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竞选揭晓

珞羽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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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石乳酪蛋糕孤独地躺在乐扣饭盒里,尚不知准备吃下它的人,此刻胃里已经餍足,而它终将面临被丢弃在垃圾桶里的命运。

    餐叉和餐刀在餐盒里摆成十字形,白馨蕊一双纤细的小手交叠着落在原木茶几的台面上,纹理粗糙的柚木将这双素白如同象牙的小手衬得更加细软纤柔。

    才满十四岁的幼小女生,安静的时候是那样柔弱无辜,她却用这双纤柔的手扭转了一个人的人生轨迹。

    这双手忽然抓住了辰辰的手臂,辰辰一怔,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却不忍心将手臂抽回来。

    默默地看着白馨蕊说一会儿,哭一会儿,哭累了再说一会儿,然后忍不住又哭……耳边幽咽的哭声令他的心一片荒芜,充满了对现实无力的绝望感。

    送白馨蕊回到乔纳森楼门口,辰辰试探着问:“你这个周末怎么不回家?”

    刚刚收住悲泣的白馨蕊眼中瞬间又蓄满了泪水,她委屈地用手指擦干眼泪,低头嗫嚅着:“以后……我……伤心的时候……还可不可以给你发微信?”

    辰辰心中一阵酸楚,以前,他何曾见到过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白馨蕊这样做小幅低?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何时自己竟然成了白馨蕊心目中唯一愿意倾诉的对象,对她娇宠备至的妈妈呢?对她百依百顺的保姆呢?还有学校里那个著名的闺蜜四人组,以及那么多围绕在她身旁的帅气男生……

    不过,他还是点点头:“当然,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尽管找我……”

    “我叫你出来……你能随叫随到吗?”白馨蕊仰起头,泪眼迷离地看着辰辰。

    辰辰纠结了几秒,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会……会的。”

    看着白馨蕊落寞的身影消失在扶手光滑的木质楼梯拐角,辰辰长长舒了一口气,心底莫名涌起小小的成就感,今天,她慰藉了一个女孩满目疮痍的心。

    “糟糕!”辰辰一拍大腿,今天上午写作业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

    “……11月9日十四时,包括阿拉斯加州和夏威夷最后两个投票点,跨越6时区的总统投票结束,据最新统计结果,美国共和党候选人唐纳德·特朗普击败民主党人希拉里·克林顿赢得总统大选,希拉里入主白宫的努力再次以失败告终,特朗普将成美国第四十五任总统……”电视里男播音员西服革履,一字一句播报着选举的最新结果。

    他的话还没结束,劳伦已经捂住嘴巴抽噎起来,冰蓝色的眼睛里转动着晶莹的泪水。她分开在沙发上坐了一圈的女生,独自一个人哭着朝楼上跑去。

    羽悠知道劳伦是希拉里的忠实拥趸,但是,看着她此刻伤心欲绝的样子,仍感到十分震惊。

    身旁传来一片叹息声,伍德赛德楼的女生们全都愁眉苦脸,她们颓丧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大厅。

    只有一个人还圆瞪着大眼睛,继续观看着评论员接下来的评述。

    这个栗色头发,带黑框眼镜,梳着两条麻花辫子的女孩叫黛西,她和羽悠是同一个年级的。尽管黛西长了一张呆萌可爱的脸蛋,平时却总是摆一副小孩装大人的成熟稳重样子。

    羽悠没有打扰专注的黛西,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上了通往二层的木楼梯。

    这个秋天,全校师生的注意力似乎都被这场四年一度的总统大选吸引住了,就连上个月的返校节舞会都显得暗淡无光。

    回到宿舍,劳伦正扒在床上大哭,床边的小纸篓里白色的面巾纸堆得老高。

    羽悠坐到劳伦床边,手轻轻搭放在她抽动的双肩上,她吃惊地发现,从巴黎时装周归来,劳伦比之前又瘦了好多,漂亮的肩膀摸起来像武器一样膈手。

    她看看眼前泣不成声的劳伦,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床头最新的一期Vogue杂志上,封面页正是她在巴黎时装周上为Miu Miu本季新装拍的时尚大片。

    杂志上,金发碧眼的劳伦越发有大美女风范,她身穿黑色露背装,转头回眸一笑,线条紧致柔美的后背上,两片精致的蝴蝶骨凸显出来,在莹白如玉的皮肤下呼之欲出。

    “劳伦,你去时装周上走秀,是不是又挨饿了?”羽悠故意岔开话题,

    她的手抚摸着照片上的劳伦,又看看仍趴在床上啜泣的她,杂志上的她高贵冷艳,回到宿舍,却还是那个随性自由高中女生。

    劳伦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两个眼睛红肿得如同两枚李子。她并没有理会羽悠的问题,抽抽嗒嗒地说:“我……以为这次……我   回美国就能看到……希拉里……冲破这层玻璃天花板……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女总统……”

