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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气温还是一样的热。
但最起码立秋过了一个多月，日常气温已经从接近四十度降到了三十度左右。
也许再来几场大雨，就要换掉短袖穿上春秋天的衣服了。
电影拍完进入后期制作阶段。
吴凯刘芒俩人跟方别不同，他俩对剪辑这方面还是很上心的，天天他俩都待在剪辑工作室那边。
就是苦了罗维潘晓，这俩兄弟一个管后期，一个管特效，现在同时搞两部电影，真是忙的恨不得007连轴转。
也幸亏之前招了点儿人，不然他俩真要去找一些明星请教请教，一天怎么工作二十五个小时了。
孤独的方别陷入了无所事事当中。
大小姐忙着上课，刘芒他们忙着电影后期，老吴他们忙着游戏开发。
我干什么呢？
不知道。
可越是无所事事，就越是孤独。
因为他忽然发现，除了这些人之外，他没有朋友。
亲戚也不敢联系他，因为大家地位不同了。
而且越是看到那些熟悉的陌生人，他就越是想起父母。
但无聊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因为大小姐给他寄了一张光盘。
“《沐色》？这专辑名也有点儿意思。”
方别看了看手里的专辑，这就是大小姐的第一张个人专辑，她说是她二哥公司负责发行的，三天后开卖。
专辑里附带了一张有着苏沐凛跟方别两人签名的海报。
海报上就是苏沐凛方别俩人都是穿着半截袖白衬衫，然后方别抱着吉他，苏沐凛坐在钢琴前的合影。
“难怪非要让我做个签名章，原来是为了这个......”
还有这张照片也是摆拍的。
记得是刘芒电影杀青，然后苏沐凛说拍张照片留个纪念。
没想到还放到了专辑里。
打开客厅的音响和蓝光播放机，放入光盘。
熟悉却有些不同的旋律环绕在方别耳边。
“《晴天》吗......”
方别抱着一个抱枕，蹲坐在沙发上。
空无一人的公司里，他坐在黑暗中，独自享受着只属于自己的孤独。
............
十月的横店，晴空万里。
但前几天下了场雨，气温确实降了不少。
今天刘芒吴凯罕见的没去盯着后期剪辑，拍完戏的吉良吉影跟陈永仁也罕见的出现在这家伤心之地。
没错，就是那个再也没有客户上门，所以被迫关掉的美甲店里。
此刻五个人五张躺椅并排放在门口，一人手里拿着一听啤酒边喝边聊天。
“老方，你到底啥时候去好莱坞？去的时候别忘了带上兄弟们一起啊。”
“去个毛线！话说刘胖子你看着这么愤的一个人，原来也是崇洋媚外的死胖子？我观察了好久，明明是咱国内的月亮比较圆好吧。”
刘芒嘿嘿笑了两声：“前两天不是有个智障说国外空气香甜嘛。”
“香甜个屁，他怕是活在首都的吧。”方别嗤笑道：“你要说国外动物粪便和尿骚味比较浓还差不多。亲近自然嘛，自然全都是那种味道。”
“那你是不去好莱坞了？”
“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嘛。老外吃个牛排点十成熟的切开都是血丝，就问你们谁受得了？”
“那你喊我们过来干嘛？”方别跟他碰了下易拉罐，然而喝了一口：“单身男人的聚会嘛，不挺好的。”
其实他是寂寞了。
没朋友没父母，心里压着太多事说不出来。
这两天一直听苏沐凛的专辑，那些熟悉的旋律却被用着不同的乐器演奏出来，甚至还有三首歌的歌词跟编曲都换了不少。
他越听越觉得寂寞，所以想找人聊聊天。
“对了，大小姐专辑明天开卖，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刘芒也灌了口酒，“盛乐都已经开始宣传了，不知道才是怪事。”
盛乐就是苏二哥旗下的唱片发行公司。
方别点点头：“那你们觉得她这专辑能卖多少？”
“谁知道，大概几万张呗。”刘芒无所谓道：“咱苏大小姐虽然唱的专业也好听，但毕竟是新人还没什么粉丝基础，而且还撞上一个小鲜肉发新专辑，怕是也卖不了多少。不过人家大小姐也就是玩票，你在意那么多干嘛。”
方别叹了口气，可人大小姐就不是玩儿票啊。
而且专辑也这么好听，全都是经典歌曲，不给大家听听感觉挺可惜的。
紧接着画风就开始偏了。
吴凯坐起身：“嗯？小鲜肉发新专辑？什么小鲜肉？”
天下苦小鲜肉久矣，吴凯尤其苦。
他有时候也忍不住去想，如果自己那部《铁血飞沙》不找小鲜肉来演，会不会票房口碑能好一些？
仔细想了想，他觉得不能。
顶多是把评分从四点一拉升到五。
但这有区别吗？
还不都是烂片。
总不能出去发条微博，然后把锅都甩给那小鲜肉吧？
这做事就太不靠谱了。
所以吴凯机智的选择了装死。
