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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浩宁问道，“为什么又有东西飞到我身体里了？为什么假文殊的身躯没了？为什么也有东西飞到刘帅身体了？”
“因为你斩魂飞刃无法消除的东西，就是这三个了。”刘帅回答道，“所以他们分别跑到咱们三个人的身体里了。”
“你怎么知道？”小红问道。
“我……”刘帅愣了一下，“对啊，我怎么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就知道我知道了。”
“怎么可能，”浩宁伸伸手指，没发现有特异的地方，也就没有再管，听刘帅说的奇怪，问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如果你知道了，你一定知道你怎么知道的，没有人在知道一件事情之后不知道自己如何知道，也不可能在不知道如何知道一件事情的情况下能知道这件事情，这是最基本的逻辑定义。”
“滚滚滚，你是唐僧还是说绕口令的？”刘帅没好气的说道，“你那是逻辑，但是你要知道，某些特殊情况下，人脑是不需要知道自己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就会知道的，这种现象在心理学上叫做叫做——”
说到这里刘帅呆住了，摸了摸眉心，喃喃的说道：“本我的，直觉……”
“什么？”浩宁和周源有些迷糊，看来刘帅生物学高材生又要掉书袋了，“说人话！”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刘帅笑着打了浩宁一拳，在场子里跳了起来，“薛神医虽然通过塞私货的办法弄了个假文殊，可是这个假里面也有真的成分，这个真的成分就是这个文殊的本我，也就包含我刚刚说的直觉。这个直觉，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修成了这把慧剑——”说着刘帅指了指周源，“又因为机缘巧合之下，这慧剑与周源相合，就融合了进去。换句话说，周源眉心的那把慧剑，是文殊香火灵智的本我体现——也得亏有了薛神医这种奇人，一个菩萨的香火竟然会如此产生事物。”
“那我呢？”浩宁见刘帅说的有道理，继续问道。
“这假文殊就和东北虎一样，全身都是宝啊！”刘帅举了一个非常不恰当的例子，“除了那慧剑，就是他身上这潘多拉金属了！”刘帅点头指了指浩宁的手指道，“这潘多拉金属么，就是刚刚飞到你身体里面的那些东西。这是一种特别的金属，但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但是它的特点是能够被意识，或者说灵魂吧，控制自己的轻重，大小，软硬等属性，它的锻造过程中，一定是用到了类似斩魂飞刃的东西，所以才对这种东西非常熟悉，这就是为什么会进到你那里！”
“那你呢？”浩宁看着刘帅就像个科学怪人，摸了摸额头，“你为什么发烧说胡话了呢？还说的这么有鼻子有眼的胡话？”
“那是因为——胡扯，你才发烧了！”刘帅兴头上被浩宁泼了冷水，不开心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些相关重要的事情虽然被你破了因果，但是本我却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记录了一些残留，就是刚刚飞了出来进到我的身体里那东西。”
“为什么是你？”剩下的人问道。
“大概因为我比较了解直觉和本我的关系，不会因为忽然知道这些而疯掉吧？”刘帅有些激动的抱着浩宁，“还得谢谢你刚才问我那段，我才反应过来。”
“哪段？”浩宁似乎患了选择遗忘症，“就那段绕口令？”
“一个人怎样才会在不知道如何知道的情况下知道一些事情？”刘帅乐呵呵的解释道，“那就是本能，在本我，直觉的情况下，就像一个婴儿刚刚出生，什么都不知道，却也知道吮吸奶嘴，有人叫他先天，有人说这是本能，不管是什么，这就是我知道这些事情的原因，也是这些事情没有被你破除因果的原因，因为先天几乎是没有因果的，或者先天的因果，是最顽强的。”
“所以呢？”阿哲听着有些晕，“有什么用呢？”
“用处么，大概就是直觉的指导一些秘密吧——”刘帅对周源和浩宁低声说了说，“你如此如此，就这样，试试。”
“轰隆！”一声巨响，浩宁依照刘帅所说行事，果然立刻变成了一个比刚才的貔貅还大的巨人，浩宁只见脚下的人越来越小，连忙一只脚踩到另外一边，浩宁看到自己有如此本事，开心的大叫，“嘿嘿嘿，没想到哥还有这样的本事！”
