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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江玥爱恨交加,不知要如何安慰他,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她转移了话题。
“马上元旦了,我得去北京一趟,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
“你在北京还有朋友?”
“你以为呢,这世界多大啊,人也是各种各样的,我的朋友遍布天下,这样的人才能成功不是?”
“得多长时间?”
“估计得一个星期,我打算把儿子带上,让孩子看看京城什么样。”
“那也好,不过带着孩子这么冷的天出门是不是不大方便?”
“不方便也得方便,我们生了他就得养好他不是?这是责任。”
“那也是,北京的冬天比较冷,你可要早去早回。”
汪江玥说:“我想了一下,这个青花瓷老是放在家里也不是事,你为这个日夜难安,本身就有糖尿病,天长日久,身体肯定会撑不住的。趁这次去,我顺便去北京古玩市场了解一下情况,看能不能寻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它变现。”
李小山立即情绪高昂,从床上坐起来道:“这样最好。”他立即又颓然地倒了下去说:“老婆,我突然觉得我在你面前越来越缈小,我们的角色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汪江玥笑道:“一直都这样,难道你还以为你是我的支柱?”
“是的,以前我老是以为你比我小,经的事比我少,我是男人,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家大小事情都是你在张罗。唉,看样子,我真的是被社会淘汰了。”
“不说了,时间不早了,休息吧。你刚才真是吓了我一跳,你没有杀人,能不能让心态平和一些,要不行的话就去看心理医生。”
“那可不行,我说不了慌,万一说露了嘴,可不是闹着玩的。”
汪江玥笑他:“瞧你那点出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李小山笑笑:“现在我又多了一层顾虑,以前的时候出点事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不同了,你当了副局长,我担心我万一出事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前途。”
李小山的话提醒了汪江玥,是啊,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看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是自己低估了。
她翻了个身,安慰她:“睡吧,想那么多干什么?你又没害人,这就够了,别整日里自己吓自己,再说了,它的主人都不在了,谁还会关注它呢?”
早上是儿子叫醒他们的,说是饿了,汪江玥看看表,已经是早上十点了,李小山也还在睡。
汪江玥实在不想动,对儿子说:“去,叫姐姐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妈妈头疼,再躺一会。”
瑞泽说:“姐姐一大早就出去了。”
汪江玥才想起麦香要去补奥数,推了推李小山:“都这个时候了还睡得美。”
李小山睁开眼睛,看儿子光着身子站在地上,一把将他拉上床,用被子盖了说:“儿子,一会冻感冒了,再躺会吧?”
瑞泽不乐意,要和妈妈挤一个被窝,汪江玥将他搂进被窝,笑道:“儿子还是和妈妈亲。”
“你现在是谁啊?你现在就象冬天的太阳,照到哪里哪里温暖。不象我,人嫌狗不爱。”
瑞泽说:“爸爸就是爸爸,怎么会没人爱?”
汪江玥怜爱地对儿子说:“你爸嫌你们都不喜欢他,在吃妈妈的醋。好了,不说了,儿子饿了,妈妈起来给你弄吃的。”
李小山让她躺一会,汪江玥说:“女人生来就是侍候人的,儿子饿了,我那躺得住?你平时一个人生活,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呢,还有两孩子要照顾,每天早上一大早起来给他们准备早点,难得睡个懒觉。想一想我以前的时候最喜欢赖床了,每天早上都是你叫着才起床。现在情形不一样了,人真是奇怪,生活会改变一切。”
李小山伸出胳膊搂了她一下:“老婆,真是对不住你,让你受累了。”
“干活不算累。伤脑子的事才真正累人。力气出了又来,脑力劳动却不一样,整日应付了这个应付那个,说假话,做违心的事,都是让人难以忍受的。”
“从政就是这样的。不过,你不就是得益于从政吗?如果你现在还在制图室工作,恐怕连小小的主任都混不上。”
“好事坏事总是相辅相成的。所以,有时候我也很迷惘,可能现在我在别人眼中风光无限,在一大群男人中鹤立鸡群,但作人却不是这样的,各人有各人的难处。”
李小山笑道:“我老婆都快成政治家了,不简单,让我望尘莫及。”
汪江玥到厨房给三个人煎了鸡蛋,又给每人冲了一杯牛奶,给李小山父子端到床上,李小山笑着说:“我都没洗脸?”
“脸洗不洗无所谓,只要心洗了就行。”
李小山笑了笑,没有吱声,挟起鸡蛋就塞进嘴里。
李小山和儿子赖在床上不想起来,汪江玥晚上没有休息好,头晕眼花,浑身也不得劲,干脆又脱了衣服躺到床上。
汪江玥给麦香打电话让她在外面买的吃,家里没做饭。麦香不高兴地说:“爸爸来了,你也不做饭?”
