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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下旬的时候,李惠军的任命也传达到了陈东和秦三杰手中。
至正四年八月一日,游击千户所千户秦三杰接到斥候传回的消息,济宁郡王世子满满率领的元军四万余人过济南路,向平阴县城而来。
消息传给陈东后,陈东和秦三杰商量着,兵分两路,一路在平阴县驻扎,加强平阴县的防御力量,另一路较为精锐的军队藏在泰安州西侧的山中,待平阴县攻城战打响后,山中军队杀出,截断元军退路,前后夹击,全歼这支部队。
满满也没有统兵经验,全靠只儿豁阿歹从旁协助,在前往平阴县的路上,元军斥候回报说叛军大部队约一万人撤回了平阴县,只儿豁阿歹一看不对啊“世子,前面可能有埋伏,陈东部的叛军如今大概有四万多人了,只有一万人回访,其他三万人肯定在哪里藏着,估计想截断我们的退路,来个两面夹击”,不愧是带兵时间久的将领,一下子就看出了陈东他们的想法。
“那当如何?”,满满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只能向只儿豁阿歹问计。
“我们来个反围剿,我带两万人前往平阴县攻城,世子带两万藏在路上的山里,等陈东部出现的时候,我立刻带军杀回来,世子截断陈东部的后路,咱们来个前后夹击,全歼了陈东部在外的军队,四万人打三万人,咱们没有输的道理。”
“此计甚好”满满和他的老师赵启明一致赞同,这俩人都属于文人,行军打仗不行。
话说陈东率领三万人藏在了泰山余脉中,秦三杰带人回到了平阴县,双方斥候发生了好几次遭遇战,每次都是元军获胜,一个多月的训练,还没有将秦三杰的斥候训练出来,所以秦三杰并没探知元军分兵的消息。
元军在距离平阴下二十里的地方分兵,满满带领两万人下马入山,军马藏在一处山坳中。
满满入山的第二天,突然斥候来报,山中出现第二支军队,人数无法看清。满满安排再次探查。半日后,陈东也得到情报,泰山余脉中出现一支援军,陈东惊出一身冷汗,这是元军进山围剿我们的?元军发现了我们的行踪?
两军的斥候在山林中展开了肉搏战,没有战马的加成,加上元军不擅长山地作战,反倒是靖安军斥候占了优势。
双方由斥候站逐步发展成前锋战,前锋战发展成了全军对战,三万人对两万人,这次战斗不以双方的将领的意志为转移,谁也退不出战场了,谁退谁败。
“世子,这样下去我们一点优势也没有,没有战马,我们跟叛军的差别拉小了,我们还是出山吧。”,满满的老师赵启明建议道。“不行,这个时候已经全面接战了,只是斥候战的时候还可以出山,但现在不行了,谁退谁死,只能硬着头皮打”,托克托有点战阵经验,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退,直接反对赵启明的意见。
“托克托,你要将你家主子置于险境吗?”。
“世子,你带卫队出山,我留下指挥军队”,满满还没说啥,赵启明倒是长松了一口气,说不准什么时候敌人就摸过来了,小命不保啊。
满满率一千人出山,对战的双方成了托克托和陈东。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就是拼人命,元军的战术素养高于靖安军,双方在山上打了十几天,山中的树叶都被双方吃光了,靖安军有泰安州支持粮食还好一些,济南路的粮食运到山上需要的时间更长一些,托克托无奈,只能下令杀马。
陈东的驻地,陈东无语的看着斥候,军队出现瘟疫了,双方都发现各自的军队出现了瘟疫,双方的战斗已经停了下来。因为七月底八月初天气还很热,双方在山林里的尸体都没处理,加上林中空气流通不畅,造成瘟疫扩展开来。陈东只能下令军队逐渐脱离战场,向平阴县城靠拢,托克托向满满汇报后,也逐渐的脱离了战场,然后攻打平阴县的只儿豁阿歹也率军返回。交战双方因为一场瘟疫互相退了一步。
此战元军损失一万余人,叛军损失了超过两万人,整个平阴县被无数冤魂和瘟疫笼罩着。幸好陈东有护山卫的卫生手册,没有让瘟疫扩大到其他县城,元军却将瘟疫带到了济南路。
历史还是按照既定的大方向前进,至正四年的旱灾导致农民起义,随后又发生了瘟疫。
