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时年Reno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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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萝湖的水在夜里很平静,偶尔会有风吹过来,远处的灯火忽明忽暗,在姚远离开的那个夜晚,我坐在护栏上,望着这一切。

    一旁的道路车也很少,白天我喜欢热闹,夜里我喜欢寂静。

    我冲着湖水喊,“宇航员哥哥,你去哪了!我怎么找不到你了,我认输了,我不和你玩了,别躲起来,我害怕一个人。”

    喊着喊着,泪水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但我还是喊,当时就天真的认为他可以听的到,“宇航员哥哥,你再不理我,我就不喜欢你了。”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成了嘟囔,“宇航员哥哥……宇航员哥哥……”

    我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他真的就这么走了……

    我不再说话,只是抽泣。

    我的脑海中都是我们的回忆,每当我哭泣时,他都会给我吃块糖。

    “别哭了,吃糖。”

    可是,可是,从今天起再也没有人会给我糖了。

    人总归要向前看的,即使很难忘记,也要面对。

    凡尘的忙碌让我对他的思念不再强烈,一年以后,我只是偶尔会想起他。

    我遗忘一个人很快,先是样子,再是声音,最后一点一点的遗忘事情。一个人,总有一些难抹去的地方。比如,白口罩的眼睛;比如,宇航员的味道。

    我再见他的那天,先是那个笑容,但是我不敢确定,直到他靠近,我闻到那股奇香,才知道是他。

    我记性不好,去年的事情都未必记得住,昨天的事情也未必记得清晰。

    回到班级之后,我就魂不守舍,傻傻的。

    他的事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过,我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的,我向来不爱思考过去,我只着手于未来。像这种未来中没有的角色,我不会在意,不会去想,不会提起。

    晚三的时候,约好了夕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她,可是,不速之客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

    放学的铃声响起,我缓缓离开座位,顺着二楼的窗户向下看了一眼,人山人海,密密麻麻。

    我没有做过多的停留,低着头就往楼下走,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拽住了我的肩膀,“我们,能聊聊吗?”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姚远了,我挣脱开他的手,压低自己的声音,冰冷的说,“没什么好聊的,姚、校、长。”

    他死死的抓住我的手,“不,这事要说明白,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些事,身不由己……”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就一次,可以吗?我求你。”

    我重重的喘了口气,“好吧。”

    姚远欣喜若狂,“去我家吧,我家不远,大爷一会儿会锁门的。”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拽着我的手在前面领路。我死命的挣开了束缚,“你在前面走,我又不会丢。”

    他神情呆滞了一下,“哦……好。”

    姚远走在铺满月光的长街上,与我之间的距离保持的不远不近,不时的回头看看我,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小区很偏,走路走了起码20分钟。这中间,我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此刻,沉默是我们彼此最好的选择。

    小区很小,没有几栋楼,也没有几个住户,环境堪称清幽,楼内隔音效果很好,即使处于繁华的中心地带,也不会听见嘈杂的汽笛声。

    姚远带着我走进了电梯,按下了17楼的按键。随着电梯缓缓升起,我又长长的舒了口气,不想面对的早晚都要面对,那一刻还是要来了。

    这段对白的结果是终结性的,要么彻底了断,要么旧情复燃。我倒要看看,他有多么大的难言之隐,至于当初那么对我,我一辈子不会忘记的。

    “到了。”姚远轻轻的说着,随手插上了钥匙,旋转着。

    随着“咔嚓”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了,我们都自顾自换好了鞋子。

    他率先进去了,“坐,我去给你泡杯茶。”

    我倒是心急,“不用了,我不喝茶,有事赶紧说吧,我急着回学校呢。”

    虽然这么说,但在这里留宿是必然的了,毕竟他说不远,我也没想到会在路上浪费这么长的时间。

    “嗯。那天,我妈和你说的,都是骗你的。”姚远斩钉截铁的,毫不保留的击中要害。

    当年只有我们二人的病房,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而陆阿姨也已经死无对证了,他怎么又会知道呢?“你是怎么知道的?”

    姚远不慌不忙,“我在她去世的第三年,就收到了一封信,上面写着个地址,是她生前寄给我的。然后我去了那个地方,那是她曾经工作过的地方,里面有一本日记,上面记载了她的一生,以及,最后的计划。”

    我不明白姚远口中的最后的计划是什么,但是我猜测可能与我有关,我眼前突然一片模糊,豆大的雨滴拍打着窗户,像等不及的死神,急促的想要带走将死之人一样,我又回到了那个雨天。

    “年年。”病床上的女人脸色苍白,病魔已经把她的美丽熬尽了,她痛苦的唤着我的名字。

    “陆阿姨,我在。”

    “年年,你想不想让小远好好的?”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

    女人苍白的笑着,“那你就离他远点吧,你的命格属火,小远的命格属水,你想一想,从小到大,你们之间发生的一些祸事总是有惊无险,随着年龄的增长,你们的情感越来越复杂,危险也越来越大,你们8岁的那场车祸,10岁你的溺水,还有11岁小远差点死在大火里。”

    女人咳嗽了两声,紧着说,“这不是巧合,这是警告,当你们正式确定关系的时候,这就不再是警告了,你不小了,能听懂我的意思了吧,阿姨做了大半辈子风水玄学的营生,这不是迷信,你……”

    女人还未说完,我便懂了她的意思,我打断她,“阿姨,我信你,他从小到大帮过我那么多回,我不希望他最后因我而死。”

    女人欣慰的一笑,“懂事就好,阿姨谢谢你,阿姨送你个礼物,就当最后留个念想吧。”女人从手上拽下一个镯子,银色的镯身雕着一只狐狸,做工精美,狐狸的一双眼睛是红色的石头做成的,空洞洞的,仿佛被挖去了双眼。

    “这……”我望着狐狸出了神,不敢接过那镯子。

    女人硬塞到我的怀里,“别的不求,只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摘下,好能让我永远保护你。”

    我仍旧疑惑,女人突然发了疯一样,“答应我!答应我!”

    我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应下。

    女人安静下来,躺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再也没睁开。

    “你在听吗?”

    姚远的一句话把我从回忆拉回了现实。

    “不好意思,不小心走神了。”

    “没事,她在骗你,她只是为了实行那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