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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玖一路追了过去,她知道陈婆子一定还隐瞒了很多东西,白楚担心冷玖有危险,也跟了过去。
其余的人则是回家去拿锄头镰刀,因为树林中常有野兽出没,贸然的进去是会丧命的。
而此时,陈婆子虽然跑得很快,可是却跑不过冷玖绝世的好轻功,就在陈婆子慌乱的辨不清东南西北的时候,冷玖却已经站在她的面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陈婆子吓得心脏都快要送嗓子眼里钻出,她双腿抖如筛糠,扑通一声跪在了冷玖的面前,不停的磕头求她要命。
“说,我娘是怎么死的!”冷玖可以记起一些关于从前发生在冷玖身上的事情,可是偏偏有些事情却又模模糊糊想不明白。
陈婆子是破解其中一些秘密的关键,至关重要。
“我……”陈婆子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说就给她喂毒药,让她全身溃烂而死!”身着红色嫁衣的白楚坐在高高的树干上,对着陈婆子也是一脸的痛恨,居然让她孙子玷污自己,好大的胆子!
他可是阎尸殿的堂堂大祭司,怎么会被她一个无知小民给戏弄了。
陈婆子见白楚神色如常,完全不见刚刚的阴沉戾气,立刻明白了是这么回事。
“你……你们居然敢骗我!”陈婆子后悔莫及,她以为自己精明,却没有想到被两个年轻人给骗了,真是可恶啊。
“你说还是不说。”冷玖的声音陡然冷却了几分,眸光越发的轻蔑锐利。
“我说。”陈婆子咬咬牙,她可不想全很溃烂而死,那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冷玖阴沉如水的双眸凝着她,等着她说。
陈婆子颤抖着身体,用衣袖擦着眼泪,说道:“当初你和姨娘被送到陈家村的时候,大夫人就给我哨了一个口信,让我找个机会把你们给杀了,她说反正是山里的小村子,就伪装成被野兽给吃了就行,然后还给了我一大笔的钱。我见钱眼开就收下了,可是我却没有动手,只是想着放出一些谣言让你们自生自灭,可是后来大夫人不知道是怎么知道你们还活着的消息就又让人来找我,让我尽快动手,我这才去了你们娘俩住的小木屋,可是等我去的时候,你娘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就要快断气了,而你不知所踪。我为了给大夫人一个交代就把还剩一口气的你娘给杀死了。”
“贱妇!”冷玖怒火中烧一脚踢在了陈婆子的胸口。
陈婆子哎呦了一声,却不敢跳起来和冷玖反抗,她重新跪下,求饶道:“五小姐,你大人有大量,还请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娘的尸体呢?”冷玖问道。
“我没敢留下尸体直接……直接扔进了深山里,现在怕是连骨头都找不到了。”陈婆子一脸的畏惧之色,把知道的都说了。
冷玖怒火中烧,她捏着拳头,眼看着那些人就要找来,她沉冷的眸子倏然一凛,一手捏住了陈婆子的下巴,将一颗黑色药丸塞入了陈婆子的嘴里。
陈婆子不知道冷玖给她喂了什么,她拼命的将手指扣入喉咙里,可是除了吐出胃里的酸水,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忽然她胸口一阵绞痛,疼得她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等到那些人找来的时候,白楚已经出树上下来嫁妆晕倒了冷玖的怀里,而陈婆子气息若有似无的昏倒在地上。
“奶奶!”陈三来到近前将陈婆子扶起焦急的喊着。
冷玖面色未改,淡然道,“我来的时候,楚楚和陈婆子都昏倒了,带着他们回去吧。”
此时其余的人也来了,几个有力气的男人帮着陈三将陈婆子背回家,而白楚则是由冷玖亲自背着。
回去的路上,装成昏倒的白楚暗暗挑逗着冷玖,他将头垂在冷玖的耳边,不停的用温热的呼吸撩拨着她。
冷玖心底郁结,该死的白楚,她恨不得把他直接扔进水池里把他喂鱼。
为白楚感觉到冷玖身体的温度有些升高,嘴角浮现一抹得意的魅笑。
冷玖忍无可忍,架着白楚双手的手狠狠的捏了下他的大腿,算了报仇雪恨。
白楚疼得叫出了声音,粗哑一般的声音根本不像是一个女人发出来的。
不过大家也没有怀疑什么,刚刚白楚在礼堂的时候表现的那么恐怖,大家都以为她是被鬼附身了,怕是这么一闹身体也不好了,声音有些变化也不算什么。
白楚有气无力的压在冷玖的背上,低声怒道,“小九,我要杀了你。”
“你舍得?”冷玖微微挑眉,白楚对待她那套,她早就学会了。
白楚暗暗咬牙,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
这次真是吃了大亏!
回到陈婆子的家里,冯嬷嬷说她们不能再耽搁了,必须赶在天黑前到下一站,她们早就在来得路上订好了房间。
冷玖让春琴和秋书拿上行李,带着白楚就上了马车。
陈三有些不舍,他想要去拦下马车,却被陈家阿公给挡住了,陈家阿公用烟袋锅子狠狠的敲打着陈三的头,怒道:“你疯了,楚楚被鬼附身了,这样的媳妇怎么能入我家的门。”
“可是……”陈三是真心喜欢貌美如花的楚楚,心里很是不舍,追着马车走了很快,一直到马车看不见踪迹,他才回去。
冷玖挑开窗帘望着越来越远的陈家村,伺候世上再也没有冷玖了,只有冷玖。
冷玖和白楚还有春琴共坐一辆马车,而冯嬷嬷和秋书在后面的马车里。
春琴帮着冷玖一起照顾白楚,不过她无法近身,只是给冷玖地上一块热乎乎的毛巾或者一杯水。
白楚倒是非常享受冷玖的照顾,这就是他的奴仆,不管冷玖是不是大小姐,她只属于他一人。
一路上冷玖都没有说话,春琴原本以为冷玖会开口问自己一些情况,可是她越是沉默越是让春琴有些摸不透。
就这样她们在天黑之前来到距离陈家村最近的一座城,在最好的客栈住下,冷玖提出自己和白楚一个房间,冯嬷嬷就和春琴还有秋书一间。
房门关上,冷玖刚要转身就被突然起身的白楚抱进了怀里。
冷玖皱皱眉,最近她和白楚的亲密接触越来越自然,她有些分不清自己和白楚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白楚可没有想那么多,不管她是冷玖还是冷玖,都是自己的小九,无法更改。
“大祭司,如果被人看见两个女人这么搂搂抱抱的,别人会怎么想?”冷玖转过身将白楚推开,她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白楚不屑一顾的说道,“那就让他们去想好了,反正我们之间清白的很。”
冷玖侧目,“你确定?”
白楚眸光真诚的颔首,他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今日你给陈婆子喂得是什么药?”
“上次出任务的时候原本打算毁掉的假的控尸丹。”上次任务之后,白楚让她随意处理掉,她觉得可能有用就留了几颗,只要陈婆子吃了这种毒药,就什么话也说不出了,省去了很多麻烦。
白楚艳丽的眸光睨着她,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你怎么看今日来接你的这三个人?”白楚斜倚在天字一号房的大床上,真是柔软舒服。
冷玖神色微凉,淡然道,“暂时还看不出什么,不过小心防范着准没有错。”
白楚微微颔首,“嗯,那个冯嬷嬷臭着一张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春琴不说话,很懂得见人行事,证明城府颇深,至于那个傻乎乎的秋书,根本就是个白痴。”
冷玖暂且不理会白楚的用词,但是他说得却有几分的道理。
冯嬷嬷一看就是大夫人身边的人,春琴有种不好掌控的感觉,而秋书确实很傻很天真,这种人心底藏不住事。
她无奈望天,大夫人真是心思缜密,这三个人无论她想要策反哪一个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看来大夫人对冷玖的回归很有防范,这也不过是刚刚开始。
“不过你可以放心,是我让你假扮的冷玖,自然会帮你解决一些麻烦,明日我就让阎尸殿的人好好调查一下他们看看有没有可以着手瓦解她们的办法。”白楚见冷玖凝眸沉思,不远看见她为这些伤神。
冷玖抬眸点点头,“好。”
“好了,快点陪我睡觉,困死了。”白楚开始一件一件的拖自己的衣服,明明就是简单的脱衣的动作却充满了诱惑。
冷玖深深的盯着白楚,她认真思索着白楚给自己的感觉,白楚就是那种穿着衣服你想撕扯开他的衣服,可是撕扯开以后,你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的感觉。
这男人诱惑人的功力真是够致命的。
“快啊。”白楚语气有些焦急,现在他是不抱着冷玖,就无法安心入睡。
冷玖揉了揉天天黛眉紧蹙的眉心,再这样下去,自己就快要长皱纹了。
——
翌日,她们继续赶路,白楚又变得活蹦乱跳的,不过他除了和冷玖说话,其余的人一概不理,神色很是傲慢。
就算是一向严厉的冯嬷嬷都对他束手无策,不过后来一想,他也不是镇国公府的小姐,等回去以后大夫人自然会将他赶走,也就不理会了。
她们一路上虽然都是在赶路,可是并不是很辛苦,马车的东西应有尽有,甚至拿出来每一件都精美华贵。
冷玖不是瞧不出大夫人的心思,大夫人想用镇国公府的富贵给自己下马威,可是偏偏,她冷玖最不看重的就是钱财。
而且大夫人的这些手段,她早就玩儿腻了。
过了十几日风尘仆仆的他们终于回到了京城,繁华京城,用它的热闹鼎盛埋葬了一段不得被人提起的过去。
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冷玖的心底是压抑痛苦的,可是这一次,她却无比的坦然。
她已经接受了重生后的新身份,从此她是镇国公府庶出的五小姐苏浅月,不再是前太子妃冷玖。
她会努力的活着,用她的新的身份将前世的敌人一一铲除。
“五小姐,请下马车。”冯嬷嬷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同坐一辆马车的春琴掀开了帘子,踩着马夫搬来的垫脚凳下了马车,然后伸手搀扶着冷玖下来。
冷玖下来后,春琴想要去搀扶白楚,谁知白楚却没有搭理,而是自顾自的走下了马车。
冷玖抬头望着府门上高高悬挂的烫金字的牌匾:镇国公府,威武轩昂的字体,透着隐隐的霸气。
这是先帝所提写的,是镇国公府一辈子的荣耀。
“给五小姐请安。”一个穿着与冯嬷嬷同样款式的衣服的嬷嬷从门房里走了出来,她对冷玖微微屈膝,“老奴是大夫人身边的岳嬷嬷。”
“哦,岳嬷嬷好。”冷玖点点头,她暗暗打量着岳嬷嬷,岳嬷嬷穿得和冯嬷嬷差不多,可是发髻上的饰品却比冯嬷嬷的要精致一些。
“大夫人在里面等着五小姐呢,”岳嬷嬷悠悠一笑,眼神落到冷玖的身上的穿着,有些不悦,“我说五小姐,这么说咱们国公府也是世族大家,您说您怎么穿得这么寒颤啊。”
冷玖微微拧眉,自己这还没有进府,大夫人就像当着街道上的人们给她来一个下马威,当真是以为她好欺负吗?
