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双重打击

泪笔小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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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枕头旁的电话响起,

    楚无缓缓睁开双眼,极不情愿地伸手拿过手机,

    她睡眼惺忪,模模糊糊地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徐霞的来电,滑屏接听。

    “无忧,我已经到地铁站了,你出发没?”楚无忧:“。。。。”

    楚无忧猛地想起来昨天答应徐霞的事,陪她一同去见她的相亲对象。

    可今天难得的假日,好不容易可以享受一次睡到自然醒的惬意。

    但既然早前答应了徐霞,也只能言而有信,去陪在她身旁做一个“小参谋”了。

    楚无忧睡眼惺忪,一睁一闭,嘴里含糊的说道:

    “我。。我还没睡饱。。。再让人家睡一会。。。就一小会嘛”

    “懒虫,拜托。。人家约我在9.30分见面,快赶不上时间了。”

    徐霞语气有点焦急。

    楚无忧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糯糯地调侃道:

    “原来你这么恨嫁,花痴。”

    “哎呀。。。这是我大学同学给我介绍的对象,据说之前在学校可是校草级人物呢。现在说我花痴,到时候你见了别跟我抢哈。”

    楚无忧打趣道:

    “啧啧。。说好的一起单身,谁也不吃谁的狗粮,这么快就见色忘义了。”

    “哎呀,求你别拿我打趣了,是闺蜜,就抓紧时间过来。”

    “好啦。。好啦。。。拿你没办法。。”

    说完,楚无忧准备挂电话,手机刚离开耳朵不远,就听到徐霞的声音:

    “无忧。。等等。。今天你就别化妆了哈。。”

    “我本来就很少化妆呀。。你紧张什么。。怕我美过你呀。”

    楚无忧这随口一说,反倒是说中了徐霞的心思。

    徐霞:“。。。。”

    短暂沉默了一秒钟,徐霞怏怏地回道:

    “我才没那么小气呢,谁让你睡懒觉,没时间给你化妆了啦。”

    “好啦。。听你的,我亲爱的徐大小姐。”

    挂了电话,楚无忧打了个哈欠,从床上腾地一下坐起来,

    她张开双臂升了个懒腰,摆出一副慵懒的姿势。

    随后,她来到洗漱间,动作利索的整理好自己。

    她穿上一件宽松的纯棉T恤配浅色牛仔短裤,头上一顶鸭舌帽,长发批肩。简单休闲的一身打扮。

    她面向穿衣镜,打量着自己这身简洁的休闲装扮,对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

    心中暗自念叨:

    “其实我也可以微微一笑,很倾城。”

    自从与傅江流游轮一别后,不觉已然过去近一个月时间了。她的心态在这期间发生了些许改变,她开始一点点从自卑的阴影中走出来,试着让阳光洒进心扉。

    她开始慢慢学会欣赏自己,她会在下班后和闺蜜徐霞一同去那家KITTY甜品屋,一边品尝甜品,一边悠哉地品读一本女装时尚杂志,她如今也会偶尔在穿衣镜前打扮一番自己。

    在她心中有了一个小小的信念,哪怕全世界都不再有人真心爱她,欣赏她,她依旧可以偶尔在镜中欣赏自己。这颗信念的火苗是傅江流亲手为他点燃的。

    他出现在她生命中,似朝阳喷薄而出,似大海深沉而包容,似繁星璀璨了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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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城,崇文路,地铁D通道出口处

    上午的地铁人流量很大,随着地铁内一声温馨而又生硬的广播提示:

    “各位乘客们请注意,大德广场到了,请带好随身携带的物品,出门请当心。”

    楚无忧走出列车门,在指路牌的引导下,来到出站通道。

    出站通道内,人流涌动,熙熙攘攘,

    她来到出站通道前的扶梯旁排好队。

    在这人才济济的偌大都市里,不乏各行各业的精英,也不乏家境优渥的富家千金。而她在人群中渺小得如同砂砾,平凡如同尘埃。

    “你到了吗?”徐霞来电

    “刚下车,正在出站口这呢,你在哪?”

    “我看到你啦。。”

    徐霞说罢挂断电话。

    楚无忧刚出站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徐霞就忽闪一下蹦跶到她身旁。

    “你的相亲对象来了吗?”

    “看,他就在前面那家海鲜餐厅里等我们呢。”

    徐霞用手指向出站口不远处的那家风格别致的海鲜餐厅。

    “那你不去里面陪他?”

    “我进去和他相见了,这不怕你找不着我,所以特地跟他打了声招呼,出来接一下你嘛”

    “见到他,觉得第一眼印象如何?”

