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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搀扶起秦婉婉的人，是国公府的男主人秦国公。
他今年才三十余岁, 已然蓄须, 威严端方, 不怒自威。
他将秦婉婉搀扶起来的时候, 摄人的目光也在打量着秦婉婉。
像是在估量秦婉婉的价值。
秦婉婉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忙抓着秦国公的衣袖道：“父亲，求求您，带女儿离开好吗？太太她疯了！她竟然要杀了亲女！”
秦国公并没有动，只是看向了他的发妻。
叶梨神色淡淡，并不遗憾没有在第一天就把秦婉婉给赶出去。毕竟，她这会子还没帮秦婉婉找到新的“寄体”。万一她赶走了秦婉婉, 秦婉婉将系统一起带走了, 穿越到了另一身份更高的女人身上, 秦婉婉这样一个专门以打脸为生的女人, 一定会反过来打压她和秦月贞。
与其这样, 还不如暂且关着秦婉婉。
秦婉婉还在尖锐的指责：“就是刚刚, 我……女儿只是一时说错了话，太太就要对着女儿喊打喊杀, 还要将女儿赶出去！父亲, 女儿可是太太唯一的亲生女儿，太太却要这样对女儿, 可见是多么的心狠手辣。父亲, 女儿求求您, 为了府里的名声, 快些将太太关起来吧！”
然后一咬牙，跪了下去。
秦国公的目光则越发幽深了起来。他盯了秦婉婉许久，才将目光移向叶梨。
叶梨一点头。
秦婉婉大约真的是每次任务都做得太顺手了，以至于连她寄居的身体的具体情况和记忆都没弄清楚。
秦国公最重孝道和秦国公府的名声，对于子女，对儿子还能有几分看重，对女儿，即便的唯一的嫡女，秦国公也向来不假辞色。秦月贞因此见了秦国公，也从来只叫“老爷”，从未教过父亲，更从不曾拽着秦国公的衣袖，这般的大喊大叫。
这根本就不是秦月贞会做的事情。
秦国公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出来了。
前世他也很快看出来了，可秦婉婉那时弄得国公府的姑娘们名声都毁了，在秦国公见她时，为了自保，秦婉婉立时就拿出来了种牛痘的方法来，让秦国公看到了更大的利益，因此没有追究。
这一次……
秦国公顿了顿，却没对秦婉婉说话，而是看向叶梨：“太太这里的小佛堂收拾出来，让月娘暂且住着。我与太太有事商量。”
叶梨道：“不必收拾，让她直接住进去便是。”尔后看向秦婉婉，似笑非笑，“要我亲自送你进去？”
秦婉婉登时吓得脸色惨白，头脑一晕，就道：“不，不，我知道地方，我自己去！”
等说完话，她就想扇自己一个嘴巴。
可话都说出口了，秦国公吩咐门口的两个婆子：“看着姑娘去佛堂。”
秦婉婉一时间无可奈何，抬头又看到自己的直播间里，弹幕全都是骂她骗人、没用，那两个婆子皮笑肉不笑的上前，一人驾着秦婉婉的一边，就往小佛堂去。
秦婉婉彻底没了办法。直播系统给她的那些“奖品”，其实也是需要她花钱购买。而她花的钱，必须是观众看得爽了，打赏给她的。可现在满屏幕的都是砸砖的，秦婉婉压根没有新的进账，也买不到那些价格高昂的物品，只能被人驾着去了小佛堂。
秦国公神色有些严肃的走了进去，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主坐。
叶梨也不管她。她这几辈子了，都没“活着”的丈夫，这么突然冒出来一个活着的丈夫，叶梨就觉得，嗯，还是让这个丈夫死了会使她感觉比较舒适。
秦国公等了一会，见这个叶氏竟不像往常那样伺候他了，想想上午时，叶氏与他说嫡女的事情，他只当叶氏在胡闹，又有昨日“七姑娘”与他在外书房写下的那些东西，秦国公不肯相信这个七姑娘，不是原来的七姑娘，更不肯让叶氏去赶走这个“七姑娘”，就对叶氏动了手，将她推倒在地。