冷玖前世是太子妃,这种手段见惯了,自然知道是怎么回,“瞧岳嬷嬷说的,我在外面长大,衣食住行都是自己动手,这十余年我可是没花过蒋国公府一个子。”
她的声音不在却足以让来来往往的人听见,所有人不禁侧目,原来当初五小姐被送走,这些年来镇国公府可都是不闻不问啊。
看来晚上吃饭的时候幽幽谈资了。
岳嬷嬷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她没有想到大庭广众之下,冷玖居然敢熟络大夫人的不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五小姐这么说可真是冤枉了大夫人,大夫人时常念叨着五小姐,每半年都让人给您送去足够的花费的。”岳嬷嬷说什么也要把大夫人的面子找回来。
冷玖佯装吃惊,“真的吗,可是我一分都没有看见,也不知母亲是拖谁送去的,一定是那人中饱私囊了!一会儿我见到了母亲,一定要好好的问问,绝对不允许这种人破坏了我和母亲之间的关系。”
她掷地有声的说着,把岳嬷嬷堵得哑口无言。
岳嬷嬷心底暗暗吃惊,这五小姐怎么会这般凌厉,她生母可是个性情柔软的主,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岳嬷嬷实在是不敢再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冷玖难看,因为到最后难堪的是自己。
她笑容杉杉,屈膝道,“五小姐,里面请吧。”
冷玖心中冷笑,她刚刚若是一味的忍让,别说是岳嬷嬷怕是身后的冯嬷嬷还有春琴和秋书都不会拿她这个主子当一回事的。
她转过身,对心思简单的秋书吩咐道,“秋书,你带着楚楚姐姐先回去,有冯嬷嬷和春琴陪着我就好了。”
“是。”秋书盈盈一笑,透着几许的浪漫。
岳嬷嬷偷偷的打量着白楚,心中暗暗惊讶,好漂亮的姑娘,不知道和冷玖是什么关系。
“你小心。”白楚有些恋恋不舍的摸了摸冷玖的手,然后和冷玖在岔路口分开。
他跟着秋书去了分配给冷玖的揽月阁,冷玖则是去了大夫人的屋子里。
岳嬷嬷先是让冷玖在院子里等候片刻,她先进去通报,冷玖心中明白,她不是通报而是去告状了。
这些老刁奴最喜欢搬弄是非,而且没有大夫人的授意,她也不敢造次的。
片刻,岳嬷嬷脸色一改刚刚进去时候的阴沉,笑盈盈道,“大夫人让五小姐赶快进去呢。”
冷玖点点头,将冯嬷嬷和春琴留在外面,迈步走进屋子里。
敞亮的屋子里摆着一张软榻,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妇人,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面,她笑容慈善温和,不见半分的锐利,好像作恶多端的那些下人不是她授意的一般。
“见过母亲。”冷玖缓缓下跪,因为是第一次见面,她必须行大礼,这是规矩。
大夫人周氏微微一怔,她没有想到山野长大的苏浅月居然出落的如此清秀漂亮,虽然她的衣服确实很破旧,但是却掩盖不住她的清丽风华。
而她动作规规矩矩,落落大方,愣是让大夫人挑不出任何的错处。
大夫人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刚刚与苏浅月过招的岳嬷嬷,难怪一向不会吃亏的岳嬷嬷被冷玖三言两语的就给教训了,是她没有预料到,冷玖居然被教育的这么好。
莫非是性子软弱的白氏教导出来的,白氏是苏浅月的生母,平日里总是唯唯诺诺的,感觉并不锐利。
“好孩子,你吃苦了,快起来吧。”大夫人一副慈爱模样,那双眸子含着泪水像是真的心疼她一般。
冷玖冷笑,却不动声色的起身,淡然道,“多谢母亲。”
“我听说白氏已经……”大夫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她是福薄啊,我会想你生母一样汤疼爱你的。”
冷玖用手绢擦了擦眼角,装出伤心的模样,“是,女儿感激母亲厚爱,也一定会好好孝顺母亲的。”
大夫人看似欣慰的笑笑,心里却在嘶吼着,为何不连她一起死了!
“唉,别哭了,一会儿回房就好好休息,要和你的姊妹好好相处,你爹爹去了皇宫,要晚上才能回来,他若是想要见你,自然会传召你的,至于你祖父祖母是喜欢安静的,你就不用去打扰了。”大夫人看似疼惜冷玖,其实这话里有话。
冷玖心中明白,自己果然是不受重视啊,亲爹见不到,祖父祖母也不想见她,他们让她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是,女儿明白。”冷玖微微屈膝,她面容沉静如水,瞧不出喜怒。
大夫人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端倪,却什么也试探不出。
“我刚刚听岳嬷嬷说,我让人送去的钱财你一份也没有收到?”大夫人一脸的惊讶,谁也看不出她是在演戏。
“还请母亲明鉴,女儿确实没有收到任何的钱财,”冷玖哭着说道,“一定是被母亲派去的人中饱私囊,那些人实在是胆大包天,女儿受苦不算什么,倒是母亲的名声被他们给损坏了,苛待庶女这等不好的事情传出去,外面的人一定会说母亲的不是的。”
大夫人被冷玖说得一愣一愣的,谁能想到冷玖再一次先发制人,让大夫人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原本大夫人想将这一切都推给远在陈家村的陈婆子,可是被她这么一说就必须找到那个送钱的人,狠狠地教训一顿,不然被人传出镇国公的大夫人知道此事还不给庶女一个交代,往后她在贵妇中行走,怕是时常被人拿出来笑话。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人找出来的。”大夫人的眸底透着一份严厉和疼惜,“让月丫头吃了苦实在是该死!”
冷玖暗暗得意,大夫人压根就没有让人送去银子,现在她这么说大夫人就必须找一个人当替罪羊。
不管这个替罪羊是谁,大夫人都不能再用这个人,能够除掉大夫人身边的一个人,冷玖的心底还是有几分畅快的。
“是,那女人先告退了。”冷玖微微屈膝,转身退了出去。
冷玖走出大夫人的院子,岳嬷嬷立刻走进几步,咬牙切齿的说道,“夫人您是看到了,这个丫头可是不服管教,这以后在府中作威作福那还得了。”
大夫人不悦的瞪了一眼岳嬷嬷,“我让你办事给她一个下马威,你撤什么钱,反倒是被她抓了把柄,虽然公公婆婆不管这些,可是若是传到他们的耳中,你让我以后怎么抬得起头!”
岳嬷嬷吓得跪下,磕了一个头,“夫人,是老奴的错。”
“算了,一会儿你拿上一百两在府里随意找个人,打他二十板子,别让苏浅月拿这件事一直做文章。”大夫人揉着自己的额头,没有想到才第一次交手,就被冷玖这个不起眼的庶女弄得有些不悦。
“是,老奴一定会注意的。”岳嬷嬷也不敢在大夫人面前失信。
大夫人缓缓的闭上眼睛,她长舒一口气,“我让你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夫人就放心吧,凡是府里奸懒馋滑的下人我都塞入了揽月阁,保准气死五小姐。”岳嬷嬷的眉丝眼角染上一抹得意,一会儿她再去叮嘱几句,她就不信折腾不死苏浅月。
“嗯,找人把她给我看好了,别处一点的差错,只要别让她死了就行,毕竟是我女儿的替身。”大夫人冷哼道。
“是。”岳嬷嬷心底明白得很,自然也会办好此事。
冷玖离开大夫人的屋子,让冯嬷嬷领着自己去了揽月阁。
揽月阁虽然名字文雅,听起来就让人觉得那是一个环境优雅,陈设精美的地方。
可是等冷玖看到破败还算是整洁干净的庭院时,心中就摇头苦笑,她怎么忘记了大夫人的手段了。
她不用进屋子去看,想必里面也不怎么样。
“还请五小姐见谅,您回府的消息实在是突然,我们来不及准备修缮,等过几日我们在找人来弄。”冯嬷嬷笑盈盈的解释道。
冷玖眯了眯眸子,来不及修缮这种借口也亏得他们想得出来,她从陈家村赶回京城路程就用了十几日,怎么会来不及修缮。
“是呢,母亲天天要处理府上那么多的事情,稍有不留意的有些下人就偷奸耍滑,明日我去找母亲说。”冷玖自然也不怕这种下马威,大夫人作为当家主母,如果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传出去指不定多打脸呢。
冯嬷嬷脸色变了变,没有想到苏浅月的反应这么快,三言两语又上纲上线的推给了下人,好凌厉的嘴巴。
冷玖故意忽略冯嬷嬷眼底的一闪即逝的狰狞,她笑着走进屋子,打量了一番,还算是可以,只要雨天不漏雨,大风的时候吹不走屋顶,也算是不错了。
她来到卧房,之间早她一步回来的白楚,却横卧在还算是柔软的床上,一脸不满的凝着她。
“奴婢给五小姐请安。”
冷玖回首转身,之间两个同样俏丽的小丫鬟跪在她的面前,低着头做恭敬状。
一旁的冯嬷嬷上前一步解释道,“这是一对儿,夏棋和冬画,是家生子。”
“抬起头来。”冷玖的声音透着一丝威严。
夏棋和冬画有些怯怯的抬头,第一次见到冷玖,她们也都非常的忐忑。
冷玖有些犀利的眸子淡如云烟的扫了二人一眼,她们二人长得确实非常相似,不过一个文静一些,一个活泼多一点,这倒是与之前接自己回府的春琴和秋书极为相似。
只不过他们是家生子,一家人的性命都捏在大夫人的手里,大夫人让她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这种人留在身边根本不放心。
“起来吧,我这边暂时不需要人伺候,你们退出去吧。”冷玖还有重要的事情和白楚商量。
“是。”冯嬷嬷轻轻颔首,带着夏棋和冬画离开卧房。
等他们离去,只见白楚俊美妖孽的脸上布满不满的神色,哼哼唧唧的说道,“什么嘛,这揽月阁上上下下都是监视你的人,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冷玖睨着顾盼生姿的他,沉然道:“当然有区别,就是这些监视你的人你可以随意除掉,牢里的牢头可不行。”
“哼,”白楚媚媚的娇哼道,“那我今夜就把他们都杀了,一个不留。”
冷玖满脸的黑线,“那你我会被当成吸血的妖怪给扔出去的。”
“这不行那也不行,才来第一天就这么多事,本宫懒得住在这里了。”白楚闹着小孩子脾气,其实他是在等着冷玖来安慰安慰自己。
冷玖确实有些不解风情,想了想道,“也好,你去流墨那里住下也许会自在一些。”
“小九!”白楚额角青筋抽搐,冥顽不灵!
冷玖有些不知所措的凝着他,她又做错了?
白楚翻身将被子裹在身上闭上眼睛,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居然喜欢上一个这么冷酷无情的小丫头!
