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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当和韦一楠对现场的环境做了一个非常仔细的确认，而后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异样才放弃了对现场的研究，丁当靠在沙发的坐垫上问韦一楠，“你觉得杀人动机是什么？”
“我想了很久，想不明白！”韦一楠说道，“我去律师行确认过，我的确是遗产的唯一继承人，除了我之外没有别人！”
“所有的遗产？”丁当问道，“百分之一百，所有的钱都是你的？”
“私人遗产是这样的！但是公司并不属于我父亲的个人遗产，所以公司方面的安排当然得另算了。”韦一楠说道。
“啊……”丁当长长的感慨了一声，抿着唇表情艰涩的转向韦一楠，重重的拍了拍韦一楠的肩膀，“这么说起来，你现在也是个有钱人了！”
“别闹！”韦一楠说道。
“公司有什么安排呢？”丁当问道。
“我暂时没有详细的问过。”韦一楠说道，从案发到现在，他哪儿有心思去整理公司的事情，“只是大概的确认了一下我父亲出事之后暂代执行董事和ceo一职的人，是原先公司的副总，从业绩上看，基本也都是顺着我爸的意思在运营，没什么跳脱的表现，毕竟公司还有几家股东，公司的大方向是不会变的。”
“项目上呢？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丁当问道。
韦一楠也摇了摇头，“要说可疑都可疑，毕竟是项目，冲突肯定不少，尤其是他们最近准备上的项目，因为利润巨大，怎么平均分配利润成了一个不解的难题，各房都在角力，达不到一个平衡的点。那天法务部开会应该也是为了这个项目吧，尽可能的照顾到项目参与的每一方。”
“这样说的话，确实是要说可疑都挺可疑的。”丁当说道。
“但是公司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出这种事情，对所有的利润分配方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儿，而且这么做等于是杀鸡取卵、竭泽而渔！很可能把项目砸在自己手里。”韦一楠继续分析道，因此也能排除了事情是项目合作方想要最大化利益做出来的事情。
“那……”丁当很不情愿的说道，“就只剩下个人恩怨了？”
“嗯！”韦一楠也不得不承认。
“师父，你一开始是不是考虑过男女问题？”丁当问道，打开了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决定调查一下韦氏的状况，从明面上或许看不出什么，但是丁当觉得那个电台的金小姐那么爱爆猛料的，看看她这几天在写什么新闻稿或许是个不错的思路。
“但是也查不下去！”韦一楠说道。
“为什么？”丁当问道。
“因为根本就……”韦一楠长叹了一口气，“查不到人！”
“啊？”丁当惊诧的扭过头来看着韦一楠，似乎都没办法理解韦一楠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查不到人？”
“字面意思！”韦一楠说道，“所有他的情妇都是在分手之后被爆出来的，如果对方不想被揭露这一重的隐私，甚至可能这个人从出现到结束，外界都无法知道。”
“这也太隐秘了！”丁当觉得简直是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对偶尔几个被爆料出来的人做了一个调查，发现他们基本上都是身居要职，恐怕不便被暴露出来。另一方面就是各行各业的精英型的人物，这种事情被爆出来对当事人也没什么好处吧？所以总的来说，他的风评还不错，如果不是因为是他身边最近的人，我可能也会被这个表象所蒙骗。”韦一楠说道。
丁当抓着笔想在本子上写点什么，可是半晌没有动笔过，只是那么盯着自己的本子，“师父，你真的觉得，他和情妇们的关系是男女关系吗？”
韦一楠沉默了好一阵没有说话，他知道丁当的意思，与其说这是一种男女关系，倒是不如说这是一种利用关系，感情中双方的当事人互相利用对方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丁当沉默了一阵子，等不到韦一楠的回答又问了下一个问题，“你父亲真的没想过再结婚吗？”
“不知道！”韦一楠摇了摇头。
“你父亲……”丁当转向韦一楠，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将这个问题问出来，“爱你的母亲吗？”
韦一楠点了点头。