“呕~”剩下几个人向上一看，纷纷作呕，阿哲连忙捂住小叶的眼睛，小红红着脸叫道，“浩宁大哥，我们能从你的裤腿看上去……”
“尼玛！”浩宁脸一红，连忙向后退了一步，想不到现世报来得真快，刚刚吐槽过小红，现在就被吐槽了，“这这这不是我，这是那个潘多拉金属的形象，不信你们看！”
浩宁说的是实话，他现在是在这个浩宁巨人的头脑内部，外面这些都是潘多拉金属变成的。说来也奇，虽然是金属，但是他却能够把周围环境看的清清楚楚，就像一个全息显示一般。
浩宁心神一动，外面的巨人立刻变成刘帅的样子：“你们看，这是潘多拉金属变得，这不就变成刘帅了吗？”
浩宁只是想证明刚才的不是自己，殊不知刘帅今天穿的是短裤，其他人看到巨型刘帅那两条极粗的长满汗毛的腿更加崩溃，纷纷苦笑着说道：“浩宁大神，收了神通吧！这神通太恶心了！”
“哎不恶心不恶心，”浩宁见刘帅气的直跺脚，开心的说道，“你们看到刘帅的大长腿，作何感想？”
“不敢想，不敢想，”其他人纷纷道，阿哲苦笑着说：“你要不然也变个美女啊，那样的大长腿才好看啊——啊啊啊，啊哟！”
阿哲还没说完，小叶就拧他的耳朵：“你想看哪个美女的大长腿？你说！你脑子里在想着谁？”
“啊啊啊，好妹妹，疼，”阿哲哪里想到随便一句话都被小叶吃醋，连忙赔笑说道，“我脑子里哪里还有别的美女，天下最大的美女就是你，要让我看，我选择一辈子只看你！”“成，你都这么说了，哥哥就顺你的愿。”浩宁一跺脚，这个巨人立刻变成了小叶。
“哇！”下面几个人看得目瞪口呆，仰望着光洁如玉的大长腿还有波涛汹涌的胸，“噗”的一声，刘帅和周源的鼻血喷了出来。
“原来小叶从这个角度这么好看啊！”刘帅和周源不住的赞叹道，“这可是我见过的，最大最长的大长腿了！”
“不，不许你们看！”阿哲见自己的女朋友的巨人版被其他人看了个遍，虽然这个巨人不是真的，但是心里也很崩溃，连忙站在两人面前说道，“不许看！”
谁知阿哲个子虽然高，但是根本挡不住众人看巨人版小叶的眼神，刘帅不要脸的说道：“阿哲，这不是你的女朋友啊，你的女朋友真身不是在这里嘛？你要学会色即是空啊！”一边说一边和周源擦鼻血，脖子却使劲往上扬，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阿哲虽知刘帅说的话有理，但是看到这种情况谁能参透？想了半天只好郁闷的对巨人大喊：“浩宁大哥，求你变成别的美女吧！”
“别的美女？”小叶一听就火了，又揪着阿哲的耳朵，“你不是说除了我就没有别的美女吗？看来你还是喜欢别人！”
说着生气的回头，就要离开。
“好姑奶奶，你就别闹了！”阿哲连忙拉住她的手，哪里还有精力看身后的巨人假小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错哪儿了？”小叶没回头，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阿哲愣住，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周源，还不出手？”刘帅看着这两个小冤家，笑的不行，拍了周源肩膀一下，“明明是试法宝，都快试成家庭矛盾了！”
“好嘞！”只见周源伸手一指，眉心中出现一把慧剑，飞向高空对着浩宁当空一劈，隔空劈中这巨型小叶，假小叶便立刻越来越小，最后小的和刘帅几人大小差不多，再一抖，又变成了浩宁本人，而那潘多拉金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浩宁戒指里了，竟然一点重量都没有。
“这就是智慧之剑，”周源洋洋得意的说道，“破一切虚假！”
“周神仙，”阿哲没理这些变化，悄悄地对周源说道，“既然智慧菩萨选了你，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怎么和小叶认错，才能不让她继续生气？”
“呃……”周源脸色一变，挠挠头笑道，“这我哪儿知道，女孩儿生的气，再智慧的菩萨也没法解决。”
见阿哲愁眉苦脸，周源狡黠的一笑：“这种事情啊，菩萨帮不了你，只能你自己解决，”说到这周源看着小叶的背影故意大声说道，“因为女孩子生气了，只有最爱她的人才能哄好，不管说什么，哪怕就是抱一下，都会好的！”
说完冷不防推了阿哲一下，阿哲没注意，一下子向前抱到了小叶，小叶噗嗤一笑，回头戳了戳阿哲的额头：“傻子，你看看人家！”
“嘿嘿……”阿哲见好就收，没有说话，却偷偷向周源伸出了个大拇指。
“哎，还我吧？”周源见浩宁还看着这两个小冤家直乐，走上前伸手问道。
“还你什么？”浩宁奇怪的看看自己，“我欠你钱？”
“还装傻？”周源气的骂道，“你都有这种宝贝了，还不把我的棒子还给我！”