——
过了晌午,白楚实在是屋子里待不下去了,他抓着有些昏昏欲睡的冷玖的手腕,嚷道,“小九,别睡了,死后可以睡很长的时间,陪我出去走走。”
冷玖抚掉额头的冷汗,嘴角抽搐,“大祭司,可是我距离死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你想出去就去啊,没人拦着你。”
白楚表情含羞带怯,“可是人家怕啊。”
“呵呵,”冷玖实在是忍不住道,“你比我厉害,怕什么?”
“哎呀,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一个软若无骨,可怜楚楚的女子。”白楚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做丢人,他向冷玖抛了一个媚眼,诱惑着她。
冷玖觉得自己两世为人见惯了一切风浪,却偏偏栽在了白楚的手中。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男人!
无奈中,冷玖只能盯着昏昏沉沉的脑袋,陪着白楚出去放风。
“五小姐,这是要去哪里,用不用奴婢陪着?”一直在廊下值班的春琴上前一步问道。
冷玖睨了她一眼,想了想万一在府中遇到什么人身边有个明白人也好可以给自己解释一下。
她微微颔首,“我和楚楚姐姐要在府里转转熟悉一下情况,你也一起吧。”
“是。”春琴露出一抹笑意,她总算是能够亲近五小姐了。
他们一行三人离开揽月阁,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后有一道不善的目光。
冯嬷嬷盯着远去的三人,对夏棋道,“你去告诉二小姐,就说五小姐出门了。”
夏棋哆哆嗦嗦的点点头,转身就向着三小姐苏浅浅的院子跑去。
冯嬷嬷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二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她倒要看看苏浅月如何躲得过。
冷玖和白楚在春琴的带领下在国公府里转悠,不愧是开国第一候的宅邸,无处不透着奢华与富贵。
就连花园里种植的花草树木都是珍稀品种,听春琴介绍有些还是皇上赏赐的,而有些甚至连皇宫里都没有。
冷玖暗暗叹息,这种富贵的享受在外人的眼中自然是羡慕,可是不知传入皇上的耳中,作为皇上的湛冰川能不能容得下有人比自己还享受。
“你又在想什么?”白楚侧首瞥见冷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有些不爽,每当她陷入沉思的时候,他都有种直觉,一定又和湛冰川有关!
白楚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他就是有些吃味,凭什么自己养起来的小宠物,心心念念的不是他这个威武不凡的大祭司,反而是湛冰川那个小人!
“我没想什么。”冷玖摇摇头,抬起眸子眼前是一条岔路。“这两条路都通往哪里?”冷玖问向一旁的春琴。
春琴的眼中有一丝的慌张一闪而逝,她笑着说道,“一条是通往府中的荷花池的,池里有锦鲤,平日里府中的小姐都喜欢去那里喂鱼,另一条出通往后院的桂花林的,那里的景色最好,奴婢想着请五小姐先去桂花林,荷花池何时都能去。”
冷玖凝着有些惊慌失措的春琴,嫣然一笑,声音仍旧透着清冷,“有人让你引我去荷花池,你偏偏带我去桂花林,你是真的忠心于我呢,还是想要取信于我,往后算计我?”
既然春琴话里有话,冷玖自然是成全她把话说明白了。
春琴蓦地眼眶泛红,扑通一声跪在冷玖的面前,“还请五小姐信我。”
白楚嗤笑了一声,转身看着四周的动静,以免有人偷听。
“我为何要信你?”冷玖倒是要看看春琴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若是真心实意忠心自己,她倒是可以网开一面,不会除掉她。
春琴用手背抹掉眼泪,呜咽道:“奴婢不是家生子,是被父母买入府中的,府中的二少爷是个禽兽,我不想被他……”她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吧嗒吧嗒的落在眼前的冰冷的青石板上。
“二少爷是……”冷玖对镇国公府的人物关系还不是很了解。
“他是老爷的宠妾赵姨娘所生,叫苏俊恒,此人被大夫人宠得风流成性,府中的丫鬟很少有躲过他的魔爪的,春琴不想做通房丫环,知道跟着五小姐是唯一的出路。”这也是春琴思索了很久才下定的决心,府中没有人会替她这种小丫鬟说话的,在那些人的眼中她服侍少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她不想一点也不想。
她知道苏浅月此次回府明里是要给苏浅月某一门婚事,可是私底下大家都清楚,老爷和大夫人是想让苏浅月代替苏晴霜嫁给冀王湛冀北。
只要成为苏浅月的陪嫁丫鬟她就能解脱了,摆脱大夫人的人的束缚。
冷玖一手抱臂,一手摸着自己精巧的下巴,问道:“大夫人接我回府的目的是什么?”
“是……是替大小姐嫁给冀王。”春琴闭了闭眸子,将实情说出,她别无选择只有赌一把了。
“原来如此。”冷玖明白了如果是这样,大夫人即便再恨她,也不敢除掉她,不然交给冀王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了。
“一群狐狸。”白楚站在冷玖的身后冷嘲热讽的说道。
“行了,起来吧,她们都安排好了我岂有不去的道理,春琴,这一次我信你,若是你真心忠于我,你放心等我出府一定带上你。”冷玖自然不会因为这一次就相信春琴。
她也瞧不出春琴是在演戏,所以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
春琴见她走上去往荷花池的小路,她抹掉眼泪追了上去,沉声道,“五小姐,二小姐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她手底下有些功夫,得罪不起的。”
冷玖眯了眯眼睛,难怪他们会让二姐来对付自己,没关系,她是不会怎么样的。
不知不觉三人终于来到荷花池畔,这里的景色也非常怡人,虽然花期已过,可是粉色和白色的睡莲依旧开得旺盛,而清澈的水池里果然有无计其数的锦鲤在畅游,看得人心情愉悦。
“这是五妹妹?”一个清脆悦耳又带着几分鄙夷的生意从一旁的抄手游廊传来。
冷玖凝眸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浅蓝色罗群的女子,笑眯眯的望着她。
那就是自己的二姐姐苏艳璇。
苏艳璇打扮的虽然不是很温婉娴静,可是却透着一股英姿飒爽,她的手里握着一把来自胡人的弯月刀,一双凌厉的眸子讽刺的睨着苏浅月。
冷玖捋了捋自己的衣袖,笑靥如花,姣好的面容平稳无波,“你是何人?”
苏艳璇没有想到苏浅月会明知故问,她嘴角微微一弯,冷笑道,“好妹妹,我可是你的二姐姐,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冷玖笑容越发清淡,苏艳璇是想引她说出自己年少离开镇国公府的事情,然后好借机讽刺她,她却不怒反笑,“姐姐变化太大,我记得你小时候黑得像是一块碳。”
冷玖自然没有说错,在苏浅月的最深的印象中那个尝尝欺负她的黑包子就是苏艳璇。
“你!”苏艳璇最气恼的就是有人说她小时候又黑又胖的事情,她自从懂事以来,为了避免嘲笑可是做了很多努力。
“姐姐别气,这脸若是黑里透着红可就不好看了。”冷玖似笑非笑的说道。
现在的苏艳璇自然不黑,可是照比她身旁两名同样穿着打扮简单干练的小丫鬟相比,她还是黑了一些。
“我,我杀了你!”苏艳璇拔出弯月刀,将刀鞘扔给一旁的小丫鬟,踩着抄手游廊上的美人靠,想着站在九曲玲珑桥上的苏浅月砍去。
对于冷玖来说,苏艳璇的武功根本就是花拳绣腿,她一个侧身躲过苏艳璇的攻击。
苏艳璇没有想到自己会劈空了,一个转身再次向苏浅月刺去。
冷玖的眸底不见任何的畏惧之色,等到苏艳璇快要靠近的时候,她却往前冲去,她顺利躲过苏艳璇的弯月刀,手指在苏艳璇的小腹狠狠的扣了一下。
“啊!”苏艳璇只觉得小腹坠疼,感觉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她脸色煞白,脑门上全是冷汗。
紧接着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冷玖的面前。
“二姐姐,这是做什么,为何向我行此大礼?”冷玖故作错愕,她连连后退摆手,“我是你妹妹,我可承受不起。”
“苏浅月,你个贱人!”苏艳璇破口大骂。
“二姐姐,我可没惹你,你骂我是贱人,这是让父亲听见了会不高兴的。”冷玖义正言辞,“你我出身名门,你贬低我,就是贬低自己,你怎么能自我作践呢?”
“你!”苏艳璇的小腹的疼痛一阵一阵的袭来,让她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恨死了苏浅月!
“你们两个还站着做什么,三姐姐这么痛苦一定是来了葵水了,还把她扶回去!”冷玖对着还站在抄手游廊里的两个小丫鬟吼道。
那两个小丫鬟也是吃惊,平日里二小姐可是非常的厉害,一般习武的小姐都不是她的对手,怎么被从外面接回来的五小姐给打败了,还是真的来了葵水?
刚刚二人激战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她们根本没有看到苏艳璇是怎么就跪下的。
然而只有苏艳璇自己心里清楚,她确确实实被苏浅月给打了。
两个小丫鬟匆匆忙忙的跑到九曲玲珑桥上将苏艳璇搀扶起来,直接送走了。
一旁的春琴有些凌乱,她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怎么三小姐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败了?
倒是白楚眯了眯眸子走上前来,嗤笑道,“你这招未免也太狠了。”
他漠漠的低头看了一眼落了一地血痕的桥面,此生苏艳璇都别想怀有身孕了。
“我不出手威慑一下他们只会更过分。”冷玖不屑道,“如果不怕死,他们尽管来!”
