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那个女人

舀水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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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笛声鸣起

    “死人啦死人啦!!!”

    伴随着阵阵尖叫声,许光音感觉一切都结束了,那些争吵,所谓亲人的撕咬,再也与她无关了,下辈子,希望可以不要活得这么累吧!

    许光音闭眼的一瞬间,三十九年的画面在脑中飞速重现,如果一直乖乖的听听家人的按部就班的生活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如果挽留了她,现在让她骄傲的人会不会是我:如果没有撒谎,如果当时自己再勇敢些......

    即使已经九月过半了,天气却也依旧让人闷热的难受。

    叮铃铃——

    学校的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乌央央的向教室跑去,阳光有些刺眼,几个小女孩儿说说笑笑的走着,一个女生猛地愣在了原地,身旁的小伙伴发现了异样,挽着她的胳膊也紧了些,小声的问道“光音?你怎么啦?”

    见女孩儿没有做声,小伙伴轻轻的晃了晃胳膊,胳膊肘顶着女孩儿再次出声“光音?我们要迟到啦?”

    嗯??

    许光音有些懵,脑子嗡嗡嗡,太阳穴紧着,怎么回事?

    扭头看着身旁的小女孩儿,红扑扑的小脸,额头和鼻子上还有细微的汗珠,还有这熟悉的校服,这是......自己小学的时候?

    小伙伴顾不上发懵的许光音,拉起她的手就往教室跑,两人到教室门口时,老师已经站在讲台翻着课本,教室一片安静。许光音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思绪万千,听着严肃又亲切的地方普通话“来,你们两个赶紧去坐下!”

    这熟悉的声音,听的许光音心中有些激动

    阳光穿过树叶透过玻璃,斑驳的光影打在男人的侧脸上,许光音抬头,看着眼前大腹便便的男人,感觉更不真切了

    ......

    “光音光音~”隔壁的小女孩轻轻的扯了扯许光音,语气中带了些许期待“下课我们去跳皮筋吧,谢斯辛买了新的跳皮筋可好看啦~看起来亮晶晶的,要花两块钱呢!”

    许光音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有些感慨,是啊,这个时候,两块钱对于小学生来说确实是笔巨款了。

    放学后,许光音自己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余光瞟见了那个有着两块钱皮筋的小女孩,被同学拥簇着走着,许光音哑然失笑,那时候的快乐真的很简单啊,现在看来,这些当年她觉得很讨厌的行为,竟然意外的让人觉得十分可爱,有趣!

    看着熟悉的街道,商铺,许光音陌生又熟悉

    虽然已经步入秋天,可这仍旧炎热的天气和这缓慢降落的太阳,都让人分外出戏,不知不觉,许光音已经走到了当年和父母一起生活了七年的出租屋,他们一家三口在这里迎来了他们的第四位家人。

    站在大门前,看着眼前青灰色的院墙和大铁门许光音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

    年少时的回忆扑面而来

    许光音也算是转学生专业户,她的母亲是个小学教师,因着母亲工作调动的问题,许光音也是跟着一直转学,以至于长大后许光音每每回忆起童年,总觉得空落落的

    而她的父亲也只是普通的工人,父母亲两个人一个月加起来拿着三千块的工资,在别人眼里却已经是很不错的双职工家庭了。可这样很不错的家庭却只不过表面而已,没有房子车子,因为工作调动便一直住着朋友介绍的出租屋。就这么飘摇了大半辈子,一家人,一直到他们离婚,再到自己离婚,都是在出租屋里。

    许光音的父亲在买房子这件事上是个执拗的,他没什么文化又有些保守,总觉得贷款买房子是一件很无法启齿的事情。而在母亲的心里,没有房子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一根,拔不出来的刺。

    “妈?”许光音拍着门,试探的叫出声

    许久,听到了院中传来的细碎的高跟鞋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叮当声

    “诶呀,光音回来啦!”一个女人打开了铁门,语气中带着一些紧张。

    许光音定定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瞳孔一缩,是她!这个女人,这个害得他们家庭支离破碎的女人

    女人见许光音没有开口似乎有些紧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我听你妈妈说你平时不是在学校写完作业才回来妈?”

