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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
时昇夹在两人中间一动不动,茫然的看着姐姐和王大夫大眼瞪小眼。盏茶时间弹指而过,最后王文生败下阵来,哀怨的看了时昇一眼,吐出一个字便转身回他自己的制药房,木质房门被摔得砰响。
“小昇,一会儿治病害怕吗?”时汐笑眯眯的看着王文生发小孩儿脾气,蹲下身子为时昇褪去外衣。
时昇乖巧的摇头,只是抓着时汐衣袂的手一直不曾松开。
都说久病成医,哪怕生病的不是时汐,一直寻找治病良方的却是她,从凡间药物上升到仙药层次才能治愈的病症,还算病吗?
这具身体的记忆中,时昇第一次发病似乎是在得知当初收养他们的老乞丐命丧湖岭的时候。是受刺激过度,还是被当初在湖岭上发生的仙人打架所波及?
“进来!”
屋内传来一阵瓶瓶罐罐碰撞声,安静后便是王文生气呼呼的怒吼。
时汐摸着鼻头,牵着时昇的小手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姐姐……”屋内一片黑暗,唯有厚重布帘后传来一盏灯火昏黄的光泽,时昇紧紧地抓着时汐的手,呼吸都要停止了。
感受到时昇的紧张,时汐摸了摸时昇头顶,开口打破屋内的沉默。
“王大夫,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借着昏暗的灯光,时汐将时昇抱着走到屋角的木榻上,担心他冻着,又把外衣披了回去。
“有话快说,有屁出去放!”王文生不知道在厚布帘后捣鼓什么,时不时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沙沙作响。
“你是修仙者吗?”
“我如果是修仙者,还会留在安越镇这个破地方,还会给你家那个病秧子看病?”
修仙者都是高傲的,哪怕是那些正道门派中的修仙者,在面对凡人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自我优越感。因为一旦踏入仙途,便是生命层次的提高。
“那你怎么会有《植文集》?”
“我游历的时候捡到的。”王文生微微停顿,似乎在回忆得到《植文集》的场景,不想多言。
“捡到的,王大夫不愿说我也就不问了。”如果只是捡到竹简,那他一个凡人如何能够解开上面的封印,看见里面记载的内容?如何将其转手给自己后,只解开部分封印,让除了她以外的人无法阅读?
王文生正在称量药物的手悬在空中,手心里还握着一把干枯的药草,眉心却皱得可以夹断草根。决定将《植文集》交给时汐的时候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为何现在又开始举棋不定了?
“王大夫,再问你一个问题,我如今样貌大变,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吃惊?”
“你这哪算样貌大变……”王文生听见时汐的话,回过神来,随口答道。
“那怎样才算样貌大变,跟你一样吗?”
“你到底还想不想给你弟弟治病了!问这么多做什么,难不成老夫还会害了你们姐弟不成?”
时汐被王文生恶狠狠地语气给吓了一跳,她隐约猜测王文生身份不简单,说不定还和他们姐弟有什么关系,可王文生的反应也未免过激了点儿。
这老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把玉霞液拿来。”
时汐轻声安抚了一下时昇,这才拿着玉瓶掀开厚布帘走进王文生的制药台。看着黑不溜秋的桌面,以及那些同样黑黝黝的瓶瓶罐罐,如果不是知道对方是神医,她都要怀疑这么脏的器皿怎么炼出能够治病的药丸。
“给。”
将玉霞液递给王文生,时汐就站在一旁看他炼药的过程。
称重、磨碎、过滤、筛选、加药汁、混合……
每一个步骤都看起来简单,做起来繁琐,时汐却看得眼睛一眨不眨,兴趣盎然。
“错了,刚才那药草多了一毫克。”王文生的步骤又重复了一遍,应该是担心一次性制药不成功,时汐看了一圈后便发现他第二次与上一次有些不同。
王文生惊讶的抬起头,治疗时昇的药并不复杂,主要还是玉霞液,他便抓得比较随性,误差也就在一毫克左右。时汐这小妮子肯定从未接触过制药,却对药的分量有这么精准的把握,难道还是个天生的炼药奇才?
“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我天赋异禀,若要我拜你为师,我也不会介意的。”
时汐的话差点儿让王文生呕出一口血,明明是自己想拜他为师,却一副施舍的模样,好像捡了大便宜的是他一样。
“滚出去!”
“不会,你教我?”服用一滴玉霞隼之后,时汐灵魂力恢复不少,用在炼药上绝对是大材小用。
王文生深吸一口气,一把抓过时汐手中的玉瓶,拿起刚刚调配好的药液,转过身背对着时汐。小心翼翼的打开瓶塞,看到里面竟然有大半瓶液体时,王文生愣了一下,轻轻嗅了嗅瓶中液体,回头颇有深意的看了时汐一眼。
时汐只是耸耸肩,没有否认王文生的发现。玉霞隼和玉霞液的区别如此明显,哪怕她手中的玉霞隼经过冥修改良化作液体,又被她稀释,也不是寻常的玉霞液可以媲美的。
没有继续呆在制药台,时汐回到时昇身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时昇说着话,缓解他的压力。
不曾生病的人体会不到病者的痛苦煎熬,不曾病危的人不会理解最后时刻的紧张。
“小昇,等你病好了,我们先去湖岭看看爷爷好吗?”
“好。”
当初湖岭上空修仙者大战,战后千里碧波的湖岭一夕间干涸,余下黄沙深坑,无数凡人被波及,尸骨无存。曾经的时汐也试着寻找过老乞丐的尸骨,却差点儿陷入流沙。
“姐姐,小昇想爷爷了。”对于时昇而言,父母的存在感极其薄弱,感情最深的反而是一直将他养大的老乞丐。当初得知老乞丐死时,时昇直接哭断了气,也因此患病昏睡不醒。
“姐姐也想爷爷。”
“想个屁,你们两个要哭给我滚回去哭,现在开始治病,把这药给我含在嘴里,不许咽下去!”王文生走出厚布帘,将装着玉霞液的玉瓶扔给时汐,而后捏住时昇下颚,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药丸就这么直接塞了进去,动作简单粗暴。
时汐将王文生眼神中的一抹不正常纳入眼底,如果不是知道王文生在安越镇的时间比她的年纪都大,她都忍不住猜测,这人是不是那个死去的老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