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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对狐族有什么怨恨,那就全报复在我身上。”
大哥颤着身体,胸口的几支箭都贯穿身体,他猛地跪下,眼眶逼出泪水。
“恳请你在金銮大殿之上,力保她一命......”
“大哥!”
“大哥......”
其余几名被按压在地上的狐妖喃喃喊着,他们第一次见到大哥这样恳求一个人类。
他们的心中凭空生出悲愤。
褚南蜀始终没有回头,也只是顿了一下,就继续迈着步子向洞房。
少年身后跟上几名道士。
挂着红灯笼的小屋前,红字贴的满窗都是,褚南蜀削薄的唇微抿,推门而入。
苏灿则是听到外面走动的声音后,第一时间拉过红盖头盖在脑袋上,琳琳铛铛的发饰叮当响。
小狐妖紧张地坐在床上等着,双手揪在一起,手心微微出汗,脚指头都在鞋子里微微蜷缩。
是南蜀来了吗?
她的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
褚南蜀垂了垂眼眸,进门时招手,几名道士便站在门口不再进屋。
少年看到一旁的木棍,微一沉吟,拿起后挑开苏灿的红盖头。
苏灿红着脸低头,随着盖头被掀起来,她嘴边浅笑着缓缓抬头。
在看清来人时,瞳底闪过错愕,嘴角的笑意僵住。
少年穿着一身青蓝色的道袍,眼神冰冷,看着自己仿佛是在看死物。
苏灿唇边的笑意缓缓褪下,顿时僵背。
“南、南蜀?”
褚南蜀没有说话,瞳底的微光一闪而过,盯着苏灿看了半晌最后才吩咐门口的道士进来。
“抓起来。”
第一百只妖。
苏灿眼神中闪过不敢置信,她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道士,心中顿时慌乱,“南蜀,南蜀这是怎么回事?”
褚南蜀闭了闭眼,心中有种莫名的情愫,他狠了下心,盯着苏灿那张惊慌的小脸,开口了。
“......怎么回事?如你所见。”
“刑钊宗大弟子,褚南蜀。”
苏灿如同一只提线木偶,目光有些呆滞,脑子里一片茫然,只剩下少年说的话。
刑......钊......宗
大弟子。
褚南蜀!
如同天雷击溃了苏灿最后的一道防线,苏灿眼尾的泪珠终于落下,闪烁的泪花中模模糊糊看清一个人影。
“为什么......”她的嗓音轻颤,绝望地望着褚南蜀,最终只说出了这一句。
褚南蜀始终没有回她,几名道士便上前将苏灿牢牢捉住,苏灿挣扎了几下,亮出真身,爪子挠过几人的手背。
少年见道士要祭出武器,他以为道士要杀了她,当即喊道:“且慢。”
本想重伤苏灿的几名道士停住,然后就看到大师兄拿出长剑,下一秒,长剑刺入狐妖的肚子,将它叉在剑上。
狐狸仰着头哀嚎了几声,狐狸毛都被涌出来的鲜血染红。
身体上的疼痛远没有心灵疼。
狐狸意识逐渐消沉,晕了过去。
褚南蜀拔出长剑,抱起昏迷的狐狸走出去,一百只狐狸全部被捉拿回去。
褚南蜀坐在马车中,软塌上躺着的是一只白毛狐狸,少年眼神幽深,脑中闪过几个画面,最终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
瓷瓶中倒出粉末,在狐狸的伤口处洒了些,又缠上绷带。
他抱着一只暖手的小炉子,随后将炉子放到狐狸身旁,热气就这样烘烤在狐狸身上,暖暖的温柔的很,就像有一只手在轻抚着她。
狐狸轻轻动了几下,最后还是没有醒来。
一天后,马车进入城墙门,褚南蜀吩咐人将狐狸丢到后面的板车上去。
当天下午,苏灿刚醒来就发现来到一处陌生的山头,眼前是庄严雄伟的宗门,令妖族心生恐惧,随即众妖们被扣押住去了地牢。
褚南蜀则是一路进入主殿,不知道和宗主说了什么。
地牢中。
苏灿靠在大哥身旁,神情落寞,“我对不起父王、母后,大哥二姐三姐四哥五哥,还有狐族的子民们。”
“如果不是我,狐族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苏灿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狐王哪怕现在成为阶下囚,也不减风采,他轻声道:“如果没有你,人类道士也会想别的办法。”
“小妹,不是你的错......道士们卑鄙无耻,利用你。”大哥见苏灿神情低落,宽慰道。
“是我识人不清,连累父王母后和哥哥姐姐和我一起受苦。”
“……”
柳忆岚听说大师兄回来了,还捉回来一百只妖,欣喜不已,立马叫人梳妆打扮跑来找褚南蜀。
她自然是知晓父亲命大师兄捉拿一百只妖族证明实力,再将自己许配给他的事情,她本打算朝着父亲撒撒娇,让父亲别刁难大师兄。
没想到大师兄竟然没有推诿,应下了,柳忆岚心中自然是十分欢喜,认为师兄心中有自己。
轻轻叩响大师兄的房门,柳忆岚下一秒就跳进了褚南蜀的屋子,看到他正站在床边收拾什么。
“大师兄!”
褚南蜀眉心微皱,有些不悦,转过身后便消失不见,转而嘴角浅浅勾起一抹笑意。
“忆岚?”
柳忆岚白衣胜雪,垂着头羞怯的样子令褚南蜀想到了某只狐狸,少年眼眸深沉。
“师兄,听说你捉到了一百只狐妖?好厉害!”柳忆岚掩嘴轻笑,随后上前几步挽住褚南蜀的胳膊。
少年身体一僵,余光看到女人挽着自己的手,不动声色地将胳膊伸回来,与柳忆岚拉开一点距离。
柳忆岚自然察觉到少年的这一举动,心中闪过不悦,他们之前也是这样亲昵,为何现在竟然如此生疏?
“忆岚,男女授受不亲。”
“……大师兄”
褚南蜀错开身子,站在离她有两三米的距离,嗓音微凉,“忆岚,我去找宗主商量妖族的事情,你先回去吧。”
“!”
柳忆岚瞳底弥漫起一层水雾,惹人怜惜,但少年始终未看她一眼,抬脚出去。
女人站在原地,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略显落寞与孤寂,她狠狠攥紧拳心,指甲都掐进肉里,落下一片殷红。
眼底仿佛淬了毒,先前的乖软都是假象。
大师兄去捉妖前还不是这样,为何突然与她疏远了?
捉妖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褚南蜀说真话,必然会告诉她:因为你已经爱上了我,没有必要再装作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