可若是这位“七姑娘”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凭着她之前拿出来的东西，秦国公也是能许她一个好前程，勉强认她做自己的女儿。
可偏偏……
秦国公眸色越暗，黑着脸道：“今日，晋王与我言说，要月娘去王府做侧妃。”
叶梨一怔，蓦地看向秦国公。
秦国公当下了然：“月娘并未与晋王见过面。”
叶梨道：“自然不曾。且，月娘乃是国公府国公爷唯一的嫡女，若当年年纪相当，配给太子做太子妃或许会有异议，然晋王不过是一个普通郡王，亲王爵位都未必能得到，便要求娶，也该许给月娘一个正妃之位。”
这才是正经的门当户对。
秦国公也道：“是这个道理。可现在……”他思索了一会，才将昨夜这个假七姑娘去了他的外书房，交出了些“好东西”的事情说给了叶梨听。他也不知道，原先在这个妻子面前，他是基本不说这些事情的，可现在，秦国公看着妻子的眼睛，就觉得妻子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他应该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叶梨唇角翘了翘，随即道：“月娘被脏东西附身，难免晋王那里，不知为何提前知道了这件事，许是还知道了现在的月娘对于一些朝中大臣都束手无策的东西，有自己的见解和看法的事情，故而想要求娶月娘。只他大约是真糊涂了，月娘乃国公府唯一正儿八经的嫡女，他要月娘做妾，却是高估了他自己的身份。如此，与其将如今这个月娘送与晋王，让晋王立下功业，倒不如用来让国公府名声更盛，又或者，投靠明主。”
秦国公猛地看向叶梨。
叶梨淡淡道：“国公爷刚刚也看到，那个脏东西，她究竟有多么害怕我。只要将她安置在我院子里，她肚子里有什么东西，我都能她吐出来。当然，我也是有要求的。”叶梨盯着秦国公，缓缓道，“一个月后，京城附近，有本事的和尚姑子，都请国公爷请来给月娘看看。国公爷膝下子嗣虽少，却也另有一庶子一庶女，我却只有这一个孩儿。如今国公爷需要，便委屈一下她，但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我要这个脏东西把她知晓的东西都吐出来。我的女儿，就该回来了。”
秦国公想到昨天那个假七姑娘拿给他的东西，目光往一旁移了一下，道：“只有这个要求？太太放心，若太太逼问出的东西价值足够，我定会给女儿求个县主爵位，不会委屈月娘。”
叶梨道：“自然不止这一个要求。我要别的也无用，只要我的女儿好，我便凡事都是好的。我知道国公爷在京郊有几个温泉庄子，便匀出两处和老太太之前给我庄子离得近的温泉庄子与我罢。另外，这国公府将来都是璜儿的，我虽是嫡母，他生母犹在，也不知能孝顺我几分，我总要多要些压箱银，才能确保晚年无忧。国公爷若觉得合适，100万两白银，换我为国公爷亲自逼问那个脏东西，并为此保密，如何？”
秦国公面色登时复杂起来。
秦国公府如今是老太太当家，可着劲的偏着老三一家。秦国公虽然孝顺，可心里也有数，因此自己在外头也另外置了产业，处理国公府庶务的偏支，也是他的人。那被“贪”的钱，大半也是进了秦国公自己的库房里。只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老太太也只知道自己在外另有产业，不知数量多寡。这个妻子，竟知道的不少。
然秦国公府人多口杂，若是秦国公要老太太帮忙审问这个“假七姑娘”，这件事办不办的成两说，单单是老太太出手办了这件事，这从假七姑娘口里得到的东西，就必须要先为老三家铺路。
老三一家现在就住在国公府的正院，老三媳妇管着一大家子，这里面的油水，秦国公心里当然有数。论理他是该孝顺，是该友悌弟弟，可是这个弟弟……根本就不值得他照顾。而老太太也一直惦记着，他是被祖母一手养大，祖母后来放他回来时，他抱着祖母的大腿，说不肯跟母亲回去的事情吧？然而天地良心，那时候的他才五岁，祖母那般的对他好，他如何能舍得？
在老太太那里，他便是死了，也不如老三要紧。