回去的路上众人分别坐在王诗明和王诗哲的车上，由于王诗明暂时没有人照顾，阿哲和小叶选择陪着这个只会玩游戏的哥哥，而刘帅，周源，浩宁，小红则一起坐在另外一辆车上。
刘帅开着车，小红坐在副驾沉默不语，过许久才问刘帅一句：“你说我用玉观音帮那貔貅，是对是错？”
刘帅又不是傻子，知道小红嘴上问的是对错，实际上是小红自己对貔貅的那种悸动的感情，这种事情怎么回答都有问题，自然不敢回答。
不仅不敢，而且后座的两个人闹的更加心烦。
“浩宁，你也太不要脸了，”周源一路都在嘟囔，“你把我那根能大能小，能长能短的灵阳棒塞到你的身体里，竟然不还我了。”
“浩宁，你要着铁棒有何用？”
“浩宁，我那根能长能短的棒子啊……”
“哎——呀，够了！”浩宁还没说话，刘帅率先受不了了，“浩宁，你就不说点儿什么吗？让周源这一路开黄腔？”
“开黄腔？”同样，浩宁没说话，周源愣住了，“我哪里开黄腔了？”
“浩宁身上明明是如意金箍棒，”刘帅一边开车一边吐槽，“你却说是什么能长能短，能大能小的灵阳棒，还灵阳棒，这诨名叫的，这不是开黄腔是什么？”
“呃……”浩宁苦笑道，“刘帅，你是不是对神学的理解仅限于张全曾经教你的？你看过《西游记》原著么？”
“这个……我看过差不多的一本书，”刘帅脸有些红，“《一本书看完50本名著》，里面有《西游记》的故事，很长呢，有好几千字，我看了好久才看完。”
“噗——”浩宁忍不住笑了出来，“几千字的《西游记》？里面怕是连红孩儿都没说到吧？也难为你了，还能认出你副驾的大神是《西游记》里的角色？”
“说起来《西游记》都讲的什么啊？”小红听浩宁说话，也好奇的回过头来问，“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你怎么也不知道？”浩宁瞪着小红，一脸不可思议，“你可是从里面出来的啊！”
“因为受教育程度低，视野狭窄……”周源笑着说道，“他是里面的山大王，管好自己的一亩二分地就成了，谁还把整个西游世界都看一遍啊——”说到这里周源看了看窗外，“我们一直以为，最了解书里内容的，是活在书中的角色，其实恰恰相反，却是外面看书的人啊……”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小红并没有因为周源说他“受教育程度低”而生气，坦然道，“我那时确实所知甚少，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现世的人就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的面目吗？他们连信仰会产生神这件事情怕都接受不了吧，除非我们的世界也是一本书，而且恰好有人读，否则不会有人知道我们这个世界的全貌吧？”
“有道理，”周源转头看了看小红的背影点头道，“这就叫——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正在讲故事，讲的什么故事呢？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正在讲故事，讲的什么故事呢……”
“得，不开黄腔又开始话唠了！”刘帅笑着握着方向盘，“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我很正常啊，我问你，”周源心里念叨这光头怎么一直针对自己，“我刚才念叨的那一段，如果真有一个老和尚的讲故事的世界，那么这个老和尚如何能够知道自己是一个现实世界的老和尚，还是自己只是一个故事里的人物角色呢？”
“这个……”刘帅愣了愣，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被问得没话说，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你少来绕这个问题，你说说，你为什么一路要开黄腔？”
“拜托，麻烦你读读书好吗？”周源是什么人，读了那么多遍《西游记》，颇为自豪的炫耀道，“灵阳棒才是如意金箍棒的本名，而如意金箍棒只是大家常叫的而已，至于作者为什么起这个名字么？嘿嘿，我怎么知道！”
“你——成，您有学问！”刘帅笑着说道，打算学浩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那你倒是说说，那个老和尚如何分辨呢？”
“你这问题问我就错了，得问这个老和尚——啊不对，得问咱们的善财童子啊！”周源拍了拍在听故事的小红道，“小红，你们这些书中信仰产生的神，是怎么意识到自己是书中的角色，而不是现实世界的人呢？”
“这周源可以啊，”浩宁没说话，但是听懂了，“绕了这么大一圈开始问小红这么个关键问题！”
