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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松氏听了,也不由有些紧张,问道:“那健儿,可有好的办法来化解?”
“这已经做到最好了。”韩健一笑,令韩松氏感觉到他有信心,道,“其实二娘也不用多操心。就算是情况再坏,也不会比现在更坏。到时候我们可能要继续坚守,总是要撑过困难。”
韩松氏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健儿你能如此镇定自若,已经有乃父之风。我和你三娘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这次的事,你和苁儿全权做主便是,以后我们也不过多搀和。”
“二娘,早些回去休息,我也要先送苁儿回去。”韩健道。
韩松氏点头,笑看着韩健离开。
等韩健走了,韩松氏才微微叹口气,她心中其实还是很担忧,只是不想在韩健面前表露。
“二姐,你觉得……这次的胜算有多大?”韩崔氏在一旁问道。
“谁又知道?这是健儿当政以来,最大的一次战事,要是能一举奠定胜局,不仅对他,对东王府,乃至对我魏朝朝廷,都是莫大的幸事。但……唉!有些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不可太过强求。”
韩崔氏点点头,她也很赞同韩松氏的说法。这次的战事,得胜,基本可以逆转战局。但若输了,那就等于是雪上加霜。
另一边,韩健陪着杨苁儿回到小院,把门栓好,韩健进到屋子里来,屋子里有些冷清,毕竟杨苁儿平日里不让人进来,而杨苁儿一天也都未回来。
“相公,你觉得我们有几成胜算?”杨苁儿突然问道。
“苁儿你这话说的,难道你没有把握?”韩健笑道。
“我就是奇怪。你在我面前,从来都是十成把握的样子,可到了两位郡王妃那里。却好像连一成把握都欠奉。不是照理应该在二老面前表现的好似胜券在握,令她们无须担心?”杨苁儿皱眉问道。
韩健看着天花板。又托着下巴想了想,道:“到底有几成胜算,谁又说的清楚?我在两个姨娘面前表现有十成胜算,她们反而会更担心,你信不信?”
杨苁儿乍一听,一点都不信。但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
说到底,韩健是初出茅庐。做事经验不多。他越是表现的成竹在胸,给人的印象越是轻浮毛躁,急功近利。而他表现的很深沉,好似随时会输的样子,会令韩松氏和韩崔氏认为韩健随时都在为战事而担忧,也没有盲目的乐观。
“那你怎么在我面前就不那样?”杨苁儿突然好似生气了一般,问道。
“苁儿,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觉得我将你和两个姨娘区别对待了?”韩健笑道,“我在你面前,只是真情流露而已。我觉得会胜,所以才表现的会胜。难道你也希望我每天在你面前哭丧着脸?”
杨苁儿瞪了韩健一眼,虽然已经成为夫妻。但她还是总会在韩健前面耍耍威风,这样也是为了让韩健更在意自己。
“调兵上的事,没那么简单,战场上的事,怎会有十成?越是觉得十拿九稳,可能越是会败。”杨苁儿毕竟很有经验,提醒道。
韩健又是一笑道:“看来苁儿你这个军师比我这个主帅都更在意。那有军师你去殚精竭虑,本主帅就可以省心,在房里跟苁儿你鱼水之欢。共享天伦?”
