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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年节的气氛已在街道村户稍有展现。
家里人给孩子们裁制了新衣,隔壁家的小孩看着圈里壮硕的猪都已经馋哭了,大人们刮着他的鼻子宠溺的道一声馋猫,温馨且美好。
兰盈忙活完院里的活就赶来瞧看桉宁,手里攥着药膏和纱布,生怕桉宁的伤口会留下伤疤。
“桉宁!”
兰盈几乎是破门而入。
许桉宁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满是无辜。
“让我看看你伤口。”
不说还好,她早淡忘了还有伤口这回事,一说就迅速疼了起来。
伤口被兰盈温柔的包扎好,还不忘系了个好看的蝴蝶结,显得不再突兀。
“他们走了?”桉宁发问。
“王爷吗?走了,去聚满楼吃饭了。”
“伤我的那个人也去了?”
说到这里兰盈情绪激动:“对,送点心时候我才知道,她竟然是五皇子的贴身婢女。个性如此张扬,可不像能留在五皇子身边的人,也不知使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
“赵时卿他们晚上会住在王府吗?”
兰盈对她直呼皇子姓名这事还是挺吃惊的,但见她反常的严肃,也没说什么。
“应该会的吧,不然邺城客栈的条件,可不太适合皇家贵族居住。”
许桉宁面露担忧:“那晚上还要防着那女人才行。”
“你可以去我那边睡,至少那边人多还可以占个优势。”
“我可不能在拖累你了。这都是下下策,我一会儿再想想办法。”
兰盈拉起她的手忙做安慰,话已至此已别无他法,只能让桉宁自己安排。
“对了盈盈,年关将至,你们可有假期?”
“有的,王爷仁厚,每年我们都有十余天假可以回家探亲访友,还不扣工钱呢。”
“真好啊~”许桉宁慢慢躺在床上放松身体,盯着房梁片刻,不经意间幽幽说道,“那王府就没有烟火气了,王爷会寂寞吗......”
那如果只是她自己穿书了,汪也会寂寞吗......
从来到这边以来,许桉宁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她一直希望栗璟渊就是汪也的另一个原因,也是在担心汪也是不是过的还好,他的家庭会不会再次对他造成影响,没有自己的帮助和陪伴,汪也是不是会自己走出阴霾。
这一切都是许桉宁所挂念的。
兰盈也平躺了下来:“他应该会寂寞吧。别认有家可回,有父母家人陪伴,可王爷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可怜。”
“嗯。”
两个女孩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到了深夜。
困意将至之时,门外传来薛伯的声音。
“许姑娘,王爷唤您过去。”
该来的总会来,许桉宁早已做好准备:“知道了,马上来。”
兰盈把担忧都写在了脸上,桉宁暖心一笑,便让她放心回去休息。
夜深露重,院中池塘都已结冰,薛伯带她穿过庭中来到了一处未曾见过的院子。
院中有一凉亭,亭内放置古琴,旁边伴有焚香,不远处有一火炉方便取暖;亭外静置着秋千,只是附上了一层薄冰,绳子都冻得笔直。
这和许桉宁理想中的庭院只差一片菜地了,想不到设计之人竟和自己志同道合。
“这院子本空着无人居住,但王爷却相中了这片空地作为卧房,院里都是他派人修缮的。”薛伯见桉宁在院中盯着许久,只好上前做个解释。
“王爷闲来无事也会荡秋千吗?”许桉宁不怀好意的问道。
“许姑娘说笑,王爷许是给哪位姑娘建的,留个念想罢了。”
许桉宁没有接话,自顾自的走向卧房。
那大门紧闭,屋内烛火昏暗摇曳,她有些质疑王爷叫她来的目的。
不吹不擂,她许桉宁肤白貌美确有几分姿色,不过少了前凸后翘的傲人身材罢了,但也能跻身美女行列,难不成此人贪图自己的美色?
想着想着她甚至还有些手足无措。
“姑娘您进去吧,老朽在此等着,用不了多久的,放心。”薛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积极帮她打消龌龊的念头。
许桉宁敲了敲门,得到屋内男声的允许,她推门而入。
烛火不安的跳动,光线暧昧,映着栗璟渊似艺术雕刻般的下颚线,仿佛能迷着人神魂颠倒。
她虽然熟识这张脸,但再次氛围下,心中的小鹿也乱撞了几下。
“您找我何事?”许桉宁努力让自己恢复了理智。
书案前的栗璟渊书写着什么,并未抬头,只是问了一句:“你脖子上的伤怎么来的?”
桉宁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才回想中午起冲进屋里时还带着那伤痕。
她支支吾吾答道:“猫抓的,不碍事。”
“可还疼?”
女人一愣,随后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
“可王府里一只跳蚤都进不来,更别说一只猫了。”
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仰视着桉宁,眼神透着尖锐,继续追问:“到底谁弄伤你的?”
许桉宁犹豫再三,想着那叶之了姑娘应该会有主角光环护着,把真相告诉王爷应该也无关痛痒。
“五皇子的侍女。”
“她为何伤你?”
“这你得问她,至少你要相信我是无辜的。”
“你可有她的把柄在手?”
王爷果然是王爷,分析问题都能快人一步。
许桉宁彻底妥协:“有,我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这身份对五皇子可有威胁?”
“没有,这点我敢保证。”毕竟最后她俩一家亲。
“那对我可有威胁?”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按照书里的安排,大抵他会爱上女主,但这故事中会有何种纠葛,男二会有什么得失,她并不知道。
“只能说对你目前来说没有威胁。”
栗璟渊这才表情松懈,又执笔写着什么,纸上已密密麻麻。
见王爷不再说话,桉宁本以为今日只是对她难得的关心而已,刚探头想瞧瞧那纸上到底写着什么。
男人严肃说道:“在我府上之人必须一心只忠与我,绝无二心,你可做得到?”
一阵沉默。
许桉宁知道他想说什么,对鱼过敏之事只是对自己的考验,赌她会不会胳膊肘往外拐而已。作为府上的下人,决不能参与决策主子之事,此乃大忌。
可自己还没有冷血到见死不救,所以现在桉宁不敢保证,如有下次栗璟渊他还有害人之意,自己会不会加以阻挠。
“看来做不到了。”男人明显加劲了写字的力度。
“我母亲在她去世之前常告诫我的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我一直谨记于心。我无论过去还是未来,我都不会害人,也不会见死不救,所以还请王爷对我的去留,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