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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的地方离学校不到2公里。算是Z大周边定位比较高端的小区了。
门禁查得比较严，入小区还得登记来访人姓名、身份证号、所属单位、来访事宜和联系方式。
夏栩第一次见到这种架势。但看前边的人大都只填了姓名单位和来访事宜，也准备依样画葫芦起来。
结果刚跳过身份证号，保安就粗声粗气地喝道：
“身份证单位联系方式！不登记完整不能进。”
夏栩很是不服气：
“可之前的人都没写啊。”
“让你写就写，哪儿那么多废话！”
保安厉声嚷着，写满不屑的眼神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打量着夏栩。
夏栩被审视得很不舒服，这明显就是看她穿得太寒酸被当作可疑人士瞧不起了，心下不由得窝火。
但今天毕竟是第一次做家教，夏栩也不想耽误到正事，只能安慰自己这位也是太多人不配合工作恼羞成怒了刚好捡到她这一颗软柿子捏罢了。
不情愿地登记了信息，夏栩又在小区里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总算找到了21号楼。
对着手机上的消息记录，夏栩拔通了1701室的门禁电话。
“谁啊？”
“蒋姐您好，我是夏栩。”
“哦哦，是小夏啊！快上来快上来！”
玻璃门应声而开。
夏栩惴惴地走进去，大厅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馥郁而沉稳。明明是白天，也依旧打着昏黄的射灯，映衬着带有暗纹的墙面，伴着颇具艺术感的摆件，显得华丽又低调。
“欢迎欢迎！”
电梯门一打开，一位知性优雅的女性就站在了夏栩对面，将她迎进了玄关，
“待会儿啊，还有劳你费心帮我劝劝熙熙啦！”
1701室是独户带玄关门的设计，两道大门，中间一条颇长的走廊，自成一户，颇有些气派。
进门之后，夏栩终于见识到了传闻中的“天才少女”——清爽的短发，元气满满白里透红的脸颊，故作郑重地端坐在餐桌边，似是原先就在自己写作业，却明显有些赌气的样子。眼神拽拽的，白眼瞪到人的时候满脸写着“厌世”两个大字。
夏栩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捏了一把汗，这钱可真不好挣啊。
蒋姐交代了女孩几句，就回避去了自己房间关上门。留夏栩和女孩两人在客厅的旁的餐桌上写作业。
母女两人的对话在一通互相试探中隐约积蓄着怒意，实在不算自然。
而家教的过程却意外地很顺畅。没有夏栩事先预想的被“天才少女”刁难的戏码上演。
至少，没有明显的为难。
没有刁钻古怪的题目，没有格外不配合的态度，没有针对夏栩做一些很幼稚的糊弄人的事。
是的，这已经比她预想的要好太多了。
……
“老师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一边做着题，一边头也不抬地问夏栩。
夏栩在一旁瞄了一眼，是比较基础的高中地理题目。女孩答得也非常全面，基本上该点到的知识点都点到了。
“我叫夏栩，叫我栩栩就可以啦。”
“不了不了，就叫老师吧。”
女孩一副我和你不熟的语气，熟练地动笔在草稿纸上计算着。
……
没有明显为难夏栩。只是纯粹把她当摆设，不理她罢了。
夏栩一时间也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开始自己的工作才好。
……
“熙熙，要不你先停一下，暂时先不写了。”
夏栩试探着开口，
“今天我们第一次见，你既然叫我一声老师，我总是要尽到老师的责任的。”
“你可以说说目前学习上遇到了什么样的困难，比如那几门课比较容易发挥不好，哪几门感觉比较稳定需要精进的，以及有没有什么未来的方向和计划，像是自主招生或是参加竞赛之类的，我大概了解一下，好看看怎么帮你补习。”
“如果有什么不太懂或容易混淆、出错的知道点，你也可以重点强调一下，下次我准备一下专门给你详细讲解。”
夏栩一下子说了好多话，云熙似是有些懊恼地叹着气揉了揉脑袋，停下手中的笔，侧头看向夏栩，一脸的不耐烦：
“老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妈主要是请你来劝我回学校的吧？”
夏栩一时语塞了。
确实，正如范云熙所说，按照蒋姐的要求，她家教最主要的目的不是辅导云熙的作业或竞赛题目，而是想办法劝说她回去学校上学，以及盯紧她好好写作业不要玩手机“学坏”了。
夏栩想了想，既然都摆上台面说了，也不必绕弯子，直奔主题：
“是的。”
“我听你妈妈说，你这次因为和同学吵架动手差点被记过了。”
“她给我说的版本是，在老师办公室你不愿意道歉，她说了你几句，你就勉强道了声歉。”
“到后来老师说需要你写悔过书，你死活不乐意，还是你妈妈帮你补上的。”
“你发现她擅自以你的名义写了道歉信后，就和她大吵了一架，死活也不愿意去上学了。她只能帮你请了一周的假。”
……
“呵，说了几句，这话说得倒是很轻巧。”
云熙苦笑一声，眼里似是藏着什么情绪，却被她不着痕迹地抹掉了。
“她从来只考虑我的前途，却不顾我的感受。”
带着淡淡哀愁的眼神望向夏栩，
“有时候我会怀疑，她是不是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