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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恒不解地看着她,“什么约定?”
卡蜜拉认真地道:“如果我能说服奶奶和首相大人,让他们不再强迫你和贝拉结婚,那你就答应我,从此以后原谅爸爸,好吗?”
霍斯恒好笑地勾了勾唇,淡淡地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卡蜜拉仰头充满期待地望着他,“这你就别管了,你只要回答我行不行?”
霍斯恒微微蹙眉不语。
卡蜜拉忽然狡黠地冲他眨眨眼,伸手环住他的腰,趴在他胸前撒娇似的说:“赫尔曼,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我们可就这么说定了哦?你一定不能反悔哦?”
霍斯恒低头看着那颗在他怀里乱蹭的脑袋,终于忍不住轻轻地笑了。
握拳在她头顶轻轻一敲,道:“傻丫头,都多大了还在哥哥怀里撒娇,等你先做到了再说吧。”
其实,他心里一点都不信。
他的女王奶奶傲慢而又固执,根本就很难说服。
所以,他这次回来,已经暗自打算好了。
他决定,跟自己的父亲断绝关系。从此,和王室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妈妈愿意跟他回中国,他就带着妈妈一起回去。
如果妈妈还想守着奥斯顿,那他会和薇啦经常回来Y国看望她。
将来,他和薇啦有了孩子,他们还会带着孩子,一起来看他们的祖母……
……
……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的姑妈琳达长公主来了。
去观察室看望过依旧昏迷的霍婉仪,琳达姑妈把霍斯恒带到一间没人的房间里。
琳达姑妈端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她侧面沙发上的霍斯恒,温和地道:“赫尔曼,你是个聪明孩子,我今天来的目的,你应该想到了吧?”
霍斯恒神情淡然地看着她,沉声道:“姑妈,如果您是为了劝我和贝拉小姐订婚的事情而来,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您,我不同意,我已经有了未婚妻,她现在正在中国等着我回去结婚。”
琳达姑妈见他一副坚定的模样,忍不住蹙眉道:“赫尔曼,你一直是个很孝顺的孩子,你即使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应该为你的妈妈考虑一下。她是那么地爱你的爸爸,可是直到如今,她都没能真正地成为你爸爸的妻子,我相信,这也是你妈妈心里,这辈子最大的遗憾。现在,她突发重病昏迷不醒,还不知道能不能再睁开眼睛,身为你妈妈唯一的孩子,你难道忍心看着她带着遗憾去往天堂吗?你妈妈为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苦难,你就不能帮她完成这唯一的心愿吗?”
霍斯恒沉默了。
成为他爸爸真正的妻子,这真的是他妈妈唯一的心愿和遗憾吗?
他以前一直以为,妈妈并不在乎这个。
可是现在,他有了薇啦,他的心境也渐渐不同。
他忽然意识到,女人或许为了爱可以不在乎名分,但是,却不能因此就以为她们就不会对此有梦想,有遗憾。
试问天下间的女人们,有哪个不想名正言顺、昂首挺胸地站在丈夫的身边呢?
他的父亲没有办法给予妈妈的,现在,他有机会帮妈妈去实现,可是,他却为了自己的幸福,把这个机会拒之门外……
琳达姑妈离开后,霍斯恒再一次穿上无菌服,走进观察室,坐在妈妈的病床前。
伸手握住妈妈瘦弱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眼睛定定地望着妈妈苍白瘦削的脸庞。
才不过短短三四天,妈妈就明显地消瘦了,看的霍斯恒心疼不已。
他对昏迷的妈妈轻声地道:“妈妈,这么多年,我突然发现,我并不知道您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对不起,妈妈,我总是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怨恨着爸爸,责怪着爸爸,甚至丢下您一个人跑到中国,一去就是十年……”
“妈妈,您当年怎么就爱上爸爸了呢?您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懦弱的男人?没有责任,没有担当,没有能力更没有勇气去守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不过,现在的我,开始渐渐理解您了。爱情真的是一件毫无理智可言的事情,它一旦来到你的身边,你根本无从躲避,也无从思考,只能顺从自己的心,爱上那个突然闯进心里的人。”
霍斯恒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温柔,“妈妈,我真的很爱薇啦,我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女人,恨不得分分秒秒和她在一起,哪怕刚刚离开,就已经开始疯狂地想念她。妈妈,您也是这样爱着爸爸的吗?”
房间里很安静。
只有仪器的声音滴滴滴地响着。
霍斯恒凝视着妈妈犹如死去一般寂静的脸庞,眼睛不知不觉地湿润。
他低下头,轻轻地吻着妈妈的手心,眼含泪水道:“妈妈,我也非常非常爱您,您给了我生命,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却从来没有为您做过什么,您也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什么,或许,这是儿子唯一可以为您做的……”
从观察室出来,霍斯恒走进休息室,关上房门。
缓缓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清冷萧瑟的天空,他伸手掏出手机,翻到葵葵的号码。
此时,中国的时间才刚刚凌晨两点。
他忽然很想她,很想和她说说话,听听她的声音。
或者,什么也不说,只要听到她轻浅的呼吸声,只要知道她在电话那头,就好……
犹豫了很久,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拨通了电话。
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起,话筒里传来她微微有些暗哑的嗓音,“阿恒。”
阿恒。
他忽然发现,他是多么喜欢听到她的这声呼唤。
柔柔的,软软的,瞬间让他的胸膛泛滥开无尽的柔情。
霍斯恒微微地笑了,他忽然用手背挡住眼睛,轻轻地道:“薇啦,我爱你。”
那边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她隐隐含着笑的声音,“我也爱你,阿恒。”
她的声音落下,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沉默不语。
轻轻浅浅的呼吸,隔着千山万水,传入彼此的耳中。
化作丝丝缕缕的相思,慢慢地将彼此缠绕。
也不知过了多久,霍斯恒柔声道:“乖乖睡觉,我有时间了再打给你。”
“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晚安。”
“再见。”
挂了电话,霍斯恒转身背靠在窗台上,轻轻闭上眼睛。
眼角,似有残留的一抹晶莹,最终渐渐干涸,不留一丝痕迹……
——
又是两天过去了,霍婉仪仍旧没有苏醒。
这两天,卡蜜拉也忽然不见踪影,霍斯恒给她打了无数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后来,他听雅格说,卡蜜拉两天前就乘飞机去了F国。
至于去那里做什么,她没说,谁也不知道。
第三天,女王陛下和首相大人亲自召见了霍斯恒。
霍斯恒请求再给他一些时间认真考虑。
女王陛下同意再给他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后他还不肯同意,就会立刻将他和他的母亲驱逐出境,并且至死不能再踏足Y国一步。——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