番,赤裸裸得嘲道:“以前?好远的以前,上辈子的事情,谁又记得。即便是记得,这些话,恐怕你现在也是同恪王说吧!我陆舒,不过是活在曾经的你的心里,现在的你,心里没有我一点位置。”
纳兰初听不懂他的话,像是追忆,却又不像。还说到上辈子,人真有上辈子?
也就是这些腐朽的古代人才会相信前世今生,要放在现代,像陆舒这等大肆宣扬反科学的文化,纳兰初觉得他早晚会被封杀。
这时候,却听陆舒变了脸色,面上变得狰狞。
“你的心没有我又怎样,如今我得不到你的心,却要得到你的人。现在你虽心中没我,但你曾经有过。上辈子我没输你的心,却没输了命,我不信这一世,连你的心我会输给恪王。”
说罢,陆舒起身,边脱衣服边朝纳兰初走来。
纳兰初心里面上同时连连冷汗,她担忧已久的强~上终于来了么。她便是练过几下子现代跆拳道又怎样,那些功夫在古人眼中不过是花架子,且身体上的差异女人本就输给男人。再说,就算她将陆舒制住,陆舒那些手下不来帮忙?
这一次,纳兰初觉得自己危险得很。
眼看陆舒走来,纳兰初却一下都不敢动。若因自己防抗而引来追踪那些人,她的处境只会更难。
所以,只能智取。
可智取的法子,却想不出。
纳兰初的心越来越急,察觉身上衣服正被人慢慢剥下,她突然惊叫一声,“陆掌柜。”
陆舒不悦道:“怎么,不想?”
纳兰初抿唇不语,陆舒却自言自语道:“你心仪恪王,自是不想的,可现在,你想也得想,不想也得想。”
陆舒继续脱衣,纳兰初却低声道:“我不是不想,只是……”
“不是不想,那便是想,好了,不必再说。”
即刻,陆舒伸手点了纳兰初的穴。她动弹不得,话也说不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陆舒动作。
突然之间,她润湿了双眼,不多时,一滴泪水打在陆舒脸上。
陆舒一震,盯着她看了半晌,双眸中的怒气愈来愈浓,似乎想将她撕破,纳兰初惊心无比,泪水流得更多。
女子垂落,陆舒早停了动作,只静静地看着她,眸中怒气渐渐恢复,他看着纳兰初的眼睛,淡淡道:“你就这么厌恶我?”
纳兰初无法回答,继续流泪。
陆舒自嘲一声,千言万语在口中徘徊许久,却只说了句,“我对你的爱,不比恪王少。”
话罢,他大笑起来,有种喝千杯酒买醉的癫狂,那藏在心里的快乐交织着痛苦,他全明白,却又似乎极力逃避。他回过头,不再看纳兰初,也没解开她的穴,独坐在房间的桌前,饮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水,酒水穿肠,不能解忧,只会更忧。
次日,纳兰初醒来时,已在床上。
她一个激灵,快速地翻身起来,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否完好。
还好,衣服还在。看来陆舒没有碰她。
纳兰初松了一口气。
昨夜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的,记得她陆舒点了穴,不能动弹的她一直在哭,陆舒一直喝酒,那时她一边想念孟玥而难过,同时又担忧陆舒酒后乱性,两心相忧,泪水流得更肆意。
后来似乎哭累了,只觉得一只手将她抱上了床,当时她潜意识以为是孟玥,便迷糊中唤了声‘玥’
那时听了,浑身散发出想要杀人的怒气。
后来……
纳兰初努力想,实在想不出那时的场景了。
又重新检查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重新意识到没被脱过,且全身并未有运动过的迹象,纳兰初这才真正放了心。
清晨的日光射进来,纳兰初伸手捂住双眼,此刻日晒三竿,又是秋天,她估摸着,现在至少九点钟之后。
这么晚了,也该起床了。
纳兰初慢腾腾地爬起来,出了房间,将眼前所见比昨晚睡前更干净,便知早上有人将院子打扫了一番。
没有见到陆舒,纳兰初心情大好,伸伸懒腰,正准备往院外走去,却见一仆人装扮的男子端来早膳。
“夫人请用。”
纳兰初皱眉道:“夫人,什么夫人?”
仆人摸了摸黑白参半的胡子,笑道:“陆公子吩咐,让小人从今以后将夫人当成这院子的女主人。”
这……“那男主人是谁?”
仆人笑道:“自然是陆公子。”
纳兰初心里一阵恼火。
谁是陆舒的夫人?她才不是陆舒的夫人,她是孟玥的夫人。陆舒竟然跟仆人说自己是他夫人,不要脸。
想着想着,纳兰初更是恼火,愤怒至极,无视自己已饿的呱呱叫的肚子,对早膳没了胃口,正想着进屋,正被这仆人拉住。
“夫人还是吃点吧,昨天夫人怎么吃东西,若是坏了,您相公会心疼的。”
纳兰初不悦,昨天为了恶心陆舒,她可是狼吞虎咽的吃了好多东西,只是最近不知道怎的饿的快些,但这并不影响别人理解她吃得东西不少。而这仆人,竟说她没怎么吃东西?
这人有病呀。
但见这仆人眉眼间都是善意与慈祥的笑容,纳兰初觉得,他不会有病。
又想到仆人的话,她让她吃东西,重点应该不是在昨天吃了多少的问题上,而是在于,现在要吃。
纳兰初眼睛一亮,心也随之敞亮了不少。
原来如此,她转了笑脸,结果仆人手中的托盘,道了谢,便进屋关门。
托盘上是一碗粥和一盘饼。
纳兰初将托盘放在桌上,便迫不及待的分开每一个饼,最终发现了饼中的小纸条。
上面写着一句话,纳兰初读完,便将这纸条撕得粉碎。
总算有人来救她了,虽然营救传信的方法老土了一点,但总归能有望救她出去,还是不错。
按照营救上面的安排,纳兰初也需做出一些事情,她想了想,不多时,心里便有了计较。
方法想出来了,纳兰初便开始不慌不忙地吃吃早餐。
不过话说,她最近怎么总觉得有些饿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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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亲们带来的不便,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