果然，第二部电影他把口碑拉回来了不少。
然后还得了奖。
但是他没领奖，之后还被刘芒亲了脸。
虽然很恶心，但有方别收留，他也算是成功洗白。
美滋滋。
来到方沐之后他确实改变了不少，最起码懂得先察言观色再说话。
于是当刘芒说完“大小姐不在乎”之后，他敏锐地发现方别笑的很勉强。
这说明什么？说明大小姐虽然不在乎，可方别在乎啊！
想想也是，这专辑毕竟是由方别亲自操刀完成的，他在乎也是正常。
这一刻，鬼魅的主意涌上吴凯心头。
下属是干什么的？还不是给领导分忧？
刘芒靠这部电影抱上了大小姐的大腿，成了公司二人之下的存在，那一天天横着走的样子活像一只肥螃蟹。
吴凯是嘴上不服心里酸的很。
但现在他发现了一条路子。
你去抱大小姐大腿，那我吴某人就抱方别的啊！
虽然老方这人是比较听大小姐的话。
可吴凯看的明白，人家这叫不拘小节。
真遇上重要的事情了，拍板的还是方别！
而大小姐又是那种看似强势，但只要方别意见靠谱，她绝对会顺着方别的性子。
你抱上大小姐大腿有啥用？
我吴只要让老方爽了，那公司老三是谁，还不是老方的一句话？
你狗腿当的再好，还能比的上人家的枕边风？
没看古代大臣都是讨好后宫跟太监的嘛，胖子啊胖子，你还是太年轻了。
他强忍住狂喜，提出了一个主意：“老方，为什么不看看那小鲜肉怎么炒作的呢？”
方别对小鲜肉倒是不讨厌。
但他很烦小鲜肉的粉丝四处咬人。
你喜欢就圈地自萌去呗，非要出来找认同感。
那别人不认同，你还要恼。
有你这种粉丝，这人能不遭黑吗？
嗯，这一刻方别忽视了自己的120E脑残粉们。
刘芒提出不同意见：“那这岂不是把自己的格调拉到了跟小鲜肉一个级别上去？大小姐不觉得丢脸，咱也觉得丢脸啊！”
别以为老子没看出来，你区区瘦猴就想跟我刘大爷争宠？
您配吗？
不知道西天取经的队伍里最讨师父喜欢的是二师兄不是那猴头弼马温？
旁边吉良吉影两人感觉自己就是个局外人。
他俩内心还在感慨，自己只不过去外面接了部戏，怎么回来就成了三角关系？
导演圈子太乱了，他们惹不起。
不过之后暂时不出去了，下部电影说啥都得跟着方导混，哪怕演个配角也行啊。
方别倒是没啥感觉：“额，我不太关注这个。话说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吴凯笑了，这个他专业啊！
当初为了研究请啥小鲜肉，他可是研究了好久！
“老方，我跟你说吧。首先，咱需要水军，然后就是吹，往死里吹！再砸钱刷数据！数据刷的美美的！下来就是控评！再装惨博取粉丝同情！还要去撕逼！只有撕逼才能让粉丝更团结！有时候粉丝撕的火热，指不定人家俩偶像正一块儿喝酒泡吧呢。”
方别想了想，还真特么有道理！
但是有个问题：“我倒是不排斥这个，但问题来了，你说的这些都要钱，钱从哪儿来？”
苏大小姐肯定不屑这么干，她会觉得这侮辱了她的梦想。
苏家父子三人肯定也不会，人家玩儿的是格调。
你敢把人家苏氏集团的心肝宝贝打造成流量明星，那人家就敢先让你看脑浆再送你江底别墅雅座。
而且确实没钱。
要这么搞，方别自己放在大小姐那儿的钱就动不了。
剩下的全投游戏工作室了。
他身上现在就五万多块，这够干嘛？
“所以你们谁能支援我点儿？”
而且大小姐真问起来，方别也可以甩锅给刘芒吴凯他们表示自己不知道。
兄弟不就是用来背锅的吗？
最起码他们不会被送去沉江。
“这个真没钱，我老爹早断了我的生路。我花钱大手大脚，钱也都投进了电影打算拿个小分红。”这是刘芒。
“别看我，我是直接净身出户的，我现在吃住都是吃公司的，我卡里全部存款不到三万。”这是吴凯。
方别又看向吉良吉影跟陈永仁。
俩兄弟也表示无能为力：“方导，我们的片酬本来就跟人家要的友情价，而且人家追求制作精良，暂时也没给我们多少片酬，得等电视剧上映之后再拿分红的，我们也没钱。”
方别叹了口气：“那问题来了，该怎么办呢？”
这时，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五个人一起转头，只见一辆蓝紫色宾利欧陆驶了过来。
刘芒撇撇嘴：“炫耀他大爷！也不知道哪个包了小明星的土大款在这儿炫！”
方别也开始阴阳怪气：“不都是四个轮子？他有种直接开到二百啊！我当场就敢报警举报！有几个臭钱了不起？要不是我不喜欢宾利，我早买了！这垃圾车送我都不要！”
就在几个人恰柠檬的时候，那辆宾利开到方沐影视门口却停了下来。
然后，车门打开，一双穿着西裤的大长腿跨了出来。
来人正是苏辙苏二哥！
他走到目瞪口呆的方别等人面前，直接把宾利的车钥匙丢给了方别：“愿赌服输，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