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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三彩陶枕
年轻男人缓缓的走到一行人的面前，礼貌而且热情的握住了齐四爷的手。
“齐叔叔，您好！”
“一楠啊，咱们有一年多没见了吧，还是那么帅！”
齐四爷笑呵呵的说到。
方程很少在齐四爷那张略显严肃的脸上看到这样热情的笑容，这只能证明两件事，一是面前的这个男人跟他的关系确实很亲近，但是刚刚齐四爷说已经有一年多没见，那感觉也不像是非常亲密的关系，那二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身份很不一般，甚至于凌驾于齐四爷之上！这么年轻……看来这个人不简单，方程在心里默默思忖！
“一楠啊，这位就是方程！”
齐四爷把方程拉到男人的面前，介绍道。
“方程，这位是许一楠，他的父亲与我是大学时的同学，跟我关系很好，他比你略长几岁，你可以叫他许大哥！”
“许大哥！”
方程礼貌的向着许一楠微微点头，而许一楠看着方程的脸则微微的蹙起了眉头，这年轻人的长相，他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方程看着许一楠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奇怪。
“许大哥……你这是……”
“哦，没事，就是感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仔细的想了好久，许一楠也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我是第一次来北京，要说见过我，那许大哥也只能是在秦安市见过了！”
方程笑了笑。
“我也只是很小的时候跟父母去过一次秦安，还是去拜访齐叔叔的，想必见过你我也是记不起来的！”
许一楠摇了摇头，心想这大概是自己晕了头了。
“这就叫做眼缘！我们做古玩行当的，很在意眼缘的，你们俩一见如故，想必一定是有缘的！”
齐四爷倒是很会说话。
“这倒是真的，我看到小方这小兄弟，就觉得很不错！”
许一楠拍了拍方程肩膀。
这许一楠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在一般家庭长大的，方程原本以为这个人一定很不好打交道的，可没有想到他却是这么随和！
“谢谢许大哥……”
“哦，这两位是……”
许一楠看了看方程身后的周言和张啸天，觉得把人家冷落了不太好。
“张啸天，周言，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好兄弟，这次的东西……就是我们三个一起收来的！”
方程介绍道。
“好，几位坐飞机一定累了，那咱们就先去吃晚饭，桌上边吃边聊！”
许一楠带着方程他们来到了一家低调而又奢华的私房菜，这里没有一般饭店里面的大厅，都是封闭式的包间，隐私性很强，价格嘛……自然也是不菲的！
在座位上落定，许一楠的目光落在了放在方程旁边椅子上的那两个大背包上，眼睛里，散发着一股精锐的微光！但那目光绝不是贪婪，而是对古玩一种深深的痴迷，看来，这个许大哥也是个视古如命的收藏家啊！
方程看着许一楠那难以掩饰的目光，心中默默的想了一下，随即，他开口说道。
“想必许大哥一定也是古玩鉴定界的翘楚吧，要不然……您先帮我给这些物件儿掌掌眼？”
方程主动地投其所好。
果然，听了方程的话，许一楠的脸上立刻现出欣喜的模样，他的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举在胸前，一副跃跃欲试等不及的模样！
其实，方程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投其所好，他只是想在设局之前充分的了解一下自己的这些东西都是些什么，虽然自己能够大概的鉴别出这些物件的品种、朝代，质地，可是他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正好齐四爷也在这里，让他们掌掌眼，自己明天心里就大概有数了！
齐四爷笑眯眯地看着方程，他自然明白方程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这也是人之常情，齐四爷完全可以理解，甚至，他很赞赏方程的聪明！
许一楠眼睁睁的看着方程把背包里的物件儿一件一件的拿出来，摆放到还没有上菜的桌子上，眼珠……再也不转了！
“菱形连体杯？雕琢精致、所用玉的品种是温润晶莹的西域和田玉，如此气韵和进展的加工工艺，是大师的手法啊！金镶玉杯？玉带板？还有唐代大肆流行的镶金玉梳？玉壶？居然还有唐代的金币？这个在古玩界很稀有的！”
