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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楚天阔被叫往薛鹊的药房,由于薛鹊多年来出入蓬莱岛为游任余看病,特别给他腾出了一间药房,各色药物齐全,颇像一个城里的药店。
薛鹊告诉他说游任余同意让沈轻云一起下去地底,并以三日为期,如果三日寻访没有结果,务必要退回来,沿途也要留下记号,以便出事后蓬莱岛可以追踪下去。楚天阔一一答应,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但遇上沈轻云这种仙人般高贵的女子,楚天阔实在不敢亲近,而且地底下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毒气、怪物、火海,林林总总防不胜防,楚天阔本不愿意沈轻云一起,他身无牵挂,即便是死在底下,也并不冤枉,毕竟是在武林圣地。不过他也不能拒绝,因为薛鹊跟他说的时候,沈轻云已经在了。
薛鹊召他们前来主要是为了给他们讲解了一些草药的辨识方法,他翻出一本药典,说:“《神农本草经》有云,药有阴阳配合,子母兄弟,根茎花实草石骨肉;有酸咸甘苦辛五味,又有寒热温凉四气及有毒无毒,阴干****,采治时日,生熟,上地所出,真伪陈新,并各有法。每一种药在不同的季节、阴干或者晒干都有不同的药性,但这是用药细微之处,大致草药性、味已定,所以只要是珍稀药物,只管采来就是。
所谓是药三分毒,用药其实也就是用毒,因为五行相克,以毒可以克毒,《本草经》按毒性多寡分为上中下三品,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以应天,无毒,多服久服不伤人;中药一百二十种为臣,主养性以应人,少毒,斟酌其宜,欲遏病补虚羸者;下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主治病以应地,多毒,不可久服,欲除寒热邪气、破积聚、愈疾者。”接着薛鹊对上中下三品详加解释,各有什么特点都一一讲明,但由于楚天阔要下到地底去采摘的可能是极为罕见,甚至未见于药典的品种,因此薛神医也着重讲解各种良药与毒药的分辨,虽然《本草经》除了将草本,还有玉石,不同的矿石也有疗效,但辨别起来太难而且开采也不方便,薛神医就没有讲,只要楚天阔能探明底下地势,以后慢慢下去勘察就可以了。
最后,薛神医特别嘱咐了一番:“其实这趟下去,你们只要辨别出奇珍异果就可以,颜色鲜艳骨朵精奇的果实都可以采摘,但千万不要吃,另外还有一个识别的方法,就是但凡这种凝聚天地灵气而成的珍果,都会有异兽或者其他什么保护,只要有这样的征兆,那必定是有奇珍。”
楚天阔听说可能有异兽,心里一阵恶心,好像会遇到死人从地里爬起来似的,沈轻云问:“除了异兽,还有什么东西在可以保护这种奇珍异果?”
“可能是有毒的瘴气,甚至于能吃人的花朵,《山海经》上就曾提到上古有一种大如人身的花,可以把人吞噬包围起来,用汁液把人体腐蚀掉。”楚天阔从未听过这种奇谈,一阵阵恶心,但是强忍住了,沈轻云依旧沉沉稳稳,似乎见怪不怪。
薛鹊从药柜中拿出两个小瓷瓶,交给楚沈二人,说:“这是解毒丸,一般瘴气、蛇毒都可以解,下去前先服两颗,一旦出现中毒迹象,立刻服药,至少可以减缓症状。”楚沈二人接过收起,其实楚天阔在天馈谷吃过火云果,寻常毒药根本无法侵害他,但他不知道内功散尽后,这等药效还在不,所以就拿着药防身,岂不知这抗毒不侵之效乃是融入血液之中的,与内力无关。
薛鹊交待已完,遂说:“药性我已经讲完了,明天你们再过来,我从医书中翻几味药的画册给你们认认,后天你们就出发。”
楚天阔知道今晚的课已授完,站起抱拳说:“多谢神医指点,晚辈告辞。”沈轻云跟着站起,薛鹊含笑点点头,楚天河和沈轻云都走出了药房。
两人走过“补阙园”的后院,后院对着平顶山,远远地可以看到山顶倾泻而下的瀑布,院中有竹亭可以赏景,此时亭中有四人围坐,竟是凌云鹤等四大弟子。
沈轻云走过去说:“四位师兄,怎么有如此雅兴?”楚天阔跟着上前作揖:“四位少侠,在下有礼了。”凌云鹤宗伯驹和净严都回礼,但乔晚安坐不动,鼻子哼的一声。
净严说:“凌师兄邀我们在此研究那五轮剑阵,你来了正好,可以一齐切磋。”
沈轻云说:“我后日要和楚少侠下地底采药,神医刚给我们讲了药典耗了时间,还没有打坐调息,我待先回房练功,以后再与诸位师兄切磋。”
众人一听,神色各异,乔晚猛地站起来气急败坏地说:“师妹,你放下五轮剑阵不练,跑到地底下采什么药,又不是我们要用药,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这五轮剑阵就功亏于溃了,怎么对得起师父?对得起中原武林?”
沈轻云淡淡地说:“练剑不急于一天两天,客人下去采药,蓬莱岛如果没人陪,外人还道我们蓬莱岛无人呢,我已请示了师父,师父也同意。”
乔晚说:“你太不分轻重缓急了,这等事情,交给齐叔去做就可以了,我们的责任是练好剑阵,打败魔教。”
沈轻云说:“我们的责任应该是匡扶正义,锄强扶弱,如果见难不救,岂不枉称侠道?”
乔晚被驳斥得哑口无言,气得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就听凌云鹤开口说:“乔师弟你不要冲动,沈师妹说的有道理,该尽地主之谊的地方,我们还是要尽,再说师父也已经同意了,我们自当谨遵师令。好了,沈师妹,你先回去练功吧,我们自己切磋一下,回来之后我们再演练一番。”
沈轻云抱拳答是,转身就走,楚天阔也跟着告辞,跟着沈轻云走。
乔晚见两人走远,转头对凌云鹤说:“大师兄,你为什么不劝劝师妹?让她少跟武林中这些草莽野夫打交道,丢了身份。”
凌云鹤说:“师妹的个性难道你不知道,她决定的事,无人可以劝得了。”
净严说:“师妹平常为人寡淡,怎么这次这么热心?”
宗伯驹笑着说:“这叫相见欢,酒逢知己吧。”
乔晚急道:“师妹怎么可能跟这种匹夫是知己。”
凌云鹤拿指头敲了一下桌面,冷冷地说:“你们是准备讲是非还是练剑?”
众人见凌云鹤脸色不是很好,不敢顶嘴,住嘴不语,凌云鹤端起自己的茶碗说:“武人,就要以武功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