李惠军没有改变历史的大方向,但改变了历史的车辙,历史上叛乱规模没有这么大,因为前期李惠军要求的焚尸决定,却将瘟疫爆发的时间延后了一个多月,也就将元朝廷平叛的时间延后了,李惠军不知道历史上真实的叛乱何时结束,但当他知道有瘟疫爆发后,极其果断的命令各千户所按兵不动,辖区内居民禁止外出。
至正四年的八月下旬,各方保持了相对克制,没有爆发大规模的冲突,仅发生了几场斥候战,交战双方各有损伤。
元朝皇帝妥欢帖睦尔也接到了济南路瘟疫奏报,皇帝陛下一点喝酒的心情都没有了:“伯颜老贼,让你替朕治理国家,不是让你祸祸朝廷的”,妥欢帖睦尔恨恨的想着,妥欢帖睦尔也无奈,现在伯颜的势力极其强大,伯颜是保守派最典型的代表,崇尚恢复蒙古雄风,打压汉人,甚至自己都不再吃汉人的美食,不穿汉人的绸缎,自己在宰相府又住起了帐篷,妥欢帖睦尔也很无奈,想将伯颜弄掉,可是保守派势力太强大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妥欢帖睦尔也不敢乱来。
妥欢帖睦尔要求伯颜妥善处置济南路的瘟疫事宜,派太医院太医前往济南路指导防瘟疫。
伯颜接到皇帝的口谕后,嘴里嘟囔着:“一帮汉人两脚羊,死就死了,怕什么,只要保住阿合马带领的十个万户就行了”,伯颜还是让人带着药材前往济南路,但吩咐众人主要救治蒙古人,如果瘟疫再控制不住,可以趁机将济南路的汉人杀光。
天气逐渐转凉,济南路和东平路表面上保持了相对的平静,陈东和秦三杰在瘟疫逐步得到控制的时候,回到了东平路须城县面见孙家宝。
陈东得到指挥使李惠军的命令,要求陈东劝孙家宝趁机建立政权,如果孙家宝能称帝最好,如果孙家宝还有一点点的警惕性,那也要让孙家宝称王。
陈东不明白李惠军的用意,现在好好的叛乱,为什么要孙家宝称帝称王?陈东也意识到一旦称帝,和元朝廷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目前而言并不是称帝的好时机,但陈东还是会坚决的执行李惠军的决定。
“大都督,末将在平阴县见到了一个道士,这个道士说末将有王霸之气,并说他在夜观天象的时候,发现紫薇金星直指南方,南方有皇霸之气,当主立新君”,陈东为了劝孙家宝登基称帝,脸都不要了,道士都出来了。
“陈副都督不要乱说,我孙家宝是什么货色,我自己知道,要不是众位兄弟看得起我,我如何能做这大都督?你也不要往下说其他的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现在不是时候,咱们的地盘才几个县的规模,一旦登基称帝,元朝廷可就容不下咱们了,现在才来了几万元军,到时候可就是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元军了。”,孙家宝没有高筑墙缓称王的理论,但也知道一旦登基称帝,和元廷就是不死不休了。
“可是咱们在老百姓眼中属于叛军啊,如果不能登基称帝,如何凝聚人心?如何让跟着大都督的众人有盼头?只要有了盼头,大家才会跟着大都督继续建功立业啊。”,秦三杰也出言劝解着孙家宝。
“两位兄弟莫在说了,我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一旦称帝必死无疑。”,毕竟是读过书的,脑子尚且保存着三分理性。
陈东和秦三杰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没有再继续劝解,待二人退出大厅后,孙家宝的脸色垮了下来,“哎,人心不足蛇吞象,几个月前还是一帮泥腿子,如今都想称王开国了,几个县的规模,人没几个,粮食都不够吃,还想开国称王?你们想多了。”
孙家宝不是读书读傻了的,这几年叛乱不断,他冷眼旁观的多了,有几个能成事的?“早知道这帮傻子野心这么大,咱也不会当这个劳什子大都督,现在骑虎难下了,估计自己的名字都到了皇帝的桌子上了”,孙家宝如是想着。
陈东和秦三杰出来后,秦三杰说:“看来孙家宝不会称帝,那就让他称王吧,咱们学着赵匡胤,来个王袍加身,他不想称王都不行”。
“为什么不黄袍加身?”,陈东问到。
秦三杰瞥了一眼陈东说:“你傻啊,要是给他披上黄袍,他肯定会拒绝,一旦拒绝了,咱们就没机会了,孙家宝估计能接受当王,肯定不会称帝”。
“也是,必须尽快操作,宜早不宜迟,免得夜长梦多,我去联络一下其他的副都督,看看他们的意见”,陈东去联络其他两个副都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