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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弋身体一僵，没回头看小姑娘，不动声色地深呼吸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知道了。”
“嗯。”陆辞哼了声，不肯抬起头来，而是贪婪地闻着少年身上清甜的薄荷香，“你好香啊……”
“！”闻言，游弋拨开她的手慌忙起身，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然后佯装镇定，“我先走了，你好好学习。”
陆辞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笑出了声。
耳尖都红了，还真是不禁逗。
不过扳回一局，陆辞心情格外的好，刚刚没有思路的题一瞬间就有了答案，于是十分开心地抄起笔来做了。
六月初的风微微有些热，但并不惹人厌，反而还有一丝温柔，像她的少年一般。
下午第三节课课间时，第一天的高考就落下了帷幕。陆辞站在窗前，望着从考场走出来的学长学姐们，他们的表情或轻松或沉重，有脚步缓慢麻木的，也有走着走着在路上就悄悄抹起了眼泪的……看得陆辞一阵心酸。
高考，这么痛苦吗？
她不禁考虑起了以后。
从前她一个人，自己的人生规划也做得差不多了，自然也计划好了以后的去向。但现在游弋进入了她的生活中，她竟一直没有把他放进自己的计划之中，连他想去哪儿都不知道，真是失败。
要是他想去的地方和自己相距很远怎么办？难道以后要异地恋吗？
她可不想离他太远。
“游弋，你出来下。”另一边，老陈在下课后喊游弋去了办公室，准备好好跟这孩子聊一聊。
游弋本来想抽空做上午没有解出来的题，听到传唤也只好把题放在一边，一头雾水地跟着老陈来到办公室，看着他坐下，不禁挑了挑眉，等着发话。
“这事儿我本来不应该管，但是老师不想看你们留下遗憾。”老陈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有些烫的茶水，清了清嗓，“你跟陆辞，怎么回事？”
“？”游弋好看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啥？我跟陆辞？发生什么了？”
“不用掩饰的，老师是过来人，都知道，遇到这样的事儿嘛，难免伤心。”老陈自以为很贴心地说。
游弋双手抱臂，等着聆听教诲，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儿能让他伤心，还关系到陆辞。
“陆辞呢，是有点倔，很多事情她会非常坚持自己的主张，而且吧她的性子属于那种直爽的，着急的时候难免会有些用词不当，你不要往心里去。”
“嗯，惯着呢。”游弋点头。
“女生呢，心思细腻，特别是陆辞那么聪明的孩子，就更加敏感。所以呢，她心情不好什么的，一定要多哄着。”
“嗯，哄着呢。”游弋点头。
“陆辞这个孩子呢，成绩好，长得也漂亮，性格也好，会的也多，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啊……”
“嗯，捧着呢。”游弋点头。
“So？”没等老陈再说什么，游弋抬手发出了疑问，“老师你是认为我们分手了吗？”
“嗯？没分吗？”老陈有些懵。
“……”游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您听谁说的？”
“黄律然骗我？”老陈小声咕哝，还是被游弋听到了。
他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老师，以后那些八卦您少听，我们好着呢。”
“啊哈哈……”老陈尴尬地无地自容，拿起水杯猛喝了一口水想掩饰尴尬，却忘记杯里的茶水还有些烫，这么一口下去险些将舌头烫下来。
“咳咳咳……”老陈用游弋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脸涨得通红，不想让学生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就赶紧挥手让游弋回去了。
于是黄绿蓝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游弋双手插兜往外走，而老陈在椅子上恨不得把肺都咳出来但又强忍着不咳的景象。
“等老师缓过来再过去吧。”经过黄律然的时候，游弋拍了拍他的肩膀，悄声说。
“哦。”黄律然挠了挠头，准备回去，没想到刚走两步，就听见老陈忍着咳意的传唤。
“有什么事，咳，过来吧，咳。”
于是黄律然再次折返。
游弋走出去，顺带关上了门，将里面的声音全都隔绝，然后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是他不想尊重老师，但实在是忍不住了……
放学的时候，游弋照例去接小姑娘，见面前稍微整理下情绪，好让自己忘掉那句“你好香啊”。
不得不说，没有男性会对这句话有什么所谓的自制力。
偏偏小姑娘就要往这方面玩，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他能怎么办？
惯着呗。
（老梧：还能跟谁学的？
游弋：你呗。
老梧：信不信下次你再亲到小姑娘是婚礼上？
游弋：妈妈我错了！）
本以为小姑娘会抓着上午的事不放，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一见面，小姑娘就苦大仇深地看着他，好像他今天毁容了一样。
“怎么了？”游弋眨了眨眼，一把把人揽进怀里，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偷了一口香，“什么事儿能难倒咱们阿辞？”
“起开，想正事儿呢。”陆辞从他胳膊下钻出来，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游弋，你以后想做什么？”
“挣钱娶你。”
“不是这个！”女孩涨红了脸，却依然坚持和少年对视，“我的意思是你以后想考什么大学，想做什么工作！”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游弋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语气忽然也认真了起来。
“你自己没有想去的地方吗？”陆辞不依不饶，“你没有梦想吗？”
“我的梦想是你，可以吗？”
陆辞愣了一瞬，但马上怒上心头：“游弋，你不需要迁就我，我们的感情是平等的！”
“没有就算了！”扔下这句话之后她就拨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游弋无言地看着她离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不知过了多久，游弋终于记得要抬脚回家了，像个牵线木偶一样，麻木地行走起来。忽然觉得脸上有些痒，他伸手抹了一把，却发现手心湿漉漉的。水珠映射着夕阳的余晖，散着晶莹的光。
梦想吗……如果没有遇见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