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第一章

尘瑜菀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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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关于音乐与梦想的故事。

    幻想成为音乐家的男孩,邂逅了一个单纯的女孩。王宫危机四伏,公府险象环生,步步为营。他们在痛苦与挣扎中蜕变和成长,直到揭开那个秘密……

    序幕

    优雅音符

    序幕

    “著名青年音乐家陈思昨日发生车祸,现在医院接受治疗,生死未卜。”

    铺天盖地的新闻席卷而来。

    “是那个钢琴家呀,真是天妒英才。”他心里慨然。

    他学音乐十三年了,却丝毫没混出个名堂。可这个陈思,年纪轻轻便名满天下,弹得一手好琴。听闻这次事故便是在习奏会后回宾馆的路上发生的。

    此刻的他,既有担忧,又有一丝窃喜。人性就是这样吧,也有凶恶的一面。

    该去学校教琴了。是的,他是一名普通的音乐老师,平凡到不能再平凡。

    地铁还是和平日一样拥挤和嘈杂。移动电视屏幕上还在放那条轰动的新闻,他和往常一样站在角落,抓着扶手,听着老人们的闲言碎语,看着年轻人沉迷游戏的庸俗姿态。

    终于到学校了。他挤下地铁,走到站台。突然感觉头一阵晕眩,失去了直觉。

    第一章宫廷琴音

    *480年王宫

    “升fa嘛?”一个高瘦的女子伸手敲了下他的小脑瓜。

    “澜乐师,我…”他一时语塞,这个音错了好几回了,每次弹到这儿他总犯迷糊。

    “你真的有专心吗?”澜乐师摇了摇头。

    他不禁脸红了。

    他叫缘,是慕吟国的--王子。但,确实也不算是王子,只是国王陛下众多子女中默默无闻的一位。他到底喜不喜欢钢琴?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偶然走入王宫琴房才开始练习的吧。今年,他6岁,学琴2年。嗯,是2年啦,但只是学会基本的识谱和节奏罢了。连澜乐师也说他没什么天赋。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事,你自己再练练。”澜乐师那张苍白的脸上挂满了不悦的神色,似乎并不喜欢教琴。其实也不是,只是不想教缘罢了。

    缘关上琴,悻悻而归。今日他实在不想练了。

    回到紫幽宫,母亲还在给什么人写信。近日,她总是魂不守舍的,对他练琴的事也心不在焉,这可不是她的风格。原来,正是她鼓励他去练琴的,而今…

    “母亲,我回来了。”他小声说。

    她点点头,微笑道:“阿缘,桌上有水果派,先吃一个填填肚子。”

    他乖乖地去桌上拿了一个派吃起来,甜甜的,却不大好吃。

    这紫幽宫虽起了个宏大的名字,却不过是一间稍大的套房罢了。就跟他的身份一样,名不副实。

    吃罢,本想再和母亲说几句话,她却缓缓走进了卧室,只留得素儿在外面。素儿是他们母子俩唯一的仆人,但她心性挺高,不愿趋于人下。

    “阿缘,去睡吧!”素儿说,像是打发什么人似的,好像她才是主子。

    现在不过7点钟,实在没到睡觉的时候,缘只得坐在房间里,翻着他的琴谱。诶,头又疼了。这个毛病是最近才有的,好像有很多回忆在脑海中翻涌。可是他基本记不清过去的事儿了,感觉各种记忆交错穿插,有些场景甚至没有经历过却觉得熟悉。

    清晨,他照例来到那间琴房。这里是宁静的,也是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银白色的头发上,微风似乎凉凉的,吹得他的衣襟起了皱褶。这个房间很通透,琴音悠悠扬扬可以传到整个城堡。现在到了他自己练习的时间,目标不高,至少学会那首(星空)。

    “升fa”,不能再错了,他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弹钢琴就是这样,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就可以摧毁整首曲子。就像一个无关痛痒的错误,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断送一条生命。一遍又一遍,他似乎着了魔了,不愿停歇。

    正在他沉浸其中的时候,忽听一个声音道,“弹得不错呀!”

    他抬起头,望见那人的面孔。他身着金色长袍,嘴角洋溢着得意的笑容,铜锈色的耳钉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样般配。他是那么的高贵,那么的优雅。这人,确是国王陛下无疑了。他今年25岁,年轻气盛,且才貌出众,无论是弹琴作画,还是骑马射箭,样样精通。

    缘行了礼,二人相对无言。

    半晌,国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和国王不过数面之缘,在各种宫廷宴会上。显然,国王陛下早就不记得他了。

    他低下头,道:“我叫缘。”

    国王并没有提及他的身份,不知是忘了这个孩子还是不想提起,只是用温和的语气道:“你很有天分。”

    他心中诧异,毕竟,澜琴师说过,他天生不是学音乐的料啊。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夸赞他。

    本以为国王只是随便说几句闲话,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开始耐心地指导起缘来,大到篇章的旋律线,小到每个音的轻重缓急。缘感到莫名其妙,又有点恐慌,过了很久才逐渐放松下来。

    一直到中午,国王才因为要处理政务而留下缘自己练习。临走前还不忘鼓励他一番。这给了一个6岁的孩子莫大的信心和力量。

    后来的一段时间,缘也常得国王提点。从国王每次看他的神情,他知道自己必有过人之处。难道他有什么奇妙的能力,值得国君栽培?还是只是国王兴趣音乐而已?国王除了送他琴谱外还给了他很多其它的书,是他从未见过的。而他的琴技愈发精进,这倒使澜琴师颇为震惊。至于国王陛下亲自指导他这件事,他谁也没告诉,包括他的母亲。