如今镇国公府逛也逛完了,圈套也解了,冷玖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
只是晚饭的时候,大夫人身边的岳嬷嬷带了一个十*的漂亮丫鬟过来,香秀长得不赖,瓜子脸,柳眉杏眸,红唇艳艳,比冷玖身边的四名小丫鬟打扮的都很成熟。
“五小姐,这是香秀,是大夫人派来指导您来学习规矩的。”岳嬷嬷笑眯眯的说道。
冷玖坐在饭桌前,以手支颐,眸光锐利的盯着香秀,心中暗忖,大夫人一定知道自己打伤了苏艳璇,可是她查不到什么,以为苏艳璇只是碰巧来了葵水。
明的不行,她就来暗的,以指导规矩的名义来折腾自己,这如意算盘打得好啊。
“多谢母亲一番苦心。”冷玖也同样微笑着。
岳嬷嬷被苏浅月看得有些后背发凉,她心中也是奇怪,自己见过那么多人,可是却从来没有遇到了被一个十七岁的少女看得后背阴寒的感觉。
“香秀拜见五小姐。”香秀的声音宛若莺吼,只是有些傲慢。
冷玖装作视而不见,但是没有着急让香秀起身,“进了我的揽月阁就是我的奴婢,你又是母亲派给我的,我自然是不敢亏待你的。”
香秀嘴角弯出一抹得意的微笑,心道看来五小姐对大夫人还是有些畏惧的。
她福了福身子,说道:“五小姐客气了,奴婢虽然是来指导五小姐规矩的,可也是下人,没有什么亏待不亏待的。”
“嗯,请来吧。”冷玖徐徐颔首。
岳嬷嬷和颜悦色的一笑,“那老奴就不打扰五小姐休息了。”
“去吧,替我谢谢母亲。”冷玖又道。
香秀退到一旁,默不作声。
白楚轻蔑的眯了一眼香秀,一眼看穿她不是什么好人。
香秀被白楚的眼神看得娇躯一震,她没有料想到白楚是个男人,可是见到他花容月貌,透着媚态,心底顿生了几分嫉妒。
春琴给冷玖和白楚布菜,冷玖和白楚吃得慢条斯理,其实二人也不是很饿,刚刚岳嬷嬷又送来了香秀,这顿饭吃得很有意思。
入寝的时候,香秀和春琴都来伺候冷玖梳洗,冷玖却将香秀打发了出去,只留下了春琴。
春琴给冷玖卸掉头上的钗环,拿着牛角梳一丝不苟的给她梳着头发。
“香秀是什么来历?”冷玖问道。
春琴动作没有半分的停滞,她低声道,“她是大夫人的人,是府中丫鬟中最出色的一个,府中的二少爷和五少爷都惦记着她,可是大夫人有意留她给大少爷做通房丫头。”
冷玖轻轻颔首,没有想到大夫人居然派来了一个如此难缠的主,果然是很看重她啊。
“五小姐,还是提防一些吧,那些望向爬上大少爷的床的女人都被她暗中用手段给整治了,她不简单。”春琴隐隐有些担忧,她知道自己投靠了五小姐,以后身家性命就和五小姐是一起的,只有五小姐安,她才能好。
“是吗,果然是在内宅待的时间够长,那些内宅的手段她一定学了十成十。”冷玖讽刺的笑着。
春琴给她梳完头放下了牛角梳自动退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将门给合上了。
冷玖回首看着裹在被子的白楚,她无奈的摇头,看着丫鬟们都将白楚看成了女人,不知有一天她们知道白楚是个男人,还这么明目张胆的睡在她的房中,还能不能这般的淡定。
她回到床上,白楚累得昏昏欲睡。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一件一件被冷玖扒下,睡觉穿着衣服是很不舒服的。
白楚被吵醒,却闭着黑眸享受着冷玖的服侍。
看着他嘴角微微弯起的邪笑,冷玖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大祭司,以后衣服自己穿,麻烦你脱的时候也自己脱吧。”
白楚倏然张开眸子,幽深的瞳孔倒映着冷玖清秀倾城的素颜,“小九,男人如果自己脱衣服,就只有一种时候。”
“什么时候?”冷玖挑眉问道。
“求欢的时候。”白楚猛然将冷玖按倒,细滑的手掌探近冷玖的领口。
冷玖哼了哼,“大祭司,如果从我的房间里传出两个女子的呻吟声,怕是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白楚手上的动作一僵,他美若桃花的眸子犀利的凝着身下的冷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声音低沉带着危险的气息,“你想嫁给谁?”
“冀王啊。”冷玖一副理所应当的说道,“大祭司这次你让我假扮苏浅月难道不是为了让我将计就计讲给冀王吗?”
白楚冰冷的神色缓和了几分,他哼哼唧唧道,“你倒是清楚。”
冷玖推开白楚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解释道,“我以为大祭司与桀王是认识的,你们是不想受人控制,才会让我嫁过去的。”
白楚嗤声一笑,屈起两根手指敲了敲冷玖的脑门,笑容带着一丝宠溺,“就你聪明!”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冷玖醒来的时候,白楚双臂禁锢在她的腰间,外面香秀敲着门,声音里带着一丝急不可耐,“五小姐,您该起床了,这学规矩可不能耽搁。”
“大祭司,放开我,我要起床了。”冷玖语气有些无奈,白楚若是任性起来,可是谁也劝不住的。
白楚手臂果然收紧了几分,怒道,“我去毒哑她,叽叽喳喳她以为自己是乌鸦吗!”
冷玖满脸黑线,用力推开白楚,她道,“你继续睡吧。”
反正学规矩的人是她,白楚没必要跟着一起受罪。
“五小姐。”香秀拍着门板,恨不得将门板拍烂了。
冷玖脸色一沉,她打开房门之间香秀手里端着一盆水,作势向着她的脸泼来,然后装作跌倒的架势。
冷玖一脸的从容,身体快速的向门后一躲,脚在下面绊了一下,哐当一声,香秀连人带盆摔了一个狗吃屎。
所有的水都洒在了她的头上。
“哎呦!”香秀揉着自己的嘴巴,两颗门牙有些松动,有血顺着牙龈流出,疼得她嗷嗷直叫。
这若是换成别的小姐屋里,卧房的地板上都会铺上松软柔顺的地毯,可是他们苛待冷玖并没有这种待遇。
古代的牙科还不是很发达,若是门牙真的掉了,这张脸也就毁了。
后面进来的春琴和夏棋连忙将香秀扶起,问道,“香秀姐姐,你没事吧?”
“松开我!”香秀怒不可遏的从春琴和夏棋的手臂里挣脱开,她忍不住嘴巴的疼痛,质问冷玖,“五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想害死我吗?”
“呵,”冷玖没有想到一个跟头就让香秀原形毕漏了,“你这是一个下人和主子说话的口气吗?”
香秀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这若是换成下人,她早就一巴掌糊上去了。
奈何苏浅月是小姐,她只能出声质问,不过她也不怕苏浅月,自己的身后有大夫人撑腰,她就不信扳不倒五小姐苏浅月!
“我这种口气怎么了,我是大夫人派来指导你规矩的大丫鬟,你居然敢伤我,你这是在打大夫人的脸面!”香秀愤怒的吼道。
啪!
香秀话音未落却结结实实的挨了冷玖一巴掌,这一巴掌将她嘴巴里的后槽牙打掉了两颗。
香秀吐出一滩鲜血,血里还有两颗牙齿,看得人都觉得疼。
“你是下人居然敢称呼主子为你,香秀,你是大夫人身边的人难道就这么没规矩吗?”冷玖步步紧逼,阴冷的气势将香秀的气势直接压下。
这时,听见动静的冯嬷嬷走了进来,看见这幅场景,有心替香秀开脱,可是刚开口就听见冷玖说道:“冯嬷嬷,你是府中的老人了,以下犯上你知道是什么惩罚,你替一个丫鬟说话,这是要违抗我吗,如果是的话,我这小小的揽月阁可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冯嬷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香秀这颗棋子算是废了,自己绝对不能被苏浅月赶出揽月阁,这样大夫人会怪罪下来的。
“老奴怎么会,既然香秀犯了过错不如就交给府里的教管嬷嬷吧。”冯嬷嬷暗想教管嬷嬷也是听从大夫人的命令的,香秀落入她们的手里不会太遭罪。
“不必,这等小事不用烦劳教管嬷嬷了。”冷玖今日就是要杀鸡儆猴,就算她无法完全掌控揽月阁的人,也要让他们都给自己规规矩矩的。
冯嬷嬷还想说什么,却被冷玖一个冷酷的眼神瞪了回去。
冯嬷嬷吓得心惊肉跳,心中只希望香秀自求多福,也是她平日里骄纵惯了,脾气掩饰不住,惹怒了苏浅月。
冷玖揪着还在发愣的香秀出了屋子,不带任何怜惜之情的将她扔到了院子里。
揽月阁的下人都默不作声的观望着,甚至还有人想要去给大夫人通风报信的。
“你们都给我好生的看着,今日我就教教你们什么是规矩,在揽月阁我是你的门子,服侍不好我你们自然也服侍不好别人,就算你们去母亲那里告状,母亲也会觉得是你们服侍主子不经心,一样会把你们送到教管嬷嬷那里。今日香秀以下犯上,目中无人,她今日的下场就是你们来日做错事的后果!”说完,冷玖扬起手狠狠的抽了香秀一记耳光。
她这一记耳光下手更重,直接将香秀的下巴给打掉了。
香秀就算是想哭都哭不出来,她想躲却怎么也躲不开,被冷玖耍得团团转,在这期间她已经足足挨了十几耳光,她两边的后槽牙都被打掉了,苦不堪言,才没一会儿一张清秀的脸却肿的像是猪头。
平日里被香秀欺负过的小丫鬟心中觉得解气,同时也对五小姐苏浅月产生了敬畏。
“呀,五妹妹你这是在做什么?”三小姐苏妙玲闯进揽月阁,见到苏浅月正在抽打香秀,愣了一下。
苏妙玲自然不是偶然路过,她只是对这个刚刚回府就动作不断的庶妹长生了兴趣。
所以一早吃过早膳就出来溜达,没有想到在揽月阁外站了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来吵闹声。
她喜欢凑热闹,所以就进来了。
“三小姐。”下人向苏妙玲行礼,苏妙玲虽然也是庶出,可是她母亲是太夫人的远方的外孙女。
她母亲父母双亡就被送到了太夫人的身边,太夫人很疼惜她的生母,可是没有想到最后却成了自己儿子的妾室。
“五妹妹,这香秀你可打不得。”苏妙玲见香秀都被打了这才缓缓开口劝说,“你刚回来不知道,香秀可是母亲留给大哥的通房丫头,你这么做岂不是伤了母亲和大哥的脸面?”
“三姐姐,香秀是丫鬟,就算是通房丫头也是下人,而且母亲把她派给我,就算想让她给大哥做同房也要问问我肯不肯吧?”冷玖的言辞越发的犀利,直接戳中要害。
苏妙玲想要找出破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苏妙玲哪里想到苏浅月油盐不进,听说二姐和她过招,居然因为突然来了葵水,可是她清楚,苏艳璇来葵水的日子与她差不多,根本不可能,很显然是苏浅月直接伤了苏艳璇,还是小腹,怕是以后苏艳璇别想有子嗣了。
苏妙玲对苏浅月还是有些畏惧的,她暂时也不想与苏浅月为敌,她们之间没有利益牵扯,自然不会太在意。
虽然被苏浅月堵得无话可说,可是苏妙玲城府很深,不急不躁,心中暗想母亲和大哥一定会站出来说些什么的,也就没有计较。
“好好,我说不过你,你好自为之吧。”丢下这句话,苏妙玲离开揽月阁。
她心中暗忖,只要不是太得罪苏浅月,兴许以后二人还能合作。
苏妙玲目光闪过算计的光芒,她要让苏浅月为自己所用,成为自己的一颗棋子。
香秀被打得面目全非,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可是话在她的嘴里含糊不清,发出呜呜的声音。
冷玖轻蔑的眯着她,“知道错了就好,冯嬷嬷,香秀就交给你了,等她的脸好了继续来教导我规矩。”
一听教导规矩,香秀的身体更是抖得厉害。
她想着等自己能说话了一定去求着大夫人再把自己弄回去,她一刻也不想待在揽月阁了。
她真的是怕了。
而冷玖也像是要尽快除掉香秀。
后来大夫人知道了此事,心里越发的对苏浅月不满,可是苏浅月惩罚香秀也在规矩上,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替香秀出气,只能对此事暂且不管,她相信只要香秀留在揽月阁,就一定会教训苏浅月的。
——
入夜,白楚不知所踪,冷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居然一句话没有留下就失踪了,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冷玖披着外衫站在窗口,望着沉冷如水的月,若有所思。
她终于回到京城,拥有了新的身份,她知道如果按照春琴的说法,只要她嫁给冀王,自己就一定能够再见湛冰川和孙涟溪!
