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子上----调虎离山

倔强的卤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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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纯溪小姐就进宫了。

    纯溪小姐进宫并未带环儿姐姐,据说环儿姐姐并不只是侍女,她天资聪颖,在王府位同管家,碰巧原本的林管家这几天有事,环儿便只能在宫外代行职责。

    纯溪小姐带进来的宫女叫阿芙,与我一般大。

    刚一进宫,看什么都稀奇,闹了不少笑话。但她大眼睛很灵动,一看也是机灵的姑娘。

    在皇上和纯溪小姐的陪伴之下,娘娘元气恢复了许多。

    常太医这几天日日来诊脉,说娘娘生产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皇上一听,命太医院三名太医与宫中产婆住在坤宁宫偏殿,随时待命,皇上自己也是日日都来,但是害怕与娘娘同寝不小心动了胎气,也是夜夜回养心殿睡的。我与茯苓墨玉青兰两两一组,交替守夜,不许娘娘出任何差错。

    这天是九月初八,早晚都凉,皇上给娘娘准备了各种样式的外衣和披肩,嘱咐我们,晨起和傍晚一定让娘娘穿上,现在是关键时期,定不能出了差错。坤宁宫这些日子上下严阵以待,妇人产子,便是去鬼门关走一遭,万万不可马虎。

    宫里的菊花都开了,御花园里,失去了春夏时候百花争艳,如今是菊花一家独大。娘娘喜欢花花草草,但她讨厌百合,说是百合味道刺鼻,即使花朵看似清丽秀雅,这味道却格外引人注意,味压百花,喜欢不来。却更喜欢这菊花,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纯溪小姐亦然。

    这几日的傍晚,两人总是相伴去御花园赏花,皇上说要不搬些来坤宁宫,被娘娘回绝了,说是还能走动走动,整日窝在宫里,半分意思也无。

    这天常太医有事来的晚些,听宫人说是珍妃娘娘身子不爽,信不过其他太医,非得请了常太医。

    常太医回来的时候已是夕阳正好的傍晚,娘娘用完晚膳,向来此时要与纯溪小姐去御花园逛逛的,今日常太医来了,纯溪小姐便带着阿芙和几个宫女先去了。

    常太医号脉后,天边已经染上墨色,只剩一点余辉撑着。

    “娘娘,今日也晚了,要不就不去御花园了,奴婢陪您在院子里走走等纯溪小姐回来,可好?”我递上茶水,试探着问娘娘,虽然娘娘现在胎像稳定,但总归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娘娘喝了口茶,揉揉眉心,思考了一下:“也好,不去院子里了,你去御花园告诉纯溪一声,莫叫她白等了。”

    “是。”我兴高采烈的去了御花园,在她们常去的地方找到了纯溪小姐。

    “纯溪小姐安。”我规矩的行礼,“今日天色晚了,娘娘身子重就不出来了,特让奴婢赔个不是,并且告诉姑娘一声,不叫您白等了。”

    “是你建议她不出来的吧。”纯溪小姐眼中带笑看着我说:“她那样爱玩的性子,你不说,她怎么会想到夜里不安全,做得好,我刚刚还在想这事呢,叫阿芙回去和皇后娘娘说声,但是怕她还是想出来走走,故在此等候。风铃不负你主子的信任。”

    “纯溪小姐谬赞了,设身处地的为娘娘着想,是奴婢应该做的,而且小姐也是心细如发,娘娘有小姐这样的朋友,也是福分。”

    “走吧,一起回去吧。”纯溪小姐开始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走,我是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比寻常宫女的品级高些,所以走在纯溪小姐后面半步的地方。

    但我感觉她有意放慢脚步,几乎与我并排。

    这时她开口了,声音低低的,似是女儿间的悄悄话,我正能凑得更近些。

    “我和你家娘娘从小一起长大,少时,我的父母教育我要端庄得体,待人待物都有规矩,当时身边一起长大的少年少女大多如此,直到那年吴夫人举办的赛马会上。万青是赛场上为数不多的女孩子,十一二岁的年纪,却意气风发,在马场上肆意奔跑,周身是我从未体会过得自由。徐将军也在,他不会像我父亲那样,骂我不得体,他会给肆意的女儿拍手叫好,看见女儿没有赢得比赛,揉揉头发鼓励她下次再战。她的哥哥也充满活力,我的哥哥和我一样,束手束脚,不苟言笑,但她的哥哥,笑声爽朗,骑在马上,戏谑妹妹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万青委屈找徐将军告状,徐将军气冲冲的把儿子拉下马,好生教训了一番,万青那时便躲在徐将军身后偷笑。”

    “娘娘曾说过,年少的她,性格开朗,自由自在。”

    “是呀,所以看到她变成这样我才会格外心疼,一失足成千古恨,徐家万不该招惹上他,万青万不该招惹上他。”我知道他指的是皇帝。“那万青会找一个同样喜爱自由的男子,幸福潇洒的过完一生。”

    “多说无益,奴婢现在只希望娘娘平安,其余的事情,待瓜熟蒂落,再议不迟。”我又何尝不知,若没有皇上,娘娘会阖家欢乐,安康许多。

    “我知道你衷心,我不知道万青心里有什么主意,过些日子我就会出宫,到时候见她一面或与她联系难上加难,而你时时在她身边,我还是希望你能多家劝谏,日后若她要做什么,一定确保她的安全,我知道,若是劝她什么都不做,守着仇人了此生,那比杀了她还痛苦...我只希望她能平安,你能答应我吗?”纯溪小姐突然停下,看着我的眼睛问我,我暗暗叹了口气,还是点点头。

    “这我便放心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若我们两个愁眉苦脸的回去,万青可能看出来的。”她深吸了口气,脸上又挂上了招牌笑容。

    果然是面具戴久了的大家闺秀,时时不忘变脸本领。想到这,我的表情也轻松不少。

    “纯溪小姐,您和娘娘是十几岁在那场赛马会才相识吗?”

    “不是,若说见面,从小各种宫宴春游倒是见过许多次,但那是第一次看到她那样,之后便不由自主想去深交,夜里睡不着时还会幻想,若我也能活成她那样子该多好......”

    “哎呦。”我听纯溪小姐说话太用心了或许,竟然被路上的鹅卵石地面滑倒了,好丢人。纯溪小姐倒是被我逗的哈哈笑。

    后面我缠着纯溪小姐问了许多娘娘少时的事,比如经常缠着哥哥,闯祸了找哥哥背锅,花痴过病世子,是个颜控,我们走的很慢,快到坤宁宫时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

    但是远远地就感觉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娘娘崇尚节俭,从不会满宫掌灯,已至夜里,宫门口却总有人出入。

    我意识空白了一下,但马上恢复,说了声坏了便飞快的向里面跑去。

    进了宫门正巧碰见满脸焦急的茯苓。

    “茯苓?出什么事了!”

    “风铃!你怎么才回来?”她看到我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怒意,顿时冲过来推了我一把。

    我向后倒了几步,却也来不及疼,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到底怎么了?”

    “娘娘去御花园的路上摔了一跤,要生了!”怎么会!娘娘派遣我去告诉纯溪小姐自己不去了,纯溪小姐让阿芙告诉娘娘,按理说,按理说娘娘不会出去...

    “娘娘怎么会去御花园?”我问茯苓,她回了句:“不是你们说有棵菊花开了三种颜色叫娘娘去看的吗?”之后便瞪了我一眼,冲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