若是去外面找人，可七姑娘一个女孩儿家，又为甚要单独的住到外面去？别的不提，老太太和老三媳妇心里精明着呢，他这边一有动作，她们也能猜到是什么，然后来分一杯羹。毕竟，他不常见这个女儿，可老太太和老三媳妇那些女眷，是日日见的，七姑娘这些变化，她们初时发现不了，日子久了，还能发现不了？
还真不如将这件事交托给太太。
夫妻一体，太太也没有儿子，将来还要靠璜儿养老送终。只璜儿到底是庶子，太太想要多算计些银钱，也不为过。
左右，这些钱，不是花在他儿子身上了，就是花在他女儿身上了，给了太太，也没什么，还能让太太帮着他从那个假七姑娘口中多套些东西来。
秦国公想罢，就道：“只要那个……脏东西吐出来的东西价值足够，太太放心，我定不会亏待了太太与月娘的。府外，我也会好好着人寻些有本事的和尚道人，好教女儿早些康复。”
他心中想着，太太终究是闺阁妇人，想要在外面找有本事的僧道，自然还要靠他，显见太太从这假七姑娘手里得到了好东西，是一定会给他这个做丈夫的。不然，女子以夫为天，她自己又无儿子，女儿还被脏东西附身，又能做甚么呢？
秦国公安了心，又与叶梨说了几句，就拍了拍手，叫他的心腹进来，去外院他的书房里，取了一方匣子来。
匣子里有十万两的银票，还有两份郊外温泉庄子的地契。
叶梨取了银票，将地契推出去：“烦请老爷将这些过户到我名下。”
这写的还是秦国公的名字，不过户，秦国公随时想要回去都是可以的。
秦国公目光闪了闪，将地契收了起来，颔首道：“可。”然后看看院子外，又道，“太太这里得用的丫鬟婆子也少，我让人送两个来，银钱我出，太太觉得如何？”
叶梨道：“那就送两个力气大的婆子来，替我看着那个附了我女儿身的脏东西。”
秦国公满意的点头，觉得这个妻子，仍旧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心情大好，起身离开。
至于晋王……呵呵，太子犹在，圣人就算偶对太子失望，总体来说，在众多皇子中，还是最疼太子。且太子是元后所出的嫡长子，少有贤名，如今虽无嫡子，却有庶出的几个儿子，圣人就是再糊涂，也不会放着自己培养了三十几年的太子不用，反而去扶持排行不靠前人也不甚讨喜的晋王的。
秦国公现在想的，就是看这个假七姑娘能拿出多少东西来，他又能靠着这些东西，如何与太子交好。
圣人今岁已经60，坐在皇位的人，有几个能长寿的？他自然是要提前打算。
***
叶梨目送秦国公离开，自始至终都没对着这个男人行礼。秦国公似是也未曾发现，只一脸激动的出门去了。
叶梨心说，这些男人，果真是大猪蹄子。对妻子是，对女儿也是。
她摇了摇头，就往小佛堂而去。
7382系统奇怪道：【宿主大大，你不打算现在就将秦婉婉赶走吗？她很讨人厌的，而且那个直播系统里可以买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忠心符，比如真爱定时符，比如霉运符什么的，她如果买了那些东西对付身边人，那不是就危险了吗？还不如将她赶走！】
同为系统，7382自认是个正直、勇敢、公正、有编制的萌萌哒好系统，可那个什么打脸直播系统算什么啊？？？简直给系统界抹黑！打脸就打脸，直播就直播，可干嘛非要对方有3分错，必须打脸到9.9才肯放过？而且，剧情里面，作为同样对秦月贞不太好的老太太和秦国公，秦婉婉自始至终都没怎么对他们打脸。为什么？不过是觉得这两人足矣做她的金大腿，支撑起秦国公府，做她的靠山？可见秦婉婉的打脸根本就不是为原身报仇，而只是为了自己快活；那打脸直播系统，也一点都不公正，只是一个供观众取乐获得快.感的工具而已！
丢人！
太丢人了！
许是感应到了7382的恼怒，叶梨脸上奇怪的笑了一下，安抚道：【赶走当然是要赶走的。只是这秦婉婉的魂魄太奇怪，我得确定，将她赶走后，她就去了地府，或者，魂飞魄散，又或者，能去一个我确认能掌控的人身上，我才能将她彻底吓出月娘的身体。还有，秦婉婉有错，可那个打脸直播系统也奇怪的很，我想试试看，要怎样才能毁了那个打脸直播系统，或者，】她脸上的笑容终于正常了起来，【将这个金手指拿在我的手里，若我现在没有这个本事，7382你喜欢的话，并由本事拿在手里，以后半价让我购买那些物品，也是不错的。】