“还说笑。都说了战事没那么简单。”杨苁儿见韩健一副不上心的模样,心中恨不能韩健能像之前在韩松氏和韩崔氏面前表现的那样。表现的深沉点,她心里也会更放心。
韩健突然正色道:“苁儿。你要明白。为了江都,也是为了东王府这个小家,我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来破坏他,这次的战事,我比谁都上心。你要相信我已经作好了妥善的筹划,而且,筹划只会越来越完美。”
杨苁儿见韩健这模样,才点点头,心中稍有放心。不过一转头正要宽衣,才发现韩健又在那偷笑,说明韩健刚才那番话有哄他的意思。
“再笑……再笑不让你上榻了……”杨苁儿威胁道。
“不让我上榻,我可不准备睡地上。干脆,我回东王府,反正那边有高床软枕,还有娇妻美妾呢。”
韩健说着,作势要走,杨苁儿却已经把枕头都扔了过来。
韩健一把接着,趁机也上了榻……
……
……
金陵。
听月阁下,月色当前,司马藉正抱着酒壶,看着满天的星斗,颇为无奈在那自斟自饮。
来到金陵,并且被扣押为人质,已经有半年多时间。
这半年多以来,司马藉也出席过不少的官场活动,见过不少人,但他总觉得那些事不是他所追求的。因为他的追求是自由,可以行走天下,仗剑而行。
突然之间,他突然想起某人某次喝酒之后,对天长啸的两句诗,他觉得很合适自己现在的心情。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司马藉高声喊道。
喊完之后,他突然也觉得心境开朗了许多。
却在这时,他听到脚步声传来,而那脚步声明显是在听到他的酒后胡言乱语之后,停了下来。
“哎呀!”来人已经开口,人已经离小亭不到十步远的地方。
司马藉暗骂自己松懈,人都来了这么近才发觉,以前他总吹嘘自己是多么的警惕。不由暗骂自己大意。
“这位仁兄,你刚才的诗词……颇有意境。不知出自哪位名家?还是……阁下的高作?”来人很年轻,穿着也很华丽。只是他自己打着灯笼,要是以前有人来,都是一副官派的模样,前呼后拥。只有这年轻人来,却是一个人,而且是自己打灯笼。
司马藉知道,这听月阁是金陵的皇家产业,据说是皇家园林只有皇族的人才能来,就算是一般官员来了,也都不允许入内。这年轻人既然独身前来,就有一定背景,但背景应该不会太深厚。
在金陵这半年多时间,司马藉也学会了看人看事,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凡事都不加理会。
“阁下是……”司马藉皱眉看着眼前之人,想了想,应该是没见过。或者是见过不起眼。
“你就是……李先生让我找的人?”萧翎打量着司马藉,因为是黑夜,看的有些不太清楚,他只好将灯笼拄得离司马藉的脸近一些。
司马藉一把将灯笼打开,把萧翎吓了一跳。在金陵,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如此造次,虽然说眼前之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觉得有些别扭。
“这位仁兄,在下不过是想看看你的模样,你何必如此暴躁?这样做,是不对的。”萧翎一本正经道。
“阁下是哪位?请自报家门。”司马藉转过头,语气不善道,“这里恕不招待来客。”
“嘿,我跟你说,我不是来客,我是偷跑进来的。”萧翎也是直肠子,记仇什么的在他看来也是很无趣的事,与其计较眼前这个人得罪了他,不如跟他说自己怎么偷跑进来的过瘾,“我跟你说,外面不少的侍卫,都是酒囊饭袋……我从后院那处花厅过来,他们都没察觉……哈哈,你说他们是不是很不称职?你早些把侍卫换了,不然有人来对你不利,那些人也无法保护你。”
司马藉听了这话,不禁皱眉。
他在这院子里住了半年,自然很清楚这院子的守卫是如何严密,大半夜就是一只苍蝇想飞进来也难,何况还是个打着灯笼的大活人。
司马藉心想,这个人能进来,一定是侍卫不阻拦,也就是说他身份显贵。要么就是此人胡言乱语,其实是来暗中刺探消息的。
“既然如此,阁下是否愿意带在下出去走一趟?”司马藉突然道。
“哦,这里不是你的住所?你出去还要我带?”萧翎有些惊讶,随即好似是恍然道,“对了,这好像是我皇兄的地方,不会随便赐给谁,最多是给谁住。喂,你跟我皇兄,是何关系,他会对你这么好?这么漂亮的院子,我想进来都还要费好大事呢。”
司马藉这次是彻底听不懂了。
主要是萧翎口中的“皇兄”他听不懂。
司马藉虽然来江南很长时间,却从来没听说过小惠王这个人。主要是萧翎生性豁达,不喜欢官场的应酬,因而从来不会去那些地方自讨没趣。
司马藉本来就对江南官场的人不了解,这次来,都是不断学习不断去认识人。萧翎没出现过,他自然也就不清楚。
而萧翎说“皇兄”,在他看来应该是皇室中人,但如今小皇帝才七八岁,一个二十岁上下的人,称呼一个小皇帝“皇兄”,在他看来有些不太正常。
“喂,你听到没,怎不说话?”萧翎见司马藉拿着酒壶沉默不语,不由问道。
“阁下……到底是何身份?”司马藉现在不敢奢望这个人能带自己离开听月阁,跟这么个疯疯癫癫的人走,会很危险。
萧翎脸上笑容滞缓了一下,心想,这个人既然不知道自己身份,那就不说的好。
“我叫……李月,字豁达,你可称呼在下李豁达便是。”萧翎随口胡诌道。
“李豁达?”司马藉心中不屑地想,这人来,居然还藏头露尾不真名相告,那简直是非奸即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