“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丁当问道。
“我母亲以前和他是同事，在一家大型的国有企业工作，我父亲的性格比较直、脾气也比较冲，年轻的时候眼睛里更是容不下沙子。和我母亲恋爱之后，他和公司的领导层起了一个不小的冲突，决心离开公司。我母亲那时候在公司的发展其实还不错，也能找到更好的对象，但她还是毅然决然的跟着我父亲离开了，帮他白手起家，一穷二白的从零开始，那会儿真的是什么苦日子都过过，我母亲是个精打细算的人，因为家庭生活的拮据，叫她不得不对家中的每一分开支做一个规划，性格上她有种过人的韧劲儿，再苦再难，咬着牙不说一句怨言，即便是后来和我父亲的关系闹成那个样子，也从来没有抱怨过当初的选择。即便在弥留之际身患重病，也从未要求我将父亲叫来。所以……”韦一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丁当握了握韦一楠的手，等他继续说下去，“我父亲最后也没能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可是她走过，我父亲每年都会来送花的。我也是这些天才知道，父亲经常一个人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发呆，而且这些年来，他不管再怎么在外面乱，有多少女人，从未将任何一个人带回家里。”
“所以你家管家也不知道你父亲身边的女人到底是谁？”丁当问道。
“嗯！”韦一楠点了点头。
丁当使劲儿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这件事情真的是太棘手了。她已经点开了搜索引擎，输入了关键字，找到了金小姐对韦氏的报道，看了几条之后，丁当眯着眼睛盯着屏幕，她拉了拉韦一楠的衣角，“你看这个……”
“什么？”韦一楠问道。
“韦氏提供企业奖学金？”丁当问道。
“嗯！”韦一楠点点头，也跟着丁当盯着屏幕看着，上面是韦一楠的父亲出席企业奖学金颁奖的画面，“能查到名单吗？”
“应该可以……”韦一楠说着站起身回房去拿关于企业的资料，丁当也从桌上找到了同僚搜集回来的企业资料，翻找着上面关于企业奖学金的这块内容，找了半晌，丁当一无所获，她只好继续将关注的点投到了金小姐的报道上，原来金小姐一早就知道韦一楠是这位韦总的儿子，也就难怪一开始一改自己厌恶这个警察的态度，拼命的追求了。
有几条消息是关于韦总原先爆出来的情妇，的确都是身居要职，而且在被爆出来之后因为男女关系的作风问题，都被提出了原先的核心低位。可以说这些离开了韦一楠父亲的人，日后的发展并没有平步青云，反倒是一落千丈。
“这是为什么？”丁当觉得奇怪，将这几个名字记在了纸上，决定明天去调查一下这些人在分手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把这事儿确认完，韦一楠就从房间里出来了，拿了一张纸递给丁当，丁当大眼扫了过去，发现企业奖学金这几十年来资助过的人和韦总的情妇有种高度的契合。
“程子澄……”丁当顺着这张名单看到了最后一个人。
“所以你的怀疑非常有可能是对的！”韦一楠说道，又在丁当的旁边坐了下来。
“你父亲和你母亲离婚过吗？”丁当问道。
“后期虽然一直在分局，但是没有离婚！”韦一楠说道。
“所以这件事情就成了把柄！”丁当说道，将刚刚找到的几个曾因为和韦一楠的父亲闹分手，最后事业上也落魄不堪的几个人的名单推到了韦一楠的面前，“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在政府部门工作，在离开你父亲之后，基本上都因为作风问题被调离了原来的职位。”
“这盘棋下的真大……”韦一楠“啧啧”说道。
“你现在还能想起你父亲的员工去家里拜祭他的时候的场面吗？”丁当问道，将先前她和刘老爷怀疑的事情以及做过的工作一一说给了韦一楠，韦一楠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在我的印象中，程子澄那天……没有脱掉手套。”
“诶？”丁当看着韦一楠。
“因为我记得有人问她，为什么上香的时候还带着手套，她说……她怕冷！”韦一楠说道，“所以当时就留意了一下她的手，带的是一个黑色的手套，手套很薄，倒不像是冬天御寒的手套，更像是那张时装手套，丝绒的质地。”
“什么质地你都观察得到？”丁当问道，瞪着韦一楠揪住他的耳朵，“你该不会是对人家有什么好感吧？”
“因为我当时在想，这样的话不是更冷了？”韦一楠说道，“但也只是想想，没联想到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