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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前面那个路口停下,我们就到那里。”罗升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地点,对身旁的出租车司机说道。
付完车钱后,罗升和陵七两人顺着手机地图里指示的方向,在阡陌交错的巷道里拐过几个弯,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陈以贺的家。
站在古朴的小庭院外,罗升冲陵七点点头,难掩开心地说道:“应该就是这里了,咱们快进去吧。”说完,两人就一起踏入大门。
院子里立着一颗偌大的榕树,密密的枝叶在阳光遍地的院里洒下大片阴影,树下的摇椅“嘎吱嘎吱”地响动着,英诗鸢正用手机刷着抖乐,有趣的视频内容把她逗得嗝嗝直笑。
罗升看着眼前满头银发,身材干瘦的老妪,他恍惚间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到英师姐的时候。
当时只有十岁的他刚拜入明守御,成为五十一代御持的关门弟子,拜师礼结束后,英诗鸢摸着他的头,用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对他说道:“以后你就是我小师弟了,快叫声师姐来听听。”那时的英诗鸢眉眼灵动,风华绝代,一颦一笑皆若画中玉人,引人心动。
摇椅上的英诗鸢应该是觉察到了来人,“罗升啊,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们师姐弟可有些年头没见了。”言语间,她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神色冷漠地说道。
“师姐,没…没什么事,我恰好有事刚好路过绥城,就来看看你和小世孙过得怎么样?”罗升没敢说直接实话,临时扯了个慌。
“哼,假话都说不利索。是陵老鬼叫你来带以贺走的吧?我还能不知道明守御的人打的是什么算盘吗?”英诗鸢冷冷地说破了罗升的来意,不留一分情面。
“不错,这确实是我这次来的目的。”罗升没有丝毫尴尬地接过了话头,显然是早已有了碰钉子的准备。
罗升继续说道:“既然师姐你也知道了我来的目的,肯定也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带走世孙,门中祖训里的雷童,很可能就是世孙,倘若日后魔女降临,鬼界力量大增……”罗升不紧不慢的说着,言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给我闭嘴,你们把以贺带走,然后呢?把他培养成为像他爸妈一样斩鬼者?成为明守御的工具?”英诗鸢的声音里藏着来自过往的恨和厌恶,情绪产生了强烈的波动。
“老头子当年是答应过陵老鬼,会在以贺十八岁的时候告诉他一切,但是否成为斩鬼者?那也得看以贺自己的决定,倘若他要是不愿意,我才不管什么祖训苍生,魔女降世,我只要我的孙子一辈子平平安安。”说到这里,英诗鸢慈爱地望了望陈以贺住的二楼房间,“而且我改变主意了,所有的事情我会在以贺高考完才会告诉他,到时候再由他自己定夺。”
“师姐,这……祖训里的日期已经迫在眉睫,灾劫可能不日便至,时间不能再拖了,这周世孙生日一过,必须马上让他跟我们回明守御。”罗升语气强硬地回应道。
“我孙子的去留,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定夺了。”英诗鸢幽幽地说了一句,她原本放在手机屏幕上的手缓地缓伸出,在面前虚点了一下。
登时罗升就觉得自己如坠九幽地狱,通体冰寒,周身的空气仿佛都被凝结一般,甚至连呼吸都变得阻滞,身旁的陵七情况更是不妙,直接就被冻得瑟瑟发抖,黑亮的头发上都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此时的罗升才想起,眼前的这个老妇,可不是世俗中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老人。
英诗鸢,明守御五十二代御持之女,斩鬼脉无根水,当年是斩鬼者年轻一代中公认的天才斩鬼者之一,只是更多时候她心甘情愿地站在陈佑宗身后,以至于很多人都会忘了这个女人的恐怖实力。
明守御第五十二代御持亲传弟子中,最为杰出的被认为是“烛火判官”陈佑宗,但实力最为神秘的一致被认为是“天水圣女”英诗鸢。
罗升连忙催动体内的灵力,眼眸内精光流转,他忽地一动,朝身前虚空双掌推出,周身的冰冷气息顿时就消失殆尽。
