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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生活还是让人向往和轻松的,罗子衿在这里似乎也只需要学习,其他纷扰都可以暂时远离。
姨妈昨天晚上打来电话,说陈盼目前情况稳定,化验结果明天就可以取了。生活的间隙,终于可以喘口气。
顾晚舟把罗子衿和沈川的书桌整理的整整齐齐,卷子按日期按科目分门别类。每天的笔记都复印好,订在一起。顾晚舟的字,隽秀好看。
罗子衿感觉心里一阵暖意上涌。
刚一坐下来,吕一和顾晚舟就进了班。
“啊!!”
吕一的尖叫声打破了班里的安静。顾晚舟被吕一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去捂着耳朵:“干什么?”紧接着,他顺着吕一的视线看见罗子衿坐在座位上,整个人突然拘谨了起来。放下了捂耳朵的手。整理了下校服。
吕一飞过来,叽叽喳喳的问罗子衿这几天怎么样,还把手里另一个汉堡塞给罗子衿,这对于吕一来说,真的是会见朋友的最高礼节了。
顾晚舟:“还走吗?”
罗子衿:“暂时不了,先等待结果。”
顾晚舟:“落了几节课,今天下课我给你补。”
罗子衿:“啊,今天不行,今天我有点事。”
顾晚舟:“那等你有空,随时找我。”
吕一:“子衿!今天去吃烧烤吗?我请客。”
顾晚舟一脸无奈地扭头看了看才到自己肩膀的吕一:“吕一,你听没听见子衿刚才说她有事并拒绝了我的补课?”
“哎呀,我就是问问嘛,课可以不补,饭总不能不吃吧。”
顾晚舟做了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这小家伙的世界里好像确实没有比吃更重要的。
沈川今天格外精神焕发,从教室进来的时候还哼着歌。
“好久不见啊朋友们。”
吕一晃着一根火腿肠热情地和沈川招了招手。顾晚舟抬头看了一眼沈川:“干嘛,捡钱了?”
沈川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吕一突然皱起了眉头:“沈川,你身上什么味道?”
“啊?”
“好呛啊。”
“我爸的香水,不好闻吗?”说着拽起了自己的校服,嗅了嗅,“我感觉还行吧。”
罗子衿扭过头来:“沈川,今天几点?哪里见?”
“哦!就在公园附近那个图书馆吧,下课就去,一起走。”
“你们干嘛去?约会?”吕一一脸八卦。
“约你个头,我们去补课。”
顾晚舟合上手里的书,看着罗子衿:“你要给他补课?”
“嗯。”
“你觉得他还有的救吗?”
“不是顾晚舟你什么意思?”沈川嘻嘻哈哈的站起来,以为顾晚舟在开玩笑,但迎上的却是一张面露怒色的脸。
“罗子衿,你自己落下的课怎么办?”顾晚舟根本没看沈川,看着罗子衿,在等着她的答案。
气氛突然凝固起来,三个人僵持着,谁都没说话。
吕一尴尬地笑了笑:“要不今天别学了,咱们去吃火锅?”
“不吃。”顾晚舟和沈川异口同声,两个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谁也不理谁了。
“顾晚舟,你的笔记我会认真看的。有不懂的地方我再问你。今天我和沈川约好了。就先……”
“随便。”
顾晚舟把手里的书一扔,埋在臂弯里补觉去了。
*
市民图书馆是整个宣县最像模像样的建筑,旁边还有一个双河公园,虽然冬天里树都秃了,河水也都结了冰。但还是有遛弯儿的大爷大妈。图书馆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确实是个学习的好地方。安静,舒适,免费。
“沈川,坐哪里?”
沈川嘴已经咧到了耳朵根:“都行都行。”
他不太关注坐哪里,更关注图书馆里的自动饮料贩卖机。他走过去左拍拍右拍拍,图书馆里的保安走过来看着他:“小伙子,你有零钱吗?这个东西不是这么用的。”
说完自己掏出来两元钱,递进投币口。
“哐。”
换出来一瓶水。保安大爷无比自豪的拿出来矿泉水,炫耀的看了沈川一眼:“学会了没。”
沈川差点没笑喷当场,但还是强装礼貌:“谢谢大爷,我会了。”然后换出来两瓶百事可乐。
罗子衿早已经坐定了,等着沈川。
“子衿,喝水。”
“好,今天我们讲二战后的资本主义国家,我看你上张历史卷子错了好多。”
“不不不,让我来纠正你,是没一道对的。”
罗子衿白了沈川一眼:“脸皮厚是一门哲学。”
“子衿呀,咱俩再商量个事。”
“又干嘛?”
“是这样,我上次在清北名师的网课报的课程还没学完,我想先把那个课听完,要不就浪费了。”
“啊?那我来干嘛?”
“哦,讲完了不还是得练么,网课老师讲完了就完了,做题不会还不是得有个老师?所以,你学你的,我学我的,然后我做题,不会你给我讲。”
“好吧。”
沈川拿出自己刚买的平板,连接上蓝牙键盘,打开一个软件,里面一个带着厚厚眼镜的老师正在讲资本主义国家。沈川拿出自己的蓝牙耳机。趴在桌子上开始听课,罗子衿余光扫着沈川的高级玩意,有点好奇。
他的东西,都没有线。
冬日夜晚,八点天早已经擦黑,图书馆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完了,罗子衿伸了伸懒腰,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窗外,想歇歇眼睛。突然耳朵里被一个东西塞满:“aslongasyouloveme……”耳机里的男声磁性低沉,让人更觉出几分仲冬夜的静谧。
罗子衿:“这什么?”
沈川:“好听吗?”
罗子衿:“所以你刚才在听这个?”
沈川:“不是,我学了一会,有点累了,我才……”
罗子衿把桌上的书快速的装在书包里,起身就准备走。
沈川慌了神:“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才听了一会。”
罗子衿:“沈川,我来是给你补课的,不是陪你玩的,你这样是不尊重我。”
沈川:“好好好,我真的错了。我今天自罚一张历史卷。”
罗子衿:“全选c的那种?”
沈川:“不不不,带着笔记和解析的那种。”
罗子衿扭过头,不理他了。
回家的小道上昏黄路灯把两个人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沈川骑着公路赛,不停地在别罗子衿的单车:“子衿子衿,真的不敢了。明天再听是小狗。”
“今天呢?”
“今天也是,汪汪汪。”
沈川一直送着子衿进了小区。
“你回去吧,我到家了。”
“你一个人睡,害不害怕。”
“还好,习惯了。”
“这个给你。”
沈川从书包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送你的,我走了,你回去再看。”
罗子衿打开房间的灯。家里冷清清的,货架上也无人打理,才几天就感觉落了灰。
一阵孤独感迅速袭来。罗子衿突然什么也不想做,只想钻在被窝里。
懒得洗漱,背着书包,拿着沈川给她的小盒子,径直走进了卧房,打开暖风扇,钻进了被窝里。
罗子衿喜欢暖风扇昏黄的灯光,像是夏日余晖的颜色,总让人能联想到和温暖有关的词汇。借着低色温的灯光,罗子衿打开那个小盒子:里面有一个粉色的mp3,崭新的,里面下满了西城男孩的歌曲。
还有一张小纸条,沈川的字可能是托长相的福,笔画锐利工整:
罗老师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