    许光音低着头,女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有些心慌,急忙抬起手招呼着“快进来啊光音!”

    一股浓浓的劣质香水将许光音的思绪唤回,勉强的笑着回了句谢谢,走进院内,看向屋子,他们家的门是掩着的,那么

    “爸?”许光音试探出声

    房间内传出了沉沉的一声“嗯”

    许光音心里咯噔一下,她是一个快四十岁的女人了,有些感觉似乎不需要过多而言语,即使他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已经经历过这些,但还是会忍不住难受。

    但是

    既然重活了一次,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再让不幸重现

    许光音一瞬,满脸惊喜的冲进家里,亲昵的抱上去“爸爸,你这个月休息几天啊,我想吃排骨妈妈都不愿意给我做,我们班上......”

    许志安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女儿,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女人,心中闪过一丝懊悔,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头,看了看表“现在来不及了,菜市场排骨有也不好了,等明天,中午回来吃排骨!”

    许光音自是没放过父亲那一瞥,心下已了然,看来这女人铁了心的要把自己的家拆散,小时候是自己不懂事,无能为力,现在老天爷让自己重活一次,自己断然不会让悲剧再在自己的家庭重演!

    “好,爸爸真好”许光音将放下书包,麻溜的解开校服,撒娇道,似是有意说给门口的人听,许光音故意讲话喊的大声了些“那爸爸,等妈妈下班回来,我们一家人去吃火锅好不好~”

    不等许志安回应,许光音站在男人前面看向一旁的女人,一脸天真的问道“王慧阿姨也要和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吗?”

    女人尴尬的笑了笑刚想张口说话便听得许光音小声道

    “可是我们一家人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出门吃过饭了!”

    许志安听了只觉得心里揪着疼,虽说夫妻两人没什么感情了,但是对这个女儿他还是用心疼爱的,注意到自己确实最近对她的陪伴渐少,心中终究是有愧的。

    听到这里,王慧就是脸皮再厚也开不了口,看向一旁的许志安,想看一下他的态度,可许志安却把头别过去,选择了看不见,王慧呼吸一滞,蹲下看着许光音,脸上扯出一抹僵硬地微笑“阿姨当然不会去啦,阿姨下午来就是找你爸爸有些事情问一下,现在问完啦,就要回家啦!”

    “哦,那好吧”快走吧,不要脸

    许光音决定不懂事到底,看向王慧眼神带了一丝有些担忧

    “阿姨,桃桃他们班就在我们班后面一起出来的欸~”许光音心里盘算了一下下午看到的,大概理了理继续道“那阿姨你什么时候走呀?阿姨你回去太晚的话,桃桃和叔叔就要饿肚子啦!”

    “叔叔?”王慧心惊

    “对啊,我还听到桃桃叫他爸爸了呢!”

    其实许光音心里也在打鼓,她根本没听到桃桃叫他爸爸,他只是看到了一个男人牵着桃桃,就走在她后面,她刚刚回忆了一下,王慧没有兄弟,有一个小叔子听说也在外地,从来没有回来过,从桃桃和他亲昵的表现,绝对不会是那个不知名的小叔子,应该......应该不会是吧!

    王慧看向眼前的小女孩儿,第一次有种想要撕烂她的冲动,以前只觉得她天真,现在竟然觉得她这么讨厌,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一脸伪善的笑答“那你一定看错啦,桃桃的爸爸已经去世很久啦!”

    说罢,还摸摸许光音的头,惹得许光音一阵恶心。

    许志安责备的看向女儿“音音你怎么可以这么和王慧阿姨讲话呢!”

    然而许志安嘴上说着责备的话,却没有反驳“今天你也看到了,我们带她去吃火锅,改天,改天我和小敏一起请你吃饭!”

    许志安的态度让王慧心里更加的憎恶许光音。

    “没事没事,小孩子嘛”厚厚的脂粉也掩饰不了她即将崩裂的嘴脸,再看父女二人没有回应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行!”许志安站起身准备送客“那我送你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许光音也鬼灵精似的跟上,王慧回头想和许志安再说些什么,却看见了一脸笑意看着她的许光音,又只好把话憋回去,临走前只是和许志安说了句让他好好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