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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
斧子狠狠劈砍竹子的声音在林中不断回响。
过了好一会儿,手持斧子的大汉方才停下来休息休息。
大汉上身赤裸,露出一身极为健壮的肌肉,体表渗出的汗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反光。
大汉抹去脸上的汗水,定睛一看,这男人虽身形壮硕、四肢发达,可面容却并不老气。
此人名叫郎昊英,年方十八,但长期从事体力活使他的身材变得像现在这般结实。
郎家的小茅屋建在大曲村依傍的一座小山上,由于山后有方圆数十里最大的一片竹林,再加上郎昊英家代代以手工生意为生,于是他们一家便将房子安在了山上。
可由于郎昊英的双亲在年逾不惑时才得子,如今已到花甲之年,只能从事编织等较为简单的工作,因此家里的重活累活以及定期前往村庄里购置生活必需品的工作都落到了郎昊英的肩膀上。
郎昊英小时候没上过学堂,字都是靠父亲一个一个教的,郎父读过书,也把认识的字都教给了郎昊英。虽说未受知识熏陶,但郎昊英并不愚笨,也懂得一些小聪明。
因为一家人长期生活在山上,郎昊英很少与同龄人接触,不懂待人处事的礼仪,也没有太深的城府和心机。唯一一个能聊得来的伙伴,便是山脚下猎户家王家的大女儿王小花。
俩人从小一起长大,家也离得近,逢年过节经常走动,郎昊英也经常带着王小花到山上玩,抓几野味吃。
时间长了,这王小花自然便是暗生情愫,虽然有过几次明示暗示,可郎昊英不懂什么男女情长,对于书里写的恩恩爱爱更是不能理解,于是这榆木脑袋便以为人家是想和他义结金兰,便挑了一个良辰吉日拜了先祖,结为义兄妹。
后来这事儿传了出去,成了村子里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王小花知道了也害羞,尽量不往村子里跑,就稍稍有些疏远郎昊英。
郎昊英不懂村民的意思,以为他们瞧不起王小花和他结义,不尊重他们二人,便出手打了那些嘲笑他的年轻人。
郎昊英身强体壮,一个人能打野猪,更别提村子里大部分的普通身板儿的小年轻,硬是给人揍得跪地求饶。
后来再没有人笑话他,王小花也慢慢和他重新走近。
两家的大人知道后也是笑个不停,却称赞郎昊英说:“好!好娃子!重情重义,大虎子将来是条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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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一天,郎昊英正在家门口劈柴火,不知怎的突然起了一阵大风,刮得他睁不开眼。
郎昊英勉勉强强靠一只手挡住眼睛,从手指缝中好似看到一缕白光,猛然向竹林里飞去。
郎昊英吓了一跳,以为白天见了鬼,是自己中了凶兆,便立刻跪倒在地,猛地磕头,连声喊着:
“山神大人您大人大量,小人平时也就打些野味,不知怎么就招惹您了。可小人上有花甲老人一对,还需小人供养,待父母安享晚年后您再带小人走也不迟!您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啊!”
他是个老实人,平时自然是不信什么神神鬼鬼,可如今真的遇见了,方才乱了阵脚。
郎昊英猛地磕头,自然没有看见那白光根本没有向他飞来,而是径直飞进旁边山头上的一片树林。
“咦?”
跪了一会儿,郎昊英突然听到头顶有人声传来,便以为是那山神来取自己性命,便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
“小子,你抬起头来,让老夫好好看看。”
听到声音的主人并没有恶意,郎昊英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下一刻便被眼前景象惊呆了:面前一个白发白须白眉白袍的老人,正站在一把凭空飞起的大剑上,这剑甚至比他抓过的最大的野猪还要大只!
郎昊英吓了一跳,连忙喊道:“山神大人饶命!”
那老人看到这般景象,只是和善地笑了笑说:“老夫不是什么山神,你莫要惊慌,不会谋你性命的。”
“你走上前来,伸出手,让老夫好好看看你的命脉!”
郎昊英有些犹豫,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个老人,一边慢慢地向前磨着前进。
无意间,他注意到老人的腰带上,系着一块令牌,牌上用他没见过的字体,写着一个扭扭曲曲的字,郎昊英想了想,倒是有些个“剑”字。
郎昊英走近老人,缓缓伸出手,却被对方猛地抓住。老人仔细的端详起郎昊英的手相,又看了看他,然后闭上眼睛,若有所思,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见对方许久没有反应,郎昊英壮了壮胆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山神大人,我这手相,可有什么异常?”
老人沉沉地“嗯”了一声,微微抬起眼眉,用神识扫遍了郎昊英的全身,与此同时,郎昊英也感觉到背后发凉,全身如针刺般疼痛,血管和筋脉感到火辣辣的疼痛。
“好!”
老人放开了他的手,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捋着胡子。
“你这命脉资质,属实不错,放过了就太可惜了。“
郎昊英听了对方好像不想放过自己,被吓了一跳,又是跪了下来。
“山神大人,我以后一定天天侍奉,还请放小人一马!”