    说着,劳伦用纸巾胡乱抹了一下脸上的泪痕,长腿一迈下了床,伸手从书桌顶层的书架上取出好一摞杂志和一本《亲历历史》,    堆在书桌上像座小山。

    劳伦翻开其中一本杂志,指着上面的照片,边哭边如数家珍地对她说:“你看这是希拉里年轻时候的照片,多可爱的蒜头鼻,多可     爱的黑框眼镜,很温婉的一个女生是不是?这是她在威尔斯利大学,作为毕业生代表发表演说……”

    羽悠也饶有兴趣地看着杂志,指着一张照片问:“这个大胡子是谁?居然搂着希拉里。”

    劳伦只溜了一眼羽悠手指的那个人,就说:“也难怪你不认识,那时的克林顿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子,看起来活像个海盗,还是希拉更高贵,有淑女气质,那时,她可是耶鲁法学院的校园明星,克林顿一直追随着她……”

    说到激动处,劳伦又说不下去了,一阵哽咽过后,用手指抹掉滴在杂志上的眼泪,继续说:“……她还是罗斯法律事务所第一位女性合伙人、唯一在丈夫卸任后谋求公职的第一夫人、美国历史上学历最高的第一夫人、前联邦参议员、还是美国历史上第三位女性国务卿……她拥有这么引人注目的简历,同时也饱尝了美国政界的勾心斗角和辛酸痛苦,不过,她并没有知难而退,依旧坚守轨道,殚精竭虑,努力为广大民众服务……”

    羽悠默默地听着劳伦的长篇大论,她必须听完她吐槽,否则她会更难受的。

    她递上面巾纸,赞同道:“我听过特朗普和希拉里的辩论,她真是精英。”

    “可是,你根本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一旦特朗普得逞,好多民主党人和华尔街的资本家,他们都会移民的,因为特朗普是个疯子,而且极其反科学。他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万一他和其他国家开战怎么办?”劳伦的话说得太急,忍不住低下头咳嗽了几声。

    羽悠忙伸手去探劳伦的额头。

    劳伦刚回到学校就感冒了,前天还发烧38度,弗森小姐担心是流感,将她隔离停课,静养了两天才刚刚退烧。

    还好,现在的温度倒是并不高,羽悠将两枚柠檬泡腾片分别丢入两只注满矿泉水的玻璃杯中,瞬间,里面騰起许多小气泡,她将其中一杯递给劳伦,不急不缓地说:“别这么伤心,你病刚好,需要多休息。”

    劳伦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眼睛仍像小白兔一样红红的,哑着嗓子历数了希拉里的种种成就,诸如在读书期间,就曾经救助为贫困家庭的儿童和外来移民工作,担任第一夫人之后,她不辱使命,担任“全国健康保障改革计划”的主管,并曾发起“儿童健康保险计划”和“领养及安全家庭计划”,同时也为女性权益努力……

    之后,又滔滔不绝地控诉特朗普的种种恶性,诸如说话浮夸,偷税漏税,不尊重女性等等。

    劳伦说得慷慨激昂,羽悠根本插不进话。

    “……我真担心,从此以后美国的民众就再也没有什么靠谱的工作能做了。而且,他这样一个右翼的种族主义者、歧视女性的疯子,他只会带领着一群不学无术的粗人随心所欲!现在好了,整个美国都被这群人给占领了。稍微心智正常的人都会想要离开这个国家!”劳伦越说越气,攥紧了拳头,好像要去和特朗普打一架。

    “我明白……但是……想开点,总统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还有政府呢。”羽悠静静啜饮着杯中的水,宽慰着劳伦。

    “可他的权利已经很大!美国总统啊,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的总统!”劳伦说着声音又带了哭腔。

    “那……退一步想,他的任期也有限啊。美国这么大的国家,又不会被他一个人折腾垮,对吧。”羽悠说罢,忧心忡忡地看了看表说,都快11点了。

    劳伦喝干杯子里的维生素水,站起身说: “话虽这么说,可是毕竟他有四年任期呢!四年足够他搞破坏的了!”

    没想到美国大甜心对希拉里的崇拜之情,远远胜过平日追的美剧明星。

    羽悠正这样想着,只听“咣当”一声,劳伦忽然摔倒在地上。她一惊,忙跑过来想把她拉起来,却发现她已经失去意识晕厥过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