    “还行,感觉比较礼貌,有几份绅士风度,”

    “是不是你喜欢的那种帅。。。”

    “虽然跟最近微博里那位热度高涨的傅总裁没得比,但也还行,算是跟帅字沾了点边吧。”

    两人见面,徐霞心情有点小激动,似乎对这位男士略有好感。

    徐霞拉着楚无忧的手阔步走进餐厅,来到那个男人所在的餐桌旁。

    “你好,”

    “你好”

    两人见面相互打了个招呼。

    徐霞主动做起了介绍。

    “这是我的闺蜜,楚无忧”

    “无忧,这是白浩,也算是我的大学校友。”

    白浩中等身材,五官端正,一头短发,显得人很精神。

    他是一名医生,看上去给人感觉很理性。

    虽然远远不及傅江流那般摄人心魄的高大气质和出众的容颜。但正因为如此,相处起来反而给人感觉比较轻松。

    白浩:“你们想吃点什么?”

    徐霞问道:“你之前来过这家餐厅?”

    “嗯,”

    “那你推荐一下吧。”

    “清蒸大闸蟹和香辣小龙虾可以吗?。”

    “好。。”

    “可以。。。”

    楚无忧和徐霞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两人相互对视一笑。

    难怪两人能成为闺蜜,不是没有道理的。简直是无处不在的默契。

    吃螃蟹的时候,白浩主动帮徐霞把那份碗里的螃蟹掰腿,去壳,贴心地把肉挑到她的碗里。

    然后又为徐霞把小龙虾的头掰断,把肉芯挑出来放入她碗中,看着徐霞吃得起劲,他便一个接一个的重复着这一系列动作,时不时抬眸扫过他们。

    这一幕落在楚无忧眼里,心里感觉一阵酸楚,之前的自己自卑又单纯,在陈凯身上耗费自己的感情和青春,却只感受到他虚伪的甜言蜜语。此刻,看到自己的闺蜜遇到这么体贴的男人,自己心中其实不免有些失落。但她转念一想,自己也是幸运的,能遇上傅江流,哪怕就只拥有那短暂的相处时光。。。也是值得的。

    仿佛自己一生的幸福就浓缩在游轮上的那一夜。虽然她明白他和她是完全两个世界里的人,但她却无法克制地选择把爱放逐在那深邃海洋里,放逐在海风中,随风飘散,最后噙着泪微笑着默默地遥望他渐行渐远的身影。。

    “来,让我帮你剥虾皮吧。”

    白浩貌似感觉到楚无忧在一旁的尴尬和低落的情绪。

    觉得有些失礼,于是出于客气,一边主动伸手过去帮她剥虾皮。

    “谢谢。。不用啦。我自己来就好。。”

    楚无忧受宠若惊,心想:这可使不得,他可是徐霞的相亲对象,而且很明显,她两彼此是看对眼了。顿时,楚无忧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电灯泡,功率400瓦。

    徐霞也机灵,她感觉出了三人之间的尴尬,于是随手从碗里拿起几个被白浩剥过皮的小龙虾仁放入楚无忧碗中。

    楚无忧睨了徐霞一眼,徐霞对上眼神,偷偷对无忧眨巴了一下眼睛。

    仿佛在用眼神交流:“好姐妹,我的就是你的,男朋友除外。”

    楚无忧讪讪的笑了笑。

    三人吃得正兴头上,突然楚无忧一阵恶心反胃,公众场合下,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巴,起身弯腰,喉咙里发出微弱的作呕声。

    “你怎么了?”

    白浩和徐霞两人同时惊讶的看向她。

    她立马跑进洗手间,徐霞跟了进去,一边焦急的询问这是怎么了,一边轻轻拍打楚无忧后背。

    楚无忧在洗漱池前酝酿了一番,但最终却没有呕吐出来。

    她作了几轮深呼吸,慢慢让自己平复下来。

    回道座位上,白浩关心的询问道:

    “你怎么了?感觉胃不舒服吗?”

    楚无忧回复白浩:

    “不是。这几天偶尔就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也不清楚怎么了?”

    “之前有基础胃病吗?”

    “没有呢,我平日饮食很规律,没有任何肠胃不适。”

    楚无忧觉得自己把气氛破坏了。有点过意不去。

    “你们继续吃吧。没事的,可能只是这几天有点受凉吧。”

    “要不,你就喝点水吧。”白浩说道。

    楚无忧:“也行,那就帮我来一瓶酸梅汤。”

    徐霞侧过头,一脸疑惑的凝视着楚无忧:

    “你居然喝酸梅汤。你平常不是不喜欢喝这类饮料的吗?”