郎昊英的声音颤抖着,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打了一辈子的野兽,自认命格够硬,能长命百岁,今日却要栽在这小老头模样的“山神”手里。
“小子你放心,老夫不是什么山神,也不会害你,倒是你有福了。”
老人微微地笑着。
郎昊英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哪来的福可言。
就在这时,郎昊英的父母正好从村里摆卖竹笼回来,见到自己儿子跪在这样一位奇怪老人面前,脸上大喜,连忙跑到郎昊英身边,一同跪了下来。
“拜见大仙!拜见大仙!不知大仙今日显灵,可有什么吩咐!”
郎昊英的父亲先开了口,可明明说的是低声下气的话语,但言语之中却满是兴奋。
郎昊英听着也有些糊里糊涂,心里想着“大仙是个什么玩意儿?”
“臭小子,还不快给大仙磕上几个头!今日有幸见到大仙的身姿,是咱们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郎母看郎昊英还愣在原地,有些着急,就去拧他耳朵。
郎昊英有些慌张,但父亲总不会骗自己,于是学起了父亲的模样,又是老老实实磕了几个响头,喊道“拜见大仙!”
眼前这大仙受了郎家三人的跪拜后有些洋洋得意,眼里闪着光,默默地享受着他人的尊敬。
片刻后,大仙心里满意了,方才开口道。
“老夫见你们家的小子,命脉不错,与仙道有几分缘分,便想将他收为弟子,入我紫剑门下,寻觅长生逍遥之无上大道!”
郎氏夫妇本就激动到脸上充血,如今听了大仙说自己的儿子也有可能成为一个大仙,郎母更是猛地“啊!”了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郎昊英见自己母亲晕倒,哪管刚才大仙说的什么“逍遥”、什么“无上大道”,连忙查看母亲的状况。
大仙见状,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慢慢地有白色云雾汇聚,不断环绕盘旋,逐渐变得浓烈,似乎是从触不可及的云气变为了水一样,凝结了形态。
郎昊英以为是大仙从中作梗,想害自己母亲,便挡在母亲身前,“你要杀就杀我!别动我娘!”
郎昊英愤怒地青筋暴起,怒目圆睁,嘴中不时冒出低沉的吼声,竟与那些被逼的走投无路的野兽一样目光凶狠!
郎父则是大气不敢出,默默地跪在一旁。
大仙无视郎昊英,指尖的液滴逐渐汇聚,在大仙意念的操纵下直直地飞向郎母,最终进入郎母的身体。
郎昊英有些惊慌,转过头去,用手摇晃着母亲,“娘!娘!”
渐渐地,郎母睁开了眼睛,原本充血发红的面庞如今变得正常,甚至还有一两道皱纹消失,郎母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更是变得明亮了许多。
郎母爬起身子吐出一口浊气,便又跪下去,“多谢大仙,多谢大仙救命之恩啊!”
郎昊英听母亲的话,原来这位大仙方才是在救自己的母亲,便有些羞愧难当,便也低下了头,说道:
“还望大仙您大人有大量,小人方才一时着急,乱了分寸,误会了大仙的善意,还望大仙莫要怪罪。”
身旁的郎父见状也是向大仙表示起了谢意。
大仙并不在乎郎昊英对自己的误会,反而是笑了笑,说:
“你的母亲气血上头,本是因老夫而起,顺手化解,救人一命,也是天经地义。如何,小子,看见了仙人这神奇的本领,你可有心随老夫入门,踏上修仙正途?”
郎昊英恭恭敬敬地一拜,“大仙救了我娘一命,自然愿意为大仙效犬马之劳,此生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小人都在所不辞!”
眼见郎昊英也是个性情中人,极重情义,大仙也是喜出望外,连声叫好。
“你愿意随老夫修行,这是你的福分。本来今日老夫应当是带你入山门,拜入我门,可老夫如今有要事,稍有耽误,便不能领你进门,这令牌你收好,七日后我门有一批弟子拜入山门,届时,你持此令牌,一路向东北,行一日一夜,于山头向下望,另外一座山上云雾缭绕的竹林处,便是我紫剑门了。”
郎昊英恭恭敬敬地接过令牌挂在脖子上,用心听着大仙的话。
“这令牌是用来区别凡人与仙人的,你若是弄丢了,只会在山上被迷雾乱了方位,活活困死在其中,因此你可要收好了。”
意识到令牌的重要性,郎昊英低头看了看这奇怪字体的令牌,心想着这明明与凡物无二,却有这般神奇的作用,这所谓“仙人”,还真是奇妙无比,比起砍柴劈竹、打猎养鸡有趣多了!
“若是无事,老夫先行告辞!”
大仙笑了笑,随后手指一动,捏出奇怪手势,似乎是在操纵着身下飞剑,便立刻如光一般飞去,卷起的风浪差点将郎家茅屋的房顶都要掀翻了。
郎氏夫妇看着大仙远去的遁光,不停地磕头,“恭送大仙!”郎昊英看着光芒,似乎感觉有点熟悉。
两夫妻不停地磕头,倒是郎昊英,还有些云里雾里、糊里糊涂,看着脖子上的令牌,自己也不知为何就好像要成为一个什么的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