倏然一个清俊的白影落到她的眼前,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某人却将自己邪魅逼人的嫣红唇瓣贴近,在她有些凉的唇上吻了一下。
“你去哪里了?”冷玖望着站在自己面前好似一堵墙的白楚,她扬起头,凝着黛眉。
“逛了逛镇国公府的夜市。”白楚笑嘻嘻的说道。
冷玖扶额,什么镇国公的夜市,分明是夜探镇国公府。
“看来带回来什么东西。”白楚将手里的一个类似胭脂水粉的东西递给她。
冷玖接过,打开盖子闻了闻,这香气太熟悉了。
是媚药!
“你就拿了这个?”冷玖觉得白楚拿了这个东西就是为了逗弄她。
“嗯,我觉得这是我们唯一能用到的东西。”白楚踩着窗棂想要进屋,可是冷玖却拦住他,低声道,“怎么你不行了?”
“你……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白楚暗暗咬牙,恨不得将冷玖撕碎,他凝唇冷笑,笑容透着几分暧昧,“我行不行你一试便知。”
白楚之所以拿这东西确实是为了逗冷玖,想到她和自己亲热的时候,总是有些冷淡,他就希望她可以热情一些。
冷玖捏着手里的方盒,想了想,道:“大祭司,我要去办一件事。”
“办什么事?”白楚拧眉,“天色这么晚,你一个女人出去不方便。”
“我有武功的。”冷玖辩解道。
“有武功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我吃干抹净了。”白楚斜睨着她,洋洋得意的笑道。
冷玖扶额,这世上除了白楚也没人比她更厉害了,她只败在白楚的手下,其余的人还从来没输过。
“你要去办什么事说给我听,我来做。”白楚很是霸道的说道。
冷玖倒是没有谦虚,踮起脚尖在白楚的耳畔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最后叮嘱道,“你不要喂得太多,会出人命的。”
白楚哼哼唧唧不满的说道,“求我还这么多要求,奖励!”
冷玖扬起小巧的下巴,不解的问道,“什么奖励?”
白楚恨不得要一掌劈死不解风情的冷玖。
冷玖恍然大悟,“哦,明天我再做肉包子给你吃。”
白楚捂住胸口,险些呕出一口老血,他要被冷玖气死了,早晚他这强壮的身体就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白楚转身离去,留下一道幽怨的背影,调教冷玖真的是任重而道远啊。
白楚偷偷潜入香秀的房间,虽然冷玖一再叮嘱不要喂她太多的媚药,可是白楚一想到今天香秀的颐指气使,就非常的不悦。
他点住香秀的穴道,掰开她的嘴巴,将半盒媚香都倒入她的口中,然后裹上被子扛出屋子,直接扔进了后院马夫们居住的地方旁边的一个柴房。
香秀的穴道解开,药效很快发作,她在柴房里发出酥麻入骨的呻吟声,正巧被起夜的车夫听见。
车夫好奇的一探究竟,结果看见一个光着白花花身子的女人在草垛上搔首弄姿一下子就控制不住的扑了上去。
柴房光线阴暗,车夫自然没有注意看香秀肿的像是猪头的脸,火速的与香秀激情了起来。
白楚回到揽月阁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冷玖,冷玖让他不用出去早些休息,她穿上衣服直接去了冯嬷嬷的房中。
冯嬷嬷一听香秀不见了脑子嗡的一声作响,她醒了以后,同她一起住的春琴等人也跟着起床,她们穿上衣服和鞋子,匆匆忙忙得出门在冷玖的吩咐下开始寻找香秀。
冷玖带着冯嬷嬷和春琴一路找到了后院马夫住的地方。
冯嬷嬷拉住她,“五小姐,那是男人住的地方,香秀不可能去那里的。”
“嬷嬷误会了,国公府这么大,不好找人,我们叫上几个帮手,早点找到香秀,她身上带着伤还乱跑,实在是耽误不得啊。”冷玖一股焦急的模样。
“是,若是她真的逃走了,嬷嬷我们没法向大夫人交代啊,香秀姐姐又是个脾气烈的女人。”春琴说道。
冯嬷嬷觉得春琴说的有道理,就点了头,三个人来到院子,才进来就听见从一个柴房里传来一个女人和几个男人粗哑的喘息声。
冯嬷嬷是一听这种暧昧的喘息声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眼皮子突突直跳,香秀不会在里面吧?
“五小姐,这里是男人住的地方实在是不方便,我们还是赶紧回吧。”冯嬷嬷压低了声音劝道。
此时,柴房里再次传来女子孟浪的呻吟声,声音太大,让听得人面红耳赤。
“这……”冯嬷嬷也有些抹不开,府宅深深,丫鬟和家丁偷情的事情确实不在少数。
冷玖冷眸如刃,她一把将冯嬷嬷推开,朝着柴房边走边说,“这里可是堂堂的镇国公府,岂能发生这种龌龊之事而置之不理。”
砰地一声,冷玖直接踢开柴房的门,只见四条白花花的身子纠缠在一起,赫然是脸肿的像是猪头的香秀和三名车夫。
跟着进来的冯嬷嬷和春琴都羞愧的颜面退下,三个车夫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也都吓了一跳,木然的看着站在门口气势汹汹的女孩。
他们不认识她,可是见她身后跟着冯嬷嬷,就猜到此人是重新恢复的五小姐苏浅月。
此时,大夫人知道了此事,也派了身边的岳嬷嬷来找人,毕竟失踪的是香秀,是她苦心培养的通房丫环。
结果等岳嬷嬷看到这幅场景,也是骇然失色。
三个车夫羞愧难当的床上衣服,可是香秀因为药力的关系欲求不满的搔首弄姿,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
岳嬷嬷也是个狠辣的主,心里明白香秀是废了,为了避免苏浅月会拿着香秀的事情做文章,她对两个粗使嬷嬷吩咐道,“把她抓起来,只要能弄醒她什么手段都可以!”
“是。”两名凶神恶煞的嬷嬷走到香秀的身边,他们一人抓住一边将香秀拖了下去。
“还请五小姐跟我回去向夫人回话。”岳嬷嬷脸色极差的说道。
“好。”冷玖故作羞涩的模样,跟着岳嬷嬷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经过一夜的折腾,整个镇国公府都不得安宁,也都被吵醒了。
原本苏浅月的生父苏寒是宿在大夫人的房间里的,可是被这么一吵睡意全无,就坐下来听听是怎么回事,顺便见见自己素未谋面的五女儿。
冷玖跟着岳嬷嬷来到正厅,俯身行礼,“见过父亲,母亲。”
“嗯,请来吧。”大夫人的脸色明显不悦,她恼苏浅月不知轻重,居然打了自己派去的香秀,可是当着苏寒的面前,也不敢表现的太过分,只是淡淡的睨着她。
冷玖缓缓起身,她态度不卑不亢,黝黑明亮的眸子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苏寒,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可是她的长相确实有三四分想苏寒。
苏寒年约五十,可是保养极好,看起来就像是只有三十几岁,他长得极为儒雅,坐在那里也是风度翩翩。
这种男人本身对于女人来说就是致命的诱惑,透着成熟的气息。
冷玖心中默了默,难怪府中妻妾成群了,苏寒就是个风流的。
冷玖捕捉痕迹的打量着苏寒,苏寒也同样打量着她,他是为父者,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苏浅月今年十七,眉宇间像自己也像苏浅月的生母白韵文。
听说白韵文死了,苏寒的心中还是有几分不舍的,若不是当年生了变故,他也不愿意白韵文陪着苏浅月去那种偏僻的地方。
后来时间久了,他也就淡忘了,可是看着苏浅月,那股淡淡的思念却又冒了出来。
大夫人没有发现苏寒的魂不守舍,她眸光暗藏着杀意,却表情淡漠的看着苏浅月,“月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母亲的话,”冷玖向身边迈了一步,沉然道,“女儿虽然是教训了香秀,也是想教她规矩,所以趁着夜里就去看看她,没有想到香秀居然不在屋子里,女儿着急就让人去找,和冯嬷嬷还有春琴一路找到了后院车夫住的地方,这才发现了那么一幕。”
冷玖将头垂得很低很低,脸颊浮现一抹酡红,很是难为情的模样。
“糊涂!”大夫人的语气有些硬,“你是镇国公府的五小姐,怎么能带着嬷嬷和婢女去捉奸,你就不怕污了你五小姐的名声吗!”
冷玖扑通一声跪下,抬起泪盈盈的眸子,“女儿知道母亲是疼惜女儿,爱护女儿的名声,可是今日三姐姐来我院子和我说起香秀是要给大哥做通房丫头的,我就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出事。”
大夫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苏浅月竟然将通房丫头摆到明面上来说,这对她对自己的大儿子都是一种侮辱。
同时她面露担忧的看向苏寒,虽然苏寒也是风流人物,可是对于生母给儿子准备通房丫环这种做法还是非常不耻的。
毕竟等将来新媳妇过门,谁愿意见到自己丈夫的身边跟着一个通房丫环,还是自己的婆婆培养的。
果不其然,一脸沉色的苏寒皱了皱眉。
大夫人愠怒的瞪了一眼苏浅月,让她多嘴!
冷玖怯怯的低头,心中得意,没有信心她也不会兵行险招,这一次她要得就是让大夫人一直以来的好形象,在苏寒的心里崩塌,虽然这一次不可能达到效果,可是久而久之,大夫人就会失宠与苏寒,那时候再绝地反击,杀得大夫人片甲不留!
这也算是为了死去的苏浅月和白韵文报仇了。
“老爷我……”大夫人想替自己辩解,谁知苏寒却摆摆手,说道:“夫人不必解释,晋丰是长子,更改以身作则,俊恒不懂事尚未正式成亲,身边却姬妾成群,他不继承家业,我也懒得去管,可是晋丰可不一样。”
“是。”大夫人脸色泛着青色,什么都没有说。
苏寒起身,他走到冷玖的身边,看了看她,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也要记住你是镇国公府的五小姐,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家族,这种话以后不要乱说,可明白了。”
“是,女儿明白。”冷玖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苏寒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这件事情的细节也没有追问。
“行了,回去吧。”苏寒打发了苏浅月,他还有话和大夫人说。
冷玖弯了弯膝盖,退出了正厅,转身的时候她瞥见大夫人那阴毒的目光,嘴角勾起了一抹悠然的冷笑。
“她始终是要出嫁的,你整出那么多的事情做什么?”苏寒在冷玖退出去之后,大发雷霆。
其实整个镇国公府都知道将苏浅月接回来是为了什么,只是大家心照不宣,揣着明白装糊涂。
大夫人有些委屈,她拿着手绢擦着眼泪,“我这也是为了整个家族着想啊,万一这个月丫头仗着冀王,有恃无恐的对待我们,那么我们就不是培养了一个棋子,而是一个麻烦。”
苏寒回首瞪着她,“你糊涂,她苏浅月也姓苏,我们若是因为欺君之罪而被满门抄斩,她也不能置身事外,谁都惜命,她为了自己也不会说出去的。”
大夫人却越哭越凶,“老爷,我这也是心里不忿,晴霜是咱们的掌上明珠,是出身高贵的苏家大小姐,却偏偏指婚给了冀王,她苏浅月顶着晴霜的名字嫁入桀王府,我们女儿该用什么名分活着啊。”
“这你不用担心,”苏寒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冀王是活不过今年的,等冀王死了苏浅月就成了遗孀,到时候再把她们两姐妹换回来,到时候我去求了皇上再让晴霜改嫁就行了,到时候冀王留下的东西都是晴霜,不吃亏。”
大夫人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明亮,她擦拭着眼泪,有些不相信的问道:“真的吗?”
