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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说是瑶儿,那她可是让你去寻我的?可是有事找我?”沈莳海开口问道。
未等阿六开口,张凤仙往前走了一步,开口道:
“老爷,大小姐要是想着去寻你,又怎会找一个十年前就被逐出府的罪人来找你,这不是冲撞老爷吗?像我们雅儿,哪次出门回来,无论多晚不都是自己去找老爷您的嘛!再说了...”
张凤仙上下打量着跪在地上的阿六,接着又用帕子捂嘴轻笑。“这找人...也不用穿一身夜行衣来找人吧,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杀人的呢~”
“凤仙!”老夫人呵斥一声,示意张凤仙不要说这种吓人的话,她年龄大了,最是经不起这种吓。
张凤仙连忙捂着嘴,一副可怜无辜的表情。
“哎呀瞧我,这都说的什么话,不过这阿六的一身打扮,也的确让人生疑啊!”
众人的脸色再次变了变,经张姨娘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老夫人一双浑浊的眼睛愤愤的看了沈珺瑶一眼,转而又对着阿六说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别想着还有人会护着你,我告诉你,在我沈家,没有人能护得了你!”
听着老夫人的意有所指,沈珺瑶纹丝不动,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是个看戏的一样。
“管家!上家法!”
随着老夫人一声令下,阿六似是被吓到一样,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小的本十年前被逐出了沈府,近些时日,大小姐突然托人找到了小人,说现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报当年之仇。还说事成之后,会将沈府一大笔财产分给小人。”
“小人一听,又能报仇,又能得到财产,便十分高兴,当下就应下了。当小人问大小姐,要怎么报仇的时候,大小姐说...说...”阿六说着,再次看了看沈珺瑶,欲言又止。
“她说了什么!你尽管说出来,她护不住你,也伤不了你!”老夫人觉得,这个阿六频频的看向沈珺瑶,面露害怕之色,冷眼瞥了一眼沈珺瑶,便沉声对着堂下说道。
沈珺瑶心里不禁觉得好笑,好像她从进了这大堂之后,一句话都没说吧,这也能攀扯到她身上。
“大小姐说,要让我杀了老爷!”
众人皆面露惊恐之色,一时间,所有人目光全部落在沈珺瑶身上,都不敢相信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是从沈珺瑶这个还未及笄的女娃娃嘴里说出来的。
“你胡说!大小姐那么尊敬老爷,怎会去说这种话!大小姐一直跟我在一起,从未见过你!”堂外,焦急的小桃子直接冲了进来,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声音颤抖的替沈珺瑶辩解道。
沈珺瑶看着冲进来的小桃子,不禁感到无奈,不是说了让她在院子里等消息,怎么又跑过来了?
阿六听了小桃子的话,瞬间胆子大了起来,嗤笑道:“你又不是大小姐,你不过一个小丫鬟,又不能时时刻刻跟着大小姐,大小姐做了什么事情,去了哪里,你自然不会知道。”
“你...”小桃子气急了,她想反驳,却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回。
沈珺瑶扯了扯小桃子,示意她靠边站。继而对着阿六说道:“你说完了吗?没说完接着说。”
阿六看着嘴角噙笑的沈珺瑶,不禁有一瞬间愣神。
继而按照原定的剧本,对着堂上几人说道:
“大小姐说,夫人本是高门士族,而老爷是寒门出身,嫁给老爷本就是下嫁,没想到老爷还宠着姨娘,这才害的夫人整日郁郁寡欢,生了病。大小姐说这些年要是没有武家帮衬着,老爷到如今定然啥也不是,还有夫人当年陪嫁的嫁妆,这些年都贴补了家用,从夫人病了,老爷更是整年不踏入夫人院子一步,夫人觉得心里憋屈。”
“夫人曾对大小姐说,只有老爷死,才能解夫人心头之恨。大小姐心疼夫人,所以这才找到小人,让小人找机会杀了老爷,给夫人出气!”
“荒唐!”老夫人气的直拍桌子,一双混沌的眼睛似是要将沈珺瑶杀死,胸膛上下起伏着,手指哆嗦着指着她,“不孝子孙!你...你...”
“珺瑶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怎么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呢?”二叔沈莳宜看着沈珺瑶,不禁失望的摇摇头。
“是呀!你这孩子...不论如何,那可都是你的父亲啊!子不言父过啊!”三叔沈莳运也跟着附和道。
沈莳海则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沈珺瑶,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张凤仙从听到阿六的话之后,便在低声哭泣,这会儿更是放大了声音哭了起来。
“大小姐,这都是我的错啊!我知道,我一直都是卑贱的存在,我比不过夫人高贵的身份,我也不敢和夫人比,这些年,为了不给夫人添堵,让夫人心里不舒服,我也一直小心谨慎,几乎不在夫人面前出现了。”
“但我不知道,夫人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怨气,这都怪我!我只要一想到夫人居然想要老爷去死,我就心惊肉跳!当初我就不应该来到沈府,不应该来到老爷身边的!”
说着,张凤仙颤颤巍巍着身子跪了下来,一副壮士断腕的悲壮深情。
“老爷,你让我出府吧!你把我赶出去,这样夫人是不是就消气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我沈家的媳妇,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老夫人本就心烦,听到张凤仙说的这番话,便语气不善的说道。
早些年张凤仙与沈家是一个地方的,与沈莳海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所以她也是老夫人看着长大的,在老夫人看来,张凤仙乖巧懂事,做事有分寸懂进退,又会讨得老夫人欢心,所以在沈家还没有发迹之前,老夫人是属意张凤仙做他们沈家正派娘子的。
只是后来沈莳海考取了功名,入朝为官。