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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青月，在我面前坐下。”手掌在江月背上画了个法阵，她闭上眼睛。江月感觉到一股如春潮水般的气力来汹涌袭来，猛烈却温暖如春，不一会儿疲劳消失乐一半，手臂上的淤青和烫伤也褪去许多。
江月内心甚是激动，关于沧水派的医术自己从前只是听闻，但从未体验。如今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得到治疗，他被这股神奇的力量深深吸引，猛地一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红念显然是理解错了意思：“江湖人不可能不受伤，给你留点痛感是为了让你日后逐渐适应……若是每次都这样毫无损伤，以后怕是一点疼痛你就得叫退。”见江月眼色未变，她才发觉自己并非理解到了他的全意。
“……”
没想到小时在槐江山习以为常的医术，现在在世人眼里居然成为一种不可高攀奇术——沧水的素手回春因善而生，也因善而灭……想到这里，红念眼里出现了那片火光，那是沧水派从世间消失的前兆。
“不要这般没见识。”
她继续让他坐好，只是这次他面对的是一口锅：“现在我会持续给你输送气力，你好好把握，尽快点燃下面的柴火。”
由于先前长久的打斗让江月分了心，这次气在他周围波动地异常不安，红念见了便心烦地提醒道：“集中注意力，别浪费我内功。”江月瞬间像是得到什么启示一般，突然一发力，气变聚集于手指上。
“如此双手合十，感知你要释放的地方，指尖缓缓转过去……”红念放缓语调，缓慢安抚，是怕这来之不易的成果突然废掉。
“睁开眼睛。”江月见一股气汇集在指尖心里又神奇又忐忑，红念的话语依旧在耳边柔和地响起：“集中注意力，凝神惯气……”江月刚想释放，不巧一只鸟从他头顶划过，把他从气韵的世界中抽离出来，便猛地手抖，那股气就全冲在锅汤中。
鱼汤撒出来一半，完整的鱼也被冲击成糊渣。江月长大嘴巴，表情呆滞，手木纳了般僵在半空。
“不要紧，再来一次。将你的手放到自己最舒适的地方，要记得，这股力量不是我给你，我只是抛砖引玉，你要用自己的力量。”听了红念的话，江月紧绷的肩膀立马放松，手掌自然下垂至双膝，红念见他这样便继续发力。
江月感到一股力量在自己体内游走，想抓住它，却像握在手里的沙一样慢慢溜走。
“青月，在心中为自己造一把火。”
“徒弟……”
这好似红念第一次叫自己徒弟，江月忽得觉得自己曾生活在那槐江山，山中的一常年有百花的山谷下有一条瀑布，瀑布旁就生活着沧水人，此刻起，他突然觉得自己被接纳了，如今不仅是江月，还是沧水派的弟子。
不知是不是这声“徒弟”奏了效，江月觉得自身有一股力量推着他想要拿住红念输送过来的灵气，然后那股力就瞬而越挣扎越大。江月想要成功的欲望越来越大，那股力量像在蛊惑他一样，使他将这股劲越滚越大，最后一个猛射，一团如月光般皎洁的波就从他不受操控的指尖迸发出来，烧到不远处地树枝。
他被吓得直冒汗，这股力量对于未曾系统学过武功的他来说，是惊喜，亦是难以把握的恐惧。
“青月，还是吃饭吧。”红念把所剩不多的鱼汤热了热，然后盛在碗里端给了他。
“师父……你不吃吗……”江月很是倔，端着那碗鱼汤迟迟不肯动筷。
虽说这一上午江月又是外功，又是修炼内力，但红念为他传输的能力已让他疲惫消失颇多。江月想：红念与自己一同劳累，却粮水未进。
“……”
红念没有说话，而已安然地盘腿打起了坐——她周身笼罩着一股金色的黄，有一种人不得靠近的架势。眼睛微闭，禅坐，俨然已进入了不得听，不得见，不得感受外界的样子。
江月喝完汤，见师父还未有其他动作，又没有提前告诉他该干什么，于是拿了垫子在她身边坐下，有模有样地也闭目养神起来。
对于今天早上的表现，红念未给出他明确的回复，而江月也不知道自己的表现是有天赋还是过了度，但刻苦修炼总是没错的。只是那股属于槐江山沧水派独特的力量，使他向往，那不受牵制的气力造成的伤害又让他心有顾虑。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了，原来以往的江湖传闻，和被白师门要求撰写成性情顽劣的红魔女教头一事，并非夸张或者虚构。
一边江月在纠结中沾沾自喜，一边红念却新生了忧愁。
如此高度的训练对江月来说合适吗？采用了极端的方式，用大量的灵气去激发别人的灵气：一来自己身体损耗极大，二是自己的内气里有不少祁渊的邪流，邪气与槐江山的真气混杂在一起，使江月刚才不受控制地做出对于他来说过激的行为。
虽是自己用量过度，但江月这样一个小白，居然能这么轻易地被他还不能吸收的气控制——红念想起初次见到江月的那一夜，他面庞纯澈，眉齿干净，而眼睛却是深潭的，这与他文弱的身躯差异很大。
他眼睛里，是玄虚的。
想到这儿，红念突觉身体不适，想是彻夜奔劳，今早又操动过度，还分米未食所致。调理好内息之后，她关了法阵，从屋内掏出一本简单的武功要学递给正在收拾锅碗的江月。
“师父！这是你自己写的吗？真厉害……”
“不是，以前做恶时偷的。”
“嗯……”
“这很简单，你且照猫画虎着学，我要出去一趟，要记住：气为一，力为辅，二者相辅相成，以气制力，以力生动，方可学成。”说完红念就往山林走去，这山林她最是熟悉，哪里何时有野果子吃，哪里经常有山味出没，她都知道。
江月翻开这本书，瞧见这纸上画着的各种各样操刀持扇的小人儿，极像小时曾看过的唐人书。想着师父今早折给自己的是根长棍，那她教的一定是长剑，于是翻开了对应页，照葫芦画样地摸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