“嗯,真的,就算他今年年底死不了,他也必须死!”苏寒的眸底闪过一丝毒辣,冀王虽然重病在身,可是身上握有一半的兵权,留不得!
压在大夫人心底的愁云惨雾渐渐消散,她的脸上蔓延着一丝笑意,如果是这样,她倒是可以放心了。
“你总想着压制苏浅月,倒不如想想如何笼络她,到时候让她获得冀王的信任,直接给冀王下毒,轻而易举。”苏寒是打算采用怀柔政策的,毕竟后面苏浅月还是很有用处的。
大夫人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她点点头,“是我糊涂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苏寒满意的点点头,“恩威并施,才能掌控一个人。”
“是。”
苏寒走到门口望了望渐渐泛白的天空,差不多也该准备去上朝了。
——
冷玖回到揽月阁,白楚没有睡一直等着她,见她回来,掀开被子拍了拍床边,绯红的嘴角勾起一抹傲然的笑意,“快来,被窝暖好了。”
冷玖扶额,白楚还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暖床奴。
这话她自然是不敢和白楚说,折腾了一夜她自然也是累了,脱掉外衫,甩掉鞋子,爬上了床。
白楚不由分说将她抱住,用自己温暖的身体暖着冷玖的有些发寒的娇躯。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白楚紧了紧自己的手臂,生怕她会溜走。
冷玖摇摇头,如桃花堆雪的脸颊切着白楚滚烫的胸口,默不作声。
白楚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她的发丝,动作轻柔,带着浓浓的宠溺。
“他们若是敢把你怎么样,我就把镇国公府一把火给点了!把他们全部变成烤乳猪!”白楚恶狠狠的说道。
“我没那么好欺负的。”冷玖闭上了眼睛,有些倦怠的打了一个哈欠,除了白楚就没人能欺负得了她。
白楚眨了眨妖冶的眸子,忽然说道,“不如我从外面给你弄来几个人手,如果你被欺负了,他们也可以护着你,你想打谁,也不用你亲自动手,让他们去做。”
冷玖缓缓的睁开眸子,白楚是真的当她傻吗?她好不容易摆脱了大夫人的监视,居然又要被白楚的人控制,她才不要。
“不需要,现在院子里的下人够用了,若是我真需要,我可以自己去找。”冷玖有自己的想法,她现在必须要培养一个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人,只忠于自己,不会背叛自己的。
一觉醒来,冷玖发现白楚不在,她起身下床,简单的熟悉穿好衣服出了房门,问了问才知道,白楚似乎是出门了。
冷玖想着他可能是去处理阎尸殿的事情了,也就没有多问,免得露出了马脚。
此时,夏棋走到她的身边,福了福身子道,“回五小姐,听说今年南方发生了旱涝,百姓们颗粒无收,皇上今日在朝堂上让百官捐款,老爷一下子就捐了十万两。”
冷玖皱了皱眉,南方,旱涝?
“哦,然后呢?”夏棋能够这么快知道在朝堂中的事情,一定还有后话,怕是大夫人让她来传话的。
夏棋有些为难的说道,“这十万两是府中半年的开销了,大夫人说各个院子,每个少爷小姐都要减免一些月前,可是五小姐你多带了一个楚楚姑娘进门,夫人说她的那份让你自己想办法。”
冷玖眯了眯眸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啊。
弄不倒她所以就从她身边的人下手,大夫人的这些招数实在是烂。
“好,你去回了母亲,我知道了楚楚姐姐那份我自己承担,也请母亲减少一些我身边的下人,我一个庶出的小姐,身边就留下两名丫鬟就行了,就春琴和秋书跟着我就够了。”冷玖顺水推舟,将一些不合眼缘的人都赶了出去,而且她名正言顺,大夫人也说不出什么。
夏棋愣了愣,五小姐三言两语居然就将她们这些人给打发了?
“怎么你若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我自己去好了。”冷玖轻蔑的睨着夏棋。
夏棋忽然心中一顿,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将自己的头垂得更低,“奴,奴婢知道了。”
来到大夫人的屋子,夏棋将话说了一遍,没有想到大夫人居然点头答应了,而她们这些原本在揽月阁是只做细活的丫鬟都被派遣到各个院子做起了粗活。
一时之间,夏棋对春琴和秋书既羡慕又嫉妒,怎么自己就没有这么好的命呢,以后跟着五小姐出嫁,就能够摆脱苏家了。
春琴和秋书因为能够跟在苏浅月的身边而暗自庆幸,不是她们不知道大夫人和府中的少爷小姐看不惯五小姐,而是因为还有一段时间,五小姐就要出嫁,她们也不会在镇国公府待上太久,只要服侍好五小姐,等到了冀王府,就求了五小姐给她们做主放了她们,她们也算是解脱了。
春琴和秋书因为心里暗含了这种想法,所以坐起事情来格外的认真,她们见苏浅月一脸的愁容,相互看了一眼,春琴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问道:“五小姐,您想什么呢,不妨说出来让奴婢等听听,也许能替你一起想想。”
冷玖一手托腮,“没什么,手里的银子不够花,我想着用什么挣点钱。”
春琴和秋书相视一眼,争抢着说道,“奴婢会刺绣,如果五小姐真的缺银子,我们就买些绣品,给您凑凑。”
冷玖嗤声一笑,“你们那些绣品能买多少钱,比得上锦绣满阁的绣品吗?”
她并不是瞧不起春琴和秋书,而是想要供养白楚这尊大佛,是需要花银子的。
她咬了咬牙,明明她是奴,这种头疼的事情该白楚自己去想,可是他不在,头痛的是自己,就算他在又如何,估计也会做个甩手掌柜。
“好了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们也去歇着吧。”冷玖思考的时候,还是希望一个人静静的想,太多人在自己的身边,她没办法集中精神。
春琴和秋书退了出去,留她一人在房间里沉思。
她从晌午一直想到日落西山,白楚走进房间的时候,见她不为所动,有些赌气的将冷玖抱了起来。
冷玖有些慌乱,一把抱住白楚精细的脖颈,暗暗吐了一口气,“是你啊。”
“小东西,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连我进门都不知道,你太大意了。”白楚冷幽幽的说道。
“只有你走路像猫一样轻,换做是别人我早就发现了。”冷玖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白楚挑了挑眉。
冷玖摇摇头,“你放我下来,我有要紧的事情和你说。”
白楚没有将她放下,而是抱着她走进卧室,二人在床上腻歪了好一会儿,冷玖才趴在白楚的胸口,略略的喘着粗气。
她简略的把白楚离府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她坐起身来,雪白的小手摊开在白楚的面前,“所以大祭司,小九养不起你了,求你也大方一些那点钱出来吧。”
“哼。”白楚精致妖媚的眸子凝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拍开她白皙皙的小爪子,嗔道:“没有,本宫从门从来不带银票的。”
“那我们明天去找流墨拿一些?”冷玖暂时也想不到来钱的办法,她又不能点石成金。
“你是乞丐吗?”白楚嗔怒。
“悬壶药房也是阎尸殿门下的,他挣的钱自然也是该归你。”冷玖头头是道的说着。
“小九你敢去,我就用蛊笛折磨死你!”白楚就是不想去。
冷玖无奈的看着莫名其妙就在赌气的白楚,耸耸肩:“那好吧,我们一起饿着吧。”
白楚听后,险些吐血。
吃了晚膳,二人很早就睡了,转天一早冷玖却将还在睡懒觉的白楚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白楚有些起床气,傲娇道,“小九,你想找死啊,居然敢打扰本宫睡觉。”
冷玖捂住白楚的浅薄的唇瓣,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说道:“大祭司,你醒醒你怎么没进入角色啊,你现在是楚楚姑娘,要温柔。”
“滚!”白楚拿起头下面的枕头砸向一脸浑然不觉的冷玖,气煞他了。
早膳过后,白楚不情不愿的跟着冷玖出门,虽然现在冷玖的身份是苏家苏浅月,可是她出门却没有人给她准备马车,而她也只是选择步行。
他们二人走在街道上,冷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发育尚未完全的小姑娘,而白楚则是风韵犹存的大姑娘,走路一摇一摆的,风姿卓越,让男人看得双眼发直。
白楚还故作姿态的瞪着那些男人,一副祸国殃民的模样。
冷玖扶额,在这样下去,她担心白楚会惹上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到时候她们想脱身都难。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快要走到路的尽头,城门口已然近在眼前,这时却瞧见一个姑娘穿着白色的孝服跪在地上,她的头上扎着一根稻草,双膝下铺着一张白纸,纸上写着卖身葬父。
她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泥责斑斑,双手有些红肿,指甲里都是泥土,看来是吃了不少的苦。
冷玖拉着白楚去凑热闹,她挤过人群仔仔细细的盯着她,越发觉得她长得其实很漂亮,就是脸上的污泥遮盖了她原本的容貌。
“你叫什么名字?”冷玖开口无奈道。
“冉紫衣。”女孩认真的回答,眼神明亮不带半分的畏惧。
冷玖看着她这副模样,忽然想到前世的自己,她前世无父无母,是师父将自己养大,其中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罪的最后才成为了琼华门的掌门,后来又遇上了湛冰川,为了那个渣男,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想起前尘往事,冷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变得不同。
冉紫衣见她这幅模样吓得有些发抖。
此时,白楚温热的手搭在冷玖的肩头,沉然道:“别胡思乱想。”
冷玖快要冲破出胸口的怒火渐渐平息,她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回事,她似乎非常容易露出煞气。
特别是碰到前一世的事情,她总是不能冷静。
白楚的话适时的提醒着她,她侧过头感激的望着白楚,“谢谢。”
“哼。”白楚因为害羞傲娇的转过头。
冷玖却伸出手指轻轻的戳了戳白楚的肩膀,白楚缓缓转过身子将她又向自己摊开手掌,不悦的问道:“干嘛,你打算买下她?”
“嗯。”冷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是她笑得有些难看,不过为了钱她还是笑着,谁让自己有求于人。
白楚的嘴角抽了抽,冷幽幽的说道:“你还是别笑了,简直比便秘的时候还难看。”
冷玖的脸彻底了的黑了,就像是抹了锅底黑。
她有些抓狂,若不是因为人多,若不是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苏浅月,更或者若不是因为她和他有生死契约,她真的很想徒手撕了他。
白楚也感觉自己是真的惹怒了冷玖,他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拿去,大爷我今天心情好。”
“咳咳!”冷玖接过白楚手里的银两,出声提醒他,他现在可是女人,有多少双眼神正盯着他呢。
白楚不悦,双手叉在腰上,“怎么着老娘自称本大爷不可以吗?”