罗升沉重地舒了一口气,拱手作揖,沉声道:“受教了,世孙的事还望师姐三思,想通了的话就马上联系我。师弟先行告辞,陵七,我们走。”说完,罗升不做丝毫停留,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陵七冻得有点发晕,一颤一颤的做了个揖,“师…师叔,小侄…告退”言罢,便跟着罗升往门外走去。
“小姑娘长得还挺标志的,陵老鬼也算有福气。”英诗鸢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啊?谢…谢谢师叔”陵七停下脚步,发懵地回答道。见英诗鸢不再言语,便快步离开了。
刚走出陈以贺的家,罗升马上就打开手机微信,点开聊天框就给陵闻闲发了条语音,“师兄,师姐不让我带走世孙,而且她说会在高考以后才告诉世孙斩鬼的事,我们带世孙回去的日期又要延误了。我实在不是师姐的对手,她应该已经步入七脉的瓶颈期了。”
消息发送完后,罗升转头对陵七说道:?“陵七,看来要实施我们商量的那个计划了。”
“嗯嗯,师叔你尽快安排我进靖安中学吧,我想我做好准备了。”陵七点了点头,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你们两个还不快滚远点,别让以贺看见你们。”突然,罗升和陵七的脑海里同时响起了这句不耐烦的话。
传音术,不用发出任何声响,仅靠自身强大的灵力,能够在一定距离内想要传达声音的人脑海里直接产生声音。
两人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里的尴尬,灰溜溜的走了……
罗升和陵七离开不久之后,陈以贺就屁颠屁颠地回来了。他刚一进家门,就看见院子里的饭桌上已经摆好了菜肴,奶奶一如既往地在饭桌前滑动着手机屏幕。
英诗鸢一听到声响就抬起了头,看到陈以贺正走过来,赶忙地招了招手,叫道:“臭小子,赶紧洗手吃饭了,今天全是你爱吃的。”
“好嘞,奶奶。”陈以贺猴急地用水搓了搓手就上桌了,一筷子就夹向了那盘香气四溢的梅菜扣肉。
“慢点吃,慢点吃。”英诗鸢慈爱地看着眼前的孙子,“以贺啊,我问你啊,最近怎么突然开始认真读书了?”
“没有啦,我就是想着要高考了,是时候认真复习功课了,不然我拿什么应对考试啊。”陈以贺一边吃着饭一边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奶奶的问题。
“你个臭小子,奶奶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只有在打游戏和打篮球你才会认真,这会儿说什么认真学习,你把奶奶当傻子了啊?”英诗鸢说道。然后突然换了张笑脸,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在学校里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咳咳咳。”陈以贺被奶奶突然的发问噎了一下,咳嗽了好几下才抬起头,羞怯地看着英诗鸢,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头,像一只偷吃被抓住的老鼠。
“我估计也只有女孩子,才会让我家孙子想要去认真学习了。你放心,奶奶又不是那种棒打鸳鸯的老古板。哎呀,我巴不得你赶紧找个漂亮的小女朋友呢。怎么样?你是不是真有喜欢的女生?”英诗鸢眉开目笑的说道,神色像极了那些娱乐发布会上的八卦记者,伺机而动,准备挖出一些猛料。
“这个嘛。”陈以贺吐了吐舌头,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嗯,是有一个啦,不过那个女孩子读书很认真的,我现在还是不要去打扰人家了。”他顿了一下,神色有点勉强地说道:“而且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又高又帅的,你孙子又矮又挫,人家哪里能看上你孙子。”陈以贺1.70的身高在同龄人中甚至算是偏矮了一点,这也成为了他自卑的原因之一。
十八岁那年,同别人讲起你时,我是开心的,因为能够喜欢上你,是我那时觉得能最为骄傲的事。可我也是难过的,因为你是那样的优秀,闪着全世界最耀眼的光芒,平凡如我,又怎么配去接近你。
“这算什么事,有喜欢的女孩子就要勇敢地去追求,在奶奶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奶奶我啊,希望你不会错过你人生中的任何一次美好。不过也确实不应该影响人家高考,嗯嗯,你可以在高考以后再去追啊。”英诗鸢鼓励道,“想当年啊,你爷爷追我的时候那可是……”奶奶又讲起了和爷爷罗曼蒂克的那些往事,浑浊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回忆的眷恋,陈以贺抬起头耐心地听着,遐想着那个年代的爱情。
