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番外 张歆琳(1)

布鲁明顿顿喝咖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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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升上初中的时候,总是看见同班的一个短发女生独自坐在座位上看书。她也不和其他女生聊天,也不去和男生打闹。

    她仿佛就是喜欢坐在那里,看书学习。

    于是我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像任何一个青春期的少女都会对好看的异性抱有好奇一样。

    因为那个女生真的很帅。

    她留着男生一样的短发,眉宇之间有些英气,眼神里又似乎有浩瀚星辰。

    那些都是普通女生没有的。

    我开始逐渐接触她,发展与她同样的爱好,下意识地模仿她的学习习惯……虽然后来与她熟络之后发现她其实是一个很无厘头的人,没有那么高冷,也没有那么深沉。但是我慢慢发觉,我的心里被种下了一颗属于她的不知名种子。

    听说她要考蕲安一高,我查到那是个中考六百分以上才能考上的高中。于是我努力地追赶她,想要和她一起升学。

    可是中考之前,家里人忽然告诉我,我们家要搬去峣山市那边居住。

    我忽然感觉到很无助,努力了这么久,好像突然都付诸东流。尤其是那份感情我还没有表露出来就要被迫消失,我很不甘。

    可是我还没有确定她是否也喜欢我,我也不确定我到底配不配拥有她的喜欢。

    我用攒了很久的生活费,买了一个可以打印出音符轨迹的音乐盒准备送给她作为饯别礼物。我遵循着说明书将音符轨迹设置成了一个桃心形,只要将大小合适的纸张放进去转动音乐盒的把手,随着音乐的响起,就会打印出一张画上桃心的音符纸。

    我想只要她看见,她就应该明白我的心意。

    我也收到了她送我的一本书,只是那书被她精心包装得很完美,我舍不得拆开。

    所以和她后来的聊天中,即使她一直没有提到那个音乐盒我也不那么着急,因为这代表,或许她也舍不得拆开我的礼物。

    直到今天,临开学前她忽然联系我,问我有没有喜欢过谁。

    我自然是激动地想了很多。

    “她是不是尝试了那个音乐盒?”

    “她是不是发觉自己也喜欢我?”

    “她会不会要向我表白?——不行,表白是我的事,不能被她抢了!”

    但我忽然又觉得,如果是想确定我有没有谈恋爱的话,不应该用这种问法。所以我压抑住胡思乱想的大脑,忐忑不安地回复了一个“有”字。

    而她回复我,问我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我有些怅然若失,她应该是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是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喜欢。毕竟最开始,我也不知道我是喜欢她的。

    但她的问题还要回答。

    “大概,就是那种渴望与对方在一起的念头?”我回复她。

    “能具体一点吗?”

    我思索着,目光停留在键盘上,眼前逐渐浮现那个坐在窗边孤独的她。

    “一开始就会被对方吸引吧,有种一见钟情的感觉。”

    想起第一次鼓起勇气去找她问题,她耐心地教着我,精致的短发在阳光下折射出别样的光辉,温柔得语气让我忘却去听她在讲解什么。我不好意思地请求她再说一遍,她依然是温和地一笑,又耐心讲解起来……

    “慢慢接触下来,发现对方不让自己讨厌,没有什么性格上的缺点,就会更加得想要了解对方。”

    想起有次互相抽背课文,她一有错字漏句,我就会轻轻地弹一下她的额头。次数多了,她忽然一下子把我手中的书摁下去。我以为她生气了,正准备解释。结果她只是面色严肃地弹回我一下,然后看着我委屈的表情,笑逐颜开……

    “逐渐接触的过程中,时常会害怕自己太过火导致对方反感,又担心做得不够好,引发不了对方的好感……”

    我发现喜欢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就像现在,我明明已经知道她并不是明白了我的心意,却还是回忆着过去,为她讲解我喜欢她时的经历。

    断断续续地说完,她似乎是思考着什么,半晌才又回复到:

    “如果,我告诉你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你会怎么看我?”

    我突然很想骂她,

    “你对一个喜欢着你的女孩子说你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孩子,你好残忍啊!”

    可是她并不知道我喜欢她,于是我便释怀了。

    只是脸颊上忽然有些湿润,眼前也有些迷蒙地看不清键盘上的字母。

    “我会觉得,那才是你。”

    这个敢大胆告诉别人她喜欢谁的人,才是我最开始看到的,那个帅气的她。

    我鼓励着她,鼓励她去追寻自己喜欢的人。因为我喜欢她时只能默默地独自害怕这种感情,而我不忍心,让她独自经历那些纠结的夜晚。

    “如果有人说你喜欢女孩子是错的,不要管他,他才是错的……”

    安抚之后,看着她又重新充满活力的话语,我确定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答案,她是喜欢那个女生的。

    就像我喜欢她那样。

    聊天结束的那一刻,终于,眼泪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谁要安慰你啊!谁管你喜欢女孩子是不是错的啊!”我小声地歇斯底里,似在发泄,又像是在批判自己,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些告诉她我的心意。

    我想起多少个午后送她去车站的样子,耀眼的太阳悬挂在澄澈的天空。我笑着看她踏上公交车,转身朝我挥手……

    我为什么没有勇气叫住她?

    我多想抱着她,告诉她:

    “乐忱,我喜欢你!”

    如果有人说你喜欢同性是错的、是不堪的。

    那我会陪你一起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