他嚣张的气焰吓得围观人后退了半步,倒是让围在冉紫衣身边的空间大了一些。
冷玖蹲下身子,看着这个只有十岁大的小女孩,眼底闪过不曾有过的温柔。
“给你。”她将银票塞入冉紫衣的手里。
冉紫衣愣了半晌,却摇摇头,“我只要五十两,这里有五百两太多了。”
冷玖这才想起她一个小姑娘如是拿着五百两也太惹人注目了,既然如此,她拿着银票走入一旁的钱庄,换成了银子,交给了冉紫衣。
冉紫衣立刻给冷玖磕头,“谢谢二位姐姐,还请二位姐姐告诉我你们是谁,等我葬好家父一定前去报恩,做牛做马,任凭差遣。”
冷玖想了想,说道:“你若是无处可去,就去悬壶药房找一个叫流墨的大夫,就说是一个叫做白楚楚的姐姐让你去的。”
“喂!”白楚站在她的身后不悦的吼了一声。
冷玖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揉了揉冉紫衣的脑袋,带着白楚走远。
“等等!”不知何时冉紫衣居然追了上来,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
冷玖和白楚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像是在无声的询问还有什么事。
“姐姐,这是我爹留下来的传家宝,我把它压给你,以示诚信。”冉紫衣双手捧着一本书卷。
白楚不屑,“一本破书难道值五十两?”
冷玖回头瞪了白楚一眼,她回头对冉紫衣说道,“你不必理会楚楚姐姐,她是面冷心热的人。”
她拿过冉紫衣手里的书卷,说道:“好,这本书卷我拿着,你何时去了悬壶药房就让流墨通知我,到时候我会把这本书卷还你。”
“嗯。”
冷玖小心翼翼的将书卷放入袖子里,拉扯着一脸不耐的白楚离去。
手里终于有了钱,冷玖的心中也宽泛了很多,她想起自己还欠白楚一件生日礼物,可是看来看去没有什么能送他的。
白楚是阎尸殿的大祭司,金银珠宝向来不缺,就连美女歌姬也都是排着队的等他传召,她若是要送也要送一些他平日里接触不到的。
忽然有一个叫卖人的身影从她的眼前一闪而过,白楚还要向前走,冷玖却拉住他,叮嘱道:“大祭司,你等我。”
“我不等!”白楚任性的说道。
冷玖皱了皱眉,“那好,若是一会儿你想找我就去城楼上等我,那里够高,我能看见你。”
说完,冷玖追着刚刚那道身影跑远了。
白楚越发的不忿,臭小九,居然就这么把他仍在这里就走了,当真是无情!
虽然这么想着,可是等他想要去追冷玖的时候,却发现她娇小清瘦的身躯早就淹没在了人海里。
他扶额,麻烦了。
想到刚刚冷玖一直叮嘱自己若是找不到就去城楼上等,他黑了黑脸,最后无奈的一叹,朝着城楼走去。
白楚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等居然从晌午等到了傍晚,他在太阳下晒着自己白嫩嫩的肌肤都烤红了,真的成了烤乳猪了。
他自言自语的埋怨道,“小九,你这个没良心的小混蛋,也不知道去哪里滚混了,把我一个人仍在这里,等会儿你来了,我就把你先奸后杀,不,先杀后奸!”
他坐在城楼上双腿搭在城墙的边沿,望着被夕阳染红的脸,精美妖冶的面容染上了一抹悲凉,她不会真的不要自己了吧,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深沉如海的眸子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讳莫如深的望着远处,寻着冷玖那熟悉的身影。
“大祭司!”冷玖忽然出现在白楚的身后,她的声音透着一丝的庆幸和欢喜。
白楚冷幽幽的回头,看到她的打扮和手里拿着的东西,有些发愣。
“你去哪里鬼混了!”白楚出声责备。
冷玖知道让他久等了,有些歉然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原本是想给你买一串糖葫芦的,可是追出去还几条街,再找到那个人才发现他都卖完了,然后我就跟着去了他家,亲手做了有些糖葫芦给你,还有你看我连他用来插糖葫芦的靶子都顺手买来了。”
白楚嘴角抽搐,望着整整一靶子的糖葫芦,他还没尝就觉得牙已经酸倒了。
“我不吃!”白楚开始耍着脾气,“你居然敢让本尊在这里等了这么久,我不吃!”
冷玖似乎对于白楚这种傲娇的反应习以为常,她拔下一串咬了一口,自夸道:“嗯,真好吃又酸又甜的,你不是我去卖掉,正好也可以挣点钱。”
眼看着冷玖就要走下城头,白楚追了上去,他从冷玖的手里抢过插着糖葫芦的靶子,怒道:“这是给我的,你凭什么卖掉!”
冷玖暗暗偷笑,将自己刚刚咬了一半的糖葫芦送到白楚的嘴边,“尝尝吧,真的很好吃。”
白楚哼了哼,见是她主动喂自己,深邃的眸底闪动着琉璃色,他咬了一口,细细品味,确实很酸,但是……也很甜。
二人从城楼上下来,此时街上已经摆出了夜市,冷玖和白楚都不想回去,就并排走去逛街,路过一些小孩子的身边的时候,那些小孩子都用艳羡的目光看着白楚。
白楚吃着糖葫芦,停下脚步用挑衅的目光炫耀道:“怎么眼馋啊,这可都是我的。”
冷玖扶额,小孩子,真幼稚!
冷玖真想说自己不认识那个像小孩子炫耀糖葫芦的白楚,真是有够幼稚的。
其中一个小孩子羡慕的快要哭了,这时他的娘走了过来,幽怨的瞪了一眼冷玖和白楚,她拉着小孩子的手,一边离去一边说道:“别哭了,那么多糖葫芦吃完了牙都到了,以后什么好东西都吃不了了。”
白楚瞪了眼睛,想要追上去理论,冷玖手疾眼快的将白楚拉住,低声道,“大祭司,别闹了,太丢人了。”
“怎么丢人了,居然敢讽刺我家小九的东西会酸倒牙,我看她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白楚义愤填膺,在他的心底他家小九什么都是好的。
“好了大祭司,真的不用了,我的心意你明白就够了。”冷玖劝慰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白楚神色变得非常认真。
他眸光炽热的凝着冷玖,望着她凝血般的红唇,忍不住勾结滚动,想要一亲芳泽。
冷玖却往后退了半步,“停,大祭司,冷静,你现在是女人。”
白楚的脸一垮,他恨自己今天是个女人!
“二位姑娘,你们的头发粘到一起了。”一个路过的好心人出声提醒道。
冷玖看向身侧,果然她和白楚垂在腰间的长发真的粘在了一起,因为现在天气的气温有些高,糖葫芦上的糖不容易凝固全部都化了,结果站在白楚的头发上,白楚又总是亲近她,二人的头发在不知不觉中就沾到了一起。
“噗。”白楚笑了笑,精致的桃花美眸含着暖意,“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冷玖正在思考着要如何处理剩下的糖葫芦不然全浪费了,她并没有留意到白楚的表情。
她茫然的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这叫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白楚眸光沉然,认认真真的说着。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全是冷玖的模样,透着宠溺与期许。
冷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只是感觉那一刻周围的人好像都消失了一样,好像只剩下他们二人。
她能够明显感觉胸口那颗像是不属于自己的心,微微一悸,心房的一角似乎正在渐渐坍塌。
“那个……我们还是先把糖葫芦处理掉吧。”冷玖好像是真的害羞了,她低着头默默向前走去。
白楚紧随其后,他没有追问她是想给她时间好好思考,希望她不要让自己等得太久。
最后所有的糖葫芦都被他们二人给卖了,卖到只剩最后一串糖葫芦的时候,刚刚遇到的那个小孩子和他的妈妈路过冷玖和白楚面前。
此时小孩的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蹦蹦跳跳的非常开心,当他看到白楚只剩下一串的时候,调皮的吐吐舌头,“耶,我有两串,你就一串,我赢了!”
白楚有些抓狂,恨不得将那个小孩子抓过来抢过他手里的糖葫芦,还要狠狠的在他的屁股上抽两下子。
“呀!”蓦地,小孩子因为向白楚挑衅而没有看前面的路,而他的娘也只顾着瞪白楚,小孩子一个重新不稳居然被一颗小石子给扳倒了,手里的两串糖葫芦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白楚捧腹大笑,“报应!”
小孩子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愤怒。
冷玖满脸黑线,她拉着白楚向远处跑去,因为她看见小孩子的母亲气势汹汹的正在脱鞋准备砸白楚。
她边跑边无奈的向着,白楚就是个妖孽!
他们跑出去好远这才停下脚步,二人气喘吁吁的后背靠着墙面。
白楚的手里还捏着最后一串糖葫芦,他边吃边问,“你跑什么啊,我还想吃给他看呢。”
冷玖有些凌乱,真的是够了。
回到镇国公府,二人都重新梳洗,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才去睡觉。
春琴在给冷玖梳洗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冷玖回头看了一眼秋书,发现她的神色也有些闪躲。
她蹙了蹙眉,声音带着严肃,“在我离开府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么事情?”
春琴和秋书相视一眼,她们来到冷玖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春琴磕头,声音有些呜咽,“还请五小姐不要责怪奴婢们,在五小姐离开的时候,大夫人让我们过去。”
冷玖眸光一闪,冷幽幽的问道,“继续说。”
“大夫人让我和春琴姐姐监视着五小姐,还给了我们一笔钱,我们没法推脱,就拿了回来。”说着,秋书从怀里拿出一袋银子递给冷玖看。
冷玖没有接,真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沉然道:“你们把银子收着吧,那可是大夫人赏给你们的。”
“我们无意背叛五小姐,可是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春琴哭着说道。
秋书也是一脸的委屈,她们确确实实是打算好好的跟着苏浅月的,从来没有想过背叛她。
虽然她们都是大夫人挑选的人,可是她们明白,自己的命到底是谁睡了算。
“大夫人都让你们做什么?”冷玖问道。
“还没有说就是让我们将五小姐每天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告诉给她就好。”春琴擦了擦眼泪说道。
“那你们就如实的说。”冷玖根本不在乎这些,大夫人不过是想抓她的把柄想要控制她。
“可是……”秋书有些迟疑,她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有些单纯,可是也知道大夫人的狠招还在后面。
“你们不向她回报,你们也活不长的,我手里还没有拿到你们的卖身契,你们自然不能得罪她。”冷玖很明白,让春琴和秋书忠于自己的第一点,就是自己能够保证她们的安全。
“是。”春琴和秋书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钱?”秋书一时之间不知道这钱该怎么处理。
“大夫人给的你们就拿着,以后她给你们什么你们都拿着,不拿白不拿,知道了吗?”冷玖叮嘱道。
“是。”春琴和秋书心中总算是安稳了下来,春琴继续帮冷玖梳头,而秋书收拾着东西。
冷玖陷入沉思,她要想办法把春琴和秋书的卖身契拿到手才行。
翌日,吃过早膳,冷玖闲来无事手里拿着昨日从冉紫衣那里得来的书卷看着。
这是一本药膳食谱,上面的字都是手写的,字迹工整,清秀隽永,透着文人墨客的清逸洒脱。
前世的冷玖对文人墨客的字迹颇有研究,当然她其实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可是当初为了帮湛冰川谋得天下,她为了讨好那些鸿儒书生,没有在这方面下功夫。
她认认真真的看着,这上面记录的食谱有些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下面还注解着这些药膳的疗效,有很多是延年益寿,培元固本,最让她觉得瞠目结舌的是,有一些药膳食用之后,可以生儿子,有一些可以生女儿。
这种食谱若是传出去,有很多没有儿孙继承家业的官宦人家,名门贵胄和富贵人家,怕是会抢的眼红。
冷玖纤细白皙的手指摩挲着书卷,一个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如果这个想法成功了,她就可以挣很多钱了。
到时候重振琼华门就不再是难事。
她眯了眯眸子,自己可不是来镇国公府任人摆布的,有些事情越早处理越好。
此时,苏艳璇还是卧床不起,虽然请了太医来检查过,只说是内脏有些受损,修养几日就能好,可是她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她一直想要运功调息,可是只要一集中精神,她的小腹就会隐隐坠痛,而且下体一直都有流血的症状。
她对身体也有些了解,心中暗暗担忧自己是不是子宫出现了什么问题。
可是她又不敢问太医,万一传出去她此生无法怀孕,谁还会娶她。
想到这里苏艳璇更加痛恨苏浅月,发誓等自己的身体好了,一定要报仇雪恨。
“二妹妹,在吗?”