许一楠一看到这些古玩玉器，就立刻从一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变成了痴迷古玩的偏执之人了，不仅仅是他，就连齐四爷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目光时不时的在古玩与方程的脸上来回的切换着。
终于，方程拿出了最后一个压在背包最下面、体积最大的那一个物件，一只三彩陶枕。
“这是……这是三彩陶枕？这居然是一尊蓝色的三彩陶枕？天呐方程，这东西……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许一楠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两只手紧紧地抓着餐桌上的桌布，激动得语无伦次，他下意识的问出了一个问题。
只见方程、周言和张啸天全都微微一愣，不由得一齐看向满脸惊喜的许一楠。
看着面前的三个人一起看向自己，许一楠这才意识到自己问错了话，一般在古玩圈子里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不是国家级的保护文物，就不要问东西的出路！
许一楠面上微微一红，急忙尴尬的笑着说到。
“不好意思，我只是太激动了，唐代的三彩陶枕其实不还是比较多见的，可是这蓝色的三彩陶枕着实少见！虽说唐三彩名为‘三彩’，但其实他并不仅仅有三彩，三只是个虚数，最常见的颜色有黄、白、绿、紫、褐、蓝，而这里属蓝色最为稀少、最为昂贵！据说，呈现蓝色的原理是在釉料中加入‘钴’元素，而在唐代，这种元素主要来源于西亚，非常昂贵！所以大面积使用蓝釉那是非常奢侈的做法，我只见过在河南洛阳博物馆展示的蓝色唐三彩马和秦安博物馆展示的一匹蓝色的骡子，如此大面积使用蓝釉的三彩陶枕，我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许一楠说的很是激动，脸色都已经红润了起来，他微微有些结巴的对方程说。
“可不可以……让我看看？”
他小心的问到。
“当然可以了！”
方程自然不介意，他把这些东西带来就是要出手的，他将手里的三彩陶枕递到了许一楠的手上，随着陶枕的离去，方程手上令其翻涌的感觉也随之散去！时间长了，他对这种灼热感也已经习惯了！
“真的是唐代的陶枕，真的是，只是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虽然这陶枕大面积使用了蓝釉，却没有任何的花纹，显得过于素气一些！不知道他能不能……”
许一楠自顾自的嘀咕着，突然他收了话锋，然后抬起头看向方程，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方程被他看得有些毛，心里想着，这许大哥还真的是挺吓人的。
“方程，这个陶枕你也打算出手吗？”
“当然出手了！”
方程点了点头，一脸奇怪的看着他，自己来不就是出手的吗？。
“一千万，我收了！”
许一楠伸出一个手指头，对着方程缓缓开口。
只见方程身后的张啸天张开大嘴，一脸的难以置信，就一个蓝不拉叽的破陶瓷块，就值一千万？靠，这什么世道啊？。
周言虽然面上波澜不惊，可心里却也讶异得很，看来方程说的对，这古玩行当，还真的是人难以理解！
“方程啊，不用犹豫了，一楠给的价格很不错，你不赔的！”
齐四爷虽然心里也有些惊讶，但是在这个行当里混了这么多年，他自然心里是清楚的，在这个圈子里，就是有钱难买心头好，尤其这些京城里的少爷们，想要什么那是挤破脑袋也要得来的！
方程听了齐四爷的话，心里不由得暗自道。
“我当然不赔，没有成本的东西，就是给我一万块钱，我也不赔！”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面上他还是微微一笑。
“恩，我相信！这个物件儿我倒是清楚是个好东西，可许大哥竟然出到一千万，我是真的没想到！”
方程实话实说，这尊陶枕就是他从河里捞回来的，当初他的手一碰到这陶枕，方程就知道它是个好东西！
说话间，菜已经上来了，见有服务员进来，周言便不动声色的将桌子上的东西悉数收到了背包里！
许一楠抱着那个三彩陶枕不肯松手，他走出门打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开心，而不多一会儿，方程的手机上收到了一千万到账的通知短信！
因为之前已经有所经历，所以方程显得很是淡定，他与齐四爷和许一楠一边吃着菜，一边聊着明天设局的事情；而周言一向都是宠辱不惊的，所以即使他很激动，也断然不会表达在脸上；整个桌上，只有张啸天像只猴子一样，坐立不安、兴奋不已，被方程捏了好几下，他才渐渐的平静下来！
一餐饭在非常愉悦的气氛下结束了，因为那尊三彩陶枕的原因，许一楠已经完全的把方程当做了自己的兄弟，他告诉方程，明天的事儿保证圆圆满满的完成，让方程赚个盆满钵盈的回家！
而这些话，方程听了自然是万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