“这个……”小红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问题辗转到自己身上，似乎并不是特别想回答这个问题，“你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这和今天的事情关系很大——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周源继续分析道，“文殊号称智慧菩萨，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塞了私货，而且这个私货如此特殊，竟然到最后他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在书中还是现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文殊，这是一个薛神医可以办到的吗？”
“等等！”浩宁发现一个问题，“文殊不知道自己是在现世还是书中？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问他维摩诘的那个问题的时候，”周源笑道，“他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第一句话？”浩宁还在想，小红反应过来了，“他说，这是我言，岂能不知？这话有什么问题？”
“问题很大啊——因为这话不是他说的，”周源笑道，“或者应该这么说，这话不是现世的文殊说的——如果文殊知道自己在现世的话，他绝对不应该说，这是我言——我问你，张先生在现世给你讲经书的时候，有没有说过‘我曾经说过’之类的话？”
“好像……”小红脸一红，张驰航数次讲经他都睡着了，所以记得的也不多，回忆了一阵说道：“好像没有，如果要说经书上说的话，哪怕是他自己说的，他也会说什么什么经书中，菩萨曾经说什么。”
“没错，他之前和我认真讲一些东西的时候，都会说得很清楚，这是某某经书中，哪位菩萨曾经说过的什么，即使是观自在，他也会说观自在曾经在某某经书说过，丝毫不会说自己曾经说过，”周源点头道，“毕竟是菩萨，知道书中与现世之辩，所以认真讲经时，或者机锋之时，如果这些基础说错了，因果巨大——这也是他给我解释的。”
“什么意思？”浩宁越听越糊涂，“什么叫错了书中与现世之辩错了，因果巨大？都是他的话有什么对错？”
“经书是给人看的，”周源耐心解释道，“所以经书里的菩萨必须说那么多才可以，但是菩萨在现世，如果还按照经书里做事，就显得繁琐了。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张先生讲排场？现世渡人的时候先阿弥陀佛，还念一大段经文？这种道理文殊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当时的正确回答应该是：这是我文殊曾在XX经中所言，我岂不知？”
“原来如此，”浩宁想了想张驰航之前各种奇特的表现，是因为自己知道他是观自在而觉得奇特，但是如果是普通人看来，他在医院门口对着倒地碰瓷的女人破口大骂，因为启立骂自己而进病房和启立争执，看起来不自持身份，却是正常人最容易接受的形式了，想到这里浩宁不觉笑笑，看来菩萨渡人，也讲究个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了。
“文殊这么说，或许是他忽略了？”刘帅猜测道，“你刚刚不是说繁琐吗？省几句‘文殊曾在《维摩诘》经书中所说’也可以吧？”
“这个不能省，”周源严肃道，“机锋与讲经是菩萨不可怠慢的事情，此时都不分现实与书中，这个因果很重，难以承受。”
“不对吧……”浩宁回忆道，“我记得哪吒说自己曾经抽龙筋的事情之时，好像也没有这么在意这些细节吧？”
“场合不同，机缘不同，目的不同，”周源继续解释道，“说话的严谨程度当然不同，其他人和其他场合咱们不说，但讲经和机锋这种事情，和普通聊天肯定不一样。”
周源一说，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周源敢在当时对文殊菩萨如此无礼，据刘帅承认，什么云中子不服气文殊广法天尊，让自己问文殊三个问题之类，都是周源当时教唆自己的。
此分析乃是周源第一次得意之作，随后遇到观自在时还当着众人面特意提到过此事，谁知观自在看着众人微笑道：“也是一说。原本你可以更早发现的。”周源再问，却只微笑，不提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