“表妹表妹,是我,你表哥。”
闺房外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苏艳璇皱眉,怎么是自己的风流二哥苏俊恒和好色表哥赵品良。
苏艳璇因为平日里的性格有些男孩子气,因此和家里的哥哥和表哥都走得很近,而他们也不当她是个女孩,有什么好玩儿的事情都会带上她。
苏俊恒出去喝花酒碰上了赵品良,他就说起苏艳璇被刚刚回来的五妹妹苏浅月给打了的事情,赵品良义愤填膺就让苏俊恒带着自己入府,前来看看自己的表妹。
苏艳璇强撑着有些软弱的身体,她对一旁的小丫鬟烟翠递了一个眼色,道:“你去请他们进来。”
“是。”烟翠走出闺房,她对苏俊恒和赵品良行了行礼,“二少爷,表少爷,二小姐让你们里面请。”
“哟,烟翠,几日不见你长得更水灵了。”苏俊恒调戏着烟翠,骨节分明的手抬起烟翠的下巴,欣赏了一番。
赵品良心中很是羡慕苏俊恒,镇国公府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名门,府中的丫鬟也是多如牛毛,而且个个出挑,苏俊恒天天流连在花丛中,好不风流快活。
烟翠脸颊酡红,她推开苏俊恒的手,娇羞道:“二少爷,好多人看着呢。”
“哈哈!”苏俊恒神色得意,他搂过烟翠,继续调戏着,抚在烟翠后背的手轻轻划过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怕什么,有二少爷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赵品良见苏俊恒大有青天白日就想行床笫之事,他拦道,“俊恒兄,看望表妹要紧。”
苏俊恒无奈的耸耸肩,松开烟翠,恋恋不舍道,“小蹄子,别着急,二少爷我晚上再来找你。”
“是。”烟翠含羞带俏的低下头。
苏俊恒心情极好的朝着闺房走去,他和赵品良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而烟翠跟在后面,她摸了摸眼角有些羞辱的泪水,装作如无其事的走了进去。
苏俊恒和赵品良见到床上的苏艳璇脸色苍白,神色透着一抹倦怠,闺房里除了甘甜的梨花香,还有浓浓的药香。
二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看来苏艳璇伤得不轻。
“表妹,你没事吧?”赵品良倒是非常关心苏艳璇,他们虽然是表兄妹,可是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更多的是真实的兄妹之情。
“表哥。”苏艳璇见到赵品良就像是看到了亲人,她发红的眼眶溢满了泪水,委屈的看着他。
“那个苏浅月真是不知好歹居然把你伤成了这样,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赵品良凶神恶煞的说道。
苏俊恒倒是有些惊讶,苏浅月那个怪胎居然把武功不赖的苏艳璇弄成这样,实在是不简单啊。
虽然这些人都不曾知道,可是苏俊恒却是忘不了十年前他见到的那恐怖的一幕。
想到那些画面,他都不由得打着寒颤,一点也不愿意回想。
“表哥,她武功不弱,你打不过她的。”苏艳璇倒不是瞧不起赵品良,谁让他天天去烟花柳巷,这些年身体早就亏了,别说苏浅月会武功,就算是不会把她逼急了,估计赵品良也讨不到好处。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只有办法!”赵品良可不想苏艳璇再出什么意外,他们赵家可还是仰仗了镇国公府,只要苏艳璇活着一天,赵家与镇国公府的关系纽带就断不了。
他深眸中渗出杀意,苏浅月若不是她威胁到了他的利益,他才懒得去管苏浅月回来做什么,既然如此,他是不会客气的。
苏艳璇心中也是出不开这口恶气,不过想着男人对付女人的招数,和女人对付女人的会不同,她倒是觉得可以试一试。
别的她没有信心,可是赵品良的这张嘴最会哄女孩子开心,苏浅月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她就不信苏浅月不会被赵品良迷得神魂颠倒!
苏俊恒倒是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阻拦,他想让赵品良再去试探一下苏浅月,看看这十年来,她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赵品良让烟翠去向揽月阁里的春琴套话,问出来最近苏浅月很喜欢去桂花林赏花。
因为有了苏俊恒的默许,赵品良出入镇国公府的内宅也更加便利了一些。他早早的就去桂花林等候,希望能够等到苏浅月。
春琴其实并没有向烟翠说实话,其实苏浅月哪里都不愿意去,她就随口挑了一个地方。
正巧烟翠来套话居然被白楚听见了,冷玖在房中看书看得认真,白楚就没有打扰她。
他对春琴交代一声,若是冷玖问起自己去了哪里,就说她出去闲逛了。
春琴点点头,总觉得怪怪的。
白楚对镇国公府比冷玖都熟悉,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桂花林。
当赵品良看到一抹艳丽的红色身影的时候,心跳忽然停止,但是很快就毫无节奏的乱跳起来。
他屏息凝神盯着桂花林中的红衣女子,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
“桂花仙子!”赵品良退口而出,他万万没有想到苏浅月会如此的好看,身姿曼妙,顾盼生姿,风韵俏丽。
白楚心底一阵嫌弃,果然他们又在算计自己的小九,眼前这个男人穿得还算是富贵,长得也还算是顺眼,可是眼神真是猥琐,一副要将他看穿的模样,实在是恶心的不行。
白楚回眸含羞带涩的一笑,顿时让赵品良心花怒放。
赵品良大着胆子靠近几步,他居然难得的流露出一抹羞涩,“你是苏家五妹妹,浅月小姐?”
白楚没有说话,只是眼波流转的望着赵品良。
赵品良以为她是默认了,望着眼前亭亭玉立的美人,心底犹如百抓挠心,一个非常邪恶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闪烁。
他要将这个女人据为己有,怎么能便宜了别人!
“你真美。”赵品良由衷地赞叹着,甚至他的脑子里已经充斥着不良画面,想要与她一番*。
白楚被他邪恶的眼神看得怒火中烧,可是为了冷玖只能强压下心底的怒火,他故作嫣然一笑,迈步就走。
赵品良从她的笑容里似乎受到了鼓励,以为她是暗示自己跟她走,他就不管不顾的追了上去。
他们刚刚走远一抹青色身影就从一旁走了出来,苏俊恒负手而立,心中也是满满的压抑,那就是他的五妹妹苏浅月,十年不见,她的变化居然如此之大,变得连他都不认识了。
那样倾国倾城的容貌,当得起绝世仙姝的称号。
走远的白楚不是没发现有人躲在暗处偷看,他虽然不知道是谁,只是这种人迟早会露出马脚,而他今日的目的只是要除掉追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任何想要对小九图谋不轨的男人都该死。
不知不觉,赵品良就被白楚引上了一条小路,他忽然停下脚步等着赵品良。
赵品良见苏浅月停下,他险些刹不住脚步直接扑了上去,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赵品良觉得自己快要醉了。
再看着她掩唇偷笑的模样,赵品良恨不得现在就要了她。
“好妹妹,我是你表哥。”赵品良还算是顾及着现在的时间和地点,他想着今日就不走了,然后晚上偷偷的……
白楚似懂非懂的望着赵品良,心中冷哼,这个色狼真是厚颜无耻,他家小九哪里有什么表哥,居然乱套近乎。
“我妹妹是苏艳璇,赵姨娘是我姑姑,你姐姐是我妹妹,你也是我妹妹。”赵品良花言巧语的说道。
白楚快要将早膳都吐出来了,他快速的掩饰掉眼底的不悦,依旧浅笑嫣然的望着赵品良。
赵品良忍无可忍,看见肉却吃不到,他快要急死了,上前一步抓住苏浅月的手腕,急不可耐道:“好妹妹,你就从了我吧。”
白楚没有丝毫的闪躲,他的眼睛向一旁的小路看了一眼,果然瞧见刚刚下了早朝的苏寒。
他细长妖冶的眸子闪过一道暗芒,忽然开口叫嚷着,“你,你是谁,快放开我,快放开我啊!”
赵品良没有想到会途中生变,苏浅月会突然翻脸,可是箭在弦上,他怎么可能收手。
今日他本就是来给苏浅月一个教训的,既然如此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事情给办了。
到时候镇国公家没有办法只能将苏浅月嫁给自己,到时候他们赵家与镇国公家亲上加亲,他也能抱得美人归。
这些想法几乎是一瞬间蹦入赵品良的脑中,他恼羞成怒,担心会引来别人,上前想要捂住苏浅月的嘴巴。
就在这时,就听见苏寒非常严厉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赵品良没有想到事情会被苏寒撞上,脸上露出慌乱的表情,手上的力气弱了几分,白楚瞧准时机,挣脱开来,躲到了苏寒的身后。
苏寒从来没有见过白楚,他回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心中暗忖,府中何时来了一位这么漂亮小姐,他怎么不知道?
赵品良冷静了片刻,他不慌不忙的走来,上前一步,拱拳作揖,“见过镇国公。”
“你们在干什么?”苏寒声音依旧严肃,儒雅的脸上透着威严,他向来不喜欢赵品良这个花花公子,在他的心中,苏俊恒变成那种风流成性的德行,就是因为交友不慎。
“镇国公,我和浅月妹妹开玩笑呢,没有想到让浅月妹妹误会了。”赵品良厚颜无耻的说道。
“明明是你对我图谋不轨。”白楚怎么会让赵品良逃脱,他眼眶泛红,神情哀婉悲愤,贝齿咬着红唇,恨不得将凝血的唇瓣咬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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