    楚无忧:“。。。。。”

    楚无忧顿时被徐霞直白地问住了。

    她尴尬一笑,眼珠子转悠了两下,钝钝地解释:

    “可能是海鲜吃多了,酸梅汤比较解腻,所以。。。此时也就不怎么讨厌它了吧。。。。”

    这个解释在了解他的徐霞面前是有点牵强附就的。但此刻她也一时间不知所以然,心中纳闷这几日自己是怎么了,偶尔有点轻度反胃,而且还鬼使神差地喜欢吃带酸味的食物。。。。

    她垂首思忖着。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月前在游轮上与傅江流发生的一幕幕,

    浮现出那一夜。。。。

    她脑海里“嗡”地一下炸出来一个可怕的猜测。。。。。

    楚无忧顿时感觉惊慌失措,脸上的表情也被冻结住。

    她借故独自离去。

    回到家中楚无忧忧心忡忡的走进洗手间用验孕棒测试。。

    片刻过后。。。。。。

    她紧闭双眼,怀着忐忑的心情,手持验孕棒,心中默念着耶稣基督如来观音。。。

    眼皮半睁半闭地纠结地撑开一道细细的眼缝。。。。。

    落入眼中的是。。。。鲜红的两杠。。。

    楚无忧内心如重锤一击,脑袋里一片空白,眼珠子圆鼓鼓地瞪着验孕棒上的鲜红双杠发愣。

    久久摞不开视线,她用手指用力捏了一把自己的小脸蛋,自言自语道:

    “这是在做梦,快醒来,楚无忧,快醒来。”

    可。。。睁开眼再次胆怯一瞥,依旧是如噩梦般的双杠在她眼中,挥之不去。

    簒着验孕棒的手微微颤抖,验孕棒随之掉落地上。

    她漆黑纯净的眸子泛起了泪光。

    我该怎么办?肚子里这个孩子该怎么办?

    正在她为这事纠结苦恼之际,电话响起,她滑屏接通电话:

    “喂,你好,是楚无忧女士吗?”

    “嗯,您是?”

    “我是宁安岛卫生院的工作人员”

    “您母亲因为心脏病发,昏倒在路上,被岛上的好心过路人撞见,送到了医院。她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我们从她的手机通讯录里翻看到她唯一备注的亲人----女儿。所以才给您致电。”

    “什么。。。我母亲!”

    楚无忧心脏咯噔一下,瞳孔猛得一缩。额头冒出涔涔冷汗,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沉重一击。

    此刻她脑海里“嗡”地一下炸开,无数与母亲相关的记忆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现。

    儿时,楚无忧每次看到同龄孩子们开心的骑在他们父亲的肩膀上,她就会失落的跑回家投入母亲的怀抱,而每次母亲都会将他温柔地搂入怀中。抚摸她的脸颊。

    寒风冷冽的冬季,她高烧不退,母亲背着她去卫生院打点滴,守护在她病床边,这一守就是一整晚,当她醒来后睁眼,发现母亲已精力不支地趴在她身上睡着了,自己的一只手还依旧被母亲握在手心。

    每当秋季,母亲就会用生满老茧的双手一针一线地为她织围巾。一条又一条。

    妈妈身体欠佳,但每天都会很早起床,煮她喜欢吃的蘑菇面,白天还要独自去厂里上班。

    辛苦攒下来的钱,从来舍不得给自己买件像样的衣服,从中学到大学,甚至到现在自己独自参加工作,她都会常在电话里对她说:“钱够花吗,妈妈给你寄点过去,女孩子年纪轻轻的不能太亏自己。”大学时期,每次寒暑假回到家中,都只会看到妈妈穿着一件十多年前的款式很老旧的衣服,她说这是父亲年轻时送给她的。

    读大学那年,妈妈在寒风中为她系上自己亲手织好的围巾,把一沓钱硬塞进她口袋,千叮万嘱:

    好好读书,临别那日,天空飘满鹅毛大雪,母亲目送她离去,她向前走了十多步,几乎三步一回首,依依不舍,最终她放下行李箱,跑回母亲身边,紧紧拥抱住母亲,说道:妈,我都上大学了,您再找一个吧。我不介意自己有个后爹,真的,我不能那么自私。你并不欠我的,是我欠你太多太多。。。母亲眸中噙着泪水,微笑着对她摇摇头。说道:孩子,一生只够爱一人,我的爱已经被放逐在遥远的地方,随你父亲而去了。

    往事一幕幕如电影倒带一般在她脑海中闪现。她内心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她亏欠母亲太多太多。

    楚无忧刚从怀孕风波里稍微平复了一下心境,接着又遇到这一阵更强大的风浪,这阵风浪将她几乎吞没。她无暇顾及自身的处境,她此刻只想瞬间穿越到妈妈身边像自己儿时母亲守护她一样地去守护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