7382系统：【！！！】
7382系统：【啊啊啊！】宿主大大终于想到把金手指给它而不是自己霸占了啊啊啊！宿主大大果然是对它日久生情，觉得它是个好统，所以才愿意跟它分享这个成果！它真的是开心的要飞起！
系统办公室里，一只长着翅膀的人参娃娃，在半空中尖叫着飞来飞去，高兴的就像个……傻子。
叶梨心说，难道是她平常太不厚道了，才叫系统一要得了好处，就这么的高兴？其实她这次，只是因为这直播系统没有实体，她当真弄不到自己手里，才想要7382帮忙的。当然，她也是要中间的手续费和后续的优惠的。
叶梨：【对了，如果可以的话，这辈子，这个打脸系统可以先绑到我身上，等我走了，你们再收回。当然了，为了防止出问题，我们得立契。】白纸黑字，才能叫她相信系统的信誉。
7382系统：【……】它家宿主大大就是这么的理智……
一点都不偏爱它，也一点都不偏爱……宝宝。
7382系统偷偷看了看又被宿主大大绑在脚腕上的珍珠宝宝，就忍不住心生同情。压根不知道珍珠宝宝欢喜的很。
嘿嘿嘿嘿嘿嘿。绑住！绑住了就是它的！
叶梨往小佛堂走了几步，就又退回了房间里，将破妄戒认主，戴在了右手无名指上，另换了一身红色衣裳，才往小佛堂去。
院子里面原本的丫头婆子已经回来了。喜宴已经摆完，戏台子上的戏也结束了，这些丫头婆子，可不就都回来了。
瞧见叶梨，也都嘻嘻哈哈的笑着行礼，并不见有多尊敬。
叶梨瞧见了，静静看了她们一会，也不多话，径自往小佛堂去。
倒是几个小丫头，今日瞧见了叶梨发威，倒是有些怵叶梨，乖巧的很。
那几个救了四姑娘和六姑娘的婆子，跑来讨赏，也被她们拦在院子外面。
“你们救的又不是我们姑娘，讨赏怎的讨到我们这里来了？走走走，再不走，别说我们太太不乐意了，就是老太太知晓了，你们平日里只知多懒，会水也做不会水，前些年那位表少爷落水时，你们就为了躲懒不救，害得表少爷一命呜呼，今日又因为十两金才去救人。呵，我倒是要瞧瞧，老太太倒是能饶得了谁！”
另一个丫头插着腰道：“快走快走！你们自个儿不知晓做下人的本分，被老太太知晓了怪罪，那也是应该的。快离了我们这地方，免得弄脏了我们这里！”
那几个会水的婆子先头还觉得自己是有理由讨赏的，后头听那丫头说起前头在园子里落水的表少爷，有几个就吓得瑟瑟发抖起来。要知道，那一回里，她们几个也是在园子里的，也听到了些风声。只那次比这次要危险，那还是在寒冬腊月里落得水，她们这些在府里有年纪有面子的婆子们，正凑在一起摸牌，谁有那个功夫去救甚庶出的表少爷，可不就一个都没去？
原本这事没闹出了就罢了，现下这事情闹僵了出来，几个婆子顿觉性命不保。
***
掬月楼里，表姑娘苏雨彤正在让丫头哄着用膳，忽听得另一小丫头说起今日事，愤愤骂园子里的婆子不省事，明明会水，却偏要大太太许了十两金，才肯去救人，顿时泪如雨下，一口粳米粥都喝不下去了。
大丫头玉碗和琥珀对视一眼，惊叫道：“姑娘这是怎的了？四姑娘和六姑娘不是都被救上来了？那七姑娘，现下不也是被国公爷关进小佛堂里去了。您不必忧心，快快用膳，免得老太太知晓了又为您忧心。”
苏雨彤却一径只哭，哭到整个人身子抽.动了，她才抽噎着吐出两个字来：“弟弟……”
玉碗和琥珀一怔，随即都想起来，苏家人丁稀薄，到了苏雨彤这一辈里，姑奶奶就只生了苏雨彤一个，苏雨彤口中的弟弟，是苏家的姨娘所出。几年前来外家做客，落水没了。他这一去，姑奶奶便也跟着去了。待到了两年前，苏姑老爷也没了。如今苏家，只剩下她们姑娘一个人。
那些婆子惯会弄鬼，如今对着自家的姑娘，都敢在大太太许了十两金后才去救人。当年……寒冬腊月里头，又没人许这个钱，哪个会为了救苏家小爷下水去？