    直到有一天,国王陛下亲征了。这是慕吟国的头等大事。而这监国权名义上是交给年仅8岁的继承人,实则落入王后手中。

    这位王后,容貌姣好,却跟狗血的宫斗小说中的恶毒女配一样,心狠手辣跟她倒是般配。

    国王现在的很多妃嫔,其实是在继位前纳的,大多是他母亲的安排。现在他母亲已经去世,掌管后宫的大权便落入了王后手中。再加上国王出征,正是处理这些“麻烦”的大好机会。

    不出所料,国王陛下一走,她立马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此处省略一万字宫斗情节)比如,她对紫幽宫母子的安排就是--遣散。这显然已经是宽待了,至少没要了他们性命。

    命令穿到紫幽宫,母亲什么也没说,但缘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的绝不是悲伤,而是淡然,甚至微微的欣喜。好像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又好像摆脱了巨大的负担。缘心里五味杂陈。

    离开紫幽宫的那刻,缘不禁想起还没和国王陛下道别,也没跟澜琴师打声招呼。但又转念一想,国王陛下还在阵上杀敌呢,他的存在根本无足轻重,之前恐怕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而澜琴师,虽与缘有2年多的师徒名分,却从不看好他,也并不重视他。这样的人,难道会惋惜他的离开吗?

    算了,反正那些琴谱也都带了。从今以后,他与这座呆了6年的城堡再无瓜葛了。

    母亲似乎比他更不留恋。

    “母亲,我们要去哪里?”他问。

    母亲淡淡地说:“去找一位故人。”说这话的时候她很坚定,缘也不知她为何有十足的把握那个故人会收留他们。

    那天,他初次走入了屈公府。屈氏是世家大族,甚至有王室不可匹敌的尊荣。然而,屈奕不过是屈室旁支的一个没落子爵。当然,这并不是他关键的身份,他跟咱们主人公最大的关系是,他是母亲的初恋情人和改嫁对象!

    这事儿还得从很多年前说起,本来母亲是屈公府管家的女儿,与大她十多岁的屈奕相恋。可是就像苦涩的罗曼蒂克小说,爱情不得圆满,母亲被屈氏的族长选中送入王宫,屈奕也被迫娶了一位贵族小姐。后来,屈奕这一系没落了,前几年他妻子又撒手人寰,只留下一个12岁的女儿。母亲一直与他有书信往来,半年前就在打算离宫一事了。

    所以,和无数狗血的剧情一样,缘作为拖油瓶随母亲进入了屈奕家。

    虽说屈公府声名远扬,但屈奕却是个实打实的“穷光蛋”。他的这间房子比紫幽宫大不了多少,只请了两个仆人,丝毫没有子爵的奢华和富贵。

    缘第一次踏入新家,映入眼帘的是那间亮堂的房屋,也不知是不是幻觉,他好像来过这里。这个尺寸,正好可以摆进一架钢琴了,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但作为“拖油瓶”,他的教养告诉他,拥有这个房间只是非分之想,他是没有资格提过分要求的。这时他突然有点怕,怕一辈子也无缘钢琴了。

    屈奕弯下腰,和蔼地对缘说:“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别害怕,你跟我亲生儿子没什么两样,有什么事儿都可以跟我说。”

    屈晴(屈奕女儿)莞尔一笑,道:“这孩子长得真标致呀,清清楚楚的。”

    缘羞愧地低下头,沉默无言。

    母亲知他心里恐慌,忙安慰道:“别紧张,他们可都是你的亲人呀!”

    缘怔了半晌,突然鼓起勇气,道:“我可以继续弹钢琴吗?”

    母亲和屈奕都呆住了。弹钢琴不是说弹就弹的,首先你得买琴,还得有地方放,再说请人教钢琴还要花钱…

    屈奕停顿了片刻,道:“行,明天我去给你买一架。”

    母亲忙劝阻道:“这太贵了。孩子他任性…”

    屈奕打断了她的话,“别这么说,孩子兴趣这个。说不定以后能成为音乐家呢!该花的钱都要花。”

    母亲也不好再说什么,缘真诚地向他道了谢。他心里明白,这是受人恩惠。母亲带着他本就是负担,怎好再提出这种要求?可是他实在无法放弃钢琴,这是他骨子里喜欢的东西。真是奇怪呀!

    于是,一架古老的钢琴搬进了亮堂的房间。

    那房间本是预备给屈晴的化妆室,现在家中两间空房一间做了缘的卧室,一间做了琴房,自然无法安排化妆室了。但屈晴并不介意此事,反而对缘说:“好好练琴呀,小音乐家!”

    在这里,他第一次体会到家的温暖。

    不到一个月,他就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他自己练琴,研读琴谱,乐衷于音乐。他唤屈奕“父亲”,唤屈晴“姐姐”,已经把他们当做真正的家人对待。母亲也比原来开朗了许多,不再是困锁深宫时的幽怨。

    八月,国王凯旋。关于遣散妃嫔的事情,他并没有追究。而缘的事,谁都没再提起。

    九月,母亲怀孕了。

    次年6月,母亲和父亲的第一个孩子出世了,名唤屈冀。而缘的命运也因为这个弟弟的降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