汪江玥说:“主要是想省下肚子下午到外面吃.。”
麦香说:“真的啊,是你请客还是我爸?”
汪江玥说:“当然是你爸了,他高兴。”
挂了电话,李小山说:“你不愧是我老婆,我还没说要请客你就知道了。”
汪江玥说:“你到这里不请客来什么?这样大的喜事当然值得庆祝一下。”
李小山说:“你是不是昨天翻我的包了?”
“没有啊,怎么了?”
“我昨天来的时候专门取了一千元钱,放在包里,准备请客的。”
汪江玥说:“我没有翻人包的习惯,这样吧,我给爸妈打电话,让他们下午就不要做饭,咱们找一家档次比较高的饭店,你就破费一回。”
李小山说:“我也是这意思,钱有啥多少?你给咱家挣了这么大的面子,这可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份。安城的饭店我摸不清,饭店由你定,你对这里的饭店比较熟悉。”
汪江玥给父亲打电话说晚饭就不用做了,一家人出去吃。父亲说吃饭都是中午在外面吃,怎么反而要晚上出去吃。汪江玥说这是李小山的意思,他中午不想出门。父亲说知道了。
汪江玥在永和宫订了一个包间,以前她在那请过别人的客,饭菜既好吃又实惠,是个好去处,难得可贵的是地理位置比较偏僻,一般很少遇到熟人。她知道李小山白天不想出门,他自己心里有鬼,对安城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永和宫离局大院有十几站路,汪江玥夫妻带着孩子坐出租车去,又给父亲打电话让他们也坐出租车,父亲却不肯,说有公交坐坐什么出租啊?怪费钱的。
汪江玥说出租车钱我来给你付,我在饭店门口等你们,父亲说什么也不依,说不用你管,我和你妈带孩子坐公交车去就行了。
李小山说你爸这是怎么啦,四个人坐公交和坐出租车的花费差别不大,他怎么那么认死理?汪江玥笑着可能是人老了吧,一分钱一元钱都看得很重。
一家四口到了饭店包间,却一直不见父母来,汪江玥有些担心,让两个孩子坐在包间看电视,和李小山一起到饭店外的门口等候父母。
俩个人下了电梯,竟然与张长庆不期而遇。
张长庆很高兴地和她打招呼,看见李小山着问她:“阿姨,这位是?”
汪江玥一时有些发蒙,对他介绍:“这位是我爱人李小山。”
张长庆便笑着握住他的手:“叔叔好。”
李小山点头示意。
张长庆就问她:“你们是哪个包间?等会我去给你们敬酒。”
汪江玥想就不用了,又觉得不礼貌,笑着说:“我们是306房。”
张长庆和几个朋友进了电梯。
李小山不高兴地说:“你不是说这里偏僻,不会遇到熟人吗?”
汪江玥本想告诉他刚才和他握手的人是张笑天的儿子张长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勉强笑着说:“安城就这么点地方,谁知道会在什么地方遇见什么人?”
正要去门外接父母,他们带着两个孩子推门进来,汪江玥拉侄子大虎,李小山拉了麦草,和父母一起进了电梯。
父亲抱怨说公交车在路上发生了故障,中途又倒了车,耽搁了时间,早知道会那样的话就坐出租好了。
汪江玥笑着说:“爸,我的话你就是不听,你坐公交车的钱和坐出租车的钱能差几元啊,你就不算一算账?”
母亲说:“你爸一辈子省吃俭用惯了,一分钱都能看到眼里。”
要了酒水,汪江玥点了菜,父亲说:“为什么突然就想起请客?平白无故的。”
麦香说:“爷爷,我一想你就会这么说,妈妈当副局长了,爸爸高兴,出点水也是应该的。”
李小山笑着说:“爸,妈,我都没想到我娶了江玥,就等于是找到了一座金矿,我高兴还来不及,今天借此机会我要多敬你们几杯,感谢你们给我养出这个样一个好老婆。”
汪江玥笑道:“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你快别这样说,让人笑话。”
母亲说:“小山说的没错,他娶了你这样个好老婆,也不知是那辈子修来的福气。”
服务员送来两瓶茅台酒,汪江玥问:“我们没有点这么好的酒,你送错了吧?”
服务员说:“没错,有一个姓张的先生让送过来的。”
李小山说:“你看,刚当了副局长,立即就有人巴结来了,还送来了这么好的酒。”
父亲说:“这可不好,爸告诉你,一定要廉洁,任何人的好处都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