苏雨彤想得还更深一层。大太太原是这样机灵聪敏的人，又为何当年没有及时作出反应，救了她弟弟？哪怕弟弟是庶出，可弟弟在，父母就不会走，她就是有家的人，哪里会沦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无家无业，还被大太太当众退了亲事？
她惯是敏感，又甚脆弱，当下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急的玉碗和琥珀不知如何是好。
***
叶梨自觉自己不是来宅斗的，这秦国公府，将来她也是要带着女儿离开的。
既如此，她也就懒得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关系，只径自往小佛堂里走去。
然后随手招了两只鬼在门外晃荡。
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就觉得身上凉，都离得小佛堂远远地。
7382系统：【……】原来鬼鬼还能这么用！
叶梨走进小佛堂时，就看到秦婉婉脸白如纸，正抱着身体蜷缩在角落里，看着前面的空气。
叶梨之前看不到，现在却看到了，那是一片屏幕，屏幕上一片弹幕留言，全都是观众砸砖和表示不满的。
“一点都不打脸！骗人！不要脸！”
“什么呛口小辣椒？根本就是个没用没脑子的软包子！连个古代封建妇女都搞不定？没用没用略略略~~~【砖头*10】”
“最后一次机会，主播再不打脸，我就取消关注，再不来你的直播间了。没意思极了，撇嘴。”
……
叶梨看了一会，就去看秦婉婉。
秦婉婉打脸了四个世界了，就从来没被人当面戳破过身份。那些偶有怀疑的，因她拿出来的东西足够好，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一次，不但是叶氏这个做娘的发现了，那个基本和女儿不见面的秦国公也一眼就看出来了，秦婉婉觉得，自己的自信都被打击没了。
更有现在叶梨好似是“重生”的，还是厉鬼归来，秦婉婉别的都不怕，只怕一个鬼，发现这件事后，当然是恐惧不已。
让她怕鬼之外，更怕叶梨的是，叶梨都能做厉鬼了，显见是她在对方没重生的那一辈子，做了很多对不起对方的事情，才叫叶梨这么恨她，从地府里爬上来都要报复她。
秦婉婉怎能不怕？
她连看弹幕都只是草草浏览，怕的不行。
怎么办怎么办，鬼什么的，简直可怕极了！她就是个普通人，即便有了金手指，可现在直播系统里全都是砖头，根本没有鲜花和金币，她该怎么才能从直播系统赚钱，换取好东西跟叶梨斗？
她究竟该怎么办？
就在秦婉婉恐惧不已的时候，系统突然出声：【叮！警告警告！请宿主立刻远离眼前厉鬼，保全自身，如不能做到，后果自负！】
秦婉婉此刻才回过神来，猛地抬头，惊惧的瞪向叶梨。
叶梨还从未见过这样怕她的人，唇角含笑，梨涡浅浅，玩味道：“哦，厉鬼？你身上这个东西，倒是有些见识，竟能看得出我是厉鬼。”她步步逼近，迫使秦婉婉也一步一步的后退，最后只能蜷缩在佛堂的最角落里，“可是，看出来了又如何，你，还有你，”她看向那个系统面板的位置，“你们斗得过我么？”
笑容浅淡，双目亮如星子，一袭红衣，仿佛当真是从地狱里出来的厉鬼。
气势逼人，阴森可怖。
却偏偏让人下意识的想要跪下唱征服。
秦婉婉天生怕鬼，这会子吓得简直想尖叫，眼角却看到弹幕上一排排的666。
“啊啊啊！主播太没用了，还是这个土著厉害！”
“土著女王666！厉鬼归来666！系统换宿主啊快快快！”
“土著女王给跪！简直太有气势了！换人换人换人！”
“土著女王两米八！待我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
“走开走开！女王要娶我！”
“娶我娶我娶我！”
……
秦婉婉当即傻了眼。
叶梨：“……”这究竟是一群什么观众？
前一刻还叫她封建迷信妇女，现在就叫她女王了，还要嫁她？
这么不矜持。不约，必须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