他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有些期待,却又自觉荒唐无比的念头,“有没有可能,黎南沅以后也…也会去和我们的孙子,这样的讲起我呢?”他自嘲地笑了笑,甩了甩头,好把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甩出脑袋。
陈以贺自己都觉得自己好智障啊。尽管悄悄地喜欢了黎南沅三年了,但他又是黎南沅的谁啊?不过才打过一个招呼而已,有点虚浮的希望,就开始幻想着去跟人家共度一生,妥妥的傻子思想。
但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可不就是谁都以为会和那个自己拿出一切去喜欢着的人共度一生吗?
………
每日私房菜,靖安中学附近有名的餐厅,菜品精致,色味俱全,不过消费水平对于学生来说偏高,一般只有家里条件好的学生才会常来,有些普通学生攒点钱,一个月也只能来一次给自己换换口味,打打牙祭。
二楼的独立包厢里,陈玺承正大快朵颐着,一口糖醋里脊一口饭,好不舒服。坐在对面的徐依然手里捏着筷子,整个人呆呆地坐着,像是在想什么事,几次对陈玺承欲言又止。
似乎是察觉到女友的不对劲,陈玺承叫了她几声,看着徐依然木讷的转过头盯着自己,他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咋不动筷子啊?这些不都是你最爱吃的菜吗?快吃快吃。我好不容易才从燕姐那里求到请假条出来的。”说着,他还夹起来一块红糖糍粑放到徐依然的碗里。
“阿承,我想跟你讲个事。你…你要有点心理准备。”徐依然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满脸认真,继而说道:“我…我怀孕了,上个礼拜我有点恶心呕吐的感觉,后来我去医院做了检查,然后…然后医生就跟我说是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我现在好怕,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说着,徐依然的眼眶渐渐发红,偌大的泪珠在眼边打转。未婚先孕,可想这个女孩这几天是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咔哒”一声,陈玺承手里的筷子一个没握住就掉到了地上,他没顾得上去捡,看着徐依然发愣,“怎么会这样呢?我们…我们不是都做好安全措施了吗?你…你确定孩子是我的?”陈玺承先是不敢相信,后来甚至带着怀疑的口气吐出这句话来。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你女朋友啊,你是在怀疑我吗?陈玺承,你…你太过分了。”徐依然眼泪夺眶而出,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自己无比信任的男孩会说出这种话,把头埋在桌子上咽咽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哭啊。”陈玺承生怕哭声会引来服务生,手忙脚乱地站起来,用手扶着徐依然的肩膀,柔声说道:“依然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负责的,我马上去联系县里最好的私人医院给你做手术,我们把孩子拿掉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好吗?依然,快别哭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抚着徐依然的后背。
原本趴在桌子上的徐依然很快地收住了哭声,挺起身来搂住陈玺承,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抽噎地说道:“阿承,我…我真的好怕,我都不…不敢跟家里人讲,我现在只能依靠你…你了,你不要走。”
“好好好,我不走,我一定会陪你面对的……”陈玺承用柔和的语气对徐依然说道,双手不停地抚着她的头,试图平息她的情绪。可把头埋在陈玺承怀里的徐依然,却没有注意到身前的这个男人正一脸冷漠,好看的眸子里闪着的是不耐烦的光……
“对了,这件事你有和别人讲过吗?